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傳說中的春輪+小豬叫
新生兒有些習性很可愛
像是睡覺時的春輪跟亂叫。
記得婆婆還在幫忙做月子時
見到伊哈睡覺時動來動去扭來扭去
我問婆婆:「她睡覺怎麼一直動,這樣正常嗎?」
婆婆說:「她在春輪,在活動手腳,這樣才會長大。」
婆婆回家之後,伊哈開始跟我們睡覺,有時候白天、半夜都會聽到伊哈發出聲音
只見H先生憂心地說:「怎麼辦,伊哈好像嗆到了,一直發出聲音...」
我說:「我上網查,說是正常的欸!」
網友說自家寶寶的叫聲有:
迅猛龍、煞車、卡車、小豬、燒開水、烏鴉、機車壞掉發不動、機車過彎、大象聲等等
聽說滿3個月之後就不會春輪+亂叫
於是這幾晚
我擠完奶之後待在嬰兒床旁邊守著
見到春輪+亂叫還很開心錄影
畢竟之後就見不到了呢!
一開始H先生略帶抱怨說被吵到睡不著
當我說3個月之後就不會了
他老兄也開始欣賞伊哈的春輪跟小豬叫了。
#轉念之後欣賞孩子生長的一切
嬰兒睡覺一直 扭 動 發出聲音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
對於生命來說,動物園也許是人類最殘忍的發明。被禁錮在其中的動物,不但失去了自由,可能還得面臨各種來自人類的惡意。
蘇童的這篇〈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就是這麼個故事。也許讀著不太舒服,但值得我們反思。
一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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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 / 蘇童
灰場動物園離我家大約有三公里路程,我開始去那兒臨摹動物時,它作為一個動物園已經是徒有虛名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動物園給人以一片荒涼的印象,幾棵半枯的老樹下陳列的不是動物,而是空空蕩蕩的獸籠,幾乎所有的獸籠都己銹蝕或殘破,動物園剩下的居民只有一群錦雞、一頭麋鹿和兩隻猴子,如此而已。
我早已過了迷戀動物園的年齡,我跑到這個被人遺忘的動物園來,只是因為我在學習繪畫。我的繪畫老師以擅畫動物在本地享有盛名,是他建議我來這個地方畫動物寫生的,他說,千萬別去市動物園,那兒太吵太亂了,灰場動物園沒什麼動物,但那兒有猴子,你可以安安靜靜地畫上一天,沒有人會妨礙你的。
我在那兒畫畫的時候周圍確實很安靜,除了風吹樹葉和錦雞的啁啾之聲外,一切都似乎在午睡之中,只有猴房裡的那兩隻猴子生氣勃勃,它們在攀援和奔跑中始終朝我觀望著。兩隻倖存的猴子,一老一小,小猴子有時會突然跳到老猴子背上,每逢這時老猴子就伸出長臂在小猴子骯髒的皮毛上搔幾下,我猜它們是一對父子。值得一說的是那只老棕猴的眼睛,其中一隻眼睛是瞎的,這麼一隻獨眼猴使我的寫生遇到了難題,我不知道怎麼畫那隻瞎了的猴眼,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把那隻猴眼的位置空在紙上了。
離開猴房後我又在園裡轉悠了一圈,經過廢棄的猴籠時我看見一個穿藍色工裝的老頭在籠子裡睡覺,他坐在一隻大缸上,手裡抓著一根粗壯的水管,水管裡還在嘩嘩地淌水,但他卻睡著了。我猜他是這裡唯一的飼養員了。大概是我的腳步聲驚醒了他,飼養員突然站起來,沖著我大喊一聲,門票,買門票!
我猜飼養員有六十多歲了,他的蒼老的臉上有一種天生的怒氣,我看見他拖拉著水管從獅籠裡跑出來,一隻烏黑粗糙的手掌朝我伸過來,在我緊張地掏挖口袋時,我聽見他在翻弄我的畫夾。畫猴子?飼養員的鼻息帶著一股酒昧噴在我的臉上,他的聲音仍然是怒氣沖沖的,畫猴子也要買門票,一毛錢,買門票!
我遞給他一毛錢時忍不往抗議了一句,這種動物園也配收門票?我是故意跟這個討厭的老頭頂嘴的,但我發現他將錢塞進口袋時臉上已經是一種歉疚的表情,他眨巴著渾濁的眼睛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甩下我又走進了獅籠,我看見他抓著水管朝獅籠的地面噴水,一邊噴水一邊嘀咕:你們生氣我就不生氣嗎?這些動物沒人稀罕,可它們不死你就得養著,不死就得給它們進食,給它們出糞,都是我一個人幹。現在沒人管這園子了,就我一個人管,我都是脖子入土的人了,我有心臟病、關節炎,下雨天渾身疼得要冒煙,可我還得伺候它們,伺候它們吃喝拉撒呀!
我沒有耐心聽飼養員的牢騷,那時候天已黃昏,附近灰場工業區的廠房煙囪已是一片胭脂紅,我離開動物園,騎著自行車與工業區下班的工人一起向市區而行,途經肥皂廠時,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蹬著自行車從斜坡上衝下來,與我們逆向而行。那個人戴眼鏡,肩上搭著一條黑圍巾,我認出他是我們學校的生物教師,我沒有叫他,我不知道他到灰場這一帶幹什麼。
我的繪畫老師批評了我的動物寫生,他認為我畫的兩隻猴子死板僵硬,這哪兒像活蹦亂跳的猴子?像兩個猴子標本嘛!繪畫老師批評我總是毫不留情的,他指著我畫的那隻老猴子問我,怎麼就畫了一隻眼睛?還有一隻眼睛呢?我說,還有一隻眼睛是瞎的,我畫不出來。繪畫老師濃眉揚了起來,你說那是隻獨眼猴子?他拍著大腿道,那不是最好的寫生素材嗎?你一定要畫出那另一隻眼睛,你總是抓不住動物的神韻,再去畫那隻獨眼猴子,把另一隻眼睛也畫出來,畫好了它猴子的神韻也許一下就出來啦。
大概是我愚笨的原因,我始終不知老師嘴裡的神韻為何物。但我還是決心去捕捉猴子的神韻,於是在一個星期以後,我又去了三公里以外的灰場動物園。
就在那天我與學校的生物教師不期而遇。我在猴房前靜靜觀察那兩隻猴子,突然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生物教師笑盈盈地朝我走過來,他說,沒想到你在這兒畫畫,我在這兒還是第一次碰到熟人呢。我問他來這兒幹什麼,他有點神秘地笑說,來看動物,你知道我對動物最感興趣。我說看動物應該去市動物園,那兒才是真正看動物的地方。生物教師搖了搖頭,手指著飼養員的紅磚小屋說,我跟老張是老熟人了,我常上這兒來,跟他談點事情。
我猜不出生物教師與飼養員會談什麼事情,也不宜多問。但生物教師對這個動物園無疑是非常熟的,我在畫猴子的時候聽見他在旁邊向我介紹有關動物園的許多內幕。
生物教師說,以前猴房裡有過三十只猴子,現在都遷到新動物園去了剩下的這兩隻猴子當時生了肺炎,留在這兒了,那邊的鹿也是這麼回事,留下了就沒人要了。
生物教師說,你看見那老猴子的瞎眼了吧?那是五年前給一個醉鬼用鐵條捅的,他一隻手拿香焦,另一隻手藏在背後拿著那根鐵條。世上總有這種人,他們不愛動物,不愛也沒什麼,可他們對動物竟然如此殘暴。
生物教師還說,我愛動物,我愛一切動物,即使是那隻瞎了一隻眼睛的獨眼猴,當然獨眼總是個遺憾,假如它在我手裡,我會讓它變得漂亮一些、完美一些。
我與生物教師的談話無法深入,坦率地說我覺得生物教師有點古怪,一個畫猴子的人與一個愛猴子的人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或許是生物教師先意識到了這一點,漸漸地他談興大減,他湊近我的畫夾看了看紙上的猴子說,眼睛,眼睛畫得不好,一隻瞎眼也可以畫出生命來的。
生物教師的批評也同樣讓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怎麼在一隻瞎了的猴眼裡畫出生命,我想畫動物尤其是畫猴子真是太難了。在我面對那隻背負小猴的老猴時,腦子裡一片空茫,那隻老猴與小猴嘻戲之餘朝我頻頻回頭張望,我突然想起那個醉鬼和他手裡的鐵條,我似乎看見老猴失去眼睛的真實瞬間,一種強烈的刺痛感突然傳遍我的全身,我覺得我已經捕捉到了繪畫老師所說的神韻,它的神韻就是痛苦。
大約是在半個小時以後,我聽見飼養錦雞的地方傳來錦雞們嘈雜的叫聲,回頭一看,我便終於明白了生物教師到這裡來的目的,我看見飼養員領著生物教師走進柵欄門,飼養員以異常年輕敏捷的動作,抓住了一隻狂奔的錦雞,那是一隻羽毛絢爛如虹的錦雞,它在飼養員的手中徒勞地撲扇著翅膀,最後被投進一個藍布口袋中,我看見生物教師張開那個口袋,然後抓起口袋的兩角打了一個死結。
我與生物教師本來僅僅是點頭之交,自從有了灰場動物園的那次邂逅,我們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親密了許多。我在教工食堂裡遇見他,忍不住提出我的疑問,那個老頭怎麼肯把錦雞送給你?生物教師一邊嚼咽著包子,一邊對我神秘地微笑著,他說,不是送的,是我買的。我還是不相信,我說他怎麼能把動物園的動物賣給你呢?生物教師朝四周環顧了一番,他臉上的微笑更顯神秘了,我跟他很熟悉嘛,他突然湊近我對我耳語道,他欠我的情,他孫子的入學問題是我給他解決的。
生物教師熱情地邀請我去參觀他的標本展覽室,我就跟著他去了位於校辦廠區域內的那間小屋,一進去我首先就看見了那隻美麗的錦雞。
它被固定在一根樹樁上,很明顯它已經被開膛破肚,完成了防腐處理,我看見錦雞的姿態栩栩如生,但它的羽毛上還沾著血與藥液的痕跡。
其實我的鳥類標本不少了。生物教師把錦雞標本移到貓頭鷹和鴕鳥之間的位置,他淡淡地說,我現在最想做的是靈長類動物標本。
我並沒有在意生物教師的話,應該說我很不適應那間小屋的氣氛,我覺得許多鳥、許多貓,還有許多我未見過的動物,一起瞪大眼睛盯著我,由於它們的靜態和屋裡的光線,每個動物看上去都異常安詳舒適,但是我聞到空氣中有一股難以描述的酸腥味,它使我難以堅持看完小屋裡陳列的每一種標本。當我找了個理由匆匆退出小屋時,生物教師仍然深情地望著他的標本,我聽見他在裡面喃喃自語的聲音:真奇怪,他們為什麼不愛動物呢?
我猜生物教師肯定後悔對我的邀請了,而我自己也後悔去了小屋。因為從那兒出來以後的整個下午,我一直心情抑鬱,眼前不時閃現出錦雞濕漉漉的沾滿血跡與藥液的羽毛。我憐惜那隻錦雞,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對動物投入了感情。
生活中許多事情是觸類旁通的,在我後來的繪畫習作中,我試著把對錦雞的憐惜帶入筆下,結果我的繪畫老師認為我的動物寫生有了長足的進步,你現在抓到了猴子的神韻。他指著我畫的那隻老猴子說,你畫出了那隻瞎眼,這隻猴子身上的神韻就在眼睛裡,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我第二次在灰場動物園遇見生物教師是一個星期天的早晨。那天下著濛濛細雨,我發現猴房裡的棕猴父子在雨天裡表現出一種驚人的親情。小猴子被老猴子掖在懷裡躲雨,當渾身濕透的老猴子手抬前額觀望天空中的雨絲時,我忽然覺得它唯一的眼睛裡充滿了某種憂患,我懷著激情畫下了它抬頭觀雨的神態,也就在這時,我聽見從飼養員的屋子裡傳來兩個男人爭吵的聲音,爭吵聲忽高忽低的,我聽不清具體內容,但我聽出另外一個人就是我們學校的生物教師。
等我走近那個視窗時他們的爭吵聲戛然而止,他們似乎提防著我,我看見飼養員扭過身子,用後背對著我,而生物教師對我露出他特有的溫和天真的微笑,你也來了?他說,我正跟老張談事情呢,他今天心情不好,談起事情來跟吵架似的。其實他是一個大好人。
我很想知道他們正在談的事情,但我在那兒站著對他們是個妨礙,我只得知趣地離開,返回到猴房那兒繼續我的寫生。雨這時候下大了,猴房頂部苫蓋的一塊塑膠布突然被風吹落,轉瞬之間猴子們失去了唯一一塊乾爽的空間,我發現那隻獨眼棕猴變得異常焦躁起來,它拋下小棕猴在鐵絲網上瘋狂地跳躍奔跑著,不時發出幾聲悠長的啼嘯,我當時對猴子的命運一無所知,因此我把它的反常歸咎於雨和天氣的變化,我還在雨地裡自作聰明地總結了人與動物的一個共同點:他們或它們對天氣之變都是很敏感的。
那場越下越大的雨,中斷了我的寫生計畫,我原先想到飼養員的小屋裡去躲一會兒雨的,但是我想到那樣會給他們帶來種種不便,乾脆就鑽到了鹿房低矮的木板房頂下面,正如我那點可憐的動物學常識所知道的,鹿是溫馴善良的動物,在我棲身鹿房的一個小時裡,那隻孤單的麋鹿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它吃它的草,我躲我的雨,我與麋鹿井水不犯河水地共度了一個小時,一直到密集的雨線漸漸又鬆散開來,漸漸地雨完全停了。
雨一停我就想離開了,我帶來的紙都被雨弄濕,無法再畫下去。我站起來摸了摸麋鹿美麗的脖頸,與它道別。雨後的灰場動物園更顯冷清荒涼,除了殘餘在枯樹上的雨水滴落在地的聲音,周圍一片死寂,我走過飼養員的屋子時敲了敲他的窗子,我想假如生物教師還在那裡也許願意跟我同路回去,但屋子裡沒有人,透過窗玻璃我看見的只是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兩盒前門牌香煙、一包糕點和兩瓶白酒。
我已經推起了自行車,就是在這時候,我聽見從猴房那裡傳來一種奇怪的類似嬰兒的啼哭聲,最初我不知道那是猴子的哭聲,我只是覺得那種聲音異常淒厲、異常磣人,於是我騎上車朝猴房那兒駛去。你也許已經猜到了,我再次看見的猴房裡只剩下那隻小棕猴了,僅僅是隔了一個小時,僅僅是隔了一場雨,那隻瞎了右眼的老棕猴不見了,我看見那隻小棕猴用雙臂抓住鐵網迎向我,它像一個人類的嬰兒一樣向我哭泣,我清晰地看見它粉紅的臉上滿是淚水,不是雨水,是淚水,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見猴子的淚水,像人的眼淚一樣,也是晶瑩透明的。
直到此時,我終於明白了在剛才大雨中發生的事情,也終於知道生物教師今天與飼養員談的事不是關於錦雞,而是那隻可憐的老棕猴。我一時愣在那兒,我內心充滿了酸楚與疼痛的感覺,但我不知道該對那隻小棕猴做些什麼,我在口袋裡找到一顆潮濕了的鹹花生仁,隔著鐵網喂給小棕猴,但它剛咽下去就吐出來了,我一直以為它在顫慄,這時才懂得那種顫慄就是猴子的哭泣。
幾行雜亂的腳印留在雨後的泥地上,一直從猴房通往廢棄的獅籠那裡,追尋著這些腳印,我在獅籠裡找到了飼養員,飼養員像上次那樣,正在用水管沖洗地面,儘管水管裡沖出來的水很急很大,我還是看見了獅籠地面上星星點點的血污,還有飼養員長筒膠靴上沾著的一片棕色。
我指了指積滿水的獅籠,結結巴巴地問,你們就在這兒,就在這兒,殺?
飼養員說,這兒能避開小猴子,不能讓它看見,你們不懂,猴子也通人性的。
我看了看樹林那邊的猴房,確實有樹枝和房子遮擋了視線。我仍然不知道該怎樣向飼養員表達我的感受,我只是向他提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殺它容易嗎?
人殺什麼不容易?飼養員嘿地一笑,他輕蔑地瞟了我一眼,繼續朝地上沖水,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什麼,對我說,我跟許老師交情很深呐,他幫過我大忙,我也只好答應他,人又不是動物,做人就要講良心嘛。
我說不出什麼來,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即離開這個動物園。我騎著車一口氣騎到了肥皂廠門口,那兒有許多工人在廠門口出出進進的,我的驚悸的心情終於放鬆了,在那裡我打開了被雨淋濕的畫夾,那隻獨眼棕猴最後抬頭觀雨的神態,被我畫在了紙上,我想起了我的繪畫老師關於神韻的說法,我想猴子的神韻在於它的淚水,大概就是它的淚水吧。
我曾經偷偷地跑到生物教師的標本室外面看望那隻棕猴,說起來我大可不必這樣掩人耳目,只要你對動物具有一定的興趣,生物教師總是樂於為你打開標本室的門。但我似乎害怕與那隻棕猴直面相對,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午後,爬到了那間小屋的窗臺上。
我看見一隻棕猴盤腿坐在一張課桌上,讓我驚訝的是它現在不僅潔淨而安詳,作為某種特徵的殘眼竟然金蟬脫殼,受成了一隻明亮的無可挑剔的眼睛,那只我所熟悉的獨眼棕猴,現在它有了一雙完美的眼睛!不知道生物教師是怎麼做出猴子的眼睛的,我只能感嘆他對猴子的愛比任何人深厚一百倍,那樣的愛往往是能創造奇跡的。
說到我所熱愛的繪畫,我的繪畫註定是不成器的。我的老師是個專畫動物的大師,他總是要求學生去捕捉動物的神韻,但我認為動物們的神韻在於它的淚水,我努力了多年,還是畫不出那種淚水,最後乾脆就不去畫了。那個位於工業區的灰場動物園,後來我再也沒去過,去也無妨,我猜那大概是世上最荒涼的動物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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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村系列(三):如何跟嬰幼兒對話,才能幫他的語言發展鋪路?】
很多家長都擔心自己的孩子語言發展落後,這件事情很容易讓人焦慮,尤其當長輩積極拿一些八個月喊爸媽一歲半說唱跳的鄉野奇譚來攻擊的時候更容易招架不住。我認為有一個概念對於避免自己陷入恐慌有很大的幫助,那就是「#了解孩子到底透過語言在學習什麼」。
語言,不是只有發出聲音來說話這麼單純而已。
對於嬰兒來說,一開始我們大人說話的聲音,對他們來說跟旁邊的鳥在叫,或狗在吠是一樣的意思。他並不知道我們發出來的聲音其實是有意義的,可以傳達出我們的想法,可以溝通非常多的細節。所以一開始,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儘早讓嬰兒發現,#人類發出來的聲音可以溝通」。
要怎麼做到這件事情呢?簡單來說,就是多跟孩子說話。
我會!我最喜歡說話了,我每天都對著我的寶貝講三隻小豬睡美人百雪公主的故事,跟他講我今天去做什麼,還跟他講我們夫妻的戀愛史,可以講整天都不停,如果我累了,就用手機或故事錄音帶放給他聽!
呃,抱歉,是我沒說清楚。不是「說話」,是「#對話」。這兩件事情完全不同。「說話」是單方面的轟炸,「對話」則是一來一往的交流。
很多大人不知道,語言並不只是讓孩子學會表達他想要的東西而已。在那之前,語言是幫助幼兒看見,或者說看懂世界的重要關鍵。孩子出生到這個世界,就像是突然被扔進一個博物館的超大型展示廳,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所有的聲音味道觸感都是新的,到底要怎麼篩選,從哪一樣開始學習?
幫忙他做這個決定的,就是語言。如果一個東西有名字,表示他是一個重點,換句話說,如果一個東西沒有名字,那他就不重要。
以前還在日本的時候,日本人對吃魚非常講究,一條鮪魚每個部位有不同的名字,每個生長時期也有不同的名字,因為吃起來全部都不一樣。大家在生活中都直接用最精確的名稱溝通,才能確保點到/買到自己最喜歡吃的部位。
那時學生很愛問我那些部位的英文怎麼說,我總是回:「沒有,就說『魚』。頂多可以說『魚塊』,或是『魚片』,其他就沒了。」學生都睜大眼睛給我一個:「誒!!!!!」可是其實這就只是代表,那些細節對於英語系國家的人不重要,如此而已。
這就是語言一開始對嬰兒的功用:#讓他知道生活中的學習重點在哪。
所以我們該做的,並不是喋喋不休地對著嬰幼兒長篇大論,反而應該精簡我們的用字,幫助他了解自己的生活,因為這是嬰幼兒這個階段最感興趣的主題。不信?想想看我們自己到一間新的旅館,打開房間第一件事是做什麼?是不是確認看看整個房間裡到底有哪些東西?就是這個概念。
具體來說怎麼做呢?以我自己為例,在嬰兒時期,我會用#最精簡的句子,#加上動作,跟蕃茄說明我們現在要做的事,還有會用到的工具。
假設我們現在要換尿布,我會先拿著尿布給蕃茄看,跟他說:「這是尿布。尿,布。」讓他摸一摸捏一捏聞一聞以後,我再說:「那我們來換尿布。」,然後跟著我的動作,我會繼續說明「先脫褲子,很好,腳抬起來,很好,我要墊尿布囉,最後貼起來,OK!」
如果我正在泡奶,我會跟蕃茄說:「等一下唷,我在泡奶。」然後把奶瓶舉起來:「這個是奶。」拿給他的時候會說:「來,可以喝了。」然後再塞進嘴巴。
如果現在沒有什麼事要做,我就會#仔細觀察嬰幼兒在看什麼,或是摸什麼。你真的會發現,嬰幼兒對所有的東西都非常有興趣。所以只要順著他的眼神,看他在看什麼。把他看著的東西拿起來,或者指出來,跟他說:「這是杯子。」看他的手在摸什麼,你就告訴他:「這是蘋果。」雖然看起來只有大人在說,但這就是一種「對話」。因為你跟孩子#雙方都在輪流接收訊息,#也在輪流傳遞訊息。
透過不斷重複的「他看」—「你說」,「他指」—「你說」的互動,加上每天不停聽到的「換尿布」、「喝奶」、「洗澡」、「睡覺」、「起床」這些基本詞彙,嬰兒會開始注意到這些發音越來越熟悉,發現聽到「睡覺」兩個字的時候,就會被帶到床邊,聽到「洗澡」的時候衣服會被脫掉,他就會開始領悟這些「聲音」其實是溝通的工具,是一種語言。
是否有領悟到「#特定的聲音」代表「#特定的訊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
很多人都知道,嬰兒在五六個月大左右會開始玩他的聲音,開始大呼小叫。當他對聲音產生興趣之後,如果他對「聲音」和「意義」之間的關係沒有概念,他就只是單純在喊好玩的而已。如果他越早有機會理解到「特定聲音」表達了「特定的訊息」,他在玩聲音的時候會主動去模仿他記憶裡的那些聲音,或者在你說「吃飯」,「洗澡」等辭彙的時候,更用心去記得這些語調,然後自己找時間練習,因為他在嘗試把經驗到的事物跟詞彙連結在一起,會非常有學習動力。累積起來,就會造成語言發展速度上很大的差異。
一開始使用的詞彙越少,越短,越精簡,就像是幫嬰兒編列「生活一百實用字彙和句型」一樣。越是重複,就越能讓嬰兒對這些詞彙留下印象,也越能激發出他想要「試試看自己會不會說」的慾望。連珠砲似的長篇故事反而會讓嬰兒失去想嘗試的意願。我曾經親耳聽見蕃茄在搖籃裡練習不同詞彙的發音,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經歷,也更讓我相信這些「前置作業」的重要。
一旦養成這樣跟嬰兒一來一往,精簡「對話」的習慣,這樣的互動模式可以一路幫助孩子的語言成長到五六歲以上可以自主說話為止。不同的地方只是增加詞彙的深度和廣度。
我們可以開始增加一點簡單的「是或不是」的#問句,像是「你想要杯子嗎?」,「你想要出去嗎?」或是「你餓了嗎?」
我們可以開始增加更多的 #細節,例如說學會了「杯子」之後,就可以在對話裡使用「杯蓋」、「杯底」或是「握把」。
我們可以開始 #延長句子,例如說學會了「水」之後,就可以在對話裡使用「冷水」、「透明的冷水」、「濕濕的冷水」。
再過來還可以 #描述不同物品之間的相互關係,例如說「杯子裡的冷水」,「杯子上的杯蓋」,「杯子下的杯墊」。
最後才是 #增加詞彙或句型的變化,例如「吃飯」說成「用餐」或是「進食」。「XX在哪裡?」說成「XX跑哪去了啊?」,或者是開放型的問句,像是「晚餐想吃什麼?」「你要哪一件衣服?」
這樣「由淺入深,由短到長,由單一到變化」的原則,其實是我在教一對一初級全英語會話時使用的技巧。但是應用在嬰幼兒身上意外有效,而且真的充分讓他們 #喜歡上說話這件事。一直到現在,我每次遇到還在練習說話的孩子,都還是會用這樣的原則跟他們好好「聊一聊」。當幼兒發現,就算他還不會說話,單靠眼神和手勢就能跟我「對話」,或是只會幾個單字,我們也可以一來一往的交流(例如「餅ㄢ?」「是唷,是餅乾。」)每次都能夠感覺到,幼兒覺得跟我對話很開心。
這樣的開心,就會讓孩子對語言很有興趣。孩子對語言有興趣,就會積極找各種方法跟我們溝通,我們就能看清楚他的發展和進步。當我們能清楚看見孩子的變化,就比較不會陷入莫名的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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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互動方式不限家長,只要你面前有嬰幼兒都歡迎玩玩看,因為很低調,通常都不會有其他大人發現你在幹嘛,不用擔心彆扭。掌握到要領的時候,其實是很療癒又自在的交流方式,就不需要一直想辦法出奇招逗小孩結果小孩完全不理你在那邊自討沒趣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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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村專題(一):我們回應嬰兒的方式,決定他擁有多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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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村專題(二):多跟孩子「交流」,我們會更有機會在育兒過程中感覺幸福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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