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過年時在台灣,今年一個直覺,我一定要到新竹跟爸爸阿婆過年。
出發前爸爸要我帶著電腦,小年夜的這晚,到了新竹,他把硬碟接上了我的電腦。
我看到的是28年前的老泉山,在山裡演戲的人,我看到我母親,看到我自己。
第一段影片是《老虎進士》飾演書生的是吳朋奉與老虎何宗憲,看著沒有木平台的劇場,就像後山的芒草園一樣,空空如也,只有人。沒有燈光,夜晚只有火。舞台後面的樹還沒長大,一眼可以看到台北市。有什麼東西在我心中翻攪著,一種熟悉又陌生的。
第二齣戲《巡山頭》
演員:王榮裕、邱秋惠、朱宏章、游慧芬、何宗憲
是一場搞笑戲,映入眼簾的是二哥。有習俗說剛守寡妻子要等先生的墳乾了才能改嫁,於是寡婦們會帶著扇子到墓園把丈夫的扇乾。
五六位穿著婚紗的新娘,男男女女都有,站在小庭子,動也不動。二哥與邱秋惠兩人分飾四角,死去的丈夫們與守寡的妻子與婆婆。這場戲太好看了。
裡頭的歌「有幾間厝,用磚頭蓋,看起來普通普通....常常出現在我的夢中,是我的故鄉....」
我的頭腦完全不記得,但是當他唱起,我知道我知道,它在我知道共鳴。
最後一段在實驗劇場演出的《母親的水鏡》
演員:劉若瑀、江宗鴻
我的天啊,這場戲也太好看了吧,我母親把她母親的故事與蔡文姬的故事融合,演員的身體、故事的軸線、面具,全都這麼有張力,我完全無法分心的看著每一幕。
(虎哥也太帥了吧,我這才是真正看到你演戲)
突然,我看到我自己,兩歲的小孩,走上了舞台,她一步一步走著,不慌不忙,台上有扭曲著的奇怪大人,對著她跳舞。當她母親上台,她也不急著跑過去,她慢慢地走到母親身邊。
我的眼淚不停的落下,我好像記得了一種熟悉又陌生的。
她在演戲,她的眼神,她的腳步。她那麼處之泰然地在自己之內,並知道她在台上。
我的感受超過我能理解的,現在仍然是一團混亂,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
(因該是不會有了,應該沒有第二個人在28年後看見自己長大的山,自己母親的戲,看見演戲的自己)
我會辦一個影展的,讓這些珍貴的影片,那些過去的發生,能再次被記得起。
#他方計畫來辦影展好了
#優劇場
#山月記
#巡山頭
#母親的水鏡
#老虎進士
#語無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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