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期有位傻Hi憑一人之力煲起海南雞飯,講開就扯友去天樂里「肉酸金龍」附近食,睇佢唔用雞油飯用黃薑飯就知幾黃,雞滑汁點精,多年冇變。
講開港島區英式酒吧,怡東dickens已歿,赤柱Smugglers Inn 尚存,最後一間要數此Derby。言談間原來大家都有海量親友落腳英國(俗稱海落英),佢哋應該成世都對住啲英式酒吧。
英式酒吧炸魚薯條、豬手乃例,不過星米同咖喱魚蛋先驚喜(自己睇相),全世界應該冇乜英式吧有呢啲嘢食,香港人喺英國咪就係好似幾粒魚蛋咁囉。
係我衰,專登影啲相引下移居英國嘅老友。
#呢間嘢1983年開仲早過聯合聲明
#同路人老店 #老闆啱咀型 #呢兩年生意唔太好知咩事啦 #好錫學生㗎大大碟著校服午餐減十皮
https://www.openrice.com/en/hongkong/r-the-derby-causeway-bay-western-r9421
同時也有7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晨鳥久候,朝暉才稍至,已經急不及待啼唱。破曉後的紅磡工業區,已見零丁身影,其中一個,正步向一道半開的閘前。這是一個既高且瘦的背影,他熟練地鑽入閘口,任由銀閘半開。半開的店,頭頂着一塊老得泛黃的招牌,正中央用長春的黑棕色畫上「新祥益餅店」,左側打豎刻着「中秋月餅」;右側是「出爐麵飽」。果然是一家超過將...
呢兩年生意唔太好知咩事啦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晨鳥久候,朝暉才稍至,已經急不及待啼唱。破曉後的紅磡工業區,已見零丁身影,其中一個,正步向一道半開的閘前。這是一個既高且瘦的背影,他熟練地鑽入閘口,任由銀閘半開。半開的店,頭頂着一塊老得泛黃的招牌,正中央用長春的黑棕色畫上「新祥益餅店」,左側打豎刻着「中秋月餅」;右側是「出爐麵飽」。果然是一家超過將近四十年的老店,穿過半閘,就腳踏於翠白交錯的馬賽克地磚上,彷彿陣陣舊日的香氣輕繞。倏地,有甚麼濃烈的氣味蓋過了它,鹹甜、酥香,啊,當然是麵包的馥郁。
追隨着香氣,越過了一扇門來到了後方的工場,做麵包者正是方才高瘦的男人,黝黑的皮膚上,綻放出爽朗的笑容,邊搓着手上的麵糰,邊打着招呼。他是「梁生」,小店的其中一位老闆,至於他的拍檔兼難兄難弟尚未現身,不是偷懶,而是二人幾十年來的作息默契。
熱爐的馥郁
這是一個平常的清晨,梁生埋首於工場內。他負責做麵包西餅,幾乎甚麼都懂。做麵包不算複雜,要用有筋麵粉,加入糖、豬油、雞蛋及奶,以前要用手搓,如今倒好,有機器幫助,於攪拌機內攪成糰便成,同一個麵糰,又能做成各式各樣的麵包。他從機器內挖出一大塊麵糰,走到長方桌子前,左手托起麵糰,右手於桌面撒上一把麵粉。開始做出各種麵包來,菠蘿包搓成圓形,發酵後鋪上菠蘿皮;雞尾包包入椰絲餡,再搓成橢圓形;椰卷搓成條狀,黏上椰絲,卷起;火腿蛋包及腸仔包各自包入肉餡,還有豬仔包、叉燒包、葱包,整齊地擺放於老舊的鐵盤上。舉目四望,工場乃方寸之地,只有一張長桌、一台攪拌機及兩個焗爐。一盤又一盤的麵包,排隊輪候着入焗爐被烤之時,另一位事頭登場。他比梁生看起來矮一截,一頭短髮黑中參白,同樣掛着一個和順的笑容。他是「盧生」,與梁生數十年的好兄弟。
盧生放下了兩大袋午餐食材後,便綁好圍裙於腰間,準備做他的強項——唐餅。唐餅比麵包麻煩得多,每款餅的餅皮都不一樣,要逐一手搓。首先,要做老婆餅。做老婆餅皮需要用沒有筋的白麵粉,於一大堆的麵粉中挖出一個洞,加入雞蛋、糖及豬油。他執起一把糖表示,他們用的是日本砂糖,比較幼一點,不是蔗糖而是菜糖,質感如糖霜般幼細,釀入麵糊中比較均勻,但成本卻貴很多。至於豬油,用處就是令麵糊油膩些許,搓出來的皮沒有那麼黏手,但不能落太多,不然一入口很重豬油味,而且一咬下去餅皮就爛掉。他邊把所有材料混合,邊道:「我哋啲唐餅用手製,所以搓到手痛,機器都做到,但因為機器轉數快,做出嚟冇咁好。」看着他又搓、又包、又夾,要搓得剛剛好,太硬不行,太軟也不行,剛剛搓起的餅皮要放久一點,筋才會增多,餅皮成形不容易。這一層就是沒有韌度的油搓粉,即油皮。老婆餅要有一層層酥的效果,那麼就要有水皮的配合。水皮沒有油所以會韌,竅門就在於將兩者夾起,一層水皮一層油皮,人家就是這樣疊上很多層,反覆摺疊,盧生倒不用,一下就搞定了,他邊做邊解釋:「人人做法唔同,拿!而家水皮夾住咗中間層油皮,我將佢捲起,再壓平,係唔係變咗好多層?就係咁啦,好簡單。」用卷的方法代替摺疊,確實高明。接下來要做餡料,老婆餅的餡料不過就是椰絲、糖冬瓜及芝麻,攪勻兩個小時就會凝固,即可包餡。
才剛把老婆餅入爐,他又開始做燒餅。他們做燒餅的方法又有點特別,用半生熟的糯米粉。熟糯米粉與生糯米粉的分別,在於生粉滑且沒有黏性,熟粉摸上去較粗,但吸水力是生粉的一百倍,兩者混合就不用加滾水,這麼做軟熟又快速,但攪拌時,手腳慢一點都會起粒。餡料有紅豆或花生,包好烤熟即成。雞蛋酥、合桃酥、芝麻餅、鮑魚酥、雞仔餅等唐餅又接着出爐,盧生還未能鬆一口氣,只見他又接過剛出爐的麵包,中間切開製成熱狗及奶油包,又切好牛油做菠蘿油。接着趕往工場幫忙出爐工作,把新鮮熱辣的麵包送到店門的玻璃櫃前,吃麵包太熱不好吃,剛放涼的最好吃。他邊把剛出爐的老婆餅放好攤涼,雖然他們只是薄利多銷,但附近有間旅行社,每次來買超過一百盒再轉賣,他調侃:「我哋賣二十幾蚊一盒,他們賣五十幾六十蚊一盒,我哋同佢哋打工咋嘛。」畢竟生意不如從前好做。二人把新鮮熱辣的麵包送到店門的玻璃櫃前,準備迎接客人。
熱爐的情懷
老店嘛,賣麵包的模式也念舊。兩個玻璃櫃,左邊放麵包,右邊放唐餅,客人來到櫃前一指,阿姐即套上膠袋抓起麵包,一手交麵包, 一手交銀紙,這是幾十年不變的老做法。兩位老闆終於停下手,有空緬懷一下過去。
二人於一九八零年相識,當時同於香港仔一間麵包店一起工作,梁生做麵包;盧生做唐餅。後來因為有技術又勤力,一同被老闆的弟弟挖角 ,走到旺角開店,就是「新祥益」,一九八二年創立。第一間店位於奶路臣街,當年下面是海,多是水上人居住,水上人要出海,所以一次要買很多東西麵包及唐餅,當年生意好得不得了,二人一手包辦,功夫做不停。旺角舊店做了兩年左右,當時老闆嫌太辛苦,着他們頂讓了來做,頂讓費幾萬元,以前幾萬元很多,一個月薪水才九百元,一個麵包才賣五毫子,二人為了自立門戶,就拿出全副身家頂手小店。只是,後來又面對拆樓,水上人都不在了,他們只好搬走。直至六四事件時,他們已經搬到北帝街,一做就做了十多年,接着市政局收購該地重建,二人才看中了現址。那時候的紅磡工業區可興旺,因為工廠多,無論男工女工都佈滿整條街,行人路都沒路走。老店那時候每日都賣出很多麵包,直到啟德機場搬走,一切就差遠了。因為機場搬走影響所有行業,工廠倒閉的倒閉、北移的北移,生意才變少。旁邊的食店都倒閉了不少,他們可好,留得一批熟客,一做就做到現在了。
「提!」、「硬豬!」、「手榴彈!」不知是否上班一族趕時間的緣故,他們都習慣說着這些單字密碼,有趣的是,阿姐都沒有半秒鐘的猶豫,一下子就執起目標。甚至乎,離遠看見某些熟客,阿姐已經袋好麵包,客人來到拿起麵包,直接放下幾個硬幣離開,看似冷漠,卻又是一種說不出的默契。梁生自豪表示,二十多年的客人還在光顧:「梗係因為好食啦!只係我哋冇賣廣告,冇華麗包裝啫。」捱了幾十年,如今二人都看破一切。有沒有生意對他們而言,有甚麼所謂?他們不怕沒有生意,只擔心太多,因為根本就做不來,數十年來的勞損,叫二人手腳放慢了很多。盧生坐在殘破的木椅上,笑言:「好多人叫我哋開分店,我哋唔做咋嘛,我供咗四層樓啦,咩都供完啦!」老頭子幽默,甚麼是四層樓?即是四個女兒,確是非同小可。如今子女長大了、出身了,他們在這裏工作,就當作是娛樂。他笑着跑入廚房煮飯,這也是他們的每個中午,煮一頓家常午飯,與員工同樂。說是員工,他們反應可大,盧生又探出頭來打趣:「我哋呢度冇員工,全部都自動自覺,靜靜哋講,我請嘅全部都係富婆嚟㗎!當做朋友囉,我哋冇壓力嘅。」真的,星期六只開半天,星期日休息,不想太操勞。說時遲,盧生已經端出幾碟菜來,兩位老闆及兩個阿姐吃着笑罵着,一邊工作一邊開玩笑,又有樂趣,又可以吃麵包,甚麼事情都笑一頓,這樣又一天。
有喜有悲,道悲,他們真的啞口無言。梁生說:「我哋冇嗌交呢回事,缺乏乜就開口,大家立即就去做,就係咁樣相處。」一旁的盧生邊點頭邊搭話:「梗係感情好先拍檔咁耐啦!唔好嘅話早就爆煲啦!兩個人互相扶持,有乜所謂?」然而,年華總會逝去,二人都有了退休的念頭,久站了,腳也痛了,沒法子做了,老了。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可惜當然有了,畢竟做了這麼久,他們見面時間比老婆還多,比兒女更多。
「唔捨得,成間鋪都唔捨得,如果要閂門,回望一下真係唔捨得。」那麼一瞬間,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聲音。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新祥益餅店
地址:紅磡民裕街29號地下
電話:2333 2997
營業時間:一至五6am-7pm,星期六6am-3pm,星期日休息
詳情: http://bit.ly/2U7HGtF
呢兩年生意唔太好知咩事啦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寧做小生意不批貨 西灣河老麵廠誓保質素:要維持客源唔可以偷工減料(足本版): http://bit.ly/2RvZvhl
山竹走了,香港仍然颳大風;股市不能停,搵路趕返工,賺錢「重要」過天災。西灣河有間老麵廠叫春記,口碑載道,老闆偏偏將生意愈縮愈小,每日打麵兩三種,只做零售,門市中午12點就拉閘。
行家笑春記人懶不進取;「咁辛苦做咩啫?第一,交畀人嘅貨價可能係現在賣嘅三分二;仲有,我質量可以提升多啲,做好啲;如果交畀人要淋淋聲做完淋淋聲起貨。」第二代掌門五哥樊容強心水清,腆着大肚腩哈哈哈,十足一尊笑佛。
「禾稈冚珍珠!」慕名首次來到春記麵廠的人,可能有此一嘆。幾百呎小廠躲在靜靜的興民街,附近佔了一半是車房;門面殘舊,小趟門僅夠一人通過。但見不時有客擠進來五包十包的買麵:四位老太太似小學生在起哄,「我哋平日帶車仔嚟;今日無準備,行到呢頭又忍唔住。」金蘭姊妹分別住北角、將軍澳、何文田和元朗,你買我又買。有靚女長居法國,離港之前來買麵,他朝解鄉愁。
曾經有個在美國開旅行社的熟客,叫春記做一個貨櫃的麵,拍心口有本事賣晒。「一個貨櫃?我一年都做唔到喇!一個星期我都只係做幾百斤麵。一包麵粉50磅,一個貨櫃放麵粉800包,放幾多麵我就唔知。」五哥耍手擰頭笑騎騎。
時間 磨出來的細緻
春記貨種不多,蝦子、瑤柱、魚蓉……乾麵類六七款,濕的有生麵(雲吞麵)、上海麵、雲吞皮等,每日只做兩三款補貨。五哥指出,每星期做三兩包麵粉的生麵、三兩包麵粉的上海麵,蝦子麵做到七八包麵粉,「如果你唔係自己鋪,咁樣根本唔夠皮。」
雖然貨量少,他依舊每朝凌晨五點回來打麵。為何不多睡兩句鐘才開工?「麵呢,做嘅時候要等佢(成分)去混和,我哋行內叫做『行吓佢』,放一放先轆,放一放先執,咁係最好嘅。」他晨早打好麵,弟弟樊容坤(七哥)七點多現身,順道速遞早餐,去門市開檔回來正好執麵。
身處橫街,門面欠奉,七哥明言全靠「老主顧」支持,「人哋話你嘅麵好食,證明你嘅出品受人欣賞。(做麵)回報你嘅,唔係一包麵嘅價錢。」七哥滿足道。
五哥強調:「維持到客源,就係不偷工減料。就算有靚材料,你偷咗工都一樣死。」譬如他做掛麵,人家「夾」麵一次、轆(壓)兩次;他就夾兩次,轆四次五次六次,「如果一次過壓得夠薄,條麵唔好食嘅。轆多一兩次,麵會滑溜啲。」慢工不一定出細貨,但要細貨,不得不磨時間。當中沒秘訣,行家也知,但知不等於做,尤其趕急大量出貨的。「我不是經常做,時間耐啲,無問題,慢慢做。」工序在意,客人評價五哥一樣在乎:「你賣一樣嘢出去,個客返嚟一句說話:你啲麵唔得噃上次咁樣,你就成晚瞓唔着。」
機器 取代不了經驗
有50年,春記都用蒸籠明火蒸麵、焗麵。大約十年前傳出發展商意欲收購興民街的舊樓,所以兩兄弟一直沒有更改生產設備;然而,五年前去到討價還價的階段,收購重建無疾而終。兩年前,乘着配合屋宇署的要求,他們花了三四十萬重新鋪水鋪電,廚房改了電的蒸櫃和焗爐,走進「現代化」。
「現在蒸一車麵23分鐘。以前朝早蒸到夜晚五點,執一次麵就要去蒸,之後要焗,將啲麵調嚟調去,一日搬到黑。」五哥說。
那次大裝修,舊物只剩一紮古董竹片,父親用過,今天韌性依然,好晾掛麵。竹昇和蒸籠都沒留下來,倒是夾麵機壓麵機從父親年代服役至今,一開動就嚓嚓投訴,零件換了好幾次,就是捨不得丟掉換上先進的。
機器省了力氣,但做麵仍要靠經驗,例如大部分麵款都要落鹼水,多少有別,醒鹼時間也不同,五哥製作七哥出貨都了然於胸。水分也要掌握得好,例如做掛麵只有麵粉和水,太濕麵不好吃;太硬,麵就易斷易碎。所以,打麵前,要磅準水量,「如果你斷估倒水下去,多時加粉,少時又加水,加來加去,打麵桶愈打愈熱,麵就放唔耐。」
打瑤柱麵剛相反,成分有瑤柱汁、瑤柱蓉、蛋、麵粉、鹼水等比較複雜,最初未知濕度硬度,所以要慢慢加水,一邊打麵一邊去用指頭感受判斷,「倒水太多就死喇,你再加麵粉就稀釋咗裏面嘅材料,瑤柱味淡口咗。」
蝦子麵瑤柱麵比較受歡迎,他們每個星期都做;但掛麵就得看天時,「如果大北風嘅時候做,呢刻掛上去已經攣晒,賣相唔好;如果南風天,掛兩三日都唔乾又驚佢發毛。」打麵,並沒有一條方程式,唯有歲月造就的敏銳。
追數慘過借
春記在1965年由父親樊春創辦,1975年前搬來現址,一度是東區雲吞麵鋪、酒樓的供麵大戶,遠至灣仔也交貨;單是打麵師傅就請了五六個。五哥有八兄弟妹,除了萬千寵愛的小妹,七兄弟自小就在麵廠幫手,但繼承衣缽的只有老五和孿生細佬老六以及老七。「中學讀唔到書就跟老竇做囉!」五哥笑。
「老竇等師傅收工就教我哋坐竹昇、打麵。」七哥邊說邊回味怎樣將一塊厚厚的麵糰「坐」成薄得透光的雲吞皮。
97年老六移民波士頓,老師傅一個個告老還鄉,最後只剩下五哥和七哥兩個人。五哥回憶:「以前做生意比較困難,人哋幫襯你係好事,但數期長,周轉比較困難,你要找數畀人,夥計又要出糧。後期都係唔好喇,索性做少啲。」
「追數慘過借!」七哥搭訕。
98年五哥正式接手後,只交貨給準時出數的兩三家;四年前乾脆停止做批發,「自己賣算數」。門市就在百步之遙的西灣河市政大廈,正午12點便收鋪,客人要買麵就得移步興民街麵廠。「下晝唔開檔,因為粉麵客人通常上晝買,夜晚食飯煮餸;下晝生意額都唔夠請一個女工睇檔。」七哥道來原委。
簡單 也美
兄弟倆只差兩歲,五哥滿頭灰白,七哥無染髮也烏卒卒,完全不似59歲。
「佢以前多嘢諗。」哥哥是麵廠持牌人,打頭陣,傷腦筋。哥看弟「漏氣」,弟看哥「心急」;不過二人拍檔幾十年,早明白「如果人似我除非兩個我」,「一人少句就無事。記住,你一嗌交就散檔。」五哥笑得瞇起眼。兩兄弟都是健談之人,可是在麵廠各有專注,大多靜靜地做,任由收音機大聲播。
「我14歲開始做,現在兩個膝頭痛,痛咗幾年啦。」61歲的五哥看了醫生,說是勞損。幾十年來他日日搬麵粉、抬又濕又重麵糰走來走去,不離開崗位關節炎難緩解。七哥一樣腳痛,因為「坐喺度執唔到麵」,每日執麵,一站就是七句鐘。
「我希望65歲可以退休。」哥說。「佢四年後退休我都要退,一個左手一個右手,佢做前半部,我做後半部。」弟應。麵廠少一人都不能運作。
春記有歷史有口碑,可產量少。行家都說他兩兄弟懶,不思進取。七哥一笑置之:「錢,使到嘅就係你嘅財產;你唔用嘅就係你嘅遺產。搵到兩餐,唔係夠囉!」收工和朋友打一場波,或者在家搞吓電腦又一個晚上。
五哥點頭同意:「以前做批發一年最多休兩日,現在可以休十日八日。」自給自足,沒有交貨壓力,他整個人輕鬆了,回家飲杯冰凍啤酒,睇日劇、藍光影碟,有時煎一塊靚牛扒,已經樂透。
開心,可以好簡單。
採訪:韓潔瑤 拍攝:梁偉德
春記食品製麵廠
門市地址:西灣河市政大廈一樓D126號鋪
麵廠地址:筲箕灣興民街30號
電話:2560 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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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兩年生意唔太好知咩事啦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時間,魔力無邊。
醬料雜貨店正和隆,主打自家豉油、麵豉、甜醋,在上水石湖墟65年,如長流細水陪伴街坊每餐家常飯:蘸豉油魚更鮮,兩磚腐乳夠佐粥下飯;逢時過節爆薑下醬炆豬肉煮雞,豐腴滋味比得上酒樓大菜。
街坊就是鍾情這家醬料;但此情,差點成追憶!
想當年,老闆陳璧堃十足指腹為婚,不情不願從父親手上接過正和隆。做醬煮醋幾十年,沒有仇,卻賺得一身痛、半點恨;捱到65歲,把心一橫,擬於去年12月31日退休結業「脫苦海」。
怎料日月發酵,恨愛相生;準備離開,竟是徹底的歸來。
上水石湖墟巡撫街,水喉五金、紙紮、文具……生活小店當中有正和隆。店前西斜,老闆陳璧堃掛起紙皮遮光擋熱,裏外互相看不見,街坊是識途老馬,熟練地撥簾進出。小店不夠百呎,鮮有地整齊:樽樽罐罐不見有塵,豆類、雜穀一格格井然有序。所賣醬醋各有三五個品牌,店家出品的生抽老抽、原曬豉磨豉、甜醋和腐乳,售價貴幾元,卻最多人要。
「麵豉嗰日炆豬手炆得好靚,好食。」老街坊陳太一屁股坐在片糖缸改成的櫈子上,又告訴陳老闆:「我起碼一個月之後先行出嚟喇,因為腳痛要入院做手術。」今天她特意來入貨,買麵豉、豉油。
豉油,又恨又愛
陳璧堃,街坊都叫他「豉油佬」,皆因正和隆做豉油起家,他是第二代。上世紀40年代,父親陳根秀由南海來港,投靠開醬園的親戚做豉油;50年代初自設小工場做豉油、麵豉和甜醋,並在石湖墟開鋪。1955、56年間石湖墟被兩次大火吞噬,57年逐步重建,正和隆也在巡撫街現址重新啟業。
陳璧堃有四個姊妹,他是老三、排中間。「細細個住木屋,又是工場又是住家。兩個家姐睇鋪,我就周圍走,好百厭。」他怕父親,從來沒問過店名由來,只記得過年家中總掛一對對聯:「正直好生意 和氣定興隆」。
「老竇無咩讀過書,點作到咁好嘅對聯呢?」他哈哈大笑,轉瞬又皺眉:「做豉油做醬好辛苦,畀我揀我唔會做,但我讀書唔成,無得走!」他是唯一的兒子,二十多歲結婚後即接手店鋪;太太負責鋪面,他負責生產。
「做豉油會有一陣罨味,以前真係要用手去攪,一攪,陣味就出嚟,我都接受唔到;不過,呢啲係錢嚟㗎!」
他的工場在上水搬過幾次,90年代初因為業主收地被迫結束,自此在古洞一間豉油廠掛單租場,只做半加工。譬如豉油,已交給豉油廠師傅做,仍用自家招紙。
「做豉油最緊要用料靚用料足,夏天有熱頭曬就香啲。」他說。當年他試過十幾間豉油廠,找到一間的味和香跟自己做的相似。「我知道佢哋用加拿大非基因改造黃豆,發璜(按:煮好的黃豆混入麴菌、麵粉)撈美國麵粉,比日本麵粉膠質重啲、好啲;我自己一個人做太辛苦喇!雖然利潤無咁高,我寧願用佢嘅豉油。」
現在店中賣兩款自家頭抽和一款老抽,其中一款頭抽名為「鮮味生抽」,用豆比一般的多三分之一,濃稠如漿,鮮而豉味極重,可算鎮店之作。
麵豉甜醋,親手做
豉油外判了,只有麵豉和甜醋,他至今堅持親手做。
麵豉,一般貨色是發酵豉油剩餘的豆渣,鮮味盡去,很多時需加味精增味。但他做的賣的兩款麵豉:原曬豉和磨豉醬(前者仍見豆狀,後者是磨爛幼滑版)都沒抽製過豉油,保持原汁原味。「以前我啲磨豉係出咗豉油嘅,價錢平啲,主要交畀酒樓整叉燒;後來我只做零售,銷量少,乾脆用原曬豉攪磨,一樣係靚。」
市面常見的麵豉都是啡黃色,他的麵豉卻深啡色,驟眼看黑糊糊。他解畫:「麵豉好似人一樣,曬得愈耐會愈黑,愈黑就愈香。生曬啲豆喺豉油缸入面,上面曬到黑,下面嘅較黃,所以要成日翻佢,將底下嘅翻上面,不斷循環。」
他65歲了,依然記得父親當年的話:「醬,做就好易,打理好難。」
「你做,用料十足,曬得夠,一定做得好。不過擺耐咗就會有罨味,你點可以調番正呀?所以,唔係整好之後就冚埋,你要時不時拎出嚟曬,畀啲醬見下陽光會香啲。」
醬沒加防腐劑,放不久,所以他每次只做一小批。現在天時暑熱,醬賣少了,他也做少一些,「過咗中秋慢慢好,麵豉賣得最好,啲人有番胃口,多咗炆嘢;我都做得密啲,每次過千斤豆,一個月多啲就要做一次。」
講到做醬,最辛苦的步驟還數煮醬消毒。「唉!我做一次,就痛一次。」 他摸摸腰部,肌肉已成硬塊,隱隱作痛。
「啲醬容易黐底容易燶,要不斷剷,隻鑊又大,你要伸手彎住腰剷。室溫又高,得把牛角扇吹吹下,我一個人連續煮幾個鐘頭,不停流汗,煮一次起碼要飲4公升水。」最後洗鑊更辛苦,因為腰彎得更低。幸好十多年前起,煮醬有機器輔助,輕鬆了,但幾十年積下的舊患,纏身不去。
煮甜醋,相對沒那麼費勁,但一樣要忍。他採用本地酒房出產的白醋,加薑、桂皮、陳皮、丁香等等藥材做成甜醋。「煮呢個醋,一大鑊,嗰種藥材味好犀利,十足催淚彈,醃眼!咳!」
甜醋,他賣自家的,也賣其他品牌,「各有各鍾意啦,人哋要八珍,你無,佢會走咗去;我哋自家牌子就賣貴五六蚊。」
這日街坊王太帶了手拉車來買醋,「我孫仔啱啱出世,買去觀塘畀個新抱。」她嫌其他牌子太甜,「呢間鋪頭出嘅特別香,舊年冬天隔籬個事頭婆用佢煲薑,成條街都香晒。」
有人記住,陳璧堃笑瞇瞇,說:「到天時冷,啲人鍾意煲薑醋食下;事實上年尾多人結婚,到第二年10月、11月就有BB出世,甜醋特別好賣。」
以前煮完甜醋,五六桶藥材他當垃圾倒了,後來有朋友老遠從跑馬地來上水要「下欄」甜醋陳皮,他才識寶,現在煮完醋會挑回陳皮,但為非賣品,「而家?下人,有熟客寒咳唔係好囉!」
老店,差點結業
做醬煮甜醋,入缸,搬貨,幾十年陳璧堃獨力做,「我哋小型生產,唔請人。無辦法!為咗……我唔知點講呀!」他瞄瞄跟前在幫手的大女兒和二女兒,苦笑:「賺到痛,之外都係痛!近十幾年,我個個禮拜日就好似返學咁,要去做推拿。」
去年他和太太邁向65歲,本擬12月31日退休結束正和隆;就在12月中煮甜醋時,從不在工場拍攝的他,忍不住拿手機拍下那鑊滾滾冒煙的甜醋,題記:「人生最後一次」。
「唔捨得㗎!」說着,他眼圈紅起來,思緒飛回去年底:「瞓唔着囉!直情神經衰弱。」有個星期天,他試不去推拿留在家,「電視睇完又睇睇完又睇,無地方去。」以前他想像退休「呢度去嗰度去」,事實上英國朋友早邀他去歐洲玩,他又買了「200蚊深圳通」,偏偏成行在即已失去興趣,一副心神無處安放。
決心分手,原來放不下。他三個女兒,十多年前已表明不想接手家業,臨別秋波,也發現情難捨。
店一直由他和太太合力支撑,沒請人。二女兒陳敏怡(Agnes)說,每逢過年店就最忙,三姊妹必定預留整個星期的假回來幫手,想不到自己成為了第三代傳人。陳璧堃笑言,由1月1日起店轉了她名下,自己變做顧問兼打雜。
70後的Agnes在銀行做了十多年,連MBA也讀了,兩年前工作太辛苦辭了職,「嗰時爸爸媽媽正計劃退休,我哋三姊妹都好開心,因為新年終於唔使返鋪頭喇!」
去年年底,他們通知熟客和包租婆不做,「啲客人同爸爸講:『你退休,咁我哋去邊呀?我由做女食到而家喇!』我聽到,突然之間好唔捨得。呢個招牌六十幾年喇!」
她問爸爸取帳簿算了一番,「都ok嘅!我想留住個招牌。」又游說從事文職的大家姐陳敏慧回來幫手看鋪,自己負責市場推廣。姊妹同心,盼可斷金,帶着正和隆走進2017年。
十年如一日
陳璧堃搖搖頭說:「我準備退休,以為可以脫苦海啦!結果有啲抑鬱,百無聊賴,個女話做番,我又好似開心啲。」
不過,他認為做醬這行式微了,尤其新界東北發展如箭在弦,古洞的豉油廠分分鐘無得做。「一收地,你一係返大陸做,但水準、原料難控制,而且豆都係外國嘅靚啲。」女兒正在搶時間,找新貨源、拓客路,像早前便去了樂富街市擺車仔檔,臚列自家品牌豉油、醬醋和腐乳。
幾十年來,陳璧堃和朋友合作生產腐乳。十多年前朋友搬廠上深圳,招紙也「均真」地印着「Made in China」,同屬正和隆招牌貨,輕柔鬆化而不死鹹。
醬料之外,40多年前陳璧堃接手時已兼賣雜貨。今天雜貨不多也不雜,而每種乾貨他只賣一款,都是精挑細選,譬如蝦子麵,找到第四五個供應商才敲定。
「搭下貨囉,要維持到租金嘛,而家都要1000蚊一日㗎!」陳璧堃說。
除了鋪租,過去半世紀上水翻天覆地,但對正和隆和陳璧堃而言,只是微細的漣漪,就像醬醋味道,始終如一。
「雖然間中都有自由行嚟幫襯,我哋主要做街坊熟客。有人搬咗出九龍、港島、大嶼山都返嚟買醬,甚至移民去外國,都會帶啲醬過去。附近有圍村,新年依舊會煮盆菜,用好多醬。」
七八十年代,他的豉油、麵豉曾交給酒樓,但經常被人拖數、走數,「好多次喇!千幾蚊都彈票,嗰個年代唔算少數目。咪搞啦!我寧願淨做門市,收一蚊就係一蚊。」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知足,常樂。
夏日炎炎,酸梅麵豉蒸排骨夠醒胃,有街坊要炆肉,大喊一聲「混醬,唔該!」只見陳老闆從五個醬缸輪流舀出小半勺倒入透明膠袋,用繩一紮,遞與客人,叮囑道:「返去放雪櫃,呢幾日好用喇!唔係會變酸。混醬鹹㗎,加啲冰糖,炆鴨炆腩肉都快啲腍。」這混醬,有自家磨豉、黑赭油(類似星馬的黑豉油)、甜醬、麻醬和南乳,即叫即混,也是父親傳下來的基本味道,就在日月蒸煮當中,摻着陳璧堃幾十年調出來的小變奏。
正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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