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行不行：跨過恐懼正視生命
陳鈞惠／國小教師（台中市）
(圖為台中市大里中興商圈「萬聖節玩很大暨杙仔公仔揭幕慶」，小朋友變裝相當有趣。記者趙容萱／攝影)
台灣有中元節敬鬼神的傳統，西方也有讓孩子扮鬼搗蛋的萬聖節。近期，關於萬聖節活動在教育現場的「存活」問題有了莫大的討論聲浪，筆者想從自己的生命經驗，來試著參與討論。
小時候的記憶裡，每到中元普渡時節，大人們都會在門口埕擺上幾張大圓桌，五顏六色的糕餅、牲禮、酒水和香案都得按照奶奶的指示有條理的安置好，等著時辰到了後，依序上香、插香、供奉、燒冥紙後，才能結束儀式。小時候的我看著覆蓋毛巾的水盆、壓在供品下的燃香，以及鮮豔的祭旗與鮮花，都想要開口問大人們這究竟有什麼作用。不過，每每未問出口，奶奶就會先大眼瞪過來，暗示我「囝仔人有耳無口」，凡事休問為妙。不過，卻著實在我心中埋下了對鬼神的深深好奇，以及對另一個未知世界的無限想像。
長大後，當了老師，即便中元節是在暑假期間度過，但仍會在開學兩個月後的萬聖節課堂上，和孩子討論世界上鬼怪的形象，以及不同國家間風俗的差異，從孩子們熱烈的討論聲中，清楚感受到孩子們對於鬼怪世界跟我有一樣的好奇與想像。
在台灣，我們對中元是相當重視的，儀式的多元化未曾稍減，甚至知名連鎖超市仍會每年推出詼諧幽默的多則小廣告，讓大人小孩會心一笑。中研院的林美容老師更曾提到：「無論這世界有沒有鬼，鬼都是一種文化性的存在。鬼故事存在於眾多不同的文化，反映人們對死亡的立場與看法、還有集體記憶」，同時也提到「台灣人對鬼很有關注和感情，『祀鬼』文化風盛。台灣人將中元普渡舉辦得十分盛大」。筆者認為，這或許是習俗與時俱進的一面吧，是否也可以理解為人類跨過單純的「恐懼」，正視文化與生命的一種積極展現呢？
除卻擔心的色素糖果和浮誇活動會危害孩子們的身心健康（其實很多學校都早已為孩子把關了，以闖關替代糖果），節慶與儀式其實是教導孩童認識文化、理解文化的好契機。此刻，大人們正反方的激辯的確是很有意義的浪潮，而激情過後，我們是否試著彎下身子來問問孩子們，最想問的「鬼問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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