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6 ] 現場達人CK 逆流拍攝 記錄意外畫面
文: 曾曉玲 圖 : 黃志東、CK
編輯 : 王翠麗
【明報專訊】豬嘴,有;頭盔,有;眼罩,有;反光背心,有;記者證,有。點算着大堆裝備,塞滿一個大背包。十月一日與港台攝影師CK會合前,我還思忖,他們前線記者會不會覺得這樣太大陣仗?在灣仔站通往入境處的天橋上,見到一個高大攝記把鏡頭對住馬路,從旁邊同事的背心上認出港台標誌,我上前打招呼。
哪止豬嘴頭盔眼罩。腰間環繫一個多格的袋,裏面裝攝影機八塊電池,持續十多小時的拍攝,都算夠用;最重要是一部手掌大的信號收發器,靠它傳片段回台播出;大腿旁掛着軍綠色袋子,除了放面罩,自家繡上小紅十字的小格裏,是生理鹽水、手套、繃帶、膠布、酒精等急救用品;背後有個小背包,載三公升的水。
一•「當所有人走晒,畫面就會出現」
八月十一日銅鑼灣,港台鏡頭一直追着戴口罩、Cap帽的黑衣人:「你係咪警察呀?係咪扮示威者呀?」黑衣人指指腦袋:「用吓你啲專業知識。」「點樣專業知識?」「你做記者㗎嘛。」「咪問你囉。」喬裝警按捺不住提高聲線答:「唔係問我,你自己衡量㗎嘛。」
想起CK拍的片段,這身裝備與在鏡頭後的質問,就是經過「專業知識衡量」而來吧。他的直播還捕捉了九月十五日北角白衣人與警員握手,九月二十一日屯門遊行警察追捕示威者時被搶槍的場面,還有九月二十九日太子警署的警員向對面馬路開槍,瞄着幾個縮在柱後、穿街坊裝的人不斷射擊。
「辛苦晒你哋」,這天不論走進早餐水餃店、午餐大牌檔,甫坐下都會聽到伙記說這句話,叫兩碗麵來四碗,未叫餐又捧來「見係你哋先有」的例湯,CK囑助手阿滔一定要付夠錢。港台十月一日出動多個小隊,他們這隊crew共三人,加上負責與公司聯絡的導演Tony,他原本屬公共事務組,現在都幫忙跑新聞。三人笑說我好帶挈,今天竟然能吃上兩餐。「平常多是下午才上班,事情都是黃昏才開始發生。」
隨時都在作戰狀態。
因為負責拍攝《早辰。早晨》的直播片段,CK早上五時開工,吃過早餐,便去拍銅鑼灣十一時關站。雖然不是衝突場面,但跟着他卻無時無刻不是作戰狀態。此刻他的重要原則,是必須留在站內,「在外面隨時進不來,便無法得知站內發生的事」,可能因關站已不新奇,現場記者不多,CK其間拍到一個母親拖着幼女狂奔而跌倒。不忙時,他與一臉焦急的女孩搭搭訕,知道她與朋友聯絡不上,立時拆下自己嵌在攝影機上的手機,借她網絡。手機本來是用來播放港台直播,讓他邊拍攝邊掌握自己所拍的是否正在出街、畫質如何。
直至關站一刻離站,見大堆行家守住站口,嚓嚓嚓嚓嚓拍拉閘的畫面,我們像大明星在閃光燈包圍之下步出。記者很快就散去,CK說他想多留一會,「我想等多陣,當所有人走晒,畫面就會出現」。他常常離群,像九‧一五北角那晚,行家聚在斜路下方,偏他八卦周圍蕩,意外拍到白衣人與警員握手。一九九二年入行做星島攝記,後來到亞視做cam man,「一轉做video時好唔開心,不知拍片是什麼,因為拍照畫面要豐富,重點很多,一張相講晒成單新聞,總之睇到張相就完全知發生咩事,但拍片不是」。遊行下午一時開始,我們來到SOGO門外,他二話不說爬上街邊電箱佔個最高點,上面剛好容得下他一個大漢和攝影機的腳架,既要wide shot拍人流,見持各國旗幟的示威者出現,又要zoom近些,他不喜歡放着攝影機拍定一個畫面。烈日當空,陽光直曬頭上,仍神色從容。
二•走遍全港 直擊山竹襲港
掛在腰前的攀石頭盔,是他去年為拍颱風山竹添置的。風暴來勢洶洶時,他想,無理由又去拍完尖沙嘴五支旗杆就收工。「我在家時也是觀眾,看這些颱風片都會覺得,我家沒風,給我看海旁有什麼用?」旁邊的助手阿滔憶起猶有餘悸,那次他們與記者三人開了三十小時工,由CK駕着車走遍全港,每小時做一次直播,記錄各區的情况。「周日中午有一段風最勁,架車是搖的,我不敢告訴後面在睡的兩人。好耐冇做新聞喇,我覺得那次真的是跑新聞。」早前瑪麗醫院醫護午間默站,他不間斷地拍四十分鐘,把鏡頭慢慢從每人身上移動,遇着舉牌寫上長篇文字的,就停留一會,「我想讓人看清楚他們的訴求,你看電視時不也常想:喂喂喂唔好走住呀,我都未睇完﹗」
他在六君子事件發生時離開亞視。一九九四年,亞視六名高層不滿八九民運紀錄片被抽起辭職,CK說六君子外,其實還有七cam man,「咁啱啫,不是說我們有光環」。「那時後生,覺得做新聞好似唔知做咩,那個年代多是去記者會,棟部機把它錄下來,只錄些記者想要的upsound,即是拍低一個人講的sound bite,像『今日﹗遊行人數﹗有二百萬○一個﹗』那種。」
入港台後,他拍過很多專題節目,正正經經拍《鏗鏘集》、《傑出華人系列》;也弄些搞怪鏡頭拍《頭條新聞》、《好想藝術》。遊行前,在我們趕忙穿過銅鑼灣街頭到街市吃午飯的路上,他不徐不疾在說:「傑出華人系列拍得最長時間那次,是李光耀,拍了一年零九個月。」追蹤拍攝大人物,他立下原則,「被他察覺超過三次,我就不會再拍,免得他覺得被騷擾」。李光耀一直沒答應亦沒拒絕專訪,導演跟他度計仔,拍他出訪外國時一起穿白衫白褲,「因為他建國時以同樣的裝束象徵廉潔」。跟得多,保鑣認得,有時擋開記者都對他們格外鬆手。「後來有次在英國,我們很多場合不能拍,便駕一小時車去他在著作中提及私奔時的一個地方,他很懷念那裏。我們回到倫敦立即冲曬出來,連同監製寫的信交給新聞官,過不多時監製就收到新聞官電話,說李生歡迎你去新加坡。」每天安排兩小時訪問,還獲得李光耀同意拍他游泳健身,CK也不就此心息,想到用兩層密實袋包住鏡頭,瞞住新聞官放在水底,多拍兩個獨特畫面。
專注現場 直播不作旁述
CK腦袋裏似乎沒有例行公事這回事。下午和理非遊行開始,導演說任務是拍攝隊頭情况,CK依然沒停過左穿右插,我在後頭不時想,這個牛高馬大的攝記腳步怎會那麼快,跨過花叢、站上路壆,他不慌不忙,但要做就做。抄捷徑從時代廣場附近趕上隊頭時,他忽然舉機走向馬路旁一小群人,原來當中有何韻詩,他一直像個人肉偵測器不停歇地注視各種異動。有人說,港台的鏡頭是好,但都沒有旁述。他認人手固然是問題,不過問CK,為何你不在直播時也說兩句?「我覺得如果在現場好認真去影,很多事兼顧不來,會錯過很多事情發生。」搶槍的片段,他說是好彩影到。當時有學生記者一同拍到片段,不過港台的較清晰見到過程,其實還有行家跑得太快,只能從前面拍攝,看不到警員背後的警棍、警槍被搶情况。「相跟片又不同,影相用高速快門,一路跑一路拍,畫面都清楚,但影片不可以,快跑慢跑是兩回事。快跑全部看不到,我知道畫面出緊街,不可以震震震震震。有時看觀眾留言」,他笑,「說三十二台影得好好,不過唔好成日咁震,唔好意思,我係震咗少少,但不可以全日都不震」。
有時還是要夠快。首次發現喬裝警的一次,他比其他記者快了一步,才沒被警員攔住。緊追第一、二人,大聲問「先生、先生,你是便衣警嗎?」他回想,自己是故意大聲些,讓觀眾可以清楚聽到他的問題,目的是要卧底開口,所以他還問第三人,「你傷咗喎」,還問第四人是不是扮示威者,其時TVB記者亦趕到,警員上車前終於開口要他們用專業去想,「我只可做到這些,令你開口說話,你講乜我都覺得ok。他一開口講,就可看到他的態度、怎麼解釋」。
三•尊重所有被拍者
反示威的一方有人憤然說要解散港台,說收政府錢反政府,但見到搶槍一幕,又覺得港台記者良心發現。CK說這不到他去想,「我們做了要做的事就ok」,「我都影了很多示威者的片段,只是警方行為比示威者更令人覺得有冇搞錯。示威者掘路我都影,扑爛CCTV我都影」。「私了」的場面,他都有記錄,而且盡量拍下全個過程,「襲擊一個人,我覺得要盡我的方法拍下去。如果是破壞物件,我會拍下它是如何被毁壞的,拍夠就會離開拍其他,但打人的話我會繼續」。
他在前輩導演的喪禮上聽過一個故事。「他的太太分享這位前輩曾訪過一名普通伯伯,好多年後女兒找上導演,說我爸爸過咗身喇,因為你嗰時拍過佢呢,佢成個人生覺得自己好叻呀」,聲音溫文的他眼裏閃着感觸:「我們日日都會拍攝,有些人只在拍的一刻見過,對拍的人來說沒什麼特別,明日又拍另一個人。但對於被拍者來說,他或會視為一生中很重要的事。聽了這個故事,我覺得我會尊重所拍的人。」
CK比喻鏡頭是「劍客的刀」。
「劍客不可以無刀,但如何運用?不可以胡亂拿出來炫耀,真的需要時才用。就如槍,你攞出來指下,就有得上國慶……要諗清楚囉,這可能會害了人。」
坐在大牌檔飯桌上,這隊港台crew笑鬧着要叫叉雞飯,我卻相當口渴,食不下嚥,左看看自己的攝記阿東,右看看CK,一大早開工,不停在街上游走,他們除下一列腰包,我嘆口氣問,不辛苦嗎?阿東:「習慣了」,CK:「也不是慣,是不斷地加,六月時沒那麼多裝備。」現在帶着三公升水,是因為七‧二八元朗遊行當天跟拍嶺大校長落場後,他暈倒了,「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進地鐵月台,剛好商台記者在他旁邊遞咪訪問,他一挨下去,便失去知覺幾秒。醒來不上白車,又一條好漢繼續拍,「你試過揸車舂眼瞓未?一被人呠即刻醒晒」。
如果開槍 是否要退?
七月起,他特意減少其他拍攝工作,專注拍這場運動。彈、磚、樽,什麼都中過,若要比較幾個月來的工作,他說:「我們都做到沒什麼記憶,永遠是琴日嗰單最勁。六‧一二食晒煙,但到七一又發現,原來每一次最震撼就是上次。九月二十九日都好震撼,警察拉那麼多人,我們只能用盡方法在警察之間穿插,每個被捕的拍一拍,就到下一個,警察顧不上,也不會來攔。」「每日每日地升級,然後會想,這樣下去會點?」他開始想,若開真槍,自己是否要退。「你仲敢唔敢行埋去前面影?有些攝記為了一張相真的會。但我覺得,那個人驚一驚會走火,需要做到這一步嗎?側少少,也有好多方法影到他的行為。」不過他也說自己是逆流大叔,人們嗌「開槍呀」逃跑,就要往人來的方向去。不管港台不受藍絲歡迎,他還走進撐政府集會,竄上台近拍歌星唱做個勇敢中國人,「他們以為我是大會攝影,笑死」,「什麼都驚,就什麼都做不了」。
「個個唔知點解咁搏命,無啦啦揹起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台,三十二台原先是播魚樂無窮的。」港台推《漫。電視》,第一擊就出自他的鏡頭,雞年去拍雞仔,「一路on兩小時,過年冇嘢出嘛」,他跟雞場老闆說不用訪問,「我們入去拍兩小時,老闆說仲未影完?有咩影呀啲雞?」他在飯桌上說得興奮,「好過癮﹗Zoom過去看牠們打架,啄同伴的尾然後走咗去﹗」他又去拍志記鎅木廠權哥,將一塊木造成盒,五小時足本播。「幾轟動呀,拜緊年睇住權哥整個寶盒,權哥話不用剪接少少?他好感動。我拜年說要轉三十二台,是我拍的。別人問影住有幾難呀,我說好難㗎,懶醒預告陣間會點點點,我個女話可以轉台未?看過幾次了。」
資深攝記,故事說不完。但作為受訪者,CK不慣,既問可否不影正面,說得開心時又突然加句,「不如不要寫啦」。開五點收五點,這天是平靜的一更,四時多在中環,CK密切觀察着場面,知道即將開打,盤算着要到哪裏的前線,導演提醒,要交更了。「吓?呀係喎。」他恍然發現已到五點,嘀咕着:「我還想拍。」我沒上慣前線,已剩下沒半條人命,CK依然精神翼翼,「開工就不會累」,只惋惜不能拍下去。幾日後政府宣布實施反蒙面法,他傳來信息,「剛call我今晚開通宵」,旁邊是個握拳逼出手臂肌肉的emoji。
如何用手機八達通搭地鐵 在 健吾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4-2019年。
你忘記了什麼?你又記得了什麼?
511 分之1 (全文)
首先自我介紹, 我叫阿滔, 八十後, 係一間算幾大既公司做緊一個so-called engineer, 公屋仔, 無任何犯法紀錄.
七月二號我係中環俾人拉左, 罪名係1)參與未經批准集結 2)對公眾地方造成阻礙. 我唔係咩資深社運人士, 亦無參加過咩組織. 我只係想講, 今次俾人拉左既, 其實好多都唔係d 超級熱血社運份子. 請唔好覺得俾人拉呢班友係怪獸/痴線佬, 亦唔好覺得佢地係英雄. 其實大家都係好普通好普通既香港市民, 可能係學生, 可能返緊工, 俾人拉完仲要諗辦法打返公司請病假, 之後擔心個樣上左電視俾老闆發覺俾人炒. 我想講既係其實社運並唔係大家想像中咁遙遠既. 只要大家有果個心, 無需預演, 無需準備, 一齊坐底, 你就已經係一個社運人士.
由晏晝三點半行到十點半, 之後就係坐. 其實大部分呢d 集會都係"鳩坐", 國教如是, HKTV 如是, 東北最後果兩個集會如是. 坐得幾次其實自己都好懷疑呢d 叫口號式集會有乜作用, 但每次見到政府亂咁黎又抵唔住頸又去坐過. 高登仔好鍾意講 "行完坐完好快d 返屋企, 聽日仲要早起身返工" 或者係中左激將法, 但我都好想同佢地講, 好啦今次真係有組織搞公民抗命啦, 我地真係俾人拉左啦, 咁你地班自命勇武抗爭念力抗共既又係邊度??
基本上坐既時候大部分都係幫自己個心理輔導. 問得自己最多既問題係自己叫做有份唔錯既工, 值唔值得為呢個預演佔中俾人拉呢? 如果留案底會唔會連工都無埋呢? 自己辛辛苦苦讀左咁多年書, 雖然唔叻但總算大學畢業, 因為咁而影響前途好似好蠢咁.
咁上下又聽到幾行後既果個女仔用爆大聲既語氣對住個電話"我又唔係為自己又唔係去玩, 我係為香港呀!!" 之後cut 左線. 我見到附近d 人都好似眼濕濕咁. 其實係我眼濕濕咁. 最怕既未必係俾人拉俾人政治檢控, 而係怕屋企人擔心難過. 我同自己做足心理輔導, 但其實好少同屋企人做. 佢地可能甚至唔知咁俾人拉同偷野俾人拉係有乜分別. 佢地亦都未必明白犯法同公義有乜關係. 不過就算佢明我估佢都會係果句 "人地衝人地犯法你咪企埋一邊lor"
不過我要多謝吳亮星, 因為佢我晒少左好多口水去解釋點解我要去遊行, 亦都令屋企人明白左咩係議會暴力. 我諗下次要說服佢唔好投謝偉俊應該會容易dd....
講左咁多野都仲未開始. 其實過程只係三樣野, 等, 叫口號, 同埋俾人抬. 其實我搞唔清楚係"希望始於人民" 定係"人民始於抗爭", 亦都唔明白零晨四點幾係中環路中心叫"林鄭出黎對話" 有乜意義, 不過未嘗唔係一種令自己無咁驚既辦法黎既.
講真今次我對警察其實無乜負面評價, 可能最大原因係我睇唔到佢地點對果d 資深社運份子, 我聽到佢地又話插眼又話鍊鼻, 不過我俾d 記者遮住乜都睇唔到. 現場唯一令我反感既警察係個鬼頭, 我唔知佢係乜來頭但佢真係極不客氣, 最柒係佢見d 手下抬唔掂之後一下"讓老子來!!" 但仲衰過之前, 佢隔離果幾個差佬都唔知係咪特登要佢出洋相, hea 幫之下令鬼頭求仁得仁, 柒返出去.
最煽情既係有個唔係好大既男仔, 聲已經係沙哂走哂音, 佢又爆喊情緒異常咁激動 "驚察我真係好心痛呀, 哩地當初為乜要當差呀" "柯地爭緊既野, 哩地都有份ga" "柯好驚呀, 但我唔會走"我唯一希望既就係佢既朋友唔好睇到佢既片, 又或者佢既朋友唔似我咁仆街, 唔係既話俾人笑成世都似.
等俾人抬其實除左叫口號之外, 仲有一樣就係叫d 警察既number, "56447 唔好咁扭佢手腕, 佢痛呀" "15423 唔好扯呀" 當然佢地都唔多會理你既, 而你事後亦都唔會記得呢d number. 唯一例外既係警員3310, 佢應該係比較多經驗d, 抬人亦比較直接, 我地叫左幾句"3310 唔好咁大力"佢就當然唔會理我地啦. 點知後面有人爆左句"nokia 唔好咁大力, nokia 3310 我話你呀" 我見到白衫果個差佬當堂陰陰咀咁笑, 仲同隔離果個咬耳仔tim! 之後nokia 先生就無再出現過啦. 3310 我記得你呀, 唔好咁大力呀!!
中途有班好天真既小女孩諗住手拖手幫我地擋住警察. 雖然係幾感動但心諗 "你咁咪仲激過我地坐係度等俾人拉" anyway, 多謝香港市民既聲援, 令我知道我地並不孤單.
其實抬走無乜野好講, 都係咁上下. 雖然睇世界盃學會左詐死, 但無奈係d 警察唔係果個亞洲之光既球證. 我想講既反而係隔離果兩位一齊俾人拉既暴民. 右手面既係一個講國語既阿叔, 佢話佢係旅客, 五十歲, 係我之後偷睇佢本passport 發現既. 呢個阿叔本來我以為係黎自台灣, 應該係陳為廷d 同學, 但佢竟然話佢來自深圳!! 我真係想同佢講 "喂你地都有搞71佔深wor"
呢個阿叔其實相當有心, 佢黎香港一日就淨係為支持七一同佔中, 聽佢講應該咩地方都無去過. 我只有講 "香港人, 你話七一好忙唔得閒黎, 我問你慚唔慚愧?" 我真係諗唔到佢黎七一遊行究竟對佢有乜幫助, 我相信佢亦都唔會天真到以為香港有普選會令中國有普選. 佢只係為公義, 只係為對民主既追求. 呢個世界就係有d 咁單純既人, 單純得令人慚愧, 單純得令人肅然起敬. 我不禁搭一搭佢膊頭 "鄧依沙禾嘲梨乸騾埋賴焚, 爭依頂騾揮耶姣."
而左手面果位兄弟呢, 就係有一個一歲仔仔既香港爸爸. "下? 仔細老婆嫩喎" 佢就答我 "就係為個仔先黎" 呢個真係算係出生入死既好兄弟. 平時d 好兄弟最多都係唱K 無帶錢借住俾你先, 佢呢就係拉住我唔俾差佬抬走. 因為佢, 我足足拖多左十幾秒. 全靠佢夾住我隻手, 我先唔洗咁瘀兩秒就俾人"的" 走左.
五點唔知幾多分, 我終於俾警察拘捕左.
俾人"的" 左去旅遊巴途中, 我見到好多好多既差佬, 個個望住我, 搞到我都有d 心虛. 果一刻我真係想問佢地 "可唔可以黑布蒙頭?? 不如落埋孖葉呀? 人一世物一世俾人拉無黑布蒙頭同孖葉點對得住阿爸阿媽呀!!"
去到等搜身既時候, 鐵馬外有個講唔正既阿姐同對住每一個被拘捕既人講 "你係香港人既驕傲" 亦都有個好似記者既哥仔同我點點頭. 真心多謝. 其實我唔知香港人會點評價我地呢班傻佬傻婆既行為. 我真係好怕出到黎既輿論係呢班友淨係係度搗亂, 搞亂香港.
"的"住我隻左手果個警察話 "嘩你隻手好震喎" 我真係想答佢 "dllm 不如你試下無食野十幾個鐘之後俾人咁樣屈住隻手呀! 你都on99" 當然我無咁on99, "係呀, 攰呀嘛" 最緊要扮乖! 不過之後佢都鬆左好多.
六點四十分, 到達警署. 係警署門口有班人同我地揮手, 有一刻我真係諗 "你地得閒黎警署門口揮手不如一齊佔啦"
去到警署, in charge 既沙展出奇咁好人, 佢同我地呢24男11女講 "我明白你地既訴求. 要記住我地唔係對立既" 其實我都同意佢既講法. 遊行或者示威人士最大既問題往往就係將警察放左去絕對既對立面. 你對住佢鬧/講粗口/挑撥其實只會將佢地推去走向建制. 可能你會話 "喂佢地應該要有良知 ga wor" 又或者好似d 學者講 "平庸之惡". 但我覺得呢個講法有一個非常非常大既問題, 就係太深. 一般人未聽你講乜乜 "平庸之惡" 點解已經嬲左啦. "DLLM 你話我又平庸又惡, 吃胡椒噴霧吧"
我認為d 警察呀, 和理非非呀, 或者任何既建制支持者都搞錯左一個問題 -- 佢地認為秩序係善既, 所以所有搞亂秩序既人就係惡啦. 而我呢, 我就認為秩序係中性, 無善惡之分既. 秩序就好似一把劍, 而警察就係鑄劍師. 當然鑄劍師會盡力令把劍保持鋒利, 呢個係佢地既職責, 亦都係佢地既專業. 無人會鍾意一把爛劍既, 所以我唔會怪佢地. 之但係呢把劍係善定惡呢? 就其實要視乎用呢把劍既人. 如果用果個係善既, 當然係世界和平. 但如果用果個係惡人既, 把劍利d 只會令更多人受害.
好似北韓咁, 北韓係非常之咁好秩序, 但係呢個世界上會唔會有個facebook page 係"對北韓既秘密警察致敬"?? 只要大家都諗明白呢個問題, 其實示威者同警察或者d 和理非非人都係普通市民, 個對立面唔應該咁遠既. 而我更希望每一個鑄劍師要睇清楚究竟咩人用你呢把劍, 呢個人用你呢把劍去做乜. 必要既時候展現你既勇氣, 向亂用利劍既人說不.
呢個沙展對我地好好, 甚至d 普通警察都係好好禮貌. 我地要去廁所呀, 飲水呀, 食少少野呀都盡量滿足到我地. 當然你會話呢d 係佢地既職責, 係我地既人權, 但我覺得警察對犯尊重唔係必然既.
可能你睇到呢度你會話 "dllm 睇你兩篇咁既野原來你黎維穩?!!"
我會話你推班有絕對武力既人做你敵人唔通會令反抗之路容易左?? 拉攏所有市民對抗高官, 大有錢佬同共產黨先係最後出路.
其實吳亮星係好好, 我甚至覺得應該封佢做香港抗爭之父. 佢用一個好簡單既方法話到俾大家聽什麼係議會暴力, 那怕係警察/穩定派都會覺得佢既開會方法係非常無恥. 而呢個就係我地既切入點, 叫沈默既人都出黎反抗, 叫對面既勢力倒戈.
如果我係活動既搞手, 會唔會試下咁呢? 對傳媒高調向警察伸出友誼之手, 約束示威者唔好同警察爭執. 只有警察同示威者既對立面消失,秩序同善惡既矛盾消失, 我地先會有感染更多建制支持者既機會. 我, 係咪太天真呢??
好, 講返差館既事. 沙展對我地唯一最衰既就係均左我地一鑊. 當我地要求早餐既時候佢話 "應該好快搞掂ga la, 叫都唔係唔得不過叫左既話就要食埋先走得." 嘩, 你講到咁我點敢叫呀. 好呀, 我地等下啦.... 等到最後我地足足由七點等到一點先走得......
同一道理, 當我地覺得過幾個字就走得既狀態之下, 又點會問俾唔俾打電話呢? 令屋企人同朋友擔心, 真心覺得對唔住.
其實我諗未必關佢事既, 佢無乜必要均我, 不過警察做paper work 既效率啦喎... 唉...
師姐係白板寫左我地既罪名: 參于未經批淮集結對公眾地方造成阻礙. 十七隻字, 錯左三隻半個(個參字同結字佢寫錯左). 我地提佢 "喂喂個'准'字錯左", 師姐好似叮一聲咁然後竟然改左做"準"!! 認字特警呀, 幫幫佢好唔好?
我不斷練習如何霸氣地講 "我無野講". 到最後先知竟然係唔會同我落口供!!
之後呢個二號房應該就變成左一個好奇怪既狀態. 班犯呢? 眼訓果d 就好安心咁訓覺, 唔眼訓果d 就好hyper 咁係度吹水. 犯法犯得咁開心仲要個個話下次一定要再黎, 呢班友真係傻的嗎. 而警察呢? 一係玩手機一係就訓覺. 有時社會就係咁荒謬.
係交談之中, 我發覺原來呢班友雖然從不相識, 但大家諗既野竟然會係咁相近.
"我從來都係守法好市民, 甚至連亂過馬路都唔會, 竟然會因為咁樣犯法而俾人拉左"
"睇到爺爺果一輩為香港做左咁多, 我地竟然將一個爛哂既香港交俾下一代, 我接受唔到lor"
"你地可以蝦我, 但唔可以蝦細路同老人家"
"本身我唔係好鍾意陳志全, 但呢半年佢做既野令我改觀"
"我淨係會捐錢俾學民, 社民連同人民力量"
聽到相同既價值觀其實係相當感動既, 特別係我呢d 無參加過任何組織既小市民. 我唔知大家有無嘗試過同朋友討論過長毛. "長毛掉野就係唔岩!" "返兩分鐘工就俾人趕走去食tea" 我係無可能講得佢地服ga. 佢地一尾就係講 "你可以用和平既方法ga ma", "掉野對件事有乜幫助呢", 同朋友討論長毛係相當傷感情既一件事黎.
傾黎傾去, 我發覺原來大部分人都係返緊工既. 個比例大約係10:1 咁上下, 乜原來我地呢30 人就係保護緊你呢5 條友??!!! 你當自己奧巴馬呀?
其實我相信警察果邊係相當混亂既. 佢地搞唔掂呢幾百人. 中途成日有d 阿sir 出出入入, 好混亂咁問一大輪野之後又發覺乜都唔係. 入黎話律師想見以下呢班人, 但係讀左三版紙讀哂所有人名都無我地份. 我有一刻係懷疑緊我地係咪俾人放棄左.
警司警誡完又要等一大輪先走得, 我就望住個警司睇住佢用電腦. 唔知點解我硬係凝住佢係睇緊高登, 因為佢係完全唔洗用keyboard ga. 而我就昅實佢有無禁f5 掣.
最後, 大約一點半, 我地就俾人掉低左係香港仔運動場(我估)外面, 一落車就有記者, 我就當然係一向既迷茫樣. 後面果幾個就犀利啦, 一落車就叫"公民抗爭無罪", 影哂相做哂訪問咁. 我就同左深圳叔叔搭車返銅鑼灣, 送佢搭地鐵之後食埋野就返左屋企.
後記
我唔知大家會點評價我地呢511 個人既行為. 我都係一個普通既男仔, 鍾意打機睇波溝女, 都想安安穩穩咁生活. 我都係一個膽小鬼, 好多時見到地鐵有人打尖明明好想出聲但係又怕羞. 我都係打一件牛工, 儲緊一份永遠儲唔到既首期.
我想講既係我同大家無唔同, 我唔係英雄亦都唔希望做英雄. 今日留係度既係我, 我希望他朝留係度既係大家.
最後, 天佑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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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新服務定名為“Trip Planner”,將於本周先在新加坡、曼谷和吉隆坡推出,它整合了公共交通資訊及來自其他合作夥伴等即時資訊,用戶能規劃公共交通路線及取得每個旅程的乘車建議,當服務延遲和時間表有變更時,APP也會發出提醒。
這項服務除了初期提供公共交通資訊,Grab也計畫添加一項新功能,讓用戶能直接在APP上為整個旅程一鍵付款,Grab預想的未來場景是用戶只需要帶著手機外出,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時,開啟手機APP就能付款。
不過現階段仍有些障礙要突破,像是與公共交通營運商間的財務安排與金流串接,以及用戶如何在沒有實體車票的情況下乘坐火車或巴士等技術問題。
目前Grab已在東南亞八國推出乘車服務,之所以選擇在新加坡、曼谷和吉隆坡推出Trip Planner,是因為這些城市擁有發達的公共交通系統,並且容易獲取資料。
另外,印尼首都雅加達在今年3月開通第一個地鐵服務前,該公司也在2月下旬先行測試Trip Planner,雅加達地鐵希望透過此服務來吸引新用戶加入。
Grab認為儘管Trip Planner的推出帶來競爭,但有助於減少交通堵塞和推動智慧移動的願景,對政府與其他公共交通營運業者等參與者來說都是雙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