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泡泡 最近真理台文館的事一直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感,一方面是各大學的文學院幾乎每年都有這類的事,只是老師們大部分放的是學術用書而不是文物而已。另一方面讓我想到的是劉淑芬教授的一篇舊文章〈玄奘的最後十年(655—664)——兼論總章二年(669)改葬事〉。
※連結請見這邊:https://www.facebook.com/CRDresearch/posts/568611170324767/
眾所周知,玄奘是佛教史上的大師,他精準的譯筆將佛教的義理忠實地引入東亞世界,使用漢字的地區都因他而受惠。在西遊記中,說他與唐太宗結為兄弟,因而以「御弟」之身在西域受到各種禮遇,實則不然。
他是個偷渡客啊!!!
只是他偷渡之後去了高昌國,高昌國王與他一見如故,才與他結為兄弟,而且介紹他去見西突厥的可汗,在可汗的幫助下,才能比較順利地前往其他地方。當然,在他學成歸國後,確實是受到了唐太宗的禮遇與幫助,尤其是建立了有規模的譯經場,匯聚了許多優秀的翻譯人才與佛學專家(如果以現代的說法,總統府撥出經費特別贊助了一個經費無上限的研究案的意思)。
唐太宗於玄奘有知遇之恩,連帶著,他的天策府舊臣也與玄奘常有來往。然而,這畢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隨著太宗去世、新君登極,玄奘的譯經事業就受到了阻撓,更雪上加霜的是,天策舊臣在新一輪的鬥爭中落敗,年輕的皇帝高宗與皇后武則天崛起,對舊臣步步進逼,親貴如皇舅長孫無忌尚不可免,更遑論其實並不熱衷於政治事業的玄奘呢?
在玄奘最後的十年這篇文章中,劉老師細細剖析史料,重建這位流芳千古的高僧晚年是如何遭到政治的壓迫,為了討好皇帝與皇后,主動替皇后腹中胎兒祈福,希望皇后順利產下皇子後可以讓皇子成為護持佛法的推動力,當然,這個心願在武則天當權時並沒有實現。在他晚年,手中已經沒有什麼資源,他一手建立的譯經場早已關閉,就連他自己都不能留在長安的重要寺廟中棲身,而被遷往遠在山中的玉華寺,出入受到監視之外,生活所需也不充裕,生病要看醫生還得偷偷溜出來,甚至因此驚動皇帝而不得不上書解釋。
玄奘可以說是死在屈辱中的,對照他壯年時的意氣風發實在令人唏噓,去世後,他沒有葬在與他淵源最深的大慈恩寺,而是淒淒涼涼地葬在白鹿原的一個小寺廟,與他去世的哥哥長捷法師離得不遠。如此重要的大師,圓寂後竟沒能立塔,顯見恩遇之薄。而後才改葬到現在的位置,在當地建了興教寺。
學問是一條孤獨的路,能夠走到最後的人通常都有某種程度的偏執,在管理學掛帥的時代,這些東西都顯得不合時宜,要全數保留是不可能的,學校或研究單位也很難勻出空間來贊助退休學者的研究,但人文學科是越老越珍貴,究竟在這當中要如何去平衡?是需要有人去理解跟重視的。
我最尊敬的張廣達院士也是一樣,每回去看他,老爺子有很多1989年逃出中國後、巡遊世界各國省吃儉用買下的書,總說這本以後給誰、那本書以後給誰,老爺子心中有個底,但還得多交代以免將來給忘了。但公家經費買的書,總得要歸還學校不能帶走,又總說:「不能給學校添麻煩,這麼多年學校待我不薄,很感恩了,真不行就給我一張借書證能借用就好。」
我心中暗自期望政大或中研院能闢個地方讓老爺子可以作研究,但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究竟如何能夠兼顧諸事,不能讓老學者心裡委屈、在晚年造成遺憾,實在是需要一個好的制度來討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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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陪我去那棟大樓看一看?拜託。」
帶著忐忑之色開口央求我的女孩,名叫莊宜翎。
她是我隔壁班的同學,上個月搬進我住的社區。從我家客廳窗口望出去,就能看見她家的陽台。
莊宜翎個性內向,習慣低著頭走路,不輕易與別人四目交接。每次上學或回家時遇到她,我也不會特別跟她說話,互相點頭就是我們打招呼的方式。
這樣的她,有天卻主動叫住我,當時我正走進社區的巷子,一時還以為聽錯了。
「陳聖洺。」
她來到我眼前時,又清楚喚一次我的名字,這次她難得不再低著頭,一雙寫滿膽怯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莊宜翎問我,我是否曾在半夜聽見小孩的尖叫聲。
「小孩的尖叫聲?」我納悶回想,搖搖頭,「我沒聽見啊。」
「真的?」她當場面色泛白,開始喃喃自語:「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那麼大聲,為什麼就只有我聽得見⋯⋯」
我問她怎麼回事,她回答我,從她搬來這裡的第三天起,每天半夜都會聽見不知從何而來的淒厲尖叫聲。
她很確定那不是貓在叫,而是小孩哭叫的聲音。
至今她依然夜夜聽見那個聲音,對方已經沒有哭,卻一直尖叫。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聽得見那個聲音。
她的父母都不曾聽聞她說的聲音,直說她聽錯。問了管理員,對方也很確定沒有誰家的小孩會這樣動不動亂尖叫。
坦白說,我也認為莊宜翎絕對聽錯了。我們住的社區並不大,若真照她所說的那樣,我一定也聽得見那個聲音。
然而她害怕到泫然欲泣的樣子,讓我吐不出半句質疑的話。假如她並不是幻聽,那就是故意裝神弄鬼惡作劇,不過她幹麼這麼做?想著想著,我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很低,雖然我跟莊宜翎不熟,但我不覺得她是會沒事開這種玩笑的人。
莊宜翎最後再說,她觀察到那聲音很可能就來自她家對面。
她鼓起勇氣提出一個意想不到的請求,希望我今晚半夜能陪她去那裡去看看。
「妳是說真的嗎?」我嚇一跳。
「嗯。如果告訴我爸媽,我一定會被他們罵,搞不好還會帶我去看醫生。我的神智明明很正常,但就是一直聽到那聲音,我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不然我會瘋掉的。我現在只能拜託你,求求你幫我!」
莊宜翎的眼淚,讓我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她家對面的大樓,正好住著一位我認識的碩士生哥哥,我告訴他這件事,請他今晚替我們開個門,讓我們上樓查看。
順便問他有沒有聽過那奇怪的聲音,結果大哥哥說從來沒有。
午夜十二點,莊宜翎打電話給我,說那個聲音出現了。
但我打開房間窗戶,什麼也沒聽到。
我躡手躡腳離開家,跟同樣趁家人睡著溜出來的莊宜翎在中庭會合後,聯絡大哥哥,他擔心我們的安全,也跟著一起去查看。
我們從一樓開始往上爬,爬得愈高,莊宜翎的神色就愈緊張,她很肯定地說聲音絕對就是來自這裡,因為尖叫聲愈來愈清晰了。
她的這番話跟恐懼反應,讓原本不以為然的我們,不由得也開始有些緊張。
我們最後站在五樓的一扇鐵門前,剛好也住在這一層的大哥哥狐疑地說,這戶只有一對中年夫婦居住,他們的兩個兒子都沒有跟他們住,所以不可能有小孩,他再向莊宜翎確認,那個叫聲是否真的來自這裡?
「就是這兒,好大聲,感覺尖叫的人就站在門後。」
莊宜翎摀著耳朵,瑟瑟發抖,極度慘白的臉色,將她眼眶的紅襯得更為鮮明。
就怕真有出什麼事,大哥哥決定摁下門鈴,一名睡眼惺忪的男子前來應門。
理所當然的,我們三個被痛罵一頓。半夜被吵醒也就算了,還被懷疑虐待小孩,任誰都會火大。當天一亮,怒氣難消的他把事情告訴管理員,管理員再通知我爸媽,害我又被訓了一次。
放學後我再巧遇莊宜翎,她慎重向我道歉,保證不會再為這件事麻煩我。
「但如果妳再聽到尖叫聲怎麼辦?」我很好奇。
「聽到也沒關係,我已經不害怕了。」
她這麼說時,臉上真的沒有一絲畏懼,還微微笑了。
後來我們就沒有更多的交集,依舊維持點頭打招呼的關係,鮮少再交談。
但我注意到,莊宜翎不再總是怯生生盯著地面走路,可是也變得沒什麼表情。她只要跟別人一對上眼,就會慌張閃避的反應都消失了,更多時候是木著一張臉。
直到有一天,大哥哥聯繫我,我才知道發生這麼一件詭異的事。
莊宜翎每個半夜都會跑去「傳來尖叫聲」的那個房子。
大哥哥有次深夜回來,竟看到她站在那戶人家的門口前。
那一次的事件,加上莊宜翎突然這麼晚再來訪,大哥哥先是心生納悶,但是他沒有開口叫她,因為他發現,她並沒有摁門鈴找人,就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心裡覺得怪怪的。
隔天同一時間,他偷偷再查看,赫然發現莊宜翎又出現了。
她依舊像個木頭人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往後的三天也依舊如此。而大哥哥也很困惑,如果她並沒有跟那戶人家相約,那她究竟是怎麼進來大樓的?
儘管莊宜翎的怪異模樣令他毛骨悚然,昨晚他還是鼓起勇氣向她搭話,問她為何一直站在那裡?沒想到莊宜翎一點反應也沒有,彷彿聽不見他的聲音,始終面無表情地死死瞠視著鐵門。
大哥哥表示,她那樣子簡直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跟中邪沒兩樣。
我聽得渾身發寒,當晚我坐在窗邊等候,果真在午夜時分,看見莊宜翎一個人走過中庭,去到對面大樓的身影。
而我萬萬沒想到,這晚過後,莊宜翎就失蹤了。
她一夜之間人間蒸發,徹底從這座社區消失,警方遲遲協尋不到人,那位夫婦的住家後來也被搜索,卻什麼線索都沒能找到。
莊宜翎失蹤前發生的事,讓住戶們人心惶惶,管理員還請了法師到那間屋子去看。
也許是不堪其擾,也或許是過於恐懼,莊宜翎的父母和那對夫婦在兩個月內雙雙搬走。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對莊宜翎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一名住在附近的老婆婆繪聲繪影地說,那對夫婦住的屋子,三十年前有一位非常年輕的單親媽媽居住。她和她的男友經常故意不給女兒飯吃,並每天在半夜裡將女兒關入狹小漆黑的廁所,任憑她不斷驚聲尖叫,等到母親和男友因吸毒被逮,警方也在搜查她家的過程中,發現骨瘦如材的女孩已經在廁所裡氣絕身亡。
莊宜翎每晚聽見的叫聲,很可能就是那個可憐小女孩發出的求救。
但我對此半信半疑,假如這個故事是真的,為什麼只有莊宜翎聽得見尖叫聲?
這個答案直到兩年後我才理出頭緒。
那時我大一學期末結束,回家過暑假,小我兩歲的表妹表弟剛好來借住兩天。
表妹告訴我,半夜她一直聽到社區傳來尖叫聲,可是表弟什麼也沒聽見。
而她說的方位,居然正好就是那間屋子的位置。
表妹並不知道莊宜翎的事,所以不可能撒這種謊。那時我才終於對這個故事有了強烈的真實感,並深深感到恐懼。
「妳是聽到小孩在尖叫嗎?」我問她。
「我覺得不像⋯⋯感覺是年紀再大一點的人,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啦,但一定是女生的尖叫沒有錯。」她一臉篤定。
為什麼只有表妹聽得到?
那間房子早已人去樓空,至今仍無人搬進去,照理說不可能有這種事。
但當我回憶那位老婆婆的敘述,最後發現到一個共通點。
據說,當年活活餓死女兒的那名單親媽媽,才十七歲,正好是莊宜翎失蹤時的年紀,而表妹上禮拜剛好過完十七歲生日。
死去的小妹妹,生前一定是用尖叫聲向媽媽求救。
會不會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只讓跟媽媽同齡的女生聽見她的聲音?
若真是如此,那麼表妹昨晚聽見的尖叫聲,是那個小女孩、還是莊宜翎的?
________
後記:
結果我真的把故事寫出來了哈哈哈。
而且今天我又聽見尖叫聲囉。❤️
有沒有人跟我一樣今天生日?這篇鬼故事就當作我送給你們的生日禮物啦!(壽星表示:可以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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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房租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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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事異動,派出所把巡佐缺額補滿,
來了一位身材如彌勒佛、滿嘴黃牙、皮膚黝黑、
服務年資將近三十年的老巡佐─姜佐。
平時與大家沒甚麼互動,多半都待在吸菸區抽菸,
大家共事一個多月,所內的同事仍舊沒記得幾個。
年前最後一次巡邏勤務剛好排到我,
這次的搭檔還有一位高冷系的小學妹,
是趁寒假從鴿籠來實習的小乳鴿,長相清秀,
平常不太說話,也不太搭理人,給人十足的距離感。
這個三人一車的組合讓我有點壓力,但我依舊問起姜佐的故事,
才知道原來在四季分局能幹到巡佐,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姜佐一開口,滿滿的南部口音讓我倍感親切,
說到前幾年很著名的「醃頭案」和「六張大火」,
都是他經手處理的。
這些案件網路上應該都找的到,就簡單帶過,
但都是經過姜佐口述,與事實不符的部分就當創作吧。
醃頭案的主角是一位擔任廚師的哥哥,
妹妹離婚後長年失業在家又染上毒癮,
在沒有工作的情況下,以十分便宜的價格,
和附近的計程車司機進行援交。
最後哥哥實在看不下去,趁妹妹熟睡時,
用大骨刀砍下妹妹的頭顱,以廚師專業的技術將其骨肉分離,
不著痕跡地將其他部位的遺體丟棄,
再把砍下來的頭顱用鹽醃過後,搭火車南下,
將頭丟棄在某個偏鄉的公共廁所。
新聞報導最後好像是破案了,
不過姜佐卻說,他們調閱監視器,只發現哥哥涉有重嫌,
但到他家中翻遍,卻找不到任何屍體及證據,
哥哥也極力否認殺害妹妹,只承認了丟棄頭顱的部分。
原本打算以毀棄屍體做偵辦,直到姜佐想到一個辦法,
他帶了位一貫道的法師到死者哥哥家中開始作法,
當法師問到:
「你把妹妹的屍體丟到哪裡去了?」
哥哥依舊堅決不鬆口,就在此時,法師有所感應似地擺動全身,
眾目睽睽之下,法師的背部浮出三個明顯的紅色大字:
「在」 「水」 「中」
哥哥才瞬間崩潰,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原來將妹妹骨肉分離後,
他將肉屑及部分骨頭丟進專業的絞肉機製成肉沫,
往馬桶及排水孔倒,藉以沖散證據;
而剩下一些較大根,無法處理的則是直接丟往淡水河。
「在水中…」
六張大火則是比較離奇,
那天姜佐和搭檔巡邏,接獲一宗糾紛。
地點是一家麵店,麵店老闆跟一位保全客人起衝突,
當天因為下著雨,保全穿著雨衣想要直接進入餐廳用餐,
老闆請他脫下雨衣再入內,保全拒絕,因而引發口角,
口角過程中保全出拳毆打老闆,老闆以桿麵棍回擊,雙雙掛彩,
到場排解後抄登雙方資料並告知相關權利。
一年後,姜佐收到法院通知書,請他以證人身分出庭,
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初保全對麵店老闆提出傷害告訴,
但事隔多時,姜佐也不記得當下狀況,便在開庭中照實回答。
出庭的證人中,還有當時在麵店用餐的一對情侶,
男生清楚地看見是保全先出手攻擊麵店老闆,
並在庭中指證,後來法院判了保全敗訴。
保全因此懷恨在心,也不知從哪知道那對情侶檔的住址,
在判決確定一年後,帶著汽油彈,一把火把他們家燒了。
當晚燒死六個人,男方的爸媽、爺爺奶奶、叔叔及女友,
男子則因為當兵不在家而逃過一劫。
「靠北,要放火也應該去燒麵店老闆吧,燒情侶檔幹嘛啊!」
不過姜佐的故事太有趣、有太多可以吐槽的點,
加上講話慢條斯理,時常蹦出奇怪的斷句,
每每都我讓以為他要說什麼爆點,
結果都只是單純接不下去而已。
故事聽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接下去問他。
「那姜佐,有遇過甚麼…比較靈異的事情嗎?」
「靈異哦,有啊,我自己遇到的。」
姜佐說,那年他24歲,剛結婚,
帶著老婆在某個舊社區大樓租下位於三樓的小套房,
剛入住時發現熱水器太小台了,供應的熱水不太夠,
便詢問房東能否更換,房東也很爽快一口答應。
在換完熱水器的當天,房東看著姜佐悠悠的說:
「熱水器很貴,希望你們可以住久一點,不要像前幾個…」
在入住的第一天晚上,結束一整天的勤務,
疲累的姜佐剛躺上床閉上眼睛,就發現渾身無法動彈,
意識是清楚的,但手啊腳啊都不聽使喚,
好不容易使盡吃奶之力終於起身。
在房間內走走、到陽台抽口菸,讓腦子放鬆,
再一次躺下,閉上眼睛,眼前一黑的瞬間,
一個女鬼的頭便浮現在眼前。
「幹…嚇死人了姜佐!」
看著說到此處便停頓的姜佐,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然後呢?你做了甚麼?」
我問她「祢要幹嘛?」
祂說「我要報案。」
「祢叫甚麼名字?」
「王麗娟。」
「祢要報什麼案?」
「王麗娟。」
「王麗娟是誰?」
「王麗娟。」
「祢要我怎麼幫?」
「王麗娟。」
當姜佐問到這裡,他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接起來後是感情很好的同事,劈頭就對他大罵
「幹,這兩小時你死到哪裡去了,電話都不接!」
姜佐說他的手機24小時不會關機的,
剛剛在黑暗中問了女鬼五個問題,就過了兩個小時,
期間他的手機完全沒有訊號、也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從此之後,王麗娟到哪裡都跟著他、吵他煩他讓他不能睡覺。
「晚上直到凌晨五點才消失、下午一點她又出現。」
先不管為什麼是這麼不乾脆的時段,
我沒有打斷姜佐,讓他繼續往下說。
有一次姜佐上夜班,白天在家裡睡覺,
夢到自己在家中房間整理東西,在經過廁所時,
撇見廁所內有一張辦公室用的旋轉電腦椅正慢速旋轉著,
突然轉過來面對他,而王麗娟正坐在上面,
以一種極為恐怖的表情,齜牙咧嘴對著姜佐笑著。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姜佐立刻嚇醒,發現自己被冷汗給浸濕了,
然後,廁所就傳來沖馬桶的聲音…。
過兩天,姜佐放假到南部找朋友,向朋友抱怨此事,
朋友推薦他去一家有在問事的宮廟,看看能否協助處理。
前腳才剛踏進廟門,裡頭起乩的乩童就大聲吆喝:
「你的朋友在門口等你!」
原來祂跟著姜佐到處趴趴走,
扣掉去警察局上班的時間外,無時無刻跟著姜佐。
「那我怎麼辦?」姜佐焦急的問,
「我看你燒點金紙跟衣服給祂吧!看祂願不願意離開!」
語畢,姜佐連忙照辦,選了個當時最流行的碎花洋裝跟花布鞋,
還有一大疊厚厚的金紙,一邊碎念一邊點火,一次全丟進金爐。
過了一個禮拜,狀況都沒有改善,
依然被王麗娟惹得不得安寧、日漸消瘦,
姜佐只好再一次下到南部公廟詢問乩童。
才剛停好車,還沒進宮廟,乩童此時站在門口:
「你上次是不是燒了一套碎花洋裝給祂?」
姜佐愣住,他怎麼知道?
「祂現在穿的很開心啊,不過金紙祂沒有拿,」
「現在整疊丟在你頭上說要還給你呢。」
姜佐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實在搞不懂王麗娟的來歷,也不明白祂究竟要做甚麼,
只講了一句「我要報案」,神通廣大的姜佐也是一籌莫展,
偶爾王麗娟還會像小女生一樣鬧脾氣,讓姜佐無可奈何。
「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做淨香嗎?」(發音為 jinˇ hiu-)
姜佐突然停下來問我,
「是類似檀香嗎?」我回答,
「類似,就是很乾淨的東西。」
「一般來說在告別式、或是搬新家的時候用的,」
「只要乾淨的地方,淨香燒起來冒出的煙就會是白色,」
「反之,就會是黑灰色。」
有一次姜佐拖著疲憊的身體在上班,老婆打電話給他,
說家中的廁所傳來兵兵乓乓的聲響,
好像有人正準備拆房子。
「老婆,你把櫃子上的淨香點起來,在房間繞繞。」
姜佐在電話中指導著她並說道:
「如果冒出來的是黑煙,老婆那我看你還是先烙跑吧…」
就這樣,姜佐與老婆在那間租屋處跟王麗娟相處了兩個月,
實在不堪其擾,和房東攤牌後就退租了,
不過說也奇怪,王麗娟就再也沒有糾纏他們了。
「我後來想想,祂也不是想報案,」
「祂根本就是想要把我趕走而已吧,幹!」
姜佐碎念。
後來跟當時的同事討論起這件事,
才發現原來那一整棟似乎都有一樣的問題,
住在四樓的同事說他住進去第一天就遇見一位年輕男鬼,
剛開始也是處處刁難、處處騷擾。
直到同事找道士來跟男鬼交涉,
雙方達成協議,約定每月一號燒十萬金紙給祂,
之後他倆也倒相安無事。
直到某月月初,同事因為應酬續攤喝個爛醉,
回到家就醉倒,忘記將約定好的金紙燒給祂,
隔天下樓梯時突然踩空,從四樓跌到三樓,把左大腿骨跌斷了。
後來同事每月一號都慎重其事地燒金紙,
直到有一天晚上睡覺夢到祂,祂滿足地跟同事說:
「我隔天就要準備去投胎了,以後不用再燒金紙了喔!」
「啥小啦!」
聽到這裡整車哄堂大笑,後座的學妹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姜佐,我知道了啦!」笑完後我恍然大悟,
「王麗娟應該是包租婆啦!祂想跟你收房租對不對!」
姜佐瞇眼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搔了搔頭,說他也不知道。
巡邏表剛好簽完,勤務也差不多一段落,
我慢慢把車開回春天所,停靠邊後讓姜佐先下車,
姜佐下車後學妹突然從後座湊到我身邊興致勃勃地問我:
「學長,姜佐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滿好笑的就是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接觸我有點措手不及,學妹又開口:
「學長,那你知道一線三的日常嗎?PTT的那個」
「呃,有看過,他好像被水桶了不是嗎?」
「把姜佐的故事投稿給一線三好了,好像很好玩!」
語畢,學妹自顧自地笑著下車了,留下嚇出一身冷汗的我。
#我寫他們的故事
#他們過自己的人生
#一線三的日常
Written by 一線三
Edited by Mo
Refine by Pika
Post by M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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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寫像這樣輕鬆的題材了,
回顧早期的作品,其實也蠻喜歡這樣的風格,
希望各位還能接受。
祝福各位新年快樂,希望所有願望都能實現,
也希望各位身體健康、事事如意。
啊然後,關於上次被水桶的事情,
已經和板主進行過申訴及溝通,
無奈板主維持原判,我方也尊重判決。
所以這次選用分身帳號發表作品,
畢竟板規是允許分身帳號發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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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之7 法師們
我們這一組的帶組法師是如願法師、性達法師、緣寶法師。
我們的關懷法師是如亨法師。
我還記得要離開的前五分鐘,我背著三袋行李,急急忙忙地
跑到二樓大殿去找尋如願法師的身影,可惜他人已經不在那裡。
我還記得性達法師的笑容,他總是那樣笑著,不斷跟我們分享
他背書的心得。他是僧團裡記憶力最好的人之一,藏文學的很好。
但是他是花了三年時間才完成了僧團所謂的「記憶力開發」。
我還記得車身轉頭要離開大悲精舍時,我側身望向窗外,用力
地跟緣寶法師揮手,想要永遠記住他憨直的笑臉。那時我的眼淚
終於湧了出來。
我還記得如亨法師剛從美國回來時,抱病來探視我們。
他講話的方式就像他哥哥--如清法師,溫婉感性、帶有淡淡的音韻。
李寧說,在寺院裡你會得到全然的被愛與接納。
而這樣子的體驗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因為遇見這樣一群了不起的人,我慢慢思考正確看待生命的方式。
回憶之8 朋友
有些人形容我的生命是獨特、精彩、豐富的。
我在自傳裡給自己的生命打的分數是95分,而進福智前是85分。
過去十幾年裡,我的人生有三次重大的轉折,直接造成性格上的
急劇轉變。在最重大的那次挫折裡,我形容那種感覺像是「死過一次」。
而我後來的生命就像是要重新學會如何活著。
我的人生能在每次低潮後重回正軌,有很大一部分是依靠朋友。
「朋友」這一點應該也是在我複雜的性格中最鮮明的特色。
我在遇到福智的朋友之後,才明白活著是什麼。
以前我有很好的朋友,總覺得人生到此死也無憾,但仍覺得缺了些什麼。
第四天晚上,我和家瑋、志綸、致德一夥人在討論法師的衣服和拖鞋。
緣護法師的T-shirt是愛迪達的,而如證法師的拖鞋也是愛迪達的。
那天晚上我們笑的很大聲,好像連我們是誰都忘記了。
我在高中週記上寫過:
我希望所有人都得到幸福,不管我現在是多麼痛苦,
我都希望自己可以擁有能力去守護別人的笑容和幸福。
因為我喜歡別人的笑容遠勝於自己的,別人的笑容總是能帶給我力量。
那樣的力量是可以幫助你克服許多困難的,像是黑暗中的明燈。
不管是修平、仲勇、大樹老師、志綸、家瑋、怡慶、彥賢……
還有許許多多我認得卻叫不出名字的人,我深深慶幸能和他們一起學習。
「大專營再見啦!!」似乎是時候提起行囊前往下一站。
話語中夾雜著深深的祝福和期許,以及那冥冥中已註定好的緣分。
好像不該有理由認識他們,卻又好像註定要認識一般。
後記:
其實想寫的東西還有很多,但是那種感覺消失了,所以寫不出來。
但是主要想寫的幾個部分都有寫到了,我不想在課程上多所著墨,
因為怕自己傳達不出來真正的意思。
忙碌應該是主因,因為這會扼殺一個人寫東西的感覺。
從回來之後一直過著疲於奔命的生活,最近又感冒,實在是不行了。
其實我最想寫的是人,也都寫了。
對課程不是沒有體會,只是那震憾不能跟人們所給予的感動相比。
因為對人的畫面大概會跟著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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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1.74.12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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