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可以追溯南島語言最古老的地點。幾千年前,這些語言由台灣傳到東南亞和太平洋島嶼。南島語族最早起源於台灣」
【回顧】
一「兩岸哪裡一家親!研究:台灣人基因與中國不同」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259641420842601&id=584986081641475
Jacky Cheng:台灣人,您對母親到底了解多少???
台灣文明,您知道台灣歷史四百年只是幼稚園程度,了解南島語族發源地是台灣,也只是小學程度而已,您懂得Paccan是原名,"您好"叫"台灣",四千年前遠洋Manga雙船體(與艋舺的台語同音,當然也與菲律賓的螃蟹船同音,但菲國學不到精髓,只能短航),傳出去台灣文明玉石珠算,給南洋與中土....總算是有中學程度了,12000年前的姆大陸,亞特蘭提斯陸沉,蘇格拉底,柏拉圖,西方三哲的理想國烏托邦,不在大西洋,而在太平洋,才是台灣歷史的大學程度,宜蘭與那國島間的海底沉城,虎井嶼,台東數千年以上萬年遺址隱藏了多少考古密碼....台灣人,你真的知道嗎?
(全南島語族的眼睛,都與Mada同音,南島族有十大語系,西到非洲馬達加斯加,東到夏威夷,南到紐西蘭,智利復活島,北是台灣,也只有台灣唯一同時擁有九大語系,流傳出去。3500~5000年前的航行授與文明(中國四川三星碓的蝌蚪文,沒中國人知道來源真意,台灣古跡中處處可見,是傳播源頭),菲,馬,近年在3500前的古墓遺址挖出,全世界僅有台灣東部獨產的豐田玉器陪葬,很明顯了。)
(有人說所謂的海底古沈城其實是斷裂的岩脈,但是它工整畫一的牆體卻又讓人無法解釋;有人說那是1622年荷蘭人佔領虎井時修築的城堡,遭明軍炸毀沈入海底;有人說這乃史前文明的遺跡,人類活動的證據;更有日本學者說這是八千年前人類活動的遺跡。)
(台灣宜蘭外海60海浬處,沉睡著一座神秘的海底古城,古城內有精細的雕刻、神殿、金字塔,學者研究,該遺跡屬於距今約1萬5000年前的「姆文明」(MU文明),也就是在中國大陸還與琉球群島相連時,人類在這塊「姆大陸」上所創造的高度發展古文明。相關學說已流傳一段時間,因為實在太過引人入勝,每隔一段時間就在網路上激起討論。
中國網站《萬花鏡》日前刊登一篇名為〈因地震沉入深海:台灣宜蘭海底驚現神秘金字塔!〉的文章,吸引了許多兩岸網友關注。該文指出,在距離台灣宜蘭僅60海浬的日本與那國島海域,沉睡著許多當地漁民都知道的巨大海底古城,1986年後,日本學者開始對遺跡進行現代化的海底考古研究。
經過長達8年的考古調查,琉球大學木村政昭教授振奮地表示,「沖繩周邊海底考古學的研究,將會讓全世界最古老的文明重見天日,古老的『海底龍宮』傳說即暗示海底古文明的存在,沈沒在海底的『姆文明』也讓海底龍宮的故事一直流傳下來,我確信與那國的海底遺跡,就是1萬2千年前突然消失的『姆文明』!」
根據考古隊以電腦合成方式繪製的遺跡復原圖,該遺跡有著海龜壁畫、靈石、廣場等祟拜物,可以判斷就是古文明居民聚會的神廟,而神殿北面有2個半圓形的柱穴,可能就是女巫舉行儀式前的沐浴之處,也有可能是讓即將獻給神的處女清浴的水池。
還值得注意的是,在半圓洞穴東邊近處的靈石,其擺設的方式與沖繩及日本本島的民間信仰類似。此外,神殿東方的拱形城門、巨石疊成的城門等,也與1萬年後才興起的琉球王國建築類似。而在城門附近發現的2塊重疊巨石,有人推測這2塊巨石是城門下方的基石;由2塊巨石整齊重疊在一起,及其上方留有長方形人口雕孔等看來,該巨石顯然是經過人力加工而成為城堡的一部分。
這項新的發現,與20世紀初美國學者詹姆士‧柴吉沃德(James Churchward)提出的『姆文明』假說不謀而合。柴吉沃德認為,在距今1萬5000年前的史前時代,現為日本、琉球、台灣的西太平洋一帶,其實是一整塊相連的「姆大陸」,其面積比南美洲還大,史前人類甚至在其上創造了燦爛的古文明,但因為遭遇大地震所引起的地質變動,而在一夜之間沈入大海,一切記載就此失落,沈眠在太平洋海底,直到今天仍有待人們挖掘出它的真實面貌。)
https://www.facebook.com/100002974106319/posts/1528706937238428/
李致穎:談到女性或不同族群的刻板印象時,許多人都能理解這些特定形象,如女性的陰柔、感性、軟弱,南島語族的天性樂觀、愛喝酒愛唱歌等,對於弱勢性別或族群的主體性的剝奪,以及,成為他們追求自主性時的阻礙。
但是,上述的邏輯,對象ㄧ換作是「台灣人、台灣文化」就又不一樣了,各種刻板印象,例如隨性、草根性、海盜性格、髒亂、粗俗⋯等,全部照單全收,殊不知這些特定形象就是自己的主體性被襲奪、被架空後的殖民地文化,還把這些由殖民者所塑造出來的形象,當成自我認同。還有什麼比這樣的事情,更加悲哀的嗎?
#台灣文化應該要有各式各樣的面貌
#台灣人要打破殖民者的禁錮活出自我
https://www.facebook.com/1639848710/posts/10212110034219674/
李致穎:什麼是漢人?漢人是怎麼來的?
以「台灣南島語族」為例:
生番→熟番→人→漢人
未經由儒學「教化」的人,即為番或夷或蠻等,不文明、未開化之族群,必須透過儒家思想價值觀影響後、教育後,才能成為儒家價值觀下的「人或漢人」。
#台灣人正被教化為中華人
#已接近完成體
https://www.facebook.com/1639848710/posts/10207689328344790/
李致穎:把自己的認同,定義爲中國人,是個人自由的範圍。例如,我是泰雅族人,我也是中國人。
把自己所屬的族群認同,定義爲中國人,則不在個人自由的範圍。例如,我是泰雅族人,泰雅族是中國的少數民族。
*溫馨提醒:台灣的南島語族,無論在對岸中國或此岸中華民國政府的定義下,都是中國的少數民族喔。
https://www.facebook.com/1639848710/posts/10213131710200935/
임가영:如果我是台灣的電視編劇,
簡直有發揮不完的題材(翻白眼)。
超過400年前至四、五千年之間,
南島語族的先人從台灣出發,
順著洋流和季風開枝散葉到了整個大洋洲。
(這個梗被迪士尼用走了就是「海洋奇緣Moana」)
400年前熱情浪漫的大航海時代,
荷蘭人教了台灣人以羅馬拼音做為文字記錄,
引進了最早的銀行會計制度,
至今番仔薑(辣椒)、番仔火((辣椒)、紅毛土(水泥)、水牛、黃牛、芒果、雞蛋花、甘蔗、水稻…
通通都是荷蘭人曾經來過的痕跡。
400年前日本幕府時代,
將軍穿的盔甲也都是台灣出口的鹿皮製造而成的。
380年前和兩蔣一樣宿命的鄭成功父子,
假裝反清復明建立了東寧王國,
跟228一樣殺盡不服從的台灣人,
跟白色恐怖一樣洗腦倖存的台灣人,
先人為了生存通通當了假漢人,
從此全台灣每個村莊聚落居民沒有血緣關係的也都一個姓,
每個姓的族譜第一代都是同個時間,
如果追本溯源去到中國,
拍謝阿嬤袂認得阿松誰跟你一家人。
台灣人曾經有革命精神,
譬如300年前的鴨母王朱一貴或230年前的林爽文,
其中林爽文在他的全盛時期曾經控制全台,
為此,
乾隆皇帝的緋聞私生子福康安率領清軍渡海來台專門對付林爽文,
打贏了之後還列為乾隆得意的十全武功之一。
150年前,
Robert Swinhoe把福爾摩莎烏龍推向紐約和倫敦的茶館做為點單最貴的茶,
也將台灣特有種生物登錄到國際上的各個學術期刊,
光是他的足跡事跡就註定是史詩般的鉅作。
而你不能移開視線的是接近同一個時期的George Leslie Mackay,
他是「寧願燒盡,不願朽壞」的馬偕博士,
餐桌上每天見面的胡蘿蔔、白色花椰菜、和高麗沒有關係的高麗菜都是他引進台灣的。
馬偕博士辦學校開醫院都是後來的事了,
但你知道當他踏上台灣的土地第一步,
是誰接住他的手?
蘭大衛醫生!
我小時候看讀者文摘的一篇「切膚之愛」,
主人翁的蘭大衛醫生,
當今彰化基督教醫院的創辦人,
也是奉獻一生在台灣,
一家人在台灣的故事根本也是大河劇。
也是同個時期,
基隆外海發生了一場戰爭,
造成越南變成法國殖民地,
卻跟霧峰林家有很大關係。
迄今每年中元節,
基隆的法國公墓還有人以紅酒和法國麵包祭拜百多年前的法國軍人。
我累了先寫到這裡。
寫這種東西很難過,
我們從小去上學被當作白癡騙到大,
歷史課本內容扣掉謊言剩下標點符號,
只有頁數號碼是正確的,
卻還要透過不斷的考試強行刻在腦筋裡面,
所以書唸得越好,
被毒害就越深。
但人們必須知道這片土地發生過什麼事,
才會明白為什麼它是現在這個樣子。
台灣的電視台當然有能力提供具有深度又好看的戲劇,
譬如幾年前民視製播的「浪淘沙」,
講蔡阿信醫師的故事;
又如比較近的是台視曾播出「純純」,
講的是台灣歌謠之父鄧雨賢的故事。
可是婆婆媽媽有印象的是「龍飛鳳舞」、「飛龍在天」之類的長壽劇,
或是什麼都有神有鬼有怪害過來害過去的「戲說台灣」,
透過這些使觀眾對台灣的過去能夠有什麼瞭解?
這就是重點了,
掌握媒體的他們不要台灣人瞭解台灣,
愚蠢才好控制。
你羨慕日劇韓劇能夠考究的呈現他們自己先人的生活風貌之餘,
不要忘了他們擁有的是自己的國家。
https://www.facebook.com/100000420430480/posts/1642410355782963/
律帝醫院地點 在 涂智奎老師小提琴圓夢計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張己任老師分享」
最近幾個月來不知道為什麼常常想起“楊小佩”,雖然知道她已經逝世三十多年,可是她的琴聲與最後一次跟她在一起的情景仍然常常出現在眼前。郭英聲說他生平拍的第一位女孩就是“楊小佩”,而“楊小佩”在那個年代,是與陳必先齊名才華洋溢的鋼琴家。 雖然她身材瘦小,但鋼琴在她手下卻像個玩具,第一次聽小佩彈琴,立刻被她的琴音迷倒,而更讓我注意的卻是她雙眼中透露出來的憂鬱與哀傷。今天在網路上不經意看到了這篇「遺言」,一眼就認出那位「佩吉·楊」就是楊小佩!她的故事可以為天下父母鑑!「遺言」很長,請耐心的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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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天下父母心和錯位的愛”
佩吉·楊,42,台灣人,台灣著名鋼琴家
這份遺言是根據我收到的幾盒錄音帶謄寫的,費時不少,是所有遺言中最長的一份,但完成後感到很值得。
寄磁帶的人是遺言中提到的那個被稱為 L 的人。
你好,親愛的先生或女士:
首先我非常感激你給了我這個能讓我說出自己生命中故事的機會。
我不想走,也不能走——這是我此刻最最想說的話。
此刻我對自己的生命已沒有太多的留戀,除了父母和我在音樂界和非音樂界的朋友,當然還有萊昂,我再也無法見到的法國戀人。
可是我的女兒尼娜才只有 9 歲呀!
我不敢想,她從此必須活在一個沒有媽媽的世界裡,這是何等殘酷的一件事啊!
我已經是肺癌晚期,本來就又瘦又小的身體經過多次放、化療現在已經脫了形,加上掉光了頭髮,你可以想象我的樣子有多難看。
我那樣注重外貌,愛漂亮,現在卻對自己的一切都無能為力了!
前天小尼娜來過了,她從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大哭起來,哭得那麼傷心。
我從她的哭聲裡可以聽出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媽媽,有可憐我的成分,有不懂,還有媽媽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不知該對誰發火的憤怒。
我住在加州;今天早上,一個紐約的朋友打電話告訴我,說你在《紐約時報》上登了一個徵集臨終遺言的廣告,然後她小心地問我是否有這樣的需要,如有,她可以代勞記錄和郵寄。
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你這樣做真是夠殘忍啊!因為你活生生地把一個人不願意面對的死神提前拉到了面前。
你知道嗎?不論一個人病得多重,離死亡已有多近,他也不願真的相信自己會走,因為我們只熟悉活著時的一切,能看見的生活,而死亡畢竟是件多麼陌生的事!
但我又必須承認,把最後的話留下來對我又是一種多麼致命的需要!
我現在已經不能寫任何東西了,趁現在還能勉強發聲,就把留下的話在電話裡口述給了我在紐約的朋友 L,請她謄寫,然後代為轉寄給你吧。
我一生在台灣教過很多學生,他們當中很多都來了美國,我得病後他們能來的都來看過我了,他們的確都讓我感動,提醒我,在我不太長的生命裡有過他們的身影和關愛。
不過,所有這些人都屬於一個正式的社會的和朋友關係的層面,由於面子和種種其他原因,我一生中最私密的事,是不可能告訴他們的。
只有紐約的朋友 L 我才可以放心地托付。
我與她雖然只是在加州的那所女校裡偶然相遇,並且她還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大陸人,按理我們之間該有很多政治和文化的偏見和隔閡才對,即使不是仇恨,可是她卻在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讓我知道,她是一個能夠讓我把生活裡最隱秘的事放心分享的人。
人真是太奇怪了!剛來美國時我只是泛泛地相信上帝,後來生活走入絕境時開始相信西藏密宗。
而遇到這個大陸來的 L,應該是上帝和佛祖的共同安排才對,讓我能將自己一生裡除了作為公眾人物之外發生的最刻骨銘心的經歷有一個寄托之處。
除了她,我真想不出還有第二個更合適的人來做這件事,看來,一些貌似偶然的事,其實早已埋伏了日後的必然。
下面的口述,我的朋友 L 無比耐心地用了三個晚上在電話裡陪著我完成了這個最後的心願,完成之後,我的病情加重,她飛來加州看我,並答應陪我走完最後一小段不長的路。
我出生在台灣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父親在一家報館做編輯,母親結婚後就做了家庭主婦,五年內他們生了我和弟弟。
我很小時就對音樂有一種反常的癡迷和感覺,似乎那裡才是更值得進去探索的世界,充滿了不可言說的秘密。
父親送我去學鋼琴後,我才知道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就是鋼琴。
我不需要任何人督促我練琴,我與琴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與別的孩子不同,我坐上琴凳就不想再下來,直到我父母硬把我抱下來。
我 5 歲時得了全台灣幼兒鋼琴大賽的冠軍,後來在所有幼兒和青少年組的鋼琴大賽中都名列前茅,不是冠軍就是亞軍,每次得獎後,我都看到父母的極度喜悅,似乎他們卑微的社會地位瞬間得到了提升,我看到他們在接待親朋好友來祝賀的時候,臉上那種發自內心的驕傲。
他們總是對小弟說,你要向姐姐學,為我們這個家爭光。
中學還沒畢業,我就考上了法國國立高等音樂學院,拿到了部分獎學金。
為了完成整個學業,我父母決定全家移居法國,靠打工幫我讀完大學;他們賣掉了家裡所有能賣的東西,似乎不考慮是否再回來了。
看著父親忙著這一切時臉上的決絕表情,我已經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夜裡我獨自暗想,如果我失敗了怎麼辦?可是在父母和弟弟面前,我永遠是一個懂事、聽話和看似樂觀的女兒和姐姐。
後來我的一生都習慣了扮演這個不能改變的角色。
我們到了法國後租了一個便宜的地方住下,父母馬上開始在附近的中餐館和洗衣房找工做。
我每天去上學,進出典雅的貴族式校園環境,坐在精致華美的教室裡聽課、練琴,而我的父母卻在外面做辛苦低微的體力工,強烈的反差讓我心理上感到難以承受的壓力,我只有拼命地學習,忘我地練琴,不敢有半點松懈和歡樂。
我的父親一見到我總會嚴肅地告誡我要努力再努力。
看著由於勞累使他們日漸蒼老的容貌和過早冒出的白髮,我總有想哭的,如果是在台灣,他們並不需要這樣辛苦。
壓力太大時,我開始了抽煙,在法國,十幾歲的女孩子抽煙很尋常,但由於我父母對我的要求很嚴,這事我自然瞞了他們。
我在法國上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參加了當年舉辦的國際蕭邦鋼琴大賽,這是世界上鋼琴界最重要的大賽,父親眼睛裡那種只能贏不能輸的令人發抖的無聲期盼,使我緊張得只能靠拼命抽煙來鎮定自己。
不過,我在真正比賽時,一切都是另一番情景了。
我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父母的存在;我感到我就是那個飄離自己祖國的波蘭人,他內心的悲苦和悵惘之情讓我產生了極為真實和強烈的共鳴,那些熟悉的旋律好像就是為我量身而寫的。
參賽前的緊張一掃而空,是蕭邦的靈魂拯救了我。
我獲獎後,最讓我難忘的是我父親臉上突然出現的奇怪而扭曲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最後發出的聲音竟然是一種近似哭嚎的聲音,嚇得我全身冒出了冷汗。
過了一會兒爸爸才掉下了眼淚,正常地嗚嗚哭起來。
媽媽則用她那雙已經變得粗糙泛紅的雙手不停地擦眼淚,什麼話也沒說,或是說不出來吧。
只有我在法國剛開始讀中學的弟弟自然地表達了他的感情。
他高興而興奮地和我緊緊擁抱,說:
「姐姐,你太棒了,我愛你!」
在向我祝賀的所有人裡,當然有萊昂。
萊昂與我同校,是學大提琴的,高我兩個年級,大我三歲,他溫文爾雅、帥氣、有禮,尤其是他的微笑極具感染力。
我們是在校園裡的一個共同喜愛的角落認識的,我們不約而同地經常在那裡出現;剛來學校不久,由於壓力太大,我特別喜歡去那個安靜又美麗的角落尋找片刻的平靜,而他去那裡竟然也是為了同樣的原因。
萊昂的幽默和熱情讓我緊張的心情得到很大的放鬆;萊昂的父親是巴黎郊區種植葡萄的農民,很支持兒子對學習音樂的選擇,因此他很少有學習的壓力,只有對愛好的甘願付出,這讓我非常羨慕。
我們開始交往後,經常一起沿塞納河騎自行車去郊遊,有時也去他家。
有一次我帶小弟一起去他家玩,他的家人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大家都很開心,萊昂的父母是很浪漫和熱情的人,他們當著我們的面跳舞和親吻,讓人感到特別放鬆,他們還為我們做了拿手的烤鵝,味道好得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看得出,小弟很喜歡萊昂。
他聽從了我的叮囑,沒有把我和萊昂交往的事情告訴爸媽。
我們都知道,爸媽為了讓我在巴黎讀書付出了太大的代價,他們一定不會同意我在讀書期間因為交男朋友而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
終於,我以優異的成績從法國國立高等音樂學院鋼琴系畢業了。
為了報答爸媽的辛苦付出,我自然開始拼命地找工作,可是,一個中國人在法國找工作是很不易的,我忙了半年卻沒有什麼結果,最後我不得不決定回台灣的大學去任教,因為已經收到了好幾所學校的邀請,這樣我至少可以馬上工作掙到錢,待遇也不錯;而爸媽為了弟弟的學業,決定繼續留在法國。
在我離開法國之前的那個生日,萊昂忽然帶著一大把玫瑰來到我家,當著我爸媽的面向我求婚。
我也第一次告訴了爸媽,我和萊昂已經認識了很久,互相很了解了;萊昂當即表示,他會一生愛我,並為此願意和我一起去台灣生活,他說他可以在那邊教法文和大提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
他還說他的父母已經同意了他的選擇,因為他父親當初就是為了和他母親相愛而從比利時的城市來到法國鄉村的。
我父母當時感到非常意外,半天沒有說什麼,然後就是尷尬的沉默。
萊昂難過地離去之後,爸媽才對我說,他們是不可能同意我和這個法國小伙子結婚的。
爸爸很嚴肅地對我說,法國人雖然很浪漫,會送花和說甜言蜜語,但這些都太不實際,不是過日子必須有的;他們還說一看萊昂就不是會過日子的人。
我從小一直是父母的孝順女兒,又是老大,從未頂撞過父母一次,所以我能有的唯一表示就是沉默。
爸爸接著又說,我現在是台灣的著名鋼琴家了,這都是他和媽媽為我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才成為可能的,所以我的婚姻必須由他們為我考慮和決定。
那天晚上我幾乎崩潰,僵直地躺在床上,感到自己就要窒息死去。
萊昂是我一生裡唯一真正欣賞我,讓我感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和讓我第一次體驗到愛的甜美滋味的人。
我從小在父母極為嚴格的管教下生活和學習,對生活裡的其他事情知之甚少,而萊昂為我推開了一扇窗,讓我看到了生命中的種種美好和愛情的美麗,還有自由和屬於個人的追求,這些都是我過去不可能知道的。
和萊昂在機場告別時,我泣不成聲;雖然他一直不懂我的父母為什麼要反對自己已經成年的女兒的婚姻選擇,但還是說他可以理解他們是為了我好。
這話不聽還好,一聽我幾乎當場昏倒。
為了我好?我情願不要所有已經得到的學位、獎項,以及一切的一切,只要能和萊昂在一起過屬於我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沒有勇氣反對我的父母,從來也沒有過,那是萊昂永遠也不可能理解的。
那是中國父母與子女之間在幾千年裡形成的比法律還要嚴厲的無形的約定和永遠也還不清的沉重心債。
回到台灣後我很快就開始了工作,多所一流大學的音樂系聘我去任教、當系主任,待遇也都相當優渥。
此外,我在業餘時間也招收學生,收費自然也不低。
那時,我與另外幾個留洋回來的音樂人被稱為台灣音樂界的三大才子。
來找我教鋼琴的人很多,多是家長陪著自己的孩子來的,這些孩子有的具有一定的音樂天賦,更多的卻是父母的一廂情願和為了自己早年失落的自我實現;而這些孩子是我最不喜歡教的,因為他們學起來總是心不在焉。
那時的我和萊昂分手後,心情原本就不好,所以教起這些對音樂沒有感悟的孩子來,忍不住就會大發無名火,有時,下課的時間還沒到,我心情不好就徑自提前走了;家長們從不敢當著我的面有意見,下次還是會恭敬地把孩子送來。
他們都是慕我的名而來,大概都在說服自己接受藝術家的情緒化表現吧。
後來,我喜怒無常的表現大概傳到了我在巴黎的父母那裡,因為他們的來信裡提到了讓我要嚴格自律,因為我是中國人,不能把法國人的自由散漫之風帶回祖國和工作中去。
回到台灣後,萊昂經常給我打電話安慰我,關心我在台灣的生活,可是他聲音裡的失望我完全可以感覺到。
他也來台灣看過我一次,只一次那一次,我幾乎又想放棄一切與他回法國去,忘記生活裡的一切。
當萊昂了解到我是不可能違背父母的心意時,他眼裡流露出的失望如同一把刀扎碎了我的心。
我恨自己,可是結果還是必須向父母妥協。
回台後我生日那天,萊昂從法國定製了一盒紅玫瑰,用航空快遞發送給我。
其實,他完全可以在台灣訂購,但他從來不那樣做,似乎那是不一樣的兩件事。
幾年後,我們的聯繫隨時間的流逝減少了,但是每年我過生日,無論我是在台灣的七年當中還是後來去了美國並結了婚,他都會無一例外地在我生日的當天或提前一天用航空快遞給我一盒象徵永恆愛情的紅玫瑰。
我們分手後的 20 多年裡,他竟從未遺忘過一次。
我回到台灣的第二年,大概是怕我和萊昂藕斷絲連吧,我父親迫不及待地托在台灣的熟人為我介紹了一個台灣的知名商人黃先生,說是介紹,我又怎麼可能拒絕呢?
黃先生一開始對我很感興趣,鍥而不捨地追求我,每天在我教書的校門外面等我一起去喝咖啡或去吃飯。
我知道父母一生為了我不容易,希望我能嫁給一個有錢人,後半生就可以生活無憂了。
而且他們也認為,依我在台灣的聲望,完全有資格與有錢有地位的人攀親。
他們前半生為了培養我,吃了太多的苦,窮怕了,因此我不嫁有錢人是說不過去的。
我知道,感情於我已經是奢侈的事了。
想到此,想到今後的生活,想到萊昂,我開始拼命抽煙。
和這個黃先生在一起,感情自然談不上,但他至少還不讓人討厭。
和萊昂分手後,我就不再奢望能有與他相同的戀愛經歷了。
既然父母竭力促成,我又沒有什麼拿得出去的理由反對,心如死灰的我也就無所謂了。
為了對得起父母,我在認識黃先生三年後和他結婚了。
萊昂知道後祝福了我。
我用蹩腳的法文寫信給他:
「從今以後,我活著與沒有活著已經沒有什麼區別,我也不在乎了。
你趕快找個好姑娘結婚吧,我們今生有緣無分,我身不由己,但我下輩子一定會去找你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離開你!」
婚後不到兩個月,我的先生就第一次打了我。
那次只是因為我說我有課,不能和他一起去他父母家吃飯。
他下手很重,我半天都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他之後很低三下四地道了歉,但是不久就有了第二次,似乎是打順了手。
台灣男人打女人就像是打自己的一件物品;總之,婚後的他很快就變成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令人可怕的人。
其實,在我們去巴黎度蜜月的時候,我因為忍不住和過去的朋友一起抽了一支煙,站在一邊的他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了。
我再也無法專心教書和上鋼琴課;我變得易怒,無端地恐懼,甚至會為了小事而歇斯底裡。
就在這時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沒有太多猶豫就去醫院做了墮胎手術,事先沒有告訴我先生。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他和他的家人一直想要兒子,因為他是獨子;那一次他把我打得最重,似乎要打死我,我高聲喊叫,並威脅說要報警他才住手。
隨後我離開了那個位於台北的大宅,住到了朋友家裡。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無法工作,因為身體和精神的原因,我不敢告訴在法國的父母,怕他們傷心。
但還是有人告訴他們了,也許是我先生或他的家人吧。
總之,我父親為此專門回了一趟台灣,我們進行了一次不愉快的談話。
我告訴他我要離婚,他卻說這事讓我想都不要想,為人妻後要先學會忍耐,還說他也打過我母親,但現在他們還不是很好地生活在一起嗎?
我聽了他的話無比悲哀,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說,如果不讓我離婚的話我很可能會自殺。
爸爸的臉色立刻變了,他閉上了一會兒眼睛,睜開後終於勉強地點了一下頭。
我又告訴他,離婚後我很想去美國繼續學習,修個鋼琴碩士,父親當時沒說什麼,是直到臨回法國之前才同意的。
他在台灣那些日子又忙了些什麼我不太清楚。
我的先生開始根本不同意離婚,認為丟了他家的臉,可是由於我的堅持,他最後還是不得已同意了。
我一拿到離婚書就飛去了加州。
到了加州,我聯繫了一所著名的私立女校,該校的音樂系非常好。
由於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我便和一個定居加州多年,我在台灣的一個中學同學一起到各地去旅遊。
由於我回台灣後開過多次鋼琴巡回演奏會,加上幾年教授鋼琴課的積蓄,除去寄給父母的錢,我還存下了一些,可以供自己讀完碩士。
我終於開始了全新的生活,感到特別開心。
從那時拍的照片看,那是我的心情和氣色都是最好的時期,有一張照片是在納帕谷(NapaVally)的葡萄莊園品葡萄酒時照的,我做了個鬼臉,樣子很是滑稽可笑。
一天,父親從法國打來電話說,他有一個定居舊金山多年的老朋友俞老伯要見我,並給了我他的電話號碼。
很快我和俞老伯聯繫好在舊金山的漁人碼頭吃午飯。
和俞老伯同去的還有一個叫威廉的體態微胖的中年男人,俞老伯介紹說,威廉在美國出生,他的父母是他的朋友,也是台灣人,還說威廉是個律師,在舊金山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我立刻猜到了這次飯局的目的,但是由於那個叫威廉的人普通話說得不好,甚至有點好笑,我對他既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太多反感,總之,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不久,威廉開始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吃飯。
我很猶豫,因為我並不喜歡他,也因為第一次婚姻的陰影還在,因此本能地不想這麼快就再次進入另一個關係。
我多次找借口婉拒了威廉的邀請。
沒想到,我的拒絕似乎刺激了他男性追逐獵物的欲望,他一次次地送花給我,並在我生日那天(大概是從我父親那裡知道的)給我舉辦了一個很大的派對。
那次先是威廉自己打電話給我,緊接著是俞老伯,都讓我一定要去,我實在不好推卻,就和俞老伯一起去了。
來賓都是威廉的同事和朋友,還有不少美國人。
我剛一出現,他們所有人就向我歡呼、吹口哨,大喊生日快樂,似乎我和威廉已經是很熟的關係了。
正當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威廉當著所有人向我走來,一只手很隨意地放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遞給了我一束黃色的玫瑰,大家再次歡呼的時候,我感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一個套子,無法出來了。
吃完了巨大的蛋糕,威廉請來的樂隊和歌手開始表演節目,大家開始喝酒,交談,俞老伯剛一提出要先回去時,我立刻也跟著他出來了。
威廉先送俞老伯回家,然後送我回家,那時,我已經在那所女校附近租了一處公寓住下。
威廉一路上問了我開學的時間和要學的課程,然後告訴我說那是一所歷史悠久的女校,在加州和全美的名聲都不錯。
臨告別時,他說我缺什麼可以告訴他。
我謝了他,說自己什麼都不缺。
我剛一到家,就看到萊昂從巴黎寄來的紅玫瑰。
“親愛的 Peggy,只要世界上還有玫瑰,你就永遠活在我心裡。”
他在卡片上寫道。
看著屋裡的黃、紅兩色玫瑰,我突然哭得很傷心,卻說不清是為什麼。
開學的前幾天,我去學校報到,卻被告知已經有人為我交了全年的學費並辦好了所有的手續。
我知道這一定是威廉幹的。
回家後,為了求證我第一次給他打了電話,果然他承認是他為我辦的所有事,並告訴我說,他還有一個禮物要在開學前送給我。
第二天一早,他打電話讓我下樓來,我來到樓下的門口時,威廉輕按喇叭,我抬頭看見一輛紅色跑車停在不遠處,威廉正坐在裡面沖著我笑。
俞老伯幾次來電話詢問我和威廉的情況,不必說了,他背後必定是爸爸的多次催促。
三個月後,爸爸終於忍不住,親自打來了電話。
「小妹,你要懂事,爸爸是經過了解才介紹威廉給你的。
他父母人很好,我們中國人的歸宿只能是和中國人在一起生活,我知道你是不會辜負我和你媽的一片苦心的,因為你從小就懂事,就孝順,知道心疼我們……」
怎麼辦?我茫然了。
威廉的父母是早年從台灣移民來美的,威廉在舊金山出生,雖然在美國長大,受的是美國教育,但他依然傳統,每星期必去看望一次住在舊金山唐人街的父母。
他似乎比我前夫直率,也更懂禮貌,嘴裡“請”“謝謝”說個不停,家暴的可能應該不存在。
但我對他實在沒有什麼感覺,除了感謝。
我想,既然再遇到像萊昂那樣的人今生已是不可能的事,干脆就徹底放棄幻想,再賭一次吧,萬一比上一次好一些呢?如果我不接受威廉,爸媽能輕易同意嗎?為此猶豫煩惱了幾個月之後,我再次向父母屈服了。
誰讓我是老大,誰讓我欠了已經年邁的父母那麼多的情債,誰讓我今生必須做一個孝順聽話的女兒,即使不願意也只能服從呢?
婚姻於我就是那麼回事了,只要我有鋼琴可彈,有音樂陪伴就行了。
我心情一旦煩躁或緊張我就一定會去彈琴或抽煙,我喜歡在那種時候彈德彪西的曲子來放鬆自己;那個外國人的內心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每當我的手指與鍵盤把那種美釋放出來以後,我就會感到舒暢無比。
我經常感到看得見的生活只是虛幻的,唯有音樂裡的世界才是最真實的。
我和威廉的婚禮是在舊金山派拉蒙大飯店舉行的,那天來的客人很多,有威廉的家人和他們在美國的幾乎所有的中國親友,還有威廉的美國同事和朋友。
威廉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吻我,沒人知道的是,那一刻,我只是把他幻想成是萊昂。
在每一張來賓的請柬上是這樣寫的:
請於某年某月某日前來參加威廉·陳,律師,和佩吉·楊台灣著名鋼琴家,19xx年__________國際蕭邦鋼琴大賽冠軍得主的婚禮,地點是……
萊昂再次誠摯、大度地祝福了我,同時坦承他非常嫉妒我,不過他說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我不記得聽過任何中國男人說過這樣的話,無論對誰;我的父親沒有過,我的前夫更沒有。
他們都把自己的需要說成是為了我好,主觀地將其變成了我的需要。
婚後,我們住在灣區離我後來讀碩士的那所女校不遠的一處半山上的大宅子裡。
那裡是富人居住的地區,風景很好,空氣清新,樹木蔥郁,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灣。
威廉每天早上去上班後,我就在家裡練琴。
不久我就發現,威廉雖然出生在美國,可是他和許多台灣男生一樣,生活能力很差,幾乎事事需要我為他準備,比如早上起床後我要給他把漱口水和牙膏準備好,然後給他把當天要穿的衣服和領帶拿出來也準備好,最後他臨出門時,我還要把他的公文包遞到他的手裡。
作為家裡的長女,我從小在家習慣了幫助父母做各種事情,包括照顧小弟的生活,所以一開始也並不太在乎為他做這些事。婚後大約三個月,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威廉似乎很高興。
懷孕期間,我基本上是一邊學習,一邊自己照顧自己;威廉在那段時間裡總愛和同事晚上一起出去,回家很晚,回來就睡了。
半年後,我開始感到我們的生活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又具體說不出什麼來。
我告訴自己忍忍吧,婚姻也許就是這樣無趣,至少威廉沒有家暴行為。
臨產那天,威廉在外出差,是我自己開車去的醫院,女兒出生時他不在我們身邊,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因為我們之間從來也沒有愛的感覺,所以也就不會有太多的抱怨和遺憾。
有了尼娜之後,我便暫時休學在家裡照顧她,雖然那時家裡也雇了一個人幫忙。
威廉喜歡逗尼娜玩,他給女兒的笑臉顯然多於給我的。
音樂世界的美和現實生活的平庸之間形成的巨大反差開始讓我感到崩潰。
有一次,我在琴房裡一天都沒有出來,彈琴彈得忘記了一切——我全忘記了我為人女兒,為人妻,為人母的事實。
從琴房出來時我已經有些恍惚,是尼娜的哭喊聲把我重新帶入了現實。
萊昂知道了尼娜的出生後,給她寄了幾件法國的嬰兒服,這似乎引起了威廉的不悅。
他把包裝盒拿起看了一下,並沒有問寄東西的人是誰,然後放下就走了。
不久我過生日,萊昂又照例從巴黎給我寄來了玫瑰。
我從來都不想拒絕萊昂的生日禮物,因為他是我生命裡唯一能提醒我有著另一種男女感情存在的可能性的人。
我們分手已經 7 年了,他後來和一個學提琴的女孩結婚了。
他說他的妻子能夠理解他給我寄花的事,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她也有,她甚至把她過去的男友請到家裡三個人一起吃過飯。
可是威廉不是法國人,他骨子裡仍舊是個台灣男人,只不過嘴裡說的是英文。
他並沒有能力理解或接受我曾認識萊昂這個事實。
那天快遞員來送花時我在琴房裡,是他開的門。
他把那盒花扔在了我門外的地上,打開後花瓣掉落了許多……
我把花拿進琴房後,迅速點燃了一根煙。
尼娜三歲的時候,我送她去上幼兒園,就在我上的那所女校裡,而我也開始繼續攻讀鋼琴碩士的學習。
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和威廉一起開車送尼娜去她爺爺奶奶家。
回家的路上,威廉很平靜地告訴我說他愛上了別人,是他律師事務所的秘書,一個中美混血女孩。
他說他們已經在一起很長時間了,現在想搬到一起去住,問我是否同意。
我聽後沒說一句話,到家後也沒有,我把自己關進了琴房,立刻又點上了一支煙,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多久?一年還是兩年?
我同意與否難道還有任何意義嗎?他那樣平靜地說給我聽,其實只是通知我罷了。
幾天後,他開車把他的被褥和常用衣物都拿走了,之後就很少回家了。
尼娜不停地問我爸爸去了哪裡?我先是說他出差了,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就說你自己問他吧。
威廉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有感情的,沒過多久他就打電話來找尼娜說話了。
尼娜告訴我,爸爸說他以後不回這個家住了,他住在另外一個家裡,還說周末可以讓媽媽送我過去住一天。
我聽了幾乎昏倒——讓我親自把女兒送到他和那個混血女孩住的地方去,天下還有比這樣的侮辱更令人窒息的嗎?
可是,我竟然這樣做了,因為我沒有選擇!
孩子要見她爸爸,我不能不讓她見,她還小,不能沒有父愛。
第一次開車送尼娜去他們住的地方時,一路上我一想到自己在做什麼就幾乎要發瘋。
我的手幾乎無法握緊方向盤,可是我又必須克制自己,因為車上還有孩子。
在一個高檔公寓的樓下,威廉和那個混血女孩看見了走下車子的尼娜就一起迎了上去。
尼娜剛一看見她爸爸就呼喊著跑過去,威廉則立刻把她抱了起來。
我沒有下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在不住地抖,威廉抱著尼娜走過來,說請我第二天下午 3 點過後來接女兒。
我沒有看他,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尼娜看到我的車子發動起來要走了,才忽然大聲地喊了一句「媽咪,我也愛你!」
我的眼淚立刻奔湧而出,一路上幾次遮住了視線。
那個混血女孩比我年輕和高大,更比我豐滿和性感。
我在這樣的屈辱中生活了兩年,沒有告訴俞老伯,更不敢告訴遠在法國的父母,雖然不是我的錯。
這次婚姻是一次更慘的失敗,比第一次更糟。
為什麼我在外面是個被人羨慕的對象,風光無限的著名鋼琴家,小巧玲瓏的身體被一頭滑順飄逸的披肩長髮包裹著,卻在兩次婚姻裡都被拋入無法啟齒的恥辱境地?
我開始沒有節制地瘋狂抽煙,有時一天兩三盒。
我也盡情地酗酒,反正沒有人看見。
然後我開始借瘋狂地彈琴發洩我無法壓抑的憤怒和屈辱,自責和無助。
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內心無比恐懼過,歇斯底裡過,失態地吼叫過,瘋狂地奔跑、狂跳過,也激烈地摔過不該摔
的東西。
那天我坐在琴房裡忽然醒悟到,我其實一直都戴著雙重面具在生活,很累很累,從小到大,從內到外,從單身到結婚。
只有和萊昂在一起的短暫時間內我才做了回自己。
那真是個陌生的自己,但卻是個美麗和幸福,自由和快樂的自己。
那個自己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
開學不久,我報了一門美國文學課,是該校英文系的招牌課,教課的女教授畢業於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頗有名氣。
那天我趕去上課,車開進校門後沿著長長的林蔭道翻過一個個減速板緩慢地行駛著,然後看到一個年輕女子背著書包獨自在旁邊的小路上走。
我第一次上課時見過她,一看就知道是大陸來的。
那次上的是大課,人多,就沒和她打招呼。
這個學校的中國學生很少,從大陸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將車開到她身邊,搖下車窗,請她上車一起去上課,她略顯猶豫後就同意了。
我們互相簡單地介紹了自己,我得知 L 是從北京來留學的,在英語系的寫作專業讀碩士。
我問她為什麼來美國讀寫作,而不是其他專業。
她一愣,然後說只是因為喜歡,沒有別的原因,我忽然從她那裡感覺到一種久違的、熟悉又陌生的東西,一種接近真實的東西。
在幾乎所有人面前,我一直要求自己表現出一個活潑、開朗、友好,值得別人羨慕的知名鋼琴家的形象;我只穿剪裁合身的衣服,牛仔褲或燈芯絨褲,上身總穿小西服,再配一頭滑順的披肩長髮,使我看上去精致、活潑又可愛。
其實呢,我的身體很瘦小,遺傳自我父親,我知道威廉不喜歡我這樣沒有脂肪不性感的身體,還好,我的外表的確很吸引人,加上我開著紅色跑車和自身的知名度,我總能從別人看我的眼光裡讀到羨慕甚至是嫉妒。
可是在 L 的眼睛裡卻沒有這一切,她的眼睛純淨安祥,似乎只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
如今什麼樣的人專門學寫作呢?就是不為畢業後工作出路考慮,只為了內心的追求非學不可的人。
我當然知道,只有這樣的人才是可以信任的,因為寫作和音樂都是對內心世界的追求,都是追求真實的感覺。
我了解那是什麼,它不會欺騙你,就像音樂一樣可靠。
我開始給 L 打電話,問她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助的,她剛來美國不久,人生地不熟,沒有車,租住在一個廣東人家裡。
她總是說她很好,什麼也不需要。
又是一個星期一,我開車去上美國文學課,那時的我必須用課業來平衡我業已失控的情緒化生活。
前一天發生的令人羞憤的經歷,仍在不斷挑戰著我忍耐的極限。
前一天是星期天,我照例從威廉那裡接回了尼娜,回家的路上,那小姑娘竟然對我說,她想要和她爸爸及那個混血女孩住在一起。
我的手開始握不住方向盤了,因為是下坡路,我只好強忍著把車停在了路邊,我壓下心中的大怒問她為什麼。
這個已經 5 歲的胖女孩直言不諱地說,因為爸爸比媽媽高興,能陪她去不同的地方玩,那個她叫做傑西卡的阿姨也不像媽媽,因為她不抽煙,也不愛發脾氣。
說完了,她才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偷偷地看了我一眼,低下了眼睛。
我什麼也沒說,麻木地楞了好半天才把車開回家。
我給尼娜做完晚飯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屋裡,我不想讓她看見我沮喪的樣子。
我不能相信我唯一的女兒竟然也開始嫌棄我了!
我完全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感覺整個世界都已經拋棄了我,可我卻不能對任何人說!
我把車開進校園後,立刻看見 L 正沿著布滿尤克利樹皮的小道上向教室方向走著,看見她安靜的身影,我忽然產生了想要痛哭一場的衝動。
她不是我的父母,不是我的學生,不是台灣人,不是名人,不是任何我必須顧及面子等因素而必須在其面前表現某種特定形象和展現特定表情的人;雖然她只是個陌生人,還是一個大陸來的陌生人,卻是一個最可以信賴的人。
我請她上車時,就感到自己必須做一件事了。
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灣區最好的心理醫生也對我無能為力,因為這些美國人怎麼可能懂得中國文化裡的那些東西,尤其是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那些東西可以讓人去死,但看上去卻有著風平浪靜般的無辜。
西方人最不理解中國人的地方就是“忍”了,雖然他們可以很專業地不去問我為什麼要忍,但是他們臉上一個一閃即過的眉頭微蹙,已經正確無誤地洩露了他們的好奇心。
對一個西方人袒露自己的隱私和內心,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一直不喜歡那些貌似能專業地幫助你的人,盡管有人告訴我在美國找心理醫生必須像買東西一樣“shoparound”,我卻沒有碰到過一個讓我感到滿意和對頭的人。
我把車停在通往英語系的小徑轉彎處,不再往前走了,L 有些吃驚,因為馬上就要上課了,我不說話,只是呆呆地坐著,看著窗外,L 畢竟是性情中人,她什麼也沒問,就陪著我一起靜靜地坐著。
無聲勝有聲的理解在關閉了車窗的車子裡如同慢板的音樂在回蕩。
忽然,始料不及地,我突然就痛哭起來,就像山洪終於沖毀了堤壩;我哭得那樣失態,那樣盡興,那樣不顧體面,那樣舒暢,絕對是我一生中從未有過的一次。
L 沒有勸我一句,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陪著我坐在那裡。
她遞紙巾給我時,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臂,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全部。
我終於哭累了,掏出一支煙,舉了一下向 L 做了個歉意的表示,搖下車窗後就大口地抽起來。
接下來我開始平靜地,毫無顧忌地對她講起了我真實生活裡的一切:
我的累,我每天人前的千般風光,背後的萬般無奈和偽裝,我的無法訴說的屈辱和感到再也無法繼續下去的忍耐。
我告訴 L 我不想離婚,不僅因為女兒太小,也因為我對威廉還有著僅存的一點希望,我不敢對這個沒有男人的家的未來做任何想象,雖然挽回的可能似乎已沒有了;但是,我為挽救這個家做了任何事情嗎?沒有。
我的身份和習慣只能讓我除了逃避就是忍耐。
我甚至托人花錢找到了一位剛剛來到洛杉磯的藏傳佛教的密宗大師,請他為我看命理和婚姻歸宿,那位大師說,我和威廉的緣分還沒有完全消盡,所以我才會痛苦不堪。
我也告訴了 L 我在家裡如何瘋狂地酗酒,之後再更瘋狂地彈琴,尤其是在彈德彪西的曲子時,總會產生各種幻覺,鋼琴的正前方會經常出現恐怖的有著中國面孔的鬼怪,猙獰可怕,然後我就會更拼命地彈,似乎在與這些魔怪決一死戰;L 一直都沒說什麼,只是不時地點一下頭。
那天我們都沒有上成美國文學課,我請她陪我一起去幼兒園接尼娜,然後去我家吃晚飯,她同意了。
尼娜似乎很喜歡 L,但是問我為什麼這個阿姨不太愛講話。
晚飯後我送 L 回家,返家的路上,我突然感到經過今天突發的感情宣洩,我輕鬆了許多,而 L 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看似並沒有什麼特別吃驚的反應,她是一個安靜的人,但是我知道寫作的人內心都是不安靜的;她的平靜讓我對自己的突然失態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尷尬和歉意,就像一個孩子對母親大鬧一場之後,累了,然後就理所當然地睡著了一樣。
我一生裡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奇怪了。
5 月份到了,我和 L 都是那年夏天畢業的。
L 邀請了她班上的同學和幾個朋友參加了我在音樂系小教堂舉行的畢業演奏會,我演奏了最喜愛的德彪西的作品。
演奏會很成功,那一次,我彈琴時可怕的魔鬼幻象沒有出現。
L 畢業後去了紐約另一所學校繼續讀研究所。
她走後,我又去拜訪了那位西藏的密宗大師,這一次他說我和威廉的緣分已盡。
我們終於離了婚,尼娜歸我撫養,那時我的父母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
他們之前曾讓俞老伯勸過我,但是因為威廉明顯是過錯方,他們也只得接受了現實。
從爸爸在電話中的聲音裡我聽得出,我第二次婚姻的失敗對他的打擊很大。
那年夏天我帶尼娜回了一趟台灣,然後去了法國,爸爸媽媽和小弟第一次見到了尼娜。
那次我吃驚地看到爸媽更加蒼老了。
回到加州後,我申請了去斯坦福大學讀鋼琴演奏的博士學位。
我再次想要開始全新的生活,我賣掉了威廉留給我和尼娜的房子,然後搬進一所公寓去住。
我把賣房子的錢都寄給了在法國的父母,讓他們改善生活,並幫助小弟上一所好的學校。
每天我去幼兒園接尼娜時,經常碰到一個叫雷恩的中年美國白人,他是去接和尼娜同一個班的兒子馬克,有時到的時間早了一點,我們就會聊上幾句。
慢慢地,我發現他似乎開始對我感興趣,總是談起他自己的事情。
他居然是個精神分析醫師,正在和自己的畫家妻子分居。
後來,他逐漸對我就像有了依戀之情,總給我打電話,把自己的一切都講給我聽。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想到也許他和我一樣,生活裡需要一個可以真正交談的人,我想起了 L 那時對於我的重要,就讓自己耐心地充當一個傾聽者。
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我們一起帶著各自的孩子出去玩過幾次之後,雷恩開始向我求愛了。
我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麼,雖然與前兩個丈夫都不同,但似乎也沒有足夠而明確的愛的成分,和我對萊昂的感情仍舊是很不同的。
可是,就在他剛對我說過他準備和他的妻子離婚後就和我結婚沒多久,他竟然又莫名其妙地開車去找他已經離開加州的妻子!他在電話裡毫無歉意地對我說,他對他的妻子還有留戀。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平靜得就好像在告訴我,他剛在超市買了幾個做晚飯要用的青椒。
我終於明白,自己再次掉進了一個陷阱,我無法不責問自己,是否今生就不該再和任何異性有任何關係了呢?為什麼所有父母滿意的人都不愛我,而我似乎也不再有能力去愛任何人了——除了萊昂,那個我心裡永遠的痛和回憶?我暗自發誓,今後再也不去碰與感情有關的任何人和事,只需專心讀書,好好培養尼娜就行了。
大約和 L 分別一年後的一個晚上,我毫無緣由地突然想起了她,也不管當時是幾點了就撥通了她的電話。
紐約那邊正是凌晨,L 被我吵醒後,不但沒有怨言,反而很高興,我們一聊就聊到了太陽升起,至少有三四個鍾頭。
我告訴她我的所有近況,包括我正在斯坦福讀博士以及和那個精神分析師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
我也沒有忘記告訴她,萊昂依然每年在我生日那天給我寄來新鮮的紅玫瑰。
我是在讀博士第二年的時候開始時常感到胸悶的,早晨起來還經常會咳嗽幾聲,但我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我知道自己近些年來抽煙很凶,所以盡量減少了抽煙的次數;可是不久以後我就第一次咳血了。
在醫院,那個高個子的猶太醫生拿著 X 光片告訴我說,我需要面對一個很殘酷的現實——我被確診得了肺癌,並且已經是晚期。
聽了醫生的這些話,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竟然感到一種意外的平靜,似乎早就知道那只是個早晚都會來,命裡已注定的結果,躲是躲不過去的。
從醫院回到家,離要接在附近上小學的尼娜還早。
我不顧一切地又抽了兩支煙,以便冷靜下來做比較理性的對身後事的安排。
不抽那兩支煙,我肯定會握不住筆的,我在一張紙上列出了下面這些需要做的事情:
1.此生需要感謝的人名單
2.以自己的名義捐一筆獎學金給法國高等音樂學院
3.捐一架鋼琴給自己獲得碩士學位的女校
4.對尼娜今後的生活和未來的安排
5.對父母和小弟的安排
幾天後我就開始了例行的放化療。
我的爸媽知道後,立刻就從法國趕來了,雖然我前年才去法國看過他們和小弟,可是再見到他們第一眼時,我幾乎完全認不出了。
我的爸媽在知道我得了癌症之後的短短幾天之內一下就變老了!
他們辛苦了一生培養出來的女兒在 42 歲時就要走了,他們注定要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人間悲劇了!
我在爸爸枯黃的皮膚裡和額上那些深深的皺紋裡,在讓人不敢正視的深陷的淒哀的眼神裡,看到了一個父親對生活最深的失望。
我知道,我的兩次婚姻已經讓他的自尊飽受折磨,而現在我竟要用生死離別來對他們做最後的摧殘!
上天,這一切又怎麼可能是我的本意呢?我為什麼無論做什麼最後還是會傷害我的父母——為我付出了一切一切的父母呢?
深夜,我一個人躺在寂靜的病房裡,雖然身體被放化療蹂躪得幾乎不屬於我了,心裡卻澄淨極了。
我清楚地知道我此刻和世界上所有得了絕症的人一樣,剩下的日子就是面對並不會起什麼作用的例行治療,繼續忍受不能忍受的痛苦,毫無招架之力,然後就是應對一撥又一撥前來探望自己的人們,勉強地和他們說幾句話,感謝他們,然後那一天就終於來了。
人到了這種時刻,對死亡的恐懼其實已經消失,既然不能改變它的必然到來,為什麼不像能迎接春夏秋冬一樣,坦然跟它走呢?
誰說從幾十年生活的重壓下解脫出來就一定是件壞事呢?
我在台灣教過的學生很多都在美國深造,他們大都已經來看過我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縮小了很多,人瘦得脫了形。
他們看見我的第一眼,大都是露出極度意外的神情,接著就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悲傷和憐憫。
在和我握手時,我可以感到他們的手無一不在微微顫慄,因為我那雙曾經讓我一生獲獎無數的靈巧的手,現在已經枯萎成了一個老太太的手,只剩下一層皮和嶙峋的骨。
當清楚地知道和所有這些人的見面是人生的最後一次時,那種感覺是難以形容的;好像一切都是在夢裡發生的,生活和活著本身就是一個不可確定的事實,為什麼人來了又會消失?我感到看見的一切面孔似乎那樣地不真實。
再仔細想想,一生裡真正真實的東西除了音樂和萊昂之外,還有什麼呢?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一點也不假。
萊昂知道了我的情況後堅決要來看我,可是我也堅決地拒絕了他。
因為經過放療、化療後,我面容枯槁,頭髮脫光,雖然戴了帽子,但愛面子的我堅決不想讓我生命中唯一的愛人對我的最後記憶是那樣一種可怕的形象。
最後萊昂同意了,但是悲傷至極。
上個月我在醫院裡過 42 歲生日時,他從法國寄來了最後一次玫瑰,也是最大最多的一次。
玫瑰花擺滿了我的房間,我知道一定馨香怡人,可是我已經聞不到了,多次放療、化療已經摧毀我身體太多的功能。
我請人給萊昂寫了最後一封信,裡面只有一句話,
“萊昂,好好活,等著我,下輩子我一定會去找你!”
我所有想說的話到此應該說完了。
我 42 歲的人生隨時就要落幕了——太短了,不是嗎?
此刻我非常懷念我那些和我一起走過音樂之路,分享過音樂之美的人們,那些老師、學生、同學、朋友。
我知道,當年我在台灣教琴過程中遇到情緒不佳時,肯定給我的學生們造成過不小的困擾,我在此向你們鞠躬,跪求大家的原諒,並謙卑地說一聲對不起!衷心希望你們生活幸福,音樂永遠與你們同在。
對了,再說幾句吧。
如果我的一生令人唏噓,希望你們的人生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我從小逆來順受的性格與我的音樂才華似乎頗不相稱,也許有人知道了我的人生故事會難以相信。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人身上貌似不可能的矛盾之處不但是真實存在,並且發生在很多人身上。
我的鋼琴雖然彈得很好,但是我的個人生活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曲折和磨難。
不過卡夫卡不也是這樣嗎?我在那個女校的英語系選修課上讀了他的小說,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在自己創造出來的最不真實的世界裡得到靈魂的解脫;而我則是在音樂裡,在手指和琴鍵創造出的另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世界裡才能自由呼吸。
上帝讓我留在世上的時間也許只有一個星期、幾天或者更短,所以此刻我對任何事已無所顧忌。
我臨走前最想說的是:
如果可以再活一次,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和萊昂在一起,即使付出的代價是會傷害我的父母,但那應該只是一時的。
想一想我後來為了孝順他們而沒有那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吧,難道不是更深地傷害了他們一輩子?我的不幸其實是可以避免的,但是我的父母不會懂。
我不敢想像他們如何能承受得了失去女兒這樣最無情的打擊,今後又會如何在悲哀中度過餘生。
可是,孝道如果與人性相違背難道還應成為美德嗎?
天下的父母,請你們把我的人生故事留作參照和思考吧。
※ L 告訴我,她給我寄出那盒錄音磁帶時,佩吉·楊已經去世了。
她說她這個朋友的悲劇人生其實也是很多在中國家庭裡長大的一代人的無奈。
※通過我與 L 的後續聯繫,我知道了尼娜後來被佩吉·楊的父母接到了法國去生活,也已經開始學習音樂。
我聽了之後不由得想,那個小姑娘的外婆和外公會不會把自己對女兒未竟的人生移植到尼娜身上呢?
小姑娘會不會成為她母親的影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也可憐那些為孝心忘記了自己最基本的需要,背負了一生懊悔的孩子們。
但願佩吉·楊的靈魂是自由的,愛自己的親人,但是不必為此付出愛所不能承受的負擔——那負擔最終壓垮了她作為一個優秀音樂家單薄的身體和靈魂。
※附註:蕭邦音樂大賽冠軍得主,查不到台灣音樂家楊珮及其人。
安息吧
※本文摘錄自「不說,就真來不及了︰紐約客的臨終遺言」一書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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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因應農曆春節恐帶來大批民眾返台,指揮中心再調升入境防疫等級,本月1日起,除了特殊身分者,原則上外籍人士皆限制入境;今(15日)起,入境居家檢疫規格再度提升,入境需普篩的地區也增加。《報導者》統合疫情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內政部、勞動部統計資料及政策,以圖表呈現相關規範及執行現況,讓民眾掌握最新資訊;並採訪醫療和醫檢專家,針對篩檢數據、檢驗能量與全球疫情發展,提出入境防疫政策調整評析與建議。
■居家檢疫:須1人1戶、不能和台灣家人同住
在疫苗接種普及、全球疫情逐漸趨緩之前,全球防疫仍在紅色警戒之中。2021年1月1日起,原則上除特殊身份者,全面禁止外籍人士入境;今天開始,入境檢疫,不僅要有登機前3日內病毒核酸PCR陰性報告,還必須提供檢疫居所證明。
此外,採居家檢疫必須一人一戶,不可以與台灣的家人同住(但可與其他檢疫者同住),無法做到一人一戶者,就需要到防疫旅館或集中檢疫所進行14天檢疫。
■入境普篩:英國、南非、史瓦帝尼及東南亞移工
入境者是否應全面普篩,國內專家一直都有不同看法,目前指揮中心作法是針對「高風險國家」入境者做普篩,高風險的定義則以帶入「變種病毒」及疫情嚴峻國家為主。目前包含英國(含14天英國旅遊史)、14天內曾有南非、史瓦帝尼旅遊史者(含在當地轉機),入境時一律入住集中檢疫所採檢、檢疫14天期滿後再採檢一次,即採檢2次。菲律賓、印尼、泰國、越南來台移工,則是在檢疫期滿14天採檢,即採驗1次。
《報導者》取得內政部統計資料,比對上個月(2020年12月)入境者國籍統計顯示,出現全新變種病毒、疫情吃緊而在10幾個縣府宣告「緊急事態宣言」全面禁止外籍人士的日本,以及每天確診人數超過20萬人、醫療窘迫地區發出「現場急救無法恢復心跳,不要送醫」限制的美國,分別是入境台灣國家的第6名與第7名,上個月來台人數仍有1,033人及876人,但均尚未列在台灣強制入境普篩的名單中。
■入境普篩率:43.6%外籍人士入境已需強制篩檢
台灣入境強制篩檢率究竟有多少?根據我們取得的內政部統計資料及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移工入境統計,秋冬後,台灣每月總入境人數約4~5萬人左右。而上個月,入境的外籍人士一共有21,520人、約佔一半左右。
來台外籍人士中,人數最多的是越南共6,970人,其次為印尼2,937人、菲律賓2,861人、泰國1,886人。中國、美國、日本也位居前段,約有千人左右人數入境。
其中,入境需普篩的英國入境者(含14天英國旅遊史)及越南、印尼、菲律賓、泰國移工人數,總計9,383人,即外籍人士入境普篩率約43.6%。不過,內政部僅針對入境者僅統計國籍、未公布入境地點統計,而越南、泰國的移工強制篩檢是自12月10日開始,實際數據可能會稍有落差。至於,整體入境強制篩檢率,則約在18%到23%左右。
但本月開始,印尼家事類移工無法入境,外籍人士原則上都禁止入境,總入境人數估計會再降低;而在入境機場或檢疫期滿就需採檢的國家也愈來愈多,代表入境篩檢率將會升高。
■出院解除隔離標準放寬:降低CT值、不需全部二採陰
台灣為讓病毒不流竄到社區,對於確診病人,一直維持「世界最高等級」的解除隔離標準,從一開始獨有的三採陰到二採陰,陽性判讀CT值在35,但如此也加劇醫院隔離病房及檢疫空間的負荷和壓力。1月14日,疫情指揮中心發言人莊人祥宣布,放寬條件。即日起,確診病人只要符合下列三項即可解除隔離:
1.症狀緩解至少3天
2.兩次呼吸道病毒核酸PCR採檢陰性,或CT值大於等於34
3.距離發病日達10天
指揮中心專家諮詢小組召集人張上淳則表示,CT值(病毒量愈高、數值愈低)超過32通常就培養不出病毒。不過,CT值大於等於34條件只限於解除隔離標準,如果是一開始確診時驗到CT值34,代表有感染,還是會列入確診個案,並入院隔離治療,因為在感染早期,病毒量較低,隨病程進展,病毒量會變大、CT值可能會隨時間慢慢降低。
■專家建議1:台灣檢驗能量增,應擴大入境篩檢範圍
指揮中心加強邊境檢疫,為了避免社區發生傳播風險,要求無法1人1戶居家檢疫的民眾,入住防疫旅館,造成旅館供不應求;入境普篩地區跟著「變種病毒株」跑,也可能會慢半拍。
台大醫院急診醫學部主治醫師、品質管理中心主任陳世英指出,現在的疫情多變,英國、南非、日本都出現新變種病毒株,目前初步看來新變種病毒株的重症率沒有變高,但傳播力變強,臨床上也還需要更多研究,來了解新病毒株的表現,包括「無症狀病人會不會增加?」、「確診者攜帶病毒的時間會不會超過14天?」
陳世英認為,目前作法是針對高風險國家,例如英國變種新病毒株比例高,就會針對這群病人在14天隔離期滿前採檢。但病毒在全世界流竄,新病毒株不會只停留在特定國家(英國、南非),此時就要看國內的資源能否負荷採檢量,「資源若夠,量能充足,入境的人又不多,就可以擴大期滿採檢人數,例如將英國、歐洲算一起、美國也列入採檢。」
以12月的人數來看,共入境了約21,000名外籍人士,若全數篩檢,一天約須增加700多人採檢。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衛福部長陳時中日前在記者會表示,國內目前一天的篩檢量能可達11,000件。
長庚大學新興病毒感染研究中心主任施信如也同意,台灣可考慮再針對一些國家「擴大篩檢」,如美國變種病毒株愈來愈多,國人與美國交流也密切,也有自美國輸入病例,建議採檢規定可以比照英國辦理。
施信如表示,防疫政策涵蓋領域廣,涉及防疫心理學等不同面向考量。不過單就檢驗端觀點來說,目前國內檢驗量能相較於去年2、3月已經「今非昔比」,在採用全自動機台的情況下,如果要增加檢驗量應不成問題。以長庚為例,疫情初期檢驗大量仰賴人力,要花上含夜班的4班醫檢師人力,才能檢驗300多個樣本,不過在全自動檢驗設備引進後,400多個樣本約在3至5小時就可完成。
■專家建議2:成本考量,可讓入境外籍人士自費
目前因入境政策或防疫要求強制篩檢者,費用均由國家負擔。專家認為,在強化防疫考量下,可要求入境者自費,擴大入境篩檢。
陳世英說,現在的檢驗量能已比疫情初期多很多,因為有很多的商業公司也研發出檢驗試劑,可以負荷這些人數。當初指揮中心不願意入境全面篩檢另一個考量,是為了成本,但其實可以讓進來的人自費。
此外,施信如也認為,全自動設備引入,應可提高民眾「自費篩檢」意願,自費篩檢率提高,也是另一種「擴大篩檢」。實務上,診所將患者送醫院採檢的意願有限,不過冬天仍有許多人有呼吸道症狀,如果病人本身有疑慮,雖然不一定有旅遊史或接觸史,也可選擇採檢。成本、收費的降低能增加民眾自費採檢意願,目前自費採檢費用不一,還有看到出現9,000元的不合理高價,但在引入全自動大型檢驗設備後,試劑本身成本加上採檢人力費用,費用可降到1,500元至2,000元。
新變種病毒株的變化各國仍在研究中,指揮中心政策也應不斷滾動修正。陳世英說,未來新病毒株若會讓確診者攜帶病毒時間變得更長,或許就得在14天隔離期滿時多做採檢,或是更改隔離標準的天數;但隔離天數太長,民眾無法忍受,可行性不高。「防護是一層一層的,延長隔離時間是把防護網子變得更密;篩檢隔離期滿帶有病毒的人,則是在網子後面再加一層網子,一層一層總會變嚴密。」
呼吸道傳染性疾病的解方,通常是疫苗,陳世英說,只是隨著病毒變異,疫苗能撐多久、打下去的風險,都還在觀察當中。但目前看來效果應遠大於風險,等可以接種疫苗時,可以鼓勵民眾多去施打。(文/陳潔、柯皓翔;設計/江世民)
#延伸閱讀
【疫苗,行不行?流感 VS. COVID-19十大問題解析】https://bit.ly/38IiBdp
#報導者 #疫情 #懶人包 #防疫 #自主健康管理 #居家檢疫 #一人一戶 #入境 #外籍 #篩檢 #COVID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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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如標題,這篇有想到的都寫很多,所以字數又……
我有克制,但……
所以直接開始吧~哈哈哈哈哈哈
#大熊
對,熊獨立一段。
最早確定由大明哥來演碩亨實在是有原因的吶!
(大明哥的演技功底無需多提,多看他幾部作品就OK惹)
兩季,時間軸邁進第三年,到現在我們好像才終於看到了真正的熊,或者說,在漫長的冬
眠之後,他終於重新成為他自己,在老朋友和新朋友的陪伴下。
回溯我們認識他的第一幕,2019年三月,碩亨正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人生風暴。
先是與信慧婚姻失敗後,帶著對前妻的虧欠到美國當研究醫師,前傷還沒養好,緊接著是
感情好的妹妹意外死亡,悲痛之際還目擊爸爸外遇,接著媽媽受打擊而生病,所有家事造
成的壓力重擔通通落在碩亨身上……後面還有小三來亂和爸爸一連串胡鬧……(買賣器官
、規避刑責裝備病住院還帶小三一起)
雖然先把所有人集合到律帝的是政源,但堅持以練團做威脅,才願意就範加入律帝的,是
當時滿身瘡痍的碩亨。
其實在第一季前三集我就好奇,這群人揪竟是怎麼一起度過20年(恐龍稜線的起點我們都
知道,但我對過程和經歷更為好奇)。
物以類聚、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成為長年摯友,心性方面絕對會是契合的。但先看看其他
人,雋婠挑惕孤獨毛很多、政源愛哭愛計較心地柔軟、翊晙活潑外向八面玲瓏,頌和是單
純率真體貼可人;反觀社交恐懼媽寶碩亨,除了跟政源是小學同學的連結外,怎麼想都與
人人性格強烈又鮮明的團體格格不入。
然後觀眾我們先看到他直率地對頌和告白但吞敗(根本就是一旦想清楚了就會行動的直男
類型);再來在KTV奪走麥克風唸口白,以及雖然慢一拍但努力跟上音樂節奏晃動的身體
。以及組團之初,堅持自己會彈琴,但只彈前八小節的單音歌被翊晙揍(後面政源表情一
副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會)
碩亨「有一首歌我真的可以彈全部,喬治華盛頓的卡農」
翊晙「是喬治溫斯頓」
碩亨「啊~」(我好喜歡這聲啊~的表情,講錯又怎樣的理直氣壯)
也是在這一集我才恍然大悟,解開前面所說的好奇。
我們碩亨才不是表面看到的內向和社交恐懼咧,他的本性是悶騷有趣且隱隱透著調皮。只
是2019年是他的人生低谷,冰封了那個有趣的本性。
(但我也確信碩亨在五人幫之外依舊是討厭跟其他人往來的個性,所以光賢在奉沙龍說他
不合群是沒錯的)(恐龍稜線的氛圍就是有辦法讓碩亨展露出他調皮那一面,也能激出安
德烈愛計較的那一面XD)
回顧2019年的五人幫吃播聚會,熊常是一臉心事滿懷、鬱鬱寡歡、處世漠然。
吃完飯不是躺著就只是安靜坐著,聽朋友吵鬧五四三,
除非其他人把他拉進話題,不然少有主動開口。
重新爬梳到這裡,回想碩亨經歷的一切,對S1 ep12尾聲,碩亨對大家說的話感觸更深刻
了!
恐龍稜線的存在、那些陪練團和吃東西的時光,對於當時心靈疲憊不堪的碩亨而言,是多
麼重要的救贖QQ
「我只想做我喜歡的事情,你們是被我利用了啦」(當然他就被溫暖地回嗆惹)(大明哥
哭到演不下去而NG的花絮我被感動到不行,要詮釋碩亨複雜的心靈狀態,這演技層次實在
需要功力啊)
隨著劇中時間軸推移,在第二季的碩亨總算非~常~緩~慢~地重新活了過來。
如果說第一季政源對冬天的情感與糾結是需要拿顯微鏡才能發現的大彩蛋,那麼第二季的
大彩蛋就是碩亨逐漸修復和敞開的心!
對信慧關係的整理、對頌和的告解,觀眾我們第一次聽到碩亨在看診之外講這麼多關於自
己。再到頌和宣布有大事,碩亨用誠懇的臉講屁話「妳要結婚了嗎」(被其他人瞪了之後
的手勢和表情很有意思),那個性情頑皮的碩亨正在一點一點回來了。
尤其到了2021,一本正經騙雋婠說麻瓜是新人偶像團體的他,不就是當年那個用真摯態度
唬爛大家自己會彈琴的碩亨嗎?!
在這幾集越來越帥氣的熊,
我認為也能解讀成,經歷漫長的冬眠和療傷,他終於重新找回/蛻變,再次成為他自己。
當然視病如親的心從來沒變過,是在那之上又多了更多人味和暖意,
主動跟材學說「請我吃飯吧!」一年多前的碩亨哪有可能!
其實秋秋早就悄悄進入大熊的心,只是熊心正逢凜冬,證據在這~S1翊晙與熊的對話,熊
說拒絕的畫面是鏡中反射,鏡頭語言這叫心口不一。
(S2 ep1頌和回絕翊晙也是一樣的鏡頭語言,這集髮圈炸裂是可以預期的,我ep1心得也
有提到噢耶!)
想通了的碩亨,和20年前一樣直接採取行動。在電影院面對羅莎想開口詢問的表情,只是
意味深長地說「對」
很會啊楊碩亨!!!
所以現在碩亨的佈局,超前出招解決未來可能要再次上演的婆媳問題,這是回血後、成長
後下定決心不再重蹈覆徹的聰明人碩亨吶!(大拇哥兩隻!
狂喜熊的冬眠期在夜間氣溫還有點涼意的春夏交界之際,正式宣告結束。
接下來就是夏天的故事了,但S2最多演到6月Q_Q
算了,我們現實世界也才過到2021年9月,就讓平行時空的生活繼續下去,我們以後再看
也行。
讓熊冰雪融化,功勞除了五人幫,當然還有一直嗚嗚直進的秋秋小火車。
#秋秋ft.善彬碩民
嘿對,這又一段。
從秋秋在咖啡廳初登場起,就是個活力四射的女子,主動找教授說話,又嚷嚷著這個教授
這麼孤僻,怎麼和別人交流。
說真的,這一點都不關她的事,當時的秋秋還有位小好幾歲的男友,楊碩亨教授也就只是
職場上司之一,妳管人家要怎麼社交!
但就是民宿家第三代女兒的特質吧,自然而然地招呼、互動、交流、關懷,加上秋媽那個
開朗個性,把敏荷養得活潑又熱情。
這樣性格的人,會主動關心在當時還經常板著臉、冷漠又難聊天的句點王冬天,也就毫不
意外了。
同理,秋秋會對這位總是獨來獨往的教授產生好奇進而關心,想要主動攀談也是合情合理
。插播補充,在咖啡廳初登場的秋秋就注意到冬天對著手機科科笑,也是主動詢問給予關
心。秋秋關心法不會讓人覺得她只是想八卦或感到壓力,反而能感受到她的發自內心。雖
然已經寫過好幾次,但敏荷真的就像秋陽~
我想過一百遍秋秋到底為什麼會喜歡大熊?
在還沒想通以前,就只能是一句「愛情真是不講道理(煙」
不過現在懂了,就是在那些本能好奇、主動關心的過程中,慢慢發現大熊冷漠外表底下既
溫柔又有趣的內心。別忘了在接生無腦症寶寶的時候,敏荷也曾氣呼呼地誤會過大熊。
而且在秋秋發現是自己誤會後,還比先前更主動接近那隻自我封閉的熊。
經過緩慢的冰雪消融,終於讓直進秋秋dream come true,她當然確定大熊是個好人!比
誰都確定。
秋秋可愛的個性,在極為漫長的鋪陳後ep11被拉到舞台中心:敏荷把加入一年了仍無法融
入大家的後輩恩美放在心上,擔心是不是有人刁難她。(跟恩美打招呼之後小火車汽笛聲
歪腰XD)
「她本來想選內科,但因為父母都是婦產科醫師…..」
「她連這個都跟妳講?不是說她很內向嗎?」
「因為我一直問她啊!」
這就是敏荷小火車的魅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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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秋秋就想寫善彬,
兩人一樣是會主動搭話照顧落單、大方安撫不安靈魂的類型。
從S1帶雙胞胎認識醫院;成英犯錯,碩民沒忍住多念他兩句,也是善彬制止碩民,並安慰
以後請成英吃飯。
現在也是輕輕照顧被科長痛罵而活在地獄的成英,
「善彬買了漢堡因為成英說想吃」
莫非碩民就是被這樣的善良照顧後輩的善彬牽走的嗎~哈哈
提到碩民,看阿龍成長好感動好感動好感動(要寫三次)
失明或失去生命,對理智的人而言,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選擇不困難,但就像羅莎的親身體
會,生病的時候原來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如果還是不願意接受治療,那我會再來說明一次」
處在進行式的阿龍,其實在S1的住院總醫後期就慢慢顯露能獨當一面的可靠模樣了。強將
手下無弱兵,他可是是頌和的徒弟吶~說服患者接受治療的樣子好帥氣!
喜歡阿龍善彬這對,互動相處都好可愛!!
善彬是怎麼撐過住院醫時期呢?以為要被誇獎的阿龍內心感動預備起~
沒想到下一秒,
「因為阿龍醫師的緣故,我和同期都很煎熬」 XDDDD (嗨~安治弘!)
實在好愛看太裕演戲,不要再宅回劇場了,多演影視啦拜託你!!
#WG 定番
都偷偷放閃欸~
「不會有分手的那種事」、「比以前更喜歡了」哎一估\(//▽//)\
羅莎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媳婦。
聽了冬天家故事,第一反應是怎麼會有那種父親,再關心冬天媽媽的狀況,最後問兒子有
向冬天媽媽問好嗎?簡單幾句話的順序,不難理解羅莎是怎麼教出兩個神父兩個修女和充
滿大愛的安德烈。
會不會在意他們家的背景?
坦率笑著說當然會啊,可是那又不是她的錯,
「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還長得這麼好,覺得很了不起,也覺得很心疼」
羅莎願望實現,未來媳婦是個堅強的女子。
「以後妳對她好一點就好啦,把妳剛說的戒指項鍊都給她」(一副天經地義那有什麼難的
臉)
羅莎傻眼失笑的表情有夠可愛,原來戀愛中的我兒子是這副德性XD
對外公留下的精華地段大片土地都無念無想的安德烈,直接跟媽媽要東西是為了冬天啊~
同樣因為患者離世打擊而短暫逃離醫院,
可愛的阿健和超級不可愛的明恩媛,態度天差地遠,
冬天聽至祐描述阿健的狀況,看她成了後輩能放心傾訴的可靠前輩,也會為後輩著想,「
要做金健的工作妳會很累的,能協助的部份我也會幫忙」好開心看到她這一路來的成長。
WG終於同框,園丁感動哭,你們知道園丁這幾週有多無聊嗎嗚嗚嗚!
聽他們在花圃邊聊金健也讓我一陣心暖,這兩位豐盛的穩定的愛,讓周遭的人都跟著被愛
所包含。
面面俱到的政源想到讓冬天打給阿健會造成壓力,告訴冬天請至祐來轉達,有其他問題他
會處理,要阿健放心回來上班。(但要給冬天披衣服失敗XDDD)
在大家面前給阿健台階;還有看到安神父開示阿健,都深深感動,
透過冬天的存在,讓他終於突破情節、終於想通自己比起當神父,更愛的是醫治孩子們;
也終於坦然面對「我們無法救活每個病患」的事實。我們政源不再哭哭了。(所以說你哥
很久沒吃到炸雞了對吧)(但我還是很想看到政源在冬天面前哭哭啼啼XD)
-弘道被壁咚
雋婠根本把弘道當未來徒弟在超前栽培
人家在兒外實習好好的,被遇到還要出考題XDDDD
-吃烤肉諜對諜
比吃貨們早十分鐘到就可以了對吧,結果人家早15分鐘到哈哈哈哈哈
-教授剛打寒顫就來披衣服的材學
就說你們才是靈魂伴侶啊!披個大白褂表情是在帥屁帥XD?
-看到玩牌的髮圈CP的傻眼雋婠
-你睡覺就是在幫我by熊(ok,bye!
-斗奈
一直很想寫斗奈,但一想到是又唏噓又心疼,深深嘆一口氣,打字的手指就自動石化了。
實在必須說這一季的拍攝完成度真~的~很高(起立落淚鼓掌
第一季尾聲音受疫情影響其實有一絲小遺憾,像是外科醫護站從本來的室內景直接變成搭
景醫院的玻璃窗那側。
如果等得到第三季,希望在疫情過去之後。在此這前希望演員劇組大家都好好休息、保持
健康,也各自開創。
想到下週就是最後一集還是悲從中來,但生活會一直下去,頂多給個小小休止符,當作一
個段落的結尾。
每個人的生活,直到真正死了的那天也許都不能算是真正完結。
許願機醫樂音再起,還能讓我們看到依舊忙碌的律帝醫院,看看掛念的醫師們過得好不好
,也希望能在未來能見到獨當一面的成英、昌民、阿健、至祐……還有最可愛的潤福和弘
道!
若盼到那一天,我一定會:
字數關係沒辦法再寫髮圈了,等完結後如果有心力再補吧,
是說,忽然發現跟光賢熟的人……都是妹子欸XD
再次向讀到這裡的每一位致敬(行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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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2.76.84.23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KoreaDrama/M.1631328281.A.4F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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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hahahahamu (36.228.229.230 臺灣), 09/11/2021 10: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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