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老人科門診, 經常都不能準時開始, 皆因各醫生都要先完成病房的工作, 才能到門診應診。病房忙碌, 醫生自然不能準時到達門診。 門診病人等得不耐煩, 乃人之常情, 但我們也没有太多辦法。
一時多了, 我終於看完所有舊症病人, 準備迎接新病人進來。門緩緩打開,一位60幾歲的白髮叔叔坐在電動輪椅上, 自己按着控制鍵, 慢慢把電動輪椅駛進來。跟隨其後的是一位20 多歳的年輕人, 衣着整齊, 狀甚斯文。
「你叫乜嘢名呀? 」我先核對病人資料, 叔叔低聲回應。
「請問你係佢邊位?」我抬頭問年輕人。
「我係佢朋友。」年輕人答道。
我望着電腦螢光幕, 翻看着叔叔的病歷。原來叔叔以前是個癮君子, 曾經因為左腳發炎潰爛而要截肢, 並裝上義肢;在家裏他可以用柺杖行走, 外出則靠電動輪椅。
「你係唔係義工個啲? 」望着病歷, 又望望年輕人, 我憑直覺問。
「我係教會嘅, 之前探訪過佢, 跟住一路有上去佢度。」年輕人答道。
「佢係你朋友, 我講你啲嘢佢聽唔聽得呢? 」為着私隱,我問叔叔。起初他完全不知道我說什麼, 要很大聲他才聽得到。
「得。」
「你係唔係有吸毒㗎? 」我直接問。
「好耐無啦? 」
「你以前吸乜嘢毒㗎?」
「四仔囉。」
「即係白粉係唔係?打膀胱定吸㗎?」癮君子總稱打毒品入大脾內側血管為打膀胱, 並不代表他們真的把毒品打進膀胱裏。
「打膀胱。。。」
我再看看病歷。。。 才不是‘好耐無打’呢, 他幾星期前才因在右腳打針導致皮膚發炎入院, 住上兩個星期!
「喂! 又話好耐無打針嘅? 之前先入過院!」我帶點斥責的語氣。
「無打兩個禮拜啦。」叔叔好像覺得這個說法很合理。
「兩個禮拜。。。」面對着癮君子, 真真假假, 有時真是難以定奪。
「你戒咗佢得唔得㗎呢? 你咁點攪呀?」我直接問叔叔。
叔叔望着我, 不發一言。站在他後面的年輕人, 嘆了一囗氣;似乎叔叔的脾性, 他是非常了解的。
問症, 檢查, 計劃治療方案, 並不困難, 完全在我掌握之中。叔叔是否會再吸毒, 我卻完全控制不來, 連作為他「朋友」的年輕人, 可能也没他辦法。
想着看着, 叔叔其實很幸運。。。
「朋友」對他關顧有加, 定時定候探望; 行動不便, 電動輪椅立即奉上; 眼晴不好有白內障, 叔叔被帶到私家醫生動手術; 耳朵不好, 助聽器又安排了, 可惜他不肯帶。。。
有時, 人就是不懂珍惜。。。
或許在叔叔的世界裏, 還是毒品最為重要。。。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下流青春」新書介紹 專訪作者: 張進益 張進益,2015年TEDxTaipei演講最令觀眾動容的講者, 他要赤裸告白最荒唐的一段「下流青春」…… 他在一個很難捕到魚的小漁村長大, 貧窮讓他自小備受汙辱、無地自容, 他開始翹課、打老師、吸毒,成為人見人怕的黑社會兄弟,這時的...
吸毒皮膚潰爛 在 Zoey 佐依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 美國槍械、遊民 vs. 半夜3點還是很安全的台灣 ](文長)
星期天一早 我泡了一杯咖啡 打開Youtube
看到 囧星人 - 冏星人Kyon 製作的一支影片
內容聊到美國的槍械與遊民問題
讓我特別有感觸
於是今天想聊一些比較嚴肅和攏長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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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美國將近半年的時間了(好快 😱)
我永遠記得我到洛杉磯的第二天
迫不及待的想到城市探險
查了路線、搭了巴士、一個人隻身前往好萊屋
抵達時天色已晚 因為人身地不熟而下錯車站
迎面而來是骯髒惡臭的街道與雜亂不堪的帳篷
一個個搭設在街角 殘骸的紙箱與塑膠散落滿地
一些像是喪屍的遊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在這時可能還不夠
我拔腿就跑 沿著Google map上的指標
幾條岔路之後 我到了好萊屋大道
眼前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與熱鬧喧嘩的街景
配上洛杉磯指標性棕梠樹和各種華麗的店家
這裡和十分鐘前的景象完全像是兩個世界
我腦中突然浮現「貧富差距」這四個字
剛才所經歷的震撼教育
比用字典查定義還來的生動也深刻很多
-
美國有很多遊民 真的很多很多
這六個月來 我默默的觀察這些無家可歸的人
認為可以粗略地把美國遊民分成三種類型:
一、 禮貌型
二、 叫囂型
三、 喪屍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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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和男友去二手傢俱店
家具店旁邊的停車場裡有許多遊民在一旁聚會
一位遊民走了過來 輕輕的對我們說:
「我想請問你們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很餓。只是幾塊錢也可以,上帝保佑,謝謝...」
我們向他揮揮手後離去
男友轉頭和我說:「他也太有禮貌了吧?」
我:「真、的!有禮貌到我都不好意思離開了」
男友回:「對啊,覺得自己會很想幫他」
這種「第一型」的遊民偶爾可以遇到
他們通常看起來疲憊、可憐但卻又有點慈祥
先不論這是否為一種乞討戰術
至少當你充滿禮貌地尋求幫助
都能夠激起大家的憐憫心
在紐約的那段時間,我都是用地鐵通勤
有的時候會有一些遊民走到車廂裡
對車些裡的人“演講” 訴說自己的處境
說自己失去工作、還要照顧小孩、已經餓肚子第幾天
然後用個帽子或袋子走向人群
如果你願意的話 你可以給他錢或食物
有的時候我會有吃不完的早餐
我也會就這樣直接拿給他們
到了下一個車站 他們就會離開車廂 或往下個車廂移動
你能想像這樣的情形
在台灣的捷運或火車上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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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叫囂型」遊民就是大家俗稱的瘋子
你真的不會想要遇到他們
畢竟他們不但會惡言相向
還有可能主動攻擊
最常見的情況就是他們會一個人站在某處
非常大聲地自言自語或咒罵某些事情
他們憤世忌俗,一點眼神接觸都能讓他們怒火中燒
一次我在公園慢跑
一位遊民在光天化日之下
直接對著路邊的樹幹尿尿
一對不幸的情侶經過 瞄了遊民一眼
遊民整個ㄌㄧㄚˊ起來對情侶怒罵
「婊子你沒看過老二嗎!看什麼看?」
然後竟然拿起路邊石頭 往情侶的方向丟
附近民眾馬上傻眼迴避 我也掉頭就走
這種事件不佔少數
我也只是舉出其中一個印象深刻的事件
你永遠不知道你遇到的遊民是哪個類型
直到和他們對到眼 不過通常你不會想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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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上兩種 第三種「喪屍型」似乎是最常見的類型
這樣的遊民多半應該是有吸毒而神情恍惚
他們的眼身空洞沒有靈魂 步調緩慢
他們不會主動攻擊 也沒有什麼反應
就像是活在異空間的奇妙生物 就呆愣在那兒
或是不管任何地點都能呼呼大睡
有次,一樣在公園慢跑的我
看到一位遊民直接倒在路的正中央
無視人群的經過 就在那裡仰頭大睡
他身上散發著渾身酒臭
小腿部分的皮膚潰爛發膿
當我看到他的時候 我心裡想著:
「他死了嗎?我現在是看到一具屍體嗎?」
有趣的是 儘管是熱鬧繁華的市中心 例如洛杉磯下城
也很常能看到疑似屍體的昏睡遊民
在高樓大廈林立的街道上
這樣的對立與衝突
似乎是在台灣土身土長的我們
非常難想像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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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遊民為什麼這麼多?
根據囧星人影片裡提到的論點
原因主要是美國人的負債平均非常高
如果出了一點意外 其實非常容易破產
但另外一方面是 在美國當遊民其實福利還不錯(?)
像我就經常看到市集舉辦免費用餐回饋遊民
遊民也能有一些基本的醫療福利
因此就會產生「一不小心變遊民」
然後發現也餓不死的情況
造成越來越多人的墮落
看到這你們可能會想...
「為什麼政府要用納稅人的錢來養這些人?」
其實原因很簡單
因為把他們餵飽、提供簡單醫療的費用
比讓他們去行搶食物、攻擊路人
或是傳染病菌的善後費用來得低
雖然我相信有一部份是為了照顧弱勢
但以當局利益來看
這個做法也是為了國家成本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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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
我 每 . 一 . 天 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遊民
在台灣
如果只是一般的上班上課行程
三個月看到一次乞丐好像就差不多了?
「台灣真的好和平...」來台旅遊的男友這麼說
在舊金山長大的他 儘管已經是成熟大男人
說到當地某些「野蠻社區」(Rough neighborhood)
他也說「千千萬萬不要去!」
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像是初生之犢
因為旅遊經驗還算豐富
我以為只要有足夠的警覺性 就能保護自己
不過在深入觀察這裡的文化以後
我發現臺灣真的是個非常安全的島嶼
加班加到11點自己回家
去完夜店後走在街上嬉鬧玩耍
都是非常家常便飯
雖然近幾年一些社會事件
讓人民開始覺得「台灣怎麼變得不安全了?」
但對美國人來說 這種社會事件似乎天天都在發生
男友的上司在市中心的大白天
被一名歹徒持刀搶劫
周圍都是民眾 卻沒人敢出手幫忙
某次男友下班 正要開車離開停車場
卻衝出一名流浪漢 試圖撞破男友的擋風玻璃(?)
-
在這樣社會事件層出不窮的國度裡
有槍枝自保似乎是一種必須
以前我總會覺得
就是要禁槍啊 槍枝是一切的禍源
但經過和多位土身土長的美國人交談後
我發現大部分的人都是持有“還是要有槍自保”的觀念
我和美國男友討論到禁槍與否議題
他認為有必要「限制槍種」但槍枝不該禁用
當我們覺得美國人愚蠢、荒謬
就是因為不趕快禁槍 才有這麼多社會問題時
男友卻認為只要我超過晚上6點還不回家
我就是個「自私又愚蠢又過於安逸的台灣笨女生」
(對他就是這樣形容的)
因此
身為一個不是在這裡長大的公民
其實很難以自身的立場發表到底要不要禁槍
也許就是因為我們不了解這個環境
才能如此輕易地發表言論
但實際上 需要考量的條件遠比我們想像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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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生長在這個環境下所練就出的自保價值觀之外
囧星人影片中提到的
「警告政府,人民擁有反抗的權利」
也是我認為非常有趣的一個觀點
影片中提到
如果一個政府想要使壞
他們可以壞到把人民拘禁在一個城市
利用公權力與武力至人民於死地
而人民手無寸鐵 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你無法保證政府有一天不會這麼做
身為一個就算把筆電放在咖啡廳桌上
離開座位去上廁所也不必擔心東西被偷的台灣人
實在很難想像有一天可能會面臨到
言論自由被剝奪、民主體系越來越崩壞的窘境
對我們來說 這樣的想法根本在九霄雲外
「不可能會在台灣發生」
不過對美國人來說
他們似乎“隨時隨地做好與政府反抗的準備”
更別說前陣子川普大大一而再、再而三的
更換政府官員 替換成他自己心儀的人選
更讓人民問號:「你到底想幹嘛?」
「你會不會像習近平一樣突然創建自己的元年?」
美國人抱持著:「應該不太可能、但一切很難說。」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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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依舊相信人性本善
但對於在國外闖蕩一陣子之後
回頭看看自己的祖國
才發現自己的視野又淺又薄
大家總說台灣是鬼島
但如果你在國外居住過 尤其是歐美國家
你會發現
如果先不論國家競爭力或是發展性
台灣還真的是個既舒適又安全的寶島
我們沒什麼遊民
大部分老百姓都能吃得飽吃得好
如果今天對你來說是個Blue Monday
你可以好好感謝至少今天「很無聊」
生在台灣 不必提著垃圾袋 走到垃圾回收區
發現有遊民在翻找垃圾
於是又自己拿著垃圾折返回家
或是開車停紅燈在大街上
發現有流浪漢在附近叫囂
馬上下意識地檢查四個車門是否都鎖好了
這些事真的是我搬到美國後
幾乎每天都在上演的情節
也讓我發現國情的不同
能夠對文化有多深的影響
非常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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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今天無聊嗎?
你有在國外住過或發生過什麼趣聞嗎?
跟我分享一下吧 😝
吸毒皮膚潰爛 在 City News 城市新聞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昔日吸毒的遊民,決心改過向善之後,現在成了連鎖果汁吧的億萬富翁!!超勵志 <3 #請分享:給想要來個大改變的你
13年前,拉法迪(Khalil Rafati)無家可歸,吸食海洛因,住在洛杉磯惡名昭彰的遊民巷(Skid Row)。他很瘦弱,全身皮膚潰爛,只重106磅。
13年後,拉法迪成了百萬富翁。他是連鎖果汁吧SunLife Organics的老闆,從馬里布起家,目前在洛城擁有六家分店,常客包括影星大衛達契尼(David Duchovny)和Red Hot Chili Peppers主唱安東尼凱迪斯(Anthony Kiedis)等名人。
拉法迪2007年開設戒毒之家Riviera Recovery Center,自調了一種他命名為「金剛狼」(Wolverine)的果昔,加入椰棗和香蕉,最終成為SunLife的招牌飲料。
不止病人喜歡這個有益健康的飲料,拉法迪調配果汁的名聲傳遍馬里布,很多人前往戒毒中心,就為了嘗他的果昔。拉法迪籌到5萬元,開設第一家果汁吧,他的宗旨很簡單,希望能「關愛、療癒和激勵」。
文章來源: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news/story/6812/2046464
吸毒皮膚潰爛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本集主題:「下流青春」新書介紹
專訪作者: 張進益
張進益,2015年TEDxTaipei演講最令觀眾動容的講者,
他要赤裸告白最荒唐的一段「下流青春」……
他在一個很難捕到魚的小漁村長大,
貧窮讓他自小備受汙辱、無地自容,
他開始翹課、打老師、吸毒,成為人見人怕的黑社會兄弟,這時的他有了尊嚴,卻失去了純真。
他的「下流青春」就是這樣開始的。
1993、1994年時,當時流行對著競選總部開槍,只要開車到某個候選人的競選總部開個幾槍,白花花的錢就送進口袋,供他和兄弟們吃喝不盡。
他兩進兩出監獄,在獄中遭獄卒惡整,
手腳五花大綁地在烈陽下曝晒數小時;
自十八歲起他就沉迷海洛因,吸毒吸到出現幻聽幻覺,瑤池金母、玉皇大帝、太乙真人都來跟他對話;手臂和大腿都因長期注射毒品導致皮膚潰爛、血管下沉,根本找不到血管打點滴。
他的左胸有龍圖騰,右臂有鬼頭及仕女圖。當年與六個兄弟一起在左臂上刺龍,其中五人因吸毒或意外接連過世。現在,他是唯一剩下的一條龍……
這些腥紅血雨的畫面不是電影情節,是他的真實人生寫照。然而,人生的轉折是那些無悔的愛!
在這些荒唐的歲月裡,他依靠宗教的力量重新站了起來;在這些狂暴和悲傷過後,他以大量的愛與反省思考人生。他想當時若有人能拉一把,也許就沒有走偏路的他,他願意扮演走錯路孩子的父親,彌補他們過去無法擁有的愛。
正因為有一個「下流青春」,他才能從黑暗的過去中得到力量,甚至變得比想像中還強大。他能比其他人更為歧路少年設身處地著想,只因為他當年比他們墮落得更深、更黑……
他的「下流青春」,造就了現在的他。
現在的他,拯救了更多的歧路少年。
(本書所有版稅收入將全數用於桃園少年之家)
【本書特色】
◎浪子回頭的更生人要改過向善,遠比一般人更辛苦。本書完整呈現這些說不出口的艱辛和苦楚。
◎吸毒很可怕,到底有多可怕?透過本書真人實事的現身說法,真實體會「碰毒就是走上死路一條」的震撼感。
◎我們常對犯過罪的人帶有歧視眼光,心底深處便已在他們身上貼了標籤。本書期望改變一般存在的有色眼光,因為,有時候有缺點的過去更能激發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作者簡介:
自小跟著哥哥混黑道,過著打打殺殺、販毒也吸毒的江湖生活,曾因毒品問題兩次入獄。重度毒癮導致身體健康亮紅燈,多次在生死關頭徘徊,後來在家人的愛與宗教力量的支持下戒毒成功。重生後的他努力進修拿到元智社會暨政策科學研究所碩士學位,2017年正式被按立成為「牧師」。
他因為親人的愛而得以改頭換面,為了幫助行為偏差的孩子,他決定讓愛傳承下去。2001年創辦更生團契附設桃園少年之家,竭力陪伴與輔導,幫助孩子們擺脫毒品、脫離黑道。更於2010年成立「大改樂團」,取其「大大的改變」之意,自2012年起開始於全台獄所演唱,所到之處影響無數受刑人。2017年發行同名專輯。在他輔導下的孩子有的進入大學就讀,有的榮獲總統教育獎,有的同樣以他為榜樣考取輔導員證照,成績斐然。十多年的社會工作讓他更加肯定其中的價值與意義,也期許能讓更多年輕人看見良善、改變自己。
目前除了擔任桃園少年之家的執行長,亦為桃園市政府兒童少年福利委員會、少年輔導委員會、毒品防治委員會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