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妞評電影 《贖罪》-虛幻如夢的沉重人生
( 全文好讀版刊載於 電影神搜 )
2008 年上映的《贖罪》,至今仍受到許多影迷推崇。本片改編自英國知名小說家伊恩麥可伊旺的同名作品,為《傲慢與偏見》導演喬萊特執導,由詹姆斯麥艾維、綺拉奈特莉、瑟夏羅南主演,本片榮獲當年多項大獎肯定,多個影評人協會選為年度 10 大最佳影片。《贖罪》擁有細膩的劇本、唯美的攝影及恰如其當的配樂,加上各個演員精彩的表演,堆疊出一段淒美的故事。
|虛實交錯的敘事,美若泡沫般的幻影
畫面未映入眼簾,耳邊先傳來的是打字機的聲音,接著出現在畫面的是 Atonement(贖罪),典型的文本電影開頭。書寫可以是現實的,也可以是虛構的,揭開了本片的重點,故事可以虛幻如夢,也可以是殘酷現實,端看執筆者如何去構思,如同電影一樣。電影一開始刻劃的角度多半以第三視角切入,客觀描述各個角色之間的關係及身分地位。但電影中段開始,鏡頭多半以白昂妮的視角出發,而畫面中美若一幅畫的夏日光景,才讓人意識到開頭執筆的人是年紀最小的她,《贖罪》是一段屬於她記憶中的故事,記憶不是百分之百的現實。而到了電影後半段,關於西西莉亞與羅比的那些美好憧憬,其實就是白昂妮虛幻的想像,這是她唯一能贖罪的方式。這一切的悲劇就始於白昂妮誤判了一件事,有如《全面啟動》中被柯柏在腦中植入一個想法的茉兒一樣,最後這個執念已在腦裡揮之不去。過於相信自己記憶的白昂妮,無知地放大這個想法,親手促成一齣無法彌補的悲劇。
|沿襲《傲慢與偏見》一鏡到底,拍出唯美、哀淒的海灘樂園
《傲慢與偏見》在一開場就以一鏡到底,描述女主角的家境及家庭成員,那段應是精彩的畫面之一。而導演喬萊特在《贖罪》一片中,又再度拍出完美的長鏡頭。羅比抵達撤退點的海邊,贏面而來的不是希望,而是灰暗的天空籠罩著他,海灘上滿滿都是等著回家的士兵。猶如末日般的光景,士兵到處奔竄,槍聲一出馬兒倒下,擱淺船上妄想回家的軍人,涼亭則有一群士兵歌頌上帝,人們的混亂的情緒,留在原地的摩天輪,顯得更加徬徨、無助。羅比眼中的戰爭,宛如一場夢一樣,如此虛幻卻又殘酷。而從混亂之中竄出的一陣寧靜,讓我想到《敦克爾克大行動》中由湯姆哈迪飾演的飛行員,他迫降在海灘前的那一陣平靜,那是一種充滿絕望的寧靜。
|無法贖的罪,徒留一生懺悔
整部電影最精彩的部分就在於白昂妮老年自白的那一場戲,她平和地談論著《贖罪》這本書,每一次停頓,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屏息,都讓人感受到從她心中漸漸釋放的罪,如同小說中羅比所說的不玩押韻、不玩花招地把事實敘述出來,短短幾分鐘的自白,將情緒做到如此飽滿,實在令人信服。對白昂妮來說,寫這本小說不僅是贖罪的一種方式,也是她對姊姊西西莉亞與羅比的虧欠,於是在這本書當中,白昂妮最後給了姊姊跟羅比一個快樂結局。她說:
”I’d like to think this isn’t weakness or evasion, but a final act of kindness.”
快樂的結局,對白昂妮來說並非是一種自欺欺人或是滿足自我幻想的作為,而是還給西西莉亞與羅比一個應得的幸福。現實中兩人從未去過西西莉亞口中鑲著藍色窗框海灘小屋,那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至少身為作者的白昂妮還能替他們留下最後的良善,而三人之間背負的罪,就交由白昂妮繼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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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網友吳英雄拍攝分享27年前的今天(1994年4月9日)的《聯合報》第36版,右下方可以看到當時熱映中(3月26日在臺上映)的香港電影《九品芝麻官》的廣告,上頭寫著「票房再爆!口碑大呼過癮!周星馳再獲觀眾肯定!」,而廣告中列出的戲院裡,還有誰仍在營業呢?
片體鱗傷,看啥名堂?
「銀色獵物」 中沒有銀色, 「惡意的缺席」中沒有缺席,電影片名關係票房賣座與否,可是,你有沒有發現,有時候 「片名」跟電影內容一點關係也沒有?
█王立青
好萊塢性感艷星莎朗史東,前陣子主演一部激情懸疑電影「銀色獵物」,知道此片原名「Sliver」者,看到中文片名居然譯成「銀色獵物」,難免莞爾一笑。顯然該片翻譯人員看走了眼,將SIiver(細片、切片)看作Silver(銀色)。真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是惡意?是騙局?
記憶所及,這已不是台灣片商翻譯電影片名頭一回鬧笑話了。十二年前保羅紐曼、莎莉菲爾德主演的「惡意的缺席」,片名譯得之離譜,與「銀色獵物」有異曲同工之「謬」。
「惡意的缺席」原名「Absence of Malice」,是句法律用語,意指「惡意不足」或「缺乏惡意」。片商不知打那兒請來的高手,電影內容也沒看,便來個原名直譯;等我電影看完,才知道「惡意」不曾缺席,也無法缺席。譯者一時疏懶譯錯,才真是「惡意不足」的失誤了。
往前追溯,一九七四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由保羅紐曼和勞勃瑞福連手主演的「The Sting」,中文片名「刺激」,也犯了直譯的錯誤。
那年看完「刺激」,滿腹狐疑,這樣的劇情與刺激何干?回家翻辭典才發現,Sting除了作「刺」、「螫」、「刺激」解釋之外,尚有「詐騙」的俚俗用法。這才恍然大悟,片名不是「刺激」,該是「騙局」才對。
準此要領,一九九二年由詹姆斯伍德領銜主演的「Midnight Sting」可譯為「午夜騙局」,若沿用舊模式來個「午夜刺激」就糟了。不過該片正式的中文片名是「英雄本詐」,也很貼切傳神。
●天馬行空,莫名其妙
中譯片名,除了直譯之外,往往考量到國情、文化背景的差異,而需採取意譯。譬如「The Long Gray Line」,若直譯成「長灰色的行列」,誰懂?原來,其中的「灰色」是指西點軍校學生制服的顏色,因而這部電影依其內容意義,給它取個「西點軍魂」的中國名字,誰曰不宜?? 問題是在台灣意譯,照樣也會產生風馬牛不相及的天方夜譚式笑話。像當年名導演亞瑟潘的力作「Bonnie and Clyde」,是敘述美國經濟大蕭條年代,一對著名鴛鴦大盜的故事。對美國民眾而言,邦妮與克萊可謂家喻戶曉、耳熟能詳,只是到了台灣若直譯其名,則真是不知所云。這部警匪片起先在台灣遭到禁演的命運,影評人談及此片,冠名為「雌雄大盜」,至為允當。後來此片開禁,片商捨現成的好片名不用,竟然異想天開,來個「我倆沒有明天」。真是教人不想罵也難。
一九六七年,法國名導演梅爾維爾拍了一部由亞蘭德倫主演的警匪片「Le Samourai」,是日本話「武士」的羅馬拼音字。電影公映之前,片商耍了個噱頭,廣告刊登劇情大綱(電影本事),公開徵求中文片名。
結果中選的竟然是玄之又玄的「午後七點零七分」,搞得觀眾一頭霧水,莫名所以。誠可謂「張飛打岳飛,打得滿天飛」。
●群魔亂舞,終極滿街
直譯、意譯固然鬧過不少笑話,「援例引用」也是趣事連篇,歡笑一籮筐。
所謂援例引用,就是某部電影票房告捷,引來片商像蒼蠅叮肉般蜂擁而至,給新片取個類似的片名,一方面圖個吉利,二方面也盼望沾光,大發利市。
一九八二年,席維斯史特龍演的「第一滴血」,轟動世界,瘋狂天賣座。台灣有片商突發奇想,打算給新片取名為「女人的第一滴血」;這則消息是我某天邊吃早餐邊閱報看到的,害我當場噴飯!
阿諾史瓦辛格自從「魔鬼終結者」竄紅之後,凡是由他主演的電影幾乎都掛上「魔鬼」二字:「魔鬼司令」、「魔鬼殺陣」、「魔鬼阿諾」、「魔鬼紅星」、「魔鬼孩子王」、「魔鬼總動員」、「最後魔鬼英雄」,一時之間但見群魔亂舞,鬼影幢幢。
其中不沾魔鬼二字的「終極戰士」,據說原本也打算和魔鬼攀上關係的,卻被別部電影搶先登記註冊,只好更名。阿諾雖在台灣率先使用「終極」二字,後來卻成了布魯斯威利的正字商標。
布魯斯威利於螢幕「雙面嬌娃」揚名立萬後,以「終極警探」勇闖大銀幕,發紅泛紫,自此與「終極」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有「終極神鷹」、「終極尖兵」等作品,票房卻是欲振乏力,害得威利悶悶不樂,額頭上的毛髮更形稀疏了。
當此之際,凱文柯斯納居然乘虛而入,盜用「終極」二字冠於「保鑣」之上,賣了個滿堂彩。此舉雖可稱為「篡位」而不過分,但其實布魯斯威利不也是從阿諾那兒篡奪而得「終極」?
「終極」本無種,男兒當自強,誰厲害就給誰用,有何不可??
●一窩蜂,不見新意
國片片名當然也少不了模仿抄襲、東施效顰之舉。
古龍原著、倪匡編劇、楚原導演,這個鐵三角組合拍的新派武俠推理片「流星.蝴蝶.劍」賣座,一時之間,但見三段式片名如雨後春筍,四處皆是。像「天涯.明月.刀」、「劍.花.煙雨江南」、「俠士.鏢客.殺手」、「千刀.萬里.追」⋯⋯族繁不及備載。
後來鐵三角又推出片名頗見新意的「三少爺的劍」,也引來一部「二小姐的刀」追隨其後,忠心耿耿。
以往國片命名,甚少使用到「的」這個字。直到「台灣新電影」浪潮掀起,眾家新銳導演不約而同地,酷愛用「的」字夾於片名之中,蔚為一股風潮。
試看這些片名:光陰的故事、小畢的故事、海灘的一天、看海的日子、帶劍的小孩、兒子的大玩偶、風櫃來的人、冬冬的假期、小爸爸的天空、最想念的季節、我們的天空、老莫的第二個春天、霧裡的笛聲。
以上所列,全是台灣新電影運動意氣風發時期的重要代表作。仔細一瞧,還真別具一格,饒富妙趣。
如果我有錢,當上片商老闆,一定要搞個一網打盡的全方位片名,比方說「終極魔鬼奇兵的第一滴血」,如何?夠狠夠絕吧!
【1994-04-09/聯合報/36版/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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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迪:我早就放下了!】
分手後卻放不下對方,在感情中是很常見的事。
而其中最典型的,莫過於明明放不下,卻強撐著自欺說已不在乎。
這樣迂迴輾轉的情感,在歐·亨利的這篇〈忘憂果與瓶子〉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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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果與瓶子 / 歐·亨利
美國駐柯拉里奧領事威拉德·格迪,正在從容不迫地寫他的年度報告。古德溫每天都要進來閒逛,在那惹人喜愛的走廊裡抽上一支。此刻,他發現領事如此專心於工作而沒接待他,便在離去之前很委婉地數落了一番。
「我會向民政部申訴的,」古德溫說。「這算得上是一個部嗎?也許只是一種理論上的東西。從你這兒,人們既沒享受到禮貌,也沒享受到服務。你不說話,你也不擺出任何可以喝的東西。什麼樣的方式才是代表你政府的方式?」
古德溫蹓躂出來,走到街對面的旅館,看看是否可以強迫那位檢疫醫生與他在柯拉里奧唯一的撞球桌上玩一玩。他截獲首都逃亡者的計畫已經完成,現在他要玩的遊戲只是等待罷了。
領事對自己的報告很感興趣。他才二十四歲;他在柯拉里奧待的時間還不夠長,他的熱情在熱帶的火熱天氣裡還沒有冷卻下來——這種怪事在南、北迴歸線之間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有這麼多的香蕉,這麼多的桔子和椰果,這麼多的砂金、橡膠、咖啡、染料和菝葜——事實上,出口佔了百分之二十,比上一年還要多!
領事心裡感到一絲得意。他想,國會在看他的介紹時,也許會注意到——想到這裡,他不禁仰身靠在椅背上,笑了。他跟其他人幹得一樣糟糕。這會兒他居然忘了柯拉里奧不過是處在一條次要航海線旁邊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共和國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鎮。他想起了格里格,那位檢疫醫生,他曾訂閱倫敦的《蘭斯特》雜誌,期望發現上面登載著他寫給國內衛生部的有關黃熱病細菌的報告。領事知道自己在美國的熟人,五十人中都沒有一人曾經聽說過柯拉里奧。他知道有兩個人無論如何一定會看他的報告——國會裡的某個下屬和公文印刷處的某個排字工。或許,排字工會注意到柯拉里奧的貿易增長情況,然後,在喝酒吃飯時會向一位朋友提起。
他剛寫下「難以解釋的是,美國的大出口商們如此懈怠,竟讓法國和德國的公司實際上控制了這個富裕豐饒的國家的貿易利潤」——這時,他聽到了汽船嘶啞的鳴笛聲。
格迪放下筆,拿上他的巴拿馬帽子和傘。憑聲音他知道是英烈殿號,這是為委瑞委尤公司效力的其中的一列水果運輸船隊。若退回到五年前,柯拉里奧的每一個人都能憑鳴笛聲告訴你每一艘進港的汽船的名字。
領事通過一條迂迴的林蔭道漫步來到海灘。因為長期練習,他的步伐掌握得非常精準,當他到達沙灘邊時,海關官員們的船正從汽船那兒往回劃。他們根據安楚里的法律進行了登船檢查。
柯拉里奧沒有港位。英烈殿號吃水較深的船隊必須在離海岸一里處下錨。當它們裝水果時,要用駁船和單桅小貨船來轉運。索里塔斯有一個良港,在那兒可以看到很多種船,但在柯拉里奧海邊的錨地上,除了水果船,難得看到其他船隻停靠。偶爾,一艘不定期的沿海貿易船,或一艘神秘的西班牙方帆雙桅船,或一艘漂亮的法國三桅帆船,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會在遠處海面上擱置幾天。這時,海關的船員們會變得雙倍地警惕和小心。晚上,一兩隻單桅船會奇怪地沿著海岸時進時出。到了早晨,人們會發現柯拉里奧漢尼西三星公司的庫存貨——酒和紡織類東西——大大增多了。還有人說,海關官員們的紅杠褲子口袋裡銀幣叮噹作響,而他們的登記本上顯示出所收到的進口稅並未增加。
海關船和英烈殿號上的小艇同時到達岸邊。當它們在淺水處停下後,與乾沙灘之間仍有五碼遠的拍岸碎浪。這時,半裸著身子的加勒比人衝向水裡,背著英烈殿號事務長和穿戴著棉布襯衫、紅杠藍褲、輕便鞋帽的本地官員們上了岸。
大學時,格迪曾是一壘棒球手而備受重視。現在,他把傘收攏,直端端地插進沙裡,屈著身子,雙手放在膝上。那位事務長仿照這位棒球投手的扭曲姿勢,把那捆沉重的用繩拴著的報紙(報紙總是由這艘汽船帶來)朝領事猛然投來。格迪高高躍起,隨著「嘭」的一聲重響,報紙被接住了。海灘上的閒人們——鎮上大約三分之一的人——高興得鼓掌大笑。每個星期,他們都期望看到那捆報紙以這種方式接送,而且從沒乏味過。在柯拉里奧,不時興創新行為。
領事重新舉起傘,走回領事館。
這個來自一個大國的代表的住所,是一座有兩間屋子的木結構建築,它的三條邊都是用木棒、竹竿和棕櫚葉搭成的帶有本地風格的走廊。其中一間屋子用作官邸,陳設簡陋,只有一張平面桌子、一副吊床、三把坐著不舒服的藤條椅。駐在國的第一任也是最近這一任總統的代表性雕刻作品懸掛在牆上。另一間屋子是領事的寓所。
他從海灘上回來時已十一點了。這是早餐時間。恰恩卡,為他做飯的那個加勒比婦女,正在走廊靠海的那邊——柯拉里奧有名的最涼爽的地方——料理飯菜。早餐有魚翅湯、河蟹燉肉、麵包、鬣蜥烤肉、新鮮菠菜、紅葡萄酒和咖啡。
格迪坐下後,很安閒舒適地打開那捆報紙。在柯拉里奧這兒,他隔一兩天或更長時間總要讀讀報紙,以便知道世界上發生的事情,就像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讀到那些異想天開的描述火星人行為的文章,那些文章的科學性是不精確的。這些報紙他先讀完後,再送到鎮上其他說英語的居民那兒,供他們傳閱。
他首先拿在手裡的報紙,是那種內容龐雜的大報紙的一張,這種報紙是紐約一些報刊讀者在安息日上教堂時為了打瞌睡而看的。領事打開報紙,把它平放在桌上,一把椅子的靠背支撐著它的部分重量。然後,他不慌不忙地一邊用餐,一邊不停地翻動報紙,悠閒地瀏覽著上面的內容。
突然,他被一張看上去挺面熟的照片吸引住了。這是一艘船的照片,翻拍得不太好,佔了半個版面。他打起精神,傾身仔細一看,才看清照片旁邊豎著的一欄絢麗標題。
是的,他沒看錯。那幅版畫就是八百噸位的遊艇艾達麗亞號,屬於交際圈中的那位王子、金融市場上的邁達斯(希臘神話中的人物,能點物成金)、社會的完美化身,丁·沃德·托列弗。
格迪一邊慢慢品著咖啡,一邊讀著那一欄文字。首先是把托列弗先生的不動產和合同列舉出來,然後描述了該遊艇的裝置,再然後就是那條並無多大意義的新聞。托列弗先生帶著一群貴客,將於次日沿著中南美洲各海岸,和巴哈馬群島間作一次六星期的巡遊。客人中有來自諾福克的坎伯蘭·佩恩夫人及艾達·佩恩小姐。
作者考慮到讀者喜歡妄加推測的需要,便編造了一套適合他們口味的羅曼史。他把佩恩小姐和托列弗先生的名字一直相提並論,直到他們幾乎快要舉行婚禮時為止。他故作羞態而又竭力想討好似的玩弄著「有人說」、「謠言夫人」、「一隻小鳥」、「沒人會覺得驚奇的」等等這類字眼,最後以祝賀告終。
格迪用完早餐後,拿著報紙來到走廊邊上,在他特別喜愛的那把汽蒸椅裡坐下,雙腳放在竹欄杆上。他點上一支雪茄,眺望著大海。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剛才報上那些事攪亂心理,因而感到一陣得意。他當初是帶著一種傷感心情,自願離開本國而來到這片遙遠的忘憂之鄉的。現在,他自認為已克服掉了那種傷感。當然,他永遠忘不了艾達,但每每想到她時,已不再覺得痛苦了。當他倆經過那次誤會和爭吵後,他便氣沖沖地找到領事這一差使,想通過離開她那個世界、不與她相見來報復她。在這一點上,他已徹底成功了。在柯拉里奧這十二個月期間,他倆之間從未通信,儘管他有時通過仍在斷斷續續寫信聯繫的幾位朋友那兒聽說過她的情況。當得知她還沒有嫁給托列弗或其他任何人時,他還是抑制不住一絲得意。不過很明顯的是,托列弗還沒有放棄希望。
唉,這事現在與他無關了。他已是一個知足安樂的人。他對這片永恆的土地感到幸福滿足。在美國的那段舊時光就像一場惱人的夢。他希望艾達與他一樣幸福。這兒的氣候像遙遠的阿瓦隆(亞瑟王傳說中的精靈國度)那樣溫和;這個懶散、浪漫的民族裡的生活是一種充滿音樂、鮮花和粗俗笑聲的生活;大海和高山都近在眼前;多姿多彩的愛情、魔法和佳麗盛開在熱帶的不眠之夜裡——這一切,他滿足得不能再滿足了。況且,還有波拉·布朗尼根呢。
格迪打算與波拉結婚——當然,如果她會同意的話;不過他頗自信她會同意的。由於某種原因,他一再推遲求婚。有好幾次,他差點就求婚了,但某種神秘的東西總是使他退卻下來。也許僅僅是那種無意識的直覺中的東西使他深信,這樣做會斬斷他與他的舊世界之間的那條最後的紐帶。
他同波拉一起會非常幸福的。本地女孩中很少有能與她相比的。她曾在新奧爾良一所修道院學校上過兩年的學,只要她樂意表現她的才能時,沒有人能看出她與諾福克或曼哈頓的姑娘們之間有什麼差別。但真正妙不可言的是看到她有時候在家裡的裝束:穿著本地人的服飾,雙肩裸露,雙袖飄拂……
伯納德·布朗尼根是柯拉里奧的大商人。除了店鋪外,他擁有一支載貨騾隊,與內地的村鎮進行著活躍的貿易。他娶的是一位有著卡斯蒂利亞(西班牙中部的一個省)高貴血統的本地女士,橄欖色的臉頰顯示出她略帶一點印第安人的紅棕膚色。愛爾蘭血統和西班牙血統的結合,使造就的後一代天生麗質、出類拔萃(直到今天也常常如此)。他們的確是非常優秀的人物,而且他們那座房子的上一層,只要格迪一旦下定決心說出來,他和波拉隨時都可以使用。
兩個小時的看報時間打發過去了,領事也看累了。他的周圍盡是報紙,散開在走廊裡。他斜靠在那兒,朦朧中看到了一座伊甸園。一簇香蕉樹,猶如一道屏障,橫擋在他與太陽之間。從領事館到海邊的那段緩坡地帶,被鬱鬱蔥蔥的樹葉覆蓋著,那是一片正欲含苞怒放的桔樹和檸檬樹。一塊鋸齒狀、水晶般閃著深色亮光的環礁湖伸入陸地,它的上空有一棵淡色的木棉樹,幾乎直插雲端。沙灘上的椰樹隨風搖曳,綠色的樹葉透出點點亮光,背後是那片藍灰色的幾乎靜止不動的大海。他的感官覺察到了那片綠色灌木林中夾雜的鮮紅色和赭色,覺察到了水果和花朵的芬芳,以及恰恩卡在那棵葫蘆樹下的黃泥火爐上燒飯的煙霧;他還覺察到了那些本地婦女在茅屋裡的刺耳笑聲,知更鳥的歌聲,帶有鹹味的微風,輕輕拍打海岸的漸弱的浪花聲——此外,他也覺察到了一塊白色斑點,慢慢變得模糊起來,闖入這片毫無生氣的海景中來。
他懶洋洋地觀望著那片模糊的東西逐漸擴展開來,直到它變成艾達麗亞號,沿著海岸全速駛來。他一動不動,雙眼緊盯著那艘漂亮的白色遊艇在柯拉里奧的對面快速駛近。然後,他坐直身子,看到它從眼前昂首而過,繼續向前。這遊艇離岸邊差不多有一里,但他還是看清了不斷閃著光澤的黃色銅管和甲板遮篷上的條紋——能看清的不過也就這些。艾達麗亞號像幻燈片上的一艘魔法般的輪船,穿過領事館這一彎明亮的小世界,遠去了。若不是那一小團仍留在海邊上空的煙霧,這船就好像一個非物質的東西,是他空白腦子裡的一片幻覺。
格迪走進辦公室,坐下來閒翻著他的報告。如果說讀了報上那篇文章後他心沒有為之而動的話,艾達麗亞號的平靜駛過使他更是如此。它帶來了平靜安寧的氣氛,一切不安都化為烏有。他懂得,人有時候抱有希望卻不一定能意識到希望。現在,既然這船從兩千里以外而來,經過時又沒發出任何信號,那麼他無意識中的自我也不必再依戀過去了。
吃過正餐,太陽下落到山的後邊去了。格迪到椰樹下那片小沙灘上走了一會。風朝岸上柔和地吹著,海面上蕩起鱗鱗水波。
一束小激浪發出一陣輕柔的「窸窣」聲,鋪白沙灘,隨之夾帶著一個圓而閃亮的東西。這東西隨著潮落跟著滾了回去,但當潮水再次湧來時,它被沖上了岸灘。格迪便把它撿了起來。原來,這是一個無色玻璃製成的長頸酒瓶。瓶塞被緊緊地卡在瓶口內,末端用深紅色的蠟封了一層。瓶裡只有一張看上去像紙的東西,由於在塞進去時經過了一番處理而變得皺皺巴巴的。在封蠟裡面是封印,好像是一隻圖章戒指的印記,上面有幾個綴在一起的縮寫首字母;但那印記是匆匆做成的,那幾個字母肯定是一個巧妙的字謎。艾達·佩恩總是戴著一隻圖章戒指,而不太喜歡其他手飾品。格迪認為自己能猜出「IP」(暗指艾達·佩恩這個名字的首字母縮寫)這兩個熟悉的字母;為此,他全身感到一種奇特的不安。她無疑就在他剛才看到的那艘船上,而這件勾起對她回憶的東西比看到那艘船顯得更直接、更親切。他回到屋裡,把那個瓶放在桌上。
他扔下帽子和外衣,點上燈——因為夜幕猛然間已罩住了短暫的暮色——便開始認真研究這件海上打撈品。
他把瓶拿到燈邊,仔細地把玩著。他推測,那裡面是一張雙面便箋,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此外,這紙的型號大小和色彩濃淡與艾達一貫用的是一樣的;再者,最使他放心的是,這手跡是她的。這瓶有缺陷的玻璃使反光變形得很厲害,他認不出一個字來;但某些大寫字母,他看出了全貌。他敢肯定是艾達的。
格迪把瓶放下,在桌上並排擺出三支雪茄。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既困惑又快樂的笑意。他把他的汽蒸椅從走廊上搬進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他要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抽完那三支雪茄。
因為這已經成了一個問題。他真希望他沒有發現這個瓶;但瓶已經在那裡了。為什麼它竟會從海上漂來?哪來的這麼多煩心的事,打亂了他的安寧?
在這塊讓人喜歡空想的土地上,時間顯得大大過剩。他已養成了即便對芝麻小事也要作反復思考的習慣。
他開始推究與這個瓶子故事有關的種種怪論,但馬上又一條條地推翻了。
處於遇難或無法使用之危境中的船隻,有時候會拋出這類不太可靠的信使去求救。但不到三小時前,他還看到艾達麗亞號既安全又快速。設想一下船員嘩變,把下面的旅客關了起來,那資訊是來乞求援助的!但是,假定真是這樣一種不太可能的暴行的話,哪些焦慮不安的俘虜們會用上四頁篇幅、不辭辛勞地認真寫出去營救他們的依據。
這樣,通過排除法,他很快排除了那些更不可能的推論,而縮小到——儘管不大情願——那個比較能夠站得住腳的推論,即,這瓶裡裝著一份給他本人的信息。艾達知道他在柯拉里奧;她一定是在遊艇駛過、風正好向岸邊吹的時候拋下這個瓶的。
格迪一得出這個結論,便雙眉緊鎖,嘴角倔強地緊繃著。他坐著,從門道那兒望出去,只見成群的螢火蟲飛越在寂靜的街道上。
如果這是艾達傳遞給他的資訊,無非是她主動表示妥協,其它還能意味什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不使用郵遞的途徑而選擇這種不可靠的、甚至是輕率的通訊方式?空瓶裡裝一張字條,然後投進大海!這事做得有些輕薄無知,如果不是真正輕蔑無禮的話。
這一想法挑起了他的自尊心,並使他剛才因發現瓶子而產生的激情消退了。
格迪穿上外衣,戴上帽子走了出去。他順著一條街來到那個小廣場旁邊;那兒,一支車隊正在演奏,人們無憂無慮,懶洋洋地閒逛著。幾個怯生的少女,因為螢火蟲騷擾她們烏黑發亮的辮子而急得團團轉,她們用羞怯但諂媚的眼神看著他。空氣因菊花和香橙花的味道而顯得沉悶。
領事在伯納德·布朗尼根的房前停住了腳步。波拉正在走廊裡的一副吊床上盪著。聽到格迪的聲音,她站了起來,像一隻出窩的鳥,臉蛋紅撲撲的。
他被她那一身裝束迷住了——她穿了一件荷葉邊的平紋薄衣,套了一件小巧的白色法蘭絨短外衣,全都製作得勻稱得體。他提議去走一走,於是他倆走出去,走到山坡上一口印第安人的古井邊。他倆坐在井欄上,就在這裡,格迪說出了早就想說而一直未說出的話。儘管他早有信心她不會拒絕他的,但此刻看到她一往情深地徹底歸順,他仍覺得喜悅無比。這兒的這顆心無疑是充滿愛和堅定不移的。這兒沒有變卦,沒有懷疑,也沒有那套吹毛求疵的陳舊標準。
當天晚上,格迪在波拉的門邊吻了她。他以前從沒感到這樣幸福過。「在這塊空幻的安樂鄉,一旦住下來,就躺下不走了。」這種生活對他來說,正如一直對許多水手來說,既是最容易的,也是最美好的。他的未來將是美妙的。他得到了一塊沒有毒蛇的「樂園」。他的夏娃將真正是他的一個部分,未曾受到過誘惑,因而使他更覺快活。他今晚作出了這一決定,他的心充滿了安詳和愜意。
格迪一路吹著口哨,哼起那首最美好、最傷感的愛情之歌《燕子》,回到了住所。剛進門,他那隻馴服的猴子便從書架上跳下,歡快地吱吱叫著。領事走到桌邊,想取幾顆他平時放在那兒的堅果。在昏暗的房裡,他的手伸過去,恰好碰著那個瓶。他驚跳了一下,好像碰著了一條毒蛇的冰冷身子。
他忘了那個瓶還擱在那兒。
他點上燈,給猴子餵食。然後,不緊不慢地,他點上一支雪茄,手裡拿起那個瓶,沿著小路朝海灘走去。
天上有月亮,大海真是美極了。微風每到晚上便改變了方向,此刻,正一個勁地朝海上吹著。
走到水邊,格迪使勁把那個未曾打開的瓶子扔向遠處的海中。它消失了一會,接著冒了起來,好像變長了一倍。格迪一動不動地站著,觀望著它。月光非常明亮,他能看見它隨波上下起伏。慢慢地,它遠離了海岸,一邊離去一邊波動發光。風正把它帶向大海深處。很快它變成了一個小點,偶爾有間隔地模模糊糊地顯露一下;再接下去,它的神秘便被大洋更大的神秘吞沒了。格迪站在海灘上,一動不動,吸著菸,看著遠處的水面。
「西蒙!——喂,西蒙!——快醒過來,西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水邊叫道。
老西蒙·克魯茲是個混血漁夫兼走私者。他就住在海灘上一個小棚屋裡。他剛剛睡著便這樣被叫醒了。
他趿上鞋子,走了出來。英烈殿號的一隻小船停在那兒,船上的三副是西蒙的一位熟人;另外還有水果船上來的三位水手。
「上岸去,西蒙,」那位三副叫道,「去找格里格醫生或古德溫先生,或任何跟格迪先生是朋友的人。把他們馬上帶到這兒來。」
「我的天啊!」西蒙還有點睡眼惺忪。「格迪先生沒出什麼事吧?」
「他在那張油布下。」三副指著那只小船說道。「他快被淹死了。我們當時從汽船上看到他在離岸將近一里的水面上發瘋似地游著,追著一個朝外海漂流的瓶子。我們放下輕便快艇,朝他駛去。他幾乎快要抓到那瓶子了,但就在那時,他精疲力竭,沉下去了。我們及時把他從水裡拖出,也許他得救了,但要看醫生的最後決斷。」
「一個瓶?」這老頭問道。他擦了擦眼睛,還沒完全醒過來。「瓶在哪裡?」
「在那遠處什麼地方繼續漂著。」三副對著大海豎起拇指說道。「快去吧,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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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部非常需要消化咀嚼的電影,
在看完之後,它所提出的問題可能比給予的解答還多,
對我來說,這部電影所隱藏的象徵以及訊息比《逃出絕命鎮》還多。
在開始之前,我想請你們先回想這部電影的第一個畫面是什麼?
一段文字,講述美國各處的神祕地下管道,各種鐵路和維修通道。
這些管道實際上真的存在,還是導演喬登皮爾的另一個象徵?
我在看到這段文字時,第一個想到的是歷史上的「地下鐵路」,
這地下鐵路其實際不在地下,也不是鐵路,
而是美國奴役時期,解放人士幫助黑人逃脫南方的組織系統。
表面上看來,這段文字只是在鋪陳接下來要發生的故事,
但是其實是在奠定整部電影的象徵調性。
在看這部影片的過程之中,請記得,
儘管喬登皮爾一再說這不像《逃出絕命鎮》是個政治電影,
但是這段文字,從一開始就預示了它絕對不只是表面的眼見為憑。
首先,一個極簡的劇情回顧,
女主角艾德蕾德小時候在海灘遊樂園走失,到了一個鏡子迷宮之中,
看到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分身,從此受到嚴重創傷,
時間來到數十年後,她現在已經成家立業,與家人再度來到那個海灘。
殊不知當天晚上她們就被各自的分身攻擊,
在逃走之後發現幾乎各地都發生這種詭異的現象。
殺掉他們的分身之後成功逃走,
但是我們發現,當年的影子其實將真正的愛德蕾德抓到地下掉包,
所以現在活下來的,其實是分身。
一如《逃出絕命鎮》,喬登皮爾高明地在電影的一路上灑下麵包屑,
鋪陳各種線索,而不是像奈沙馬蘭近年的劇情轉折往往來得有點莫名。
從第一個畫面,電視旁的錄影帶就暗示了接下來的劇情:
《七寶奇謀》主角們在地下的探險;
The Man with Two Brains,其中的科學家發明將意識轉移到體外的頭腦的方式;
以及C.H.U.D 講述下水道的變種怪物到地面上攻擊人群的故事。
有趣的是喬登皮爾在國中時的第一任女友的父親就是C.H.U.D的導演,
the more you know…
接下來也有不少線索,
一家人在海灘上走時影子長得不尋常,暗示著接下來影子分身的出現,
以及在海灘上「紅色」的飛盤剛好蓋住「藍色」的野餐布圓圈,
象徵身穿紅色的影子淹沒地上那些住在藍天底下的人。
再來,蓋博在其中一部分講了一個敲敲門笑話:
「敲敲門」「誰在那」「你」,
結果當天晚上敲他們家門的,還真的是他們自己。
但是也許最難發現的,是這些影子拿剪刀的原因,
艾德蕾德在小時候自己走丟時,在路上看到一對男女玩剪刀石頭布,
而其中的女生則說:「你老是出剪刀」,
這個在被抓走前最後的記憶之一,就是她選擇剪刀作為武器的原因。
當然,剪刀也有其象徵性的意義,以及眾多提到麥可傑克森的部分,
這些都留到待會再深入討論。
當然,對於愛德蕾德其實是影子的這個轉折也有不少線索,
在電影中,愛德蕾德的影子名叫Red,我就姑且翻作小紅,
為了避免困惑,我在接下來會以他們在劇情大部分的角色來稱呼,
穿白色的叫愛德蕾德,穿紅色的叫小紅。
我們在回憶片段之中看到愛德蕾德在走失之後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在這個轉折之後,才知道她不是因為創傷,
而是因為她是來自地下的分身,本來是不會說話的。
相反來說,小紅是唯一會說話的影子,正是因為她原本是來自地面上。
而她沙啞而且有如肺部塌陷的聲音,是因為當年她被勒昏所造成的傷害。
而愛德蕾德的真正身分也解釋了她的諸多行為,
諸如在車上彈手指時並沒有跟上音樂的節拍,
或是不善與人交談,
還有在家人都在吃速食的時候,只有她自己吃著草莓,
大概是因為她在地底吃了太多兔子肉,從此就不太吃肉了。
以及在恩布列死後還特地自己下車,表面上是要確認她死了沒,
但是其實是想要在她死前給她最後的安息。
以及看到布魯托緩緩走向火焰時驚恐並且歇斯底里的反應,
都印證了她其實自己是個影子這件事。
但是還有個特別值得探討的面向-愛德蕾德最後真的還是影子嗎?
有沒有可能,小紅,也就是真正的愛德蕾德,
在被殺的那一刻將意識轉移回了假愛德蕾德身上?
我會這樣說是因為愛德蕾德在殺了小紅之後發出了有如野獸一般的嚎叫,
你可以解釋成她只是在那一刻失控而顯露出她的本性。
不過小紅掌控了她的身體這個解釋也不無可能,
因為愛德蕾德提到她來到這裡之後彷彿全身被烏雲壟罩,
有可能是在她來到地面之後不斷地試圖切斷與地面下的連結,
但是地面下的小紅卻不斷試圖加強這個連結,最終的目標就是搶走愛德蕾德的身體。
另一個線索則是愛德蕾德在救出傑森之後撥頭髮這個動作,
我一直不太明白她在此處撥頭髮的意義,直到我看了第三次,想到這個可能性之後,
才意會到:
小紅的髮型是沒有瀏海的,
也許她在把自己的意識轉移到愛德蕾德身體裡之後,
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頭髮撥回留了多年的髮型。
當然,這只是個理論,
在可能性程度上,
大概是「無限之戰的布魯斯是洛基假扮的」之上,在「瓦里斯是個美人魚」之下。
麥可傑克森在這部電影之中是個非常重要的存在,
從愛德蕾德走失當天身上穿著的「顫慄」T恤,
到影子們穿著的單手手套,
到身上穿的紅色工作服,幾乎都跟麥可傑克森有關。
甚至連影子們僵硬不自然的動作,都讓人想起「顫慄」之中的殭屍。
但是這只是個有趣的彩蛋嗎?喬登皮爾只是單純很迷麥可傑克森嗎?
剛剛那是反問句,你以為這是什麼電影?
談麥可傑克森之前,得先知道「雙重性」這件事
某種程度上,在這個IG、網紅的時代,「如何被看見」的重要性早就遠遠大於真實了。
我在Fyre紀錄片以及《英格麗向西》那部影片之中都一再談到,
網路世代只想呈現最完美的一面,只想看到別人最正向一面的心態愈來愈明顯。
這種虛假的雙重性,不斷壓抑自己的影子,
就如《我們》之中住在地底下,永遠不見天日的分身。
雖然說《蝙蝠俠:開戰時刻》之中最著名的台詞
「重要的不是我是誰,定義我的是我的行為」在某些情況下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是《我們》想要探討的就是
我們是否將毫不考慮前因後果地將這句話套用到所有事上,
讓我們被他人如何看待自己的行為所綁架?
就如《我們》之中影子的由來,只複製了身體,但是無法複製靈魂。
繼導演處女作《逃出絕命鎮》令當代影壇驚為天人、並為反諷社會議題類型的驚悚片樹立新標竿後,奧斯卡獎得主喬登皮爾即將帶來自編自導的全新原創驚悚作品。
《我們》以北加州海岸為拍攝背景,由猴掌製作公司(Monkeypaw Productions)製作,女主角由奧斯卡最佳女配角得主露琵塔尼詠歐所飾演。故事描述一位女子雅德蕾德威爾森和她的先生蓋博,帶著兩個孩子(莎哈蒂萊特喬瑟夫、伊凡艾利克斯飾)一起到夏天度假住的海濱房子,打算度過一個恬靜的夏天。
但一段過去難以啟口的傷痛卻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接二連三的怪異巧合也相繼發生,對於家人即將遭遇不幸事件的強烈預感,讓雅德蕾德恐懼到達臨界點。
當他們和朋友泰勒斯一家(艾美獎得主伊莉莎白摩斯、提姆海德克、卡莉薛頓、娜亞薛頓飾) 共度一個令人緊繃的海邊聚會後,雅德蕾德和先生及孩子們回到度假小屋休息,卻在進入黑夜的房子前,看見令人毛骨悚然的四個人影,正手牽手站立在他們的車道上…《我們》描述了一個和樂的美國家庭在一夜之間必須挺身對抗一群難以解釋敵人:他們自己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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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看影片: 除了漫威以外 還有哪些電影必看? | 盤點年度十大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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