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時刻,人們很少會這樣同時關注彼此之間極為遙遠的兩樣事物:天穹中的一輪清輝,和身邊的人間煙火。人們說圓月象徵著家人團圓,又說象徵著大地豐饒。但我總覺得在這種團圓和豐饒的氣氛中,隱藏著一絲淡淡的悵然。即便家人就在身邊,幸福在夜色中蔓延,凝望遙遠的玉盤,也會讓人不由得想起千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樣的夜晚同樣望向夜空,心頭升起同樣關於人生苦短的感慨。中秋節並非只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此時此地此刻,還有遙遠過去里生命的呼喚,和未知將來里生命的響應,我們只是在每一年的這一夜適逢其會,忍不住仰起頭來側耳聆聽。
蘇軾說月亮的陰晴圓缺對應著人間的悲歡離合,在這悲歡離合與陰晴圓缺的變化中,中秋這一晚一切達成圓滿。韶華易逝,人生易變,我們不禁要去追問在這種變化後是否存在某種深意?如果彩雲僅只是彩雲,月亮僅只是月亮,那麼所有的歡聚和分離也就全無緊要,無非是時間長河裡的一次偶然。我們偶然來到世間,但肯定不想隨機活完一生,於是總要找尋生命的意義。團圓的幸福只是意義中的一種,它是陪伴的幸福,共度時光的幸福,歷經劫波依舊在的幸福,世間最為心安的幸福。
但這種幸福是來自外界的,因為團圓難得,圓滿難得,所以才能得到珍視。一旦佳節過去,大家各奔東西,怎樣才能長久地在內心維繫著這一點溫暖的小火苗呢?這點小火苗怎樣才能不為外界的變化而消長呢?如果幸福只能在一年中的一個滿月之夜出現,如果幸福必須天空有月,身邊有人,那麼我們又如何消解其他三百六十五個白天和三百六十四個夜晚呢?是孤獨地「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還是披衣而起感傷「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又或者是在心中堅信「若是曉珠明又定,一生長對水晶盤」呢?
關於如何驅散人生的寒意與孤獨,我給出的答案是:追求一種有意義的人生。
儘管有許多種可能同時存在,但是我依然頑固地選擇比較古典的方式去理解這個世界。在這世間存在的每一樣事物,背後都有特定的意義。海水漲落,一年四季,人們出生成長然後又老去。在這種花開花落無窮無盡的循環往復里,並不是只有重復和虛無,而是有明確的目的。海水刻蝕著陸地的形狀,四季讓萬物茁壯成長,在每個人匆匆的流年里,也安排了特別的任務——盡可能成就自己,成就自己的一生,活出不一樣的風採。在這顆星球上,數十億人不是無數個數字一的簡單累加,而是無數個我的並列呈現。
為此,每一個人都有責任去找尋自己有意義的人生,並且更有義務去承擔這樣的人生。無論這種意義是什麼,崇高或者渺小,玄遠還是樸實,都敵不過三個字:不後悔。這樣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說出那段話:我知道所有可能的選擇而選擇了現在這一樣,我知道有更簡單更容易的選擇而選擇了現在這一樣,因為我知道它會令我生命豐盈,因為它會令我充滿信心,因為它會令我早起,迫不及待地進入新的一天,因為它讓我無怨無悔,安然接受因此而來的所有的命運安排。如此無論世事如何變幻,無論時光如何流逝,也無論我如何年華老去,我都不會活在茫然、恐懼、空虛和不安之中。我因此知道生命是真實的,生活是鮮活的,人間是值得的。即便我只是億萬個生命中平凡的一個,我也盡量散髮過自己的光彩,我的存在有我的重量,我牢牢掌握著自己的人生,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過痕跡。
這樣的人生指向一條永無窮盡的探索之路,對外延伸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像個孩子那樣永遠保持一雙好奇的眼睛和一顆開放的心靈;對內擁有絕對的勇氣和誠實,敢於面對自己,不躲避,不退縮,不斷自我錘鍊,變得更果敢,更純粹,也更堅定,難以被世俗和世間所侵蝕,始終保有前行的希望和信心。
如果你就是這樣的人,那麼你未必能夠擁有更為成功的人生,也未必能獲取更為幸福生活。但是我確信在每一年中秋到來之時,你都會擁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夜晚。你不是因為疲憊而歸家,去找尋一個避風港休憩。你歸家也不是為了尋求同情和幫助,去找尋一個人間充電站。而你的家人在望向你時,也不只有關愛和擔憂的目光,而是充滿尊敬和欣慰之情,如同望向山海。於是整個中秋節一掃「生命苦短,聚少離多」的唏噓,只剩下無暇的團圓,勝過天上的一輪滿月。那些人生中的重負依然還在,那些人生中的長路也還在,但是此刻這一切沒有那麼重要,因為你清楚地知道你明天依舊可以承擔,依舊會繼續前行,知道你的生命正在走向自己的圓滿,你在一點點成為著你自己。不去為你的昨天而感嘆,也不為你的明天而擔憂,在那樣的夜晚里你無暇去生出突如其來的感傷,也不會有不期而至的狂喜,只有寧靜的幸福,如同月光朗照在無風的海面上。所有人都心懷感激,因為大家剛好都在這一刻。
我希望你有這樣的人生,我希望你有更多這樣的中秋夜。」
和菜頭·成年人修煉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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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
很多年以來,當被問到,「你的人生有沒有一件後悔的事」,我多半自以為豪情萬丈地回說,「沒有。決定就是承擔,不言悔。」
但是現在,如果你問我是否後悔過什麼,有的,美君,我有兩件事。
黃昏玉蘭
第一件事發生的時候,你在場。
天色漸晚,陽台上的玉蘭初綻,細細的香氣隨風游進屋裡。他坐在沙發上。
他愛開車帶著你四處遊山玩水,可是不斷地出車禍。這一回為了閃躲,緊急煞車把坐在一旁的你撞斷了手臂。於是就有了這一幕:我們三人坐在那個黃昏的客廳裡,你的手臂包紮著白色紗布,淒慘地吊在胸前。你是人證,我是法官,面前坐著這個低著頭的八十歲小男孩,我伸手,說,「鑰匙給我。」
他順從地把鑰匙放在我手心,然後,把準備好的行車執照放在茶几上。
完全沒有抵抗。
我是個多麼明白事理又有決斷的人啊。他哪天撞死了人怎麼辦。交出鑰匙,以後想出去玩就叫計程車,兒女出錢。
後來才知道,我是個多麼自以為是、粗暴無知的下一代啊。你和他這一代人,一生由兩個經驗鑄成:戰爭的創傷和貧困的折磨。那倖存的,即使在安好和靜的歲月裡,多半還帶著不安全感或者心靈深處幽微的傷口,對生活小心翼翼。一籃水果總是先吃爛的,吃到連好的也變成爛的;冰箱裡永遠存著捨不得丟棄的剩菜。
我若是用心去設想一下你那一代人的情境,就應該知道,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可能願意讓計程車帶著你們去四處遊逛。他會斬釘截鐵地說,浪費。
從玉蘭花綻放的那一個黃昏開始,他基本上就不再出門。從鑰匙被沒收的那一個決斷的下午開始,他就直線下墜,疾速衰老。
上一代不會傾吐,下一代無心體會,生命,就像黃昏最後的餘光,瞬間沒入黑暗。
只是母親
第二件後悔的事,和你有關。
我真的可以看見好多個你。
我看見一個紮著兩條粗辮子的女孩,跟著大人到山上去收租,一路上蹦蹦跳跳,時不時停下來採田邊野花,又滔滔不絕地跟大人說話,語音清脆和滿山嘹亮的鳥聲交錯。
我看見一個穿陰丹士林旗袍的民國姑娘,在綢緞舖裡手腳俐落地剪布賣布,儀態大方地把客人送走,然後叉腰跟幾個蠻橫耍賴的士兵當街大聲理論,寸步不讓。
我看見一個神情焦慮的婦人手裡緊緊抱著嬰兒,在人潮洶湧的碼頭上盯著每一個下船的男人,尋找她失散的丈夫;天黑時,她蹲在一條水溝邊,拎起鐵鎚釘釘子,搭建一個為孩子遮雨的棚屋。
我看見一個在寒冬的清晨躡手躡腳進廚房做四個熱便當盒的女人。我看見一個姿態委屈、語調謙卑,為了孩子的學費向鄰居朋友開口借錢的女人。我看見一個赤腳坐在水泥地上編織漁網的女人、一個穿長統雨靴涉進溪水割草餵豬的女人。我看見一個對丈夫堅定宣布「我的女兒一樣要上大學」的女人。我看見一個身若飄絮、髮如白芒的女人,在丈夫的告別式上不勝負荷地把頭垂下……
我清清楚楚看見現在的你。
你坐在輪椅中,外籍看護正在一口一口餵你流質的食物。我坐在你面前,握著你滿布黑斑的瘦弱的手,我的體溫一定透過這一握傳進你的心裡,但同時我知道你不認得我。
我後悔,為什麼在你認得我的那麼長的歲月裡,沒有知覺到:我可以,我應該,把你當一個女朋友看待?
女朋友們彼此之間做些什麼?
我們常常約會——去看一場特別的電影,去聽一次遠方的樂團演奏,去欣賞一個難得看到的展覽,去吃飯、去散步、去喝咖啡、去醫院看一個共同的老友。我曾經和兩個同齡女友,清晨五點摸黑到寒冷的擎天崗去看日出點亮滿山芒草。我曾經和幾個年輕的女友,在台東海邊看滿天星斗到凌晨三點。我曾經和四個不同世代的女友,在沙漠裡看檸檬黃的月亮堂堂從天邊華麗升起。我曾經和一個長我二十歲的女友,在德國萊茵河畔騎腳踏車、在紐約哈德遜河畔看大河結冰。
我有寫信的女友,她寫的信其實是一首一首美麗的詩,因為她是詩人。我有打電話的女友,因為她不會用任何電子溝通。來電話時只是想說一件事:我很「悶」;她說的「悶」,叫做「寂寞」,只是才氣縱橫的她太驕傲,絕不說自己寂寞。有一個女友,從不跟我看電影聽音樂會,但是一個月約吃一次午飯。她是我的生活家教。每次吃飯,就直截了當問我有沒有問題需要指點。令人驚奇的是,她每次的指點,確實都啟發了我。她外表冷酷如金屬,內心又溫潤如白玉。
而你,美君,從來就不在我的「女朋友」名單裡。
你啊,只是我的母親。
親密注視
一旦是母親,你就被放進「母親」這個格子裡,定格為我人生的後盾。後盾在我的「後面」,是保護我安全、推動我往前的力量,但是因為我的眼睛長在前面,就注定了永遠看不到後面的你。
我很早就發現到這個陷阱——我是兩個兒子的「後盾」,在他們蓄勢待發的人生跑道上,落在「母親」那一格的我,也要被「看不見」了。所以十五年前我就開啟了一個傳統——每一年,和他們一對一旅行一兩次。和飛力普曾經沿著湄公河從泰北南漂到寮國,也曾經開車從德國到法國到義大利到瑞士,跟著世界盃足球賽一場一場地跑。和安德烈曾經用腳步去丈量京都和奈良的面積磨破了皮,這個月我們即將啟程去緬甸看佛寺,一個一個地看。
兩個人的旅途意味著什麼?自由。如果我去探視他們,他們深深嵌在既有的生活規律裡,充滿屬於他們的牽絆,再怎麼殷勤,我的到訪都是外來的介入,相處的每一個小時都是他們努力額外抽出的時間,再甜蜜也是負擔。
兩個人外出旅行,脫離了原有環境的框架,突然就出現了一個開闊自由的空間。這時的朝夕陪伴,不論長短,都是最醇厚的相處、最專心的對待,並肩看向窗外,探索人生長河上流動的風光。
十五年中一次一次的單獨行旅,我親密注視著他們從少年蛻變為成人,他們親密注視著我從中年踏進了初老。
找不到
有一天走在維也納街頭,綠燈亮時,一抬頭看見燈裡的小綠人竟然是兩個女人手牽手走路,兩人中間一顆心。維也納市政府想傳達的是:相愛相婚的不必是「兩性」;兩人,就夠了。停下腳步,人們不斷地從我身邊流過,我心裡想的,是你:當你還健步如飛的時候,為什麼我不曾動念帶你跟我單獨旅行?為什麼我沒有緊緊牽著你的手去看世界,因而完全錯過了親密注視你從初老走向深邃穹蒼的最後一哩路?
為什麼我解放了自己卻沒有解放你?為什麼我願意給我的女朋友們那麼多真切的關心,揮霍星月遊蕩的時間,卻總是看不見我身後一直站著一個女人,她的頭髮漸漸白,身體漸漸弱,腳步漸漸遲,一句抱怨也沒有地看著我匆匆的背影?
為什麼我就是沒想到要把你這個女人看做一個也渴望看電影、喝咖啡、清晨爬山看芒草、需要有人打電話說「悶」的女朋友?
我抽出一張濕紙巾,輕輕擦你的嘴角眼角。你忽然抬頭看我——是看我嗎?你的眼睛裡好深的虛無,像一間屋子,門半開,香煙繚繞,茶水猶溫,但是人已杳然。我低頭吻你的額頭,說,「你知道嗎?我愛你……」
那是多麼遲到的、空洞的、無意義的誓言。所以我決定給你寫信,把你當做一個長我二十六歲的女朋友——儘管收信人,我找不到。
——龍應台《天長地久》2018,天下雜誌出版
#天長地久龍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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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大蕭條使的數百萬計的美國人,不分年紀、不分階級全都變得像十幾歲的孩子一樣無力,但是有少部分人在這片混亂當中看見了契機 ── 一種重建自我世界的契機。於是他們用個人化和比較不會受到傷害的方式重新建立起自我價值。...... 他們選擇不再被動等待政府或大企業出手相救,他們決定不假他人之手,改由自己掌握自身的錢途。他們選擇擺脫中產階級的繩套,打造出全新的次文化 —— 一種多一點自由、多一些主權、少一點憂心、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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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游牧人生》Jessica Bru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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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過屬於報導文學的原著後會發現,其所關注的重點其實與電影核心命題不大相同,書中主要篇幅多著墨於營地管理員與亞馬遜理貨員,但趙婷的電影不止於此,國外有些評論認定創作者不願針對美國現狀深入提出批判,於我而言,改編之路顯然不只有一條,那也可以是不全然依循原著所延伸出的影像生命力,且凌駕於美國經濟之上,藉由對文明的深刻省思,以及多一些隨心所欲的游牧生活,回歸自我、存在與生命的雙向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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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金獅獎、金球獎戲劇類最佳影片與導演,一路成為本屆奧斯卡大熱門,《游牧人生》可見華裔導演趙婷細膩詩意的鏡頭,緩緩跟隨芬恩波瀾不驚的呼吸起伏,獨自凝視人世蒼茫,失去丈夫,孑然一身,沒有債務卻也沒有存款,逐臨時工作而居,一邊打工一邊同樂,一邊實踐生命清單,將時光拋擲於真正美好的事物上,放眼望去,遼闊寧靜的地貌,漸層暮色的天空,冉冉襯托出無畏無懼的殊死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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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難以融入世俗定義中的正常生活,迫使不輕言示弱的中年女性持續啟程,Frances McDormand 坦然冷靜的目光隱隱透露一種執念,時常不動聲色凝視著美國曠野的空荒與奇景,流浪在樹林與樹林之間,隱身在小鎮與小鎮邊緣,彷彿任由歲月、時間一一呼嘯而過,被抽走了重量,僅存孤獨、絕望與哀愁中一閃而逝的星火餘燼,於殘酷與溫柔並存的空間,詩意漸漸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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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趙婷與其鏡頭下的芬恩不帶過多批判力道?答案就如寫下《此生,你我皆短暫燦爛》的王鷗行、《黑鳥不哭》的潔思敏沃德,於主流文化、於資本主義社會滅頂而後生還,他們背負苦難、經由藝術,綻放屬於倖存者的柔韌與美麗姿態,以愛與寬容尋求生命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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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社會契約是,只要你遵守遊戲規則(用功念書,找到工作,認真打拚),一切都會順順當當,...... 但在今天,這已經不是真理。你可以循規蹈矩地做好每件事,照著這個社會要求你的規範去做,可是到頭來還是會破產,還是會孤苦伶仃、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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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時光凍結的小鎮」、「日曆上的日期仍停留在被關廠的那一天」,文字與影像如實呈現出人們口中與車諾比相提並論的帝國鎮,近百名員工的石膏工廠因住宅市場不景氣而就此失業,但那並非普通的公司倒閉、員工資遣,而是整個小鎮徹底消失。Jessica Bruder 紀錄多段起起伏伏的人生,譜出美國經濟體另一面的世界,趙婷則跟隨著芬恩的個人經歷,連結起大環境碾壓下懷疑一切現實、抗拒世俗眼光,又渴望掙脫枷鎖的自由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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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會納悶,「車居族」、「露營車打工族」、「新型態游牧民族」什麼標籤都好,這群人,不再把社會階級放在眼裡,認清一輩子汲汲營營的美國夢只是一場荒謬騙局,難道他們天生就能接受與社會期待背道而馳的價值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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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置身紛亂動盪時刻的你我,答案多數是否定的,那拒絕任人擺布的「勇氣」,以及企圖掙脫現實的「理想」,帶領他們從無路可退的夾縫中努力覓得的一條生路,芬恩、大衛、史汪奇、琳達梅伊,他們都是勇敢的倖存者,誕生於時間永恆的詩句,時時刻刻散發稍縱即逝卻溫柔動人的光芒,從一頁短暫美景融入下一頁短暫美景,從一抹夏日餘暉潛入下一抹夏日餘暉,從一片炙熱穹蒼躲入下一片炙熱穹蒼,屬於已逝之物的季節依舊恆久閃耀,閃耀在願意凝視的孤獨雙眸之中,信念若隱若現,希望兀自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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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章寫於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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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原著到電影】《游牧人生》告訴你:只要上路就有希望。
https://bit.ly/315zP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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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原著:臉譜出版 X 20th Century Studi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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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人生:是四海為家,還是無家可歸?
全球金融海嘯後的新生活形態,
「以車為家」的銀髮打工客,
美國地下經濟最年長的新免洗勞工》
https://bit.ly/32Wqs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