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許多人周遭都不難發現被加蓋的河川,原本是生活空間裡美麗的項鍊,卻不被珍惜,被加蓋當作下水道處理。
一起來回憶昔日花蓮玉里的玉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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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玉川〉
或許,當年有一條玉川蜿蜒穿過玉里的時候,正是玉里最美麗的年代。
小時候的玉里鎮,似乎總是人來人往的極為熱鬧,伐木工人、鳳梨工廠的員工以及下山來買獵具的原住民,總是將這個山腳下的小城妝點得沸沸騰騰。祖父開的五金行熱鬧極了,每天都會有許多客人操著台語日語客與和祖父交談著商品的價格,我在一旁帶著畏懼的眼神看著這恍如帶有幾分神聖意味的場面。印象極深的就是會有些臉上有著刺青的原住民來買獵槍子彈,來買捕獸夾,中山路來來往往的人車,旁邊的大光明電器行不時的播放著往事只能回味的歌曲。
那個時候,玉川上還沒有加蓋,帶著潺潺細流從鐵路旁邊穿越過玉里最熱鬧的地方,從市場開始,經過中山路、中正路一直到玉里國小後門旁,再穿過中華路,最後就這樣流入到遠方的秀姑巒溪。於是就在小小的玉里鎮上就這樣多了中山橋、中正橋以及橫夸在玉里國小後門的哈哈橋和中華橋。
如果圓環的泉水是玉里人的一個帶著男性意味精神象徵的話,那玉川就有如鄰家的少女,溫柔而可人,讓人樂於接近。在我小的時候玉川就已經整治過了,所以我無法得知在更古老的年代中玉川還保有原始河川風貌的模樣,可是我記得,當年玉川兩岸都住滿了人家,從中山路到中正路一直到中華路之間的河川上蓋得滿滿的小店,書局、早餐店甘仔店之類的,對於上學途中的學生總是充滿了誘惑。我還記得其中有家早餐店的蛋餅特別的好吃,中正路口的橋頭麵滋味特別的棒,每次去吃都會對門口掛的豬骨瞄上好幾眼,著名的玉里老麵店以前的店面也在玉川邊,消防隊、衛生所、甚至於還有家叫金巴黎的酒店全都擠在玉川旁。印象最深的,就是橫亙在玉川上玉里國小後門的哈哈橋,我每每想起就覺得哈哈橋造型特別的漂亮,我記得橋邊上有幾個微微凸起的圓拱,每次放學在後門笳冬樹下排好路隊回家時,經過哈哈橋都會忍不住伸手一直摸摸到過了橋,我想應該很多人都會這樣,因為上面的洗石子被摸的光亮亮的。
就是這樣一條小小親切的河流,在不知不覺之中承載了多少玉里人的回憶,然後就在不知不覺之中,消失在玉里人的眼中。我已經不記得玉川是在什麼時候加蓋的了,從此玉里多了些停車位,卻少了一條風華萬千的小河,少了河上那些別具風味的小店,少了那些一座座橫在鎮上的橋梁。就這樣默默的一條河川,靜靜的消失了。
玉里似乎也漸漸的老了,我真的有種感覺,玉里老了。往年的熱鬧街景,如今似乎不再看到,圓環邊那幾家餐館小吃店,一家家的歇業,還在營業的也多走了味,一些老麵店的質感不再,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用陶瓷碗的年代,總覺得那種拿起來沉甸甸的感覺比現在的保力龍碗要實在些。走在路上,看著總覺得來往的行人就如同現在圓環中的雕塑般蒼白而無力。
而玉川更是成為傳說中的玻璃鞋般,宛如夢中童話的遙遠了。
我記得以前上陳芳明老師的課時,有門功課是要我們畫出自己的家鄉,我那時拿著筆在紙上畫出了協天宮、圓環、玉里國小國中、還有那條彎彎曲曲的玉川。這些都是我心中永遠的思念,無論她們在或是不在,或是已經改變了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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