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世界周報》
【2016能在國際翻雲覆雨政治強人 菲律賓總統杜特蒂當之無愧 國際上利用大國矛盾玩弄平衡外交 獲取菲國最大利益 國內以血腥手段掃毒 雖遭人權組織嚴厲批評 國內民調卻始終高達近90%支持率】
今年71歲的杜特蒂,是菲律賓政壇的怪咖,律師出身,訴諸平民對抗政治菁英,杜特蒂在菲律賓南部的民答那峨,有很高的支持度,「我寧願輸了大選,也不失去自我,我的特質,就是自我,」時為菲律賓總統參選人杜特蒂說。
「我可沒有拉著女人迎著臉去親她們,是這些女的,噘著唇過來的,」愛吹牛他睡過多少女人,也有不少情婦,但他從不掩飾真實的自己,在納卯當市長20多年,雖算不上勤政愛民,可疾惡如仇,鐵腕肅貪,掃黑,且動用私刑,對付犯罪,他多次公布罪犯名字後,這些人就人間蒸發。
人權團體批評,自1990年代以來,杜特蒂至少下令私刑處決一千多人,但人稱「骯髒哈利」的杜特蒂,把納卯市變成全球最安全的城市之一,他還宣稱,如果當選總統,會給全菲律賓帶來腥風血雨,因為他會下令殺死所有的犯罪分子。
「給我3到6個月,朋友們,我會剷除腐敗,犯罪和毒品,」時為菲律賓總統參選人杜特蒂說。「他永遠不會是菲律賓政界,讓人會喜歡的那種魅力型人物,但他確實說了很多,觸及一般老百姓心裡想的事情,」菲律賓政治觀察家Nelson Navarro說。
2015年11月,宣布參選總統,杜特蒂民調一路領先,無疑是最大的一匹黑馬,這反應出菲律賓選民,對社會治安的不滿意,及長期以來對家族政治的失望,而杜特蒂性格草莽,愛飆髒話,迎合選民厭倦傳統政治人物的道貌岸然,但他政治暴衝的等級,和美國的川普,不相上下,讓杜特蒂有「菲律賓川普」的稱號,競選期間,在一場造勢晚會上,他談到處理納卯市在1989年一場監獄暴動中,遭性侵至死的一位澳洲女傳教士,就引發了爭議。
「(髒話)她長得真是漂亮,我想到的是那些罪犯排成一排性侵她,她被性侵,我很生氣,沒錯,那是原因之一,但她真的很漂亮,要上也得市長先上呀,」杜特蒂此話一出,引來人權團體的批評,更引來澳洲,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關切,也從此種下他與美國的嫌隙,但杜特蒂並不太在意他的口無遮攔,如同支持他的選民一樣,在納卯掃毒,打黑,肅貪的政績,足以彌補他在這場大選中犯的任何錯誤。
「如果你涉入了毒品(髒話),我會殺了所有的人,我沒有耐心了,我沒有灰色地帶,要嘛你殺了我,否則我會殺了你這白痴,不要當我是個傻子,」時為菲律賓總統參選人杜特蒂說。「這種非正統的風格,實際上抓住了選民的目光,再經過震撼與威嚇後,他挖掘了民眾沮喪與憤怒的情緒,所以你知道,咒罵是來自於,壓抑與挫折感的邏輯結果,而杜特蒂是這股憤怒情緒的代表,」菲律賓德拉薩大學教授Julio Teehankee說。
而帶著菲律賓人的期望,杜特蒂當選菲律賓第14任總統,「我知道有人不同意,我對抗罪犯,販毒吸毒與貪污的方法,他們說我方式非正統,遊走法律邊緣,我這麼說吧,我已經看到腐敗吸取政府的財政,而那些錢是拿來資助身處貧困泥沼的人,我也看到非法毒品,如何摧毀一個人與家庭關係,」而如同杜特蒂在就職演說的宣誓,此後半年間,菲律賓是腥風血雨。
截至去年底,因涉毒死亡人數超過6000,但其中僅2000多人是遭警方擊斃,其餘的全是無法偵破的「暗殺」,「我覺得杜特蒂基本上已經發動了屠殺,他已經打破了所有的規則,向法外處決開了綠燈,他的騷擾並欺負反對者,他侮辱美國總統還有聯合國,你知道的,如果這是他就職百日的情況,那下一個百日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人權觀察組織亞洲部副主任Phil Robertson說。
包括聯合國,美國和歐盟等西方國家,都陸續對菲律賓的掃毒風暴,引發的人權問題提出抨擊,然而,這是杜特蒂之所以,贏得總統大位的重要政見,為了捍衛他為菲律賓帶來的革新,杜特蒂不惜和傳統盟友一一翻臉,「不幫忙就算了,美國國務院還第一個跳出來罵,所以,你可以下地獄去了,歐巴馬先生,你可以下地獄了,至於歐盟,你最好去煉獄,因為地獄填滿了,我為什麼要怕你,」杜特蒂以粗話飆罵歐巴馬,也向歐盟比中指,這都凸顯他在外交政策上的轉變。
去年10月6日,菲律賓外交部發表一份聲明,痛批美國對菲律賓,多年來胡蘿蔔加大棒的政策相當管用,逼迫他們屈服於美國人需求和利益,這份猶如「獨立宣言」的聲明中說,現在杜特蒂政府的外交調整,就是要把菲律賓,從美國人那「解放」出來。
「菲律賓明年不再需要軍演了,不用準備了,我告訴國防部長了,不用再為明年軍演準備了,我再也不需要了,我要規劃一個獨立外交政策,」杜特蒂多次揚言,要把美軍趕出菲律賓,並以此為契機,改變自艾奎諾三世以來,因南海問題而冰凍的菲中關係。
「中國在南海的九段線,沒有法律基礎,」菲律賓民眾說。去年7月,海牙的「常設仲裁法院」,宣布南海仲裁案的結果,主導這次仲裁的菲律賓高等法院,向媒體展示他們收到的仲裁書,但這厚厚的一份大禮,菲律賓官方知道,是啃不動的。「我們知道,在國際法上,我們說並沒有所謂的國際警察,因此,儘管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可能會贏,但我們有執行上的問題,」菲律賓高等法院法官Francis H. Jardeleza說。
即便學法律的杜特蒂也心知肚明,無法強制執行的南海仲裁,如同一張廢紙,而在他上任後的首次內閣會議中,就表明不會因仲裁結果,高調行事,這樣的表態,促成了在去年10月,杜特蒂上任後的首次國是訪問,「希望我們兩國,從根本和共同利益出發,順應民眾期盼,以此次訪問為契機,推動中菲關係重回友好,」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說。
大陸待杜特蒂如大國元首,還送上百億美金的經濟合作大單,解除自南海爭議以來的,香蕉進口和旅遊禁令,而杜特蒂也以禮回報,直接當著大陸官員的面,和美國說掰拜拜,「就在這個會場,我向諸位正式宣布,菲律賓將與美國分手,無論軍事上,還是經濟上,」杜特蒂說。
中菲關係改善後,菲律賓漁民闊別4年之久,重回黃岩島捕魚,《紐約時報》評論說,對一個美國在東南亞傳統上,最可靠的盟國來說,菲律賓這是徹底的背叛,更損害歐巴馬的亞太再平衡戰略,而對美國來說,菲律賓像是變了心的女朋友,回不來了,但就此就投向大陸懷抱了嗎。
緊接著訪中的行程,杜特蒂出訪了日本,一樣拿到經濟合作大單,周旋於大國間的再平衡外交,杜特蒂玩得是得心應手,而在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後,兩人通上了電話,不同於對歐巴馬的態度,杜特蒂對川普,顯得惺惺相惜,「我們說同樣的語言,我喜歡你和我一樣的說話方式,然後我說,是的總統先生,我們很像,你知道的,俗話說臭味相投嘛,」杜特蒂說,希望川普上台後,能改善菲美關係,顯然,也不是真心要和美國說bye bye的。
他一直揚言,要廢除菲美《部隊訪問協定》,但最近改了口,說美軍可以留下,前提是,得先給錢,「你們想回到這兒嗎,你付錢,你們想要基地,給錢,咱們來做比交易,我們只談錢,這樣對大家都好,」杜特蒂說。
在川普亞太戰略逐漸成型之際,要保持在南海上,持續向大陸施壓的態勢,菲律賓必然有其重要戰略地位,而杜特蒂也學了川普幾招,討價還價的生意經,針對美國即將開啟的川普時代,菲律賓已重新試探,如何與美國保持著關係,繼續在中美間玩平衡外交,而在過去的半年間,圍繞南海的國際局勢出現重大轉變,杜特蒂扮演著關鍵的角色,也一改過去由大國主導的國際政經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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