文長慎入,心痛的星期一
85歲阿嬤為了掩飾自己的身體狀況表現得很健談,眼窩微凹、整個臉消瘦而顯得眼睛特別大,四肢皮包骨,外表寬鬆的衣服看不出軀幹什麼異狀。出院時因為留置尿管所以申請居家護理訪視,初次見面在還沒建立信任關係前先聊聊生活上的事情,也是收集資料,多了解一點,好計畫怎麼介入後續照顧。
我問阿嬤:本來就住這裡嗎?
阿嬤說不是,原本住雲林,阿公已過世很多年,因為生病沒辦法照顧自己,有次昏倒被鄰居送到醫院,醫師說「金嚴重」,才被接到北部來。二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不同縣市,最後這裡挪出房間,決定落腳,就醫也比較近。(其實應該是A推B,B推C,目前勉為其難被安置在大兒子家==》這句是我自己的註解)
訪視過程我全身防護裝扮站在桌旁讀健保卡,狹小房間只有一台小電風扇,阿嬤側躺在床上跟我對話,聯絡多次好不容易在家的家人在客廳講電話。自己感覺很不被重視...何況住在這裡的阿嬤🥲,算了,我又不是要來交朋友的,冷就冷,沒關係。
讀過卡,看了資料,準備幫阿嬤換管子,在拆無菌包的過程,兩隻手臂的汗水已經從防水隔離衣的袖子裡頭一直滴下來,心裡只想加快動作趕緊完成。轉頭告訴阿嬤要換尿管,請她配合動作的時候,看她困難的翻身,微喘又努力的喬好姿勢,在掀開衣服的剎那我覺得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刺得我眼睛好痛😭...火速換好尿管,請阿嬤等我做一個動作...量腹圍。這個肚子跟懷孕的婦女一樣圓滾滾,肚皮上血管紋路清晰可見,勉強的用皮尺繞過阿嬤的身後再回到突出的肚臍,不多不少80公分,那是多脹的感覺啊,一定很不舒服。我問阿嬤:可以幫妳多墊個枕頭比較好喘氣呼吸,阿嬤淡淡的說:不用啦!我側睡就好。
肝硬化合併腹水(Liver cirrhosis with ascites)通常這樣嚴重的程度我覺得能再見面的次數可能不多,想著怎麼讓阿嬤舒服,她竟客氣的婉拒。護目鏡的霧氣愈來愈重,重到我覺得視線有些模糊,額頭上可惡的汗與眼角的淚又一直攻擊我的眼睛...。
整理好阿嬤之後,與家人討論照顧情形,眼前的家人告訴我(三八假賢慧):我們也是很要緊,看她肚子這麼脹,醫師開藥又沒什麼效果,還特地去路口藥局買利尿劑給她吃,照三餐吃,每次吃二顆。聽完這句話我差點跌倒...正常水腫每天一顆已經很夠力,有些人吃利尿,拉水排出後血壓會降低,對於長輩更是危險,沒想到這位竟然一天給阿嬤六顆藥...到底是愛還是礙?要求不要自行給非醫師開立的藥物之外,特別交代若是移位下床放慢動作,注意安全,避免碰撞跌倒,注意阿嬤意識狀態。表面鎮定的我心裡在淌血...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的長輩?又氣又心疼。
結束今天所有訪視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阿嬤的主治醫師,告訴他一天吞六顆利尿劑的故事,希望本週回診時能好言相勸對家人曉以大義。或是可以考慮安排阿嬤回來住院,處理那顆圓滾滾腹水,讓阿嬤舒服,也許在生命最後這一段日子少一點折騰。
我好像沒辦法替阿嬤做甚麼,無奈只能在這裡祝福阿嬤平安,直到我下次再去訪視💔
(以下資料參考網路Google)
合併腹水的患者飲食主要以高蛋白和多種維生素且少鹽或者低鹽飲食,每天攝入的所有食物總鹽量小於2g(相當於1牙膏蓋),同時根據尿量限制液體入量,每天液體控制在1000ml以內。腹水控制後,仍需限制水鹽的攝入,少實用味精、醬油、鹹菜等含鈉多的調味品,服用利尿劑患者還要注意鉀的補充,避免低鉀血症,可以補充含鉀較多的香蕉、橘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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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傭想殺死我】
「磊伯!去吃飯嗎?」
「啊…」
「咦?你什麼時候請了家傭?」
「嗯…」
「算了,下次再聊吧,要吃飯唷。」
嘖,蠢材!自討沒趣!
鄰居陳太走過來跟我搭訕,我懶得理她,便裝傻扮懵濛混過去。
我叫趙天磊,74歲…不,好像是76歲,隨便啦!
別看我年紀這麼大,年輕時我是出海的船運工人,經過遊歷多國,可惜不慎被貨物壓到左腳骨折,現在左腳舊患發作時要坐輪椅,還有一點點糖尿病和高血壓之外,還尚算健康。
不過最近,記憶力好像特別差,很多事情都忘記了,腦袋的記憶就像從固體溶化成膏狀物,就算拿起來端詳也會一捏就碎。
早前我兒子阿樂帶我看過醫生,醫生說這是老人痴呆症的初期先兆。幹啦!他才是痴呆!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
我雙手撐著輪椅手柄,轉身仰頸用狐疑的目光盯著我身後的那個女人,她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妳是誰?」
「你又忘了嗎?我是May,你兒子請我來照顧你的。」
「阿樂…?我不用妳照顧,妳回去吧。」
「不行啦…你兒子說你走路不方便。」May。
「……」我鼻孔噴氣:「算了,現在推我去吃飯吧。」
「但我們剛剛才食過…」
「我意思是去買菜煮晚飯啊!妳想偷懶嗎?」
「剛才也已經買了。」
「回家吧,我很累。」
說畢,May便推著輪椅帶我回家,令我訝異的是,她竟然有我家的門匙!阿樂也真是的,竟然輕易相信這陌生女人,要是她偷了我家的東西然後跑掉,那就麻煩了,等他回來之後我一定要教訓他才行。
回家之後,May將我放在電視前,便開始打掃起來。
我知道了,她一定想用電視分散我注意力,然後偷走值錢的東西!她以為我是那些痴痴呆呆,口水流到滿身都是的老人家嗎?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我一定要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有任何鬼祟的舉動,我就馬上趕她離開這個家。
「老爺,吃藥了。」May輕拍我的肩膀,我才赫然驚醒過來。
唔?!幹!我不小心睡著了!
「放下,我自己吃!」我。
「那好吧,記住要多喝水才行。」May。
「別囉嗦啦!」
我仔細端詳著那些不同顏色的藥丸,完全不能從外表知道它們的成份和效用,旁邊那裝藥丸的小膠瓶,外面貼著的標籤寫著一大串密密麻麻的文字…
幹!我的老花眼看不清楚!
那很有可能是把我弄得記憶力衰退的有毒藥物!我必須要查清楚才行!於是,我偷偷把它們藏在口袋內便假裝吃完。
「吃完了嗎?」半晌,May從廚房走出來。
「當然啊,妳以為我小孩嗎?吃藥還要一顆一顆吃。」我。
「那好吧,你想休息還是看電視?」
「我約了朋友,想出去一下。」
「怎麼行?我還要做晚飯呢。」May指著廚房。
「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但…」
「閉嘴啦!」我雙腿用力,從輪椅上站起來,但左腳倏地一軟,整個人便往後跌坐下來,整個輪椅滑開,我也摔在地上,盆骨傳來骨裂般的劇痛。
更慘的是,口袋內的藥丸掉到一地都是,May看到了這一切,一言不發將我扶起來坐回輪椅上。
「老爺,你要乖乖吃藥啦…不然下星期覆診,醫生又會罵你了。」May嘆一口氣,把藥丸拾起來。
「不用妳教我。」我一把搶過藥丸塞進口裏吞下去。
接下來的兩星期,我都實行不合作的對抗行動,不肯洗澡、不肯吃飯、不肯吃藥…試著把家傭May嚇跑。雖然下次只要見到阿樂,我叫他辭退May就行了,但我必須要她吃盡苦頭,她才不敢我家亂來。
不過說起來,阿樂到底去哪了?以前他每隔幾天就回家吃飯啊。
「回家吧!這裏很熱啦!」我大吼著叫May推我回家。
「不是老爺你說想要晒太陽嗎?」
「我才沒說過!」
看著這蠢貨在烈日當空下滿頭大汗推著我的輪椅,我便覺得透心涼。回到大廈大堂,剛好升降機門快要關閉,May便一邊喊「等一下」一邊加速走過去。
升降機門重新打開,May說了聲謝謝便將我推進去,升降機內是另一名家傭,她們開始用印尼語交談。
因為我年輕時的工作,會在船上遇到很多不同國家的工人,其中一個工人是印尼人,所以我懂得一點點印尼語。
「是個臭老頭唷,辛苦妳了。」家傭。
「還好。」May。
「我的是兩隻寵物一個嬰兒呢,真想死。」
「不過,下星期就是『下地獄』的日子了。」
「『下地獄』?妳收到酬金了嗎?」
「嗯,已經收好了。」
「那要跟那臭老頭說再見囉。」
「嗯,真想快點『下地獄』呢,他的態度很差。」
「很多老頭都是這樣。」
『叮』一聲,升降機門打開。
「再聊吧,Bye~」那家傭離開升降機,現在只剩下我和May了。
那個臭女人…想殺死我?!
2000like 達標繼續!是個短篇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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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手血壓差很多 在 媽媽好孕,寶寶才好運:婦產科楊濬光醫師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差不多醫生──希望大家都是「差不多孕婦」】 作者:楊濬光醫師
先來看看這段摘錄自中國名著《差不多先生傳》的故事:
他常常說:「凡事只要差不多就好了。何必太精明呢?」
他小的時候,他媽媽叫他買紅糖,他買白糖回來。他媽媽罵他,他搖搖頭道:「紅糖同白糖,不是差不多嗎?」
他在學堂的時候,先生問他:「直隸省的西邊是那一省?」他說是陜西。先生說:「錯了。是山西,不是陜西。」他說:「陜西同山西,不是差不多嗎?」
後來他在一個錢舖裡做夥計;他也會寫,也會算,只是總不會精細;十字常常寫成千字,千字常常寫成十字。掌櫃的生氣了,常常罵他,他只是笑嘻嬉地賠小心道:「千字比十字只多一小撇,不是差不多嗎?」
行醫多年,發現到一個普遍的現象,那就是為數不少的孕婦,會把對寶寶的關心,表現在對很多小細節的鑽研。這種態度不是不好,但是,往往在太過注意小細節的同時,增加很多不必要的憂慮;甚至,忽略了真正該注意的大問題。
「醫生,今天寶寶多大了啊?」
「1400公克左右。」
「可是,書上說30周的寶寶應該有1500公克了耶。」
「差不多吧……」
「醫生,我吃的鈣片夠不夠啊?」
「每天900毫克,可以啊!」
「可是你的部落格上寫每天要1200-1500毫克。」
「差不多啊,又不是沒有吃其他含鈣的東西。」
「醫生,寶寶臉朝前或朝後有差嗎?」
「差不多,頭在下面胎位就是正的。」
「有書上寫說,寶寶臉朝前會生不出來,是真的嗎?」
「這沒有絕對的關係,生不出來與把寶寶養太大才有關。」
「醫生,我唐氏症篩選的機率是1/1150,會很高嗎?」
「不會啊。」
「可是我同學年齡跟我一樣,她的機率是1/1200。」
「差不多啊!」
「醫生,我買了胎教音樂莫札特效應(Mozart Effect)胎教音樂,我每天逼自己聽30分鐘,不知道夠不夠?」
「差不多吧,就別逼自己了。」
自從上個禮拜有一位熟識的孕婦給我一個「差不多醫生」的封號,我才驚覺,一天的門診我可能說了超過100次「差不多」!
到底是文明社會的競爭,還是少子化趨勢,還是輿論媒體加諸在大家身上的壓力,讓大家在懷孕中應該保持的放鬆、愉悅的心情,幾乎在現代孕婦身上都找不到。更多的營養品,只會讓大家成天覺得還少了補什麼營養;更多的檢查,只會讓大家對於檢查的結果充滿一堆疑問,而又創造出一堆問題。
有一位孕婦氣沖沖的跑來跟我說,她想要請之前產檢的醫生幫寶寶數手指腳趾,「他竟然回答我說:難道看到寶寶多一隻手指腳趾,妳就要把寶寶拿掉嗎?」這位醫生的回答當然太過於直接而聳動,可是,請大家冷靜下來思考一下,這是事實不是嗎?
產前檢查要做的是確保孕婦以及胎兒的健康,不是保證完美無缺!在科技一日千里之際,「健康」與「完美無缺」,距離好像越來越近了。這是好事嗎?我完全不能同意,等到幾年以後產前檢查可以測出智商超過180的寶寶的時候,你我只能慶幸早40年出生,不然都可能是淪為被「拿掉」的那一個!
講一個笑話。一天,有一位老婆婆對我們超音技術師非常的不滿意,於是跑去跟醫生告狀:「為什麼其他的病人都做20分鐘,而只幫我做3分鐘?」
「做20分鐘的是因為是孕婦,要看寶寶的構造,才會花多一點時間啊。」
「可是,在我前面的那個沒有懷孕的小姐也做得比我久,還找了十幾張照片,為什麼只給我照三張,你們評評理……」
「因為你的子宮和兩個卵巢都正常,而且沒有長什麼東西,所以照片三張。前面那一位小姐子宮長了很多肌瘤,所以多照了很多張,妳想要照很多張嗎?」醫生笑笑說。
有經驗的醫生,只要把握重要的項目問診與檢查,也許三分鐘的時間,在談笑中,就能完全掌握病人的情況。千萬不要以醫生看您的時間久不久,有沒有很詳盡的向您解釋,做為這個醫生好不好的唯一判斷依據。
醫學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一個醫生的養成需要花很多年的時間,而當中也充滿著許多的細膩的判斷。當一個「差不多醫生」,聽起來似乎很糟糕。對我們來說,孕婦的血壓高一點點,我們就要斤斤計較;如果加上出現了蛋白尿,那就「差很多」了!超音波檢查,若有前置胎盤,那對於胎盤的關注,就要放的比胎兒還多很多了。寶寶的胎動如果和以往「差很多」而沒有馬上來檢查,換來的一定是醫生板起來的面孔,這可不能差不多就可以的。我寧可花更多的時間,好好的判斷產婦的產程,而非斤斤計較胎兒體重到底是多少。很多很多的細節,絕對不能馬虎的!
希望各位孕婦保有「固有美德」差不多先生的心情懷孕,當個「差不多孕婦」就好,這樣媽媽心情愉快,寶寶最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