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多啲·識多啲 X 運動心理學】❤️🔥運動員之心:鍥而不捨的最大袐密🤫
💵獎金會唔會令運動員更賣力?
【Motivation 動機💪】
2021東奧港隊獎牌獎金將加碼,其中個人項目金牌獎金300萬元增至500萬元,銀牌及銅牌分別加至250萬元及125萬元,隊際金牌則雙倍計算至1000萬元。咁多錢究竟會唔會令一眾香港運動員更落力比賽呢?
Gould (1982) 指出運動員要面對挑戰不單靠身體素質及才能,心理力量都同等重要。所以精英運動員與教練十分重視動機(Motivation)!
通過認識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SDT)自我決定論,你會發現動機其實人人都有?!😲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自我決定論✊🏻】
1. Autonomy 自主:發自內心作出行為的欲望🤩
2. Competence 勝任:嘗試從個體出發,與環境作有效的互動;了解個體本身所具有的能力,以及個體對於任務可能完成的結果與效能🗣
3. Relatedness 歸屬:透過互動,找到自身與重要他人的關聯🪢
SDT亦指出,個體會自然地被驅使朝着能滿足基本需求的經驗進發,而這三個需求亦是促進人類自我實現的必要條件🌟
透過運動員對自主(Autonomy)、勝任(Competence)、歸屬(Relatedness)的需求,加上各種因素諸如成敗、比賽、教練等等,最終會影響運動員的動機(Motivation)。
【Instrinsic motivation 內在動機❤️🔥】
內在動機意即個人參與運動的動機基於運動本身以及其帶來的樂趣。
出現方式分別為以下3️⃣種:
1. 了解(Toward knowledge):從學到新技術,或對該運動有更深入了解而感到愉快
2. 達成(Toward accomplishment):練習是為了突破自己,或從過程中達到個人訂下之目標。
3. 感受刺激(Toward experiencing stimulation):參與運動是為了感受到運動本身的愉快感覺,例如速度感就是很多運動本身的特徵。
【Extrinsic motivation 外在動機🏆】
外在動機意即個人參與運動喺基於渴望得到有形嘅好處,例如物質、社會地位或避免接受懲罰。
出現方式分別為以下4️⃣種:
1. 外在賞酬(External regulation):最不受個人控制的外在動機種類。例如比賽獎項和獎金。
2. 內在賞酬(Introjected regulation):因未能內化外在因素,並產生壓力而做出行動。例如一個運動員話自己"一定"要做運動去令自己感覺良好。
3. 自我認同賞酬(Identified regulation):該事件能令個人達成某個目標,所以選擇做一些不有趣但重要的事。 例如一個排球運動員選擇做枯燥乏味的負重訓練因他認為此舉能提升運動表現。
4. 整合賞酬(Integrated regulation):最有自我決定性的外在動機種類,代表該行為完全附合個人的價值觀。例如一個柔道運動員練習柔道是因為所代表的精神符合他的價值觀。
【Amotivation 無動機💔】
無動機代表沒有目的,並對影響身邊環境沒有任何期待。換句話說,即個人行為與環境並無任何關聯。
例如,當一個籃球運動員聲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打籃球,亦感受不到籃球能為他帶來什麼,就代表他正處於無動機(Amotivation) 狀態。
【獎金加碼有無用?🧐】
透過SDT,可以知道獎金屬於外在動機(Extrinsic motivation) 的外在賞酬(External regulation)。換句話說,獎金加碼某程度可以增加運動員的動機。
但要知道,絕大部分運動員都是視運動這媒介為自我實現的途徑。相信運動本身已帶來好多內在動機(Intrinsic motivation)俾佢哋,所以獎金好多時都只是錦上添花!
【其實每個人都有動機🥂】
當用SDT去解釋動機,會發現自主(Autonomy)、勝任(Competence)、歸屬(Relatedness)的產生動機上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而運動員就正正透過運動達成自我實現,所以佢哋就可以咁刻苦耐勞,去應付日復日嘅訓練!
可能睇緊呢篇文嘅你未必喺運動上搵到自我實現嘅途徑,但只要勇於嘗試,終有一日動機會源源不絕咁到來,助你走出屬於你自己嘅道路! 運動員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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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體你點諗:有無一件事就算無外在賞酬(External regulation),你都會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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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多啲識多啲 #東京奧運 #港隊 #運動心理學 #內在動機 #外在動機 #PEEducation #DSEPE #文憑試 #補習 #高中體育選修科 #體育人並肩同行
同時也有8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47的網紅leftabo,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飛魚雲豹音樂工團「系列八」 布農專輯—林班原住民族的悲歡離合 林班歌-是居住在山林間的神仙們,面對現實困頓時,所賴以抒發的歌曲。五、六0年代,林務局僱請部落青年們上山整理林地,經常上山工作就是一、二個月。晚上烤火無聊時,常常用一把吉他,幾個人哼哼唱唱,就編出一些歌曲出來。 這張專輯裡面的八首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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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回饋:謝謝你跟我們分享你的事,你的分享就像一束溫暖的陽光灑進我的生活,讓對於枯燥的生活感到疲憊的我頓失有了好好生活的動力,也讓我知道在做一件事之前不要總覺得自己做不到,而是要告訴自己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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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身為「講師」最幸福的一件事之一,就是看到學生寫的心得回饋,這次學生的線上回饋竟然高達150多則!如果說我的故事能帶給你們「溫暖」,那麼你們的心得更是給了我「溫馨」…
非常謝謝 林筱芬主任的邀請,讓我有榮幸能為新科國中帶來一場暑假前的「線上校園演講」,第一次執行線上演講的林主任非常用心,學生進入Meet會議室後,就可立馬看到精美的講座公約圖示,例如:開視訊、關麥克風、簽到,由於學生人數較多採分成兩場進行,每一場約45~50分鐘,個人覺得這個時間長度非常合適,因為學生的注意力極限,大致落在這個時間長度(未來若有學校想辦理線上演講,建議採一堂課的時間)。
自從上次參與「富能量線上演講」獲得好評後,我更加有信心直接去除個人豐功偉業,直接進入「故事案例」,和同學分享我做了什麼挑戰,又在這過程中遇到什麼挫折困難、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有了怎樣的心情啟發,沒有冗長的閒話家常,就如一場表演秀,集結精華情節與互動,環環相扣一氣呵成!(謝謝演講結束後,學校對我的肯定)
在講座的前置期時,我曾和主任分享過「線上演講」與「實體演講」其中各有優缺點,尤其實體演講時坐在後方的學生,不太能看到講師的臉部表情變化,大致只能看到講師的整體肢體動作,而「線上演講」很明顯的優勢就是講師透過鏡頭,彷彿正在對你進行1對1的心靈交流,你能很清楚的看見講師的情感表達與感受到此人的熱情值數多寡。
另外線上演講對於講師的條件要求,將較實體演講嚴苛,因為學生一旦發現講師有混水摸魚的舉止或內容空洞乏味,學生定會直接「轉台」至youtube 或FB,因此講師除了精進自己的演講內容外,更需思考如何讓鏡頭畫面更佳觀感舒適、如何讓手勢成為鏡頭語言、如何讓聲音更加乾淨沒有環境雜音、如何打燈營造氛圍、如何安排學生互動參與橋段⋯等等,這些都是講師需要額外「自主學習」的環節,這場以「講座」為名的實鏡秀,不再像以往有後台音控、燈光師、畫面導播、助理團隊⋯等等,只有身兼數職的忙碌講師一人⋯
🌹學生線上講座心得/精華回饋:
◆ 謝謝你跟我們分享你的事,你的分享就像一束溫暖的陽光灑進我的生活,讓對於枯燥的生活感到疲憊的我頓失有了好好生活的動力,也讓我知道在做一件事之前不要總覺得自己做不到,而是要告訴自己試試看。(講師JEFF回覆:你的文筆非常有畫面,祝福美夢成真)
◆ 李佳峰老師,在這場演講中,我感受到老師非常多的正能量,這樣我又感覺到也許自己想達成的目標,也許不是那麼不可能完成的,也謝謝老師分享的經歷,讓我對於接下來的這段學業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對於接下來這段未知的路擁有不一樣的心情,同時也因為老師的分享和我自己的人生經驗很像,讓我能夠更堅定自己的做事方式,謝謝老師的分享
◆ 這個演講剛好點醒了我,最近我找不到方向,聽完演講之後,我想我應該找到了我人生的方向
◆你真好厲害喔~能跨過這麼多困難,完成這麼大的夢想,希望我自己也能完成,自己所想追求的那個夢想,我雖然還猶豫不決我的夢想是甚麼,但聽到你說的那些話之後,我知道了不管做甚麼都得相信自己
◆ 你可以當講師不用當魔術師,感覺老師您非常適合 (講師JEFF回覆:謝謝你的提醒XD)
◆ 哇!魔術師的毅力真是可怕!有句話讓我印象深刻:當你的腦中出現"不可能"就不會成功。就像排球少年裡的一句話:只有心裡想著一定會贏,才會成功。讓人充滿熱血,想繼續奮戰
◆老師真的是個很正向又很有夢想的人,我以後一定要向你學習,請你以後也要繼續加油!!
◆ 你真的好厲害,不但不會放棄,演講也是我聽到最有趣的一次,聽完我覺得好感動,我也要加油
◆ 不怕困難,不怕受傷就有機會,達成夢想,我會把今天學到的運用在生活中,謝謝老師!!!
◆ 謝謝你,讓我大概知道我要如何實現我的夢想
◆ 我覺得在這個演講我學到了很多,非常謝謝講師
◆ 感謝你來演講,讓我們有極大的收穫
◆ 有階段性的向前,感動到我
◆ 我想像你一樣完成自己的夢想
◆ 感謝老師這次的演講,除了讓我知道之後可以怎麼學習,也讓我更有信心想要完成夢想
◆ 謝謝老師帶給我勇氣
◆ 追逐自己的夢想,未來一定會更好,所有願望都實現了,找到屬於自己的翅膀,奔向另個世界
◆ 謝謝老師帶給我們的演講和魔術表演,讓我了解自己的未來不是夢,只要有踏出去的那顆心,一定能成功
◆ 你真的好!厲!害!聽完講座後得到很多不一樣的觀念,讓我對自己更有信心了些,我很喜歡這堂課,謝謝老師
◆ 聽完演講後覺得老師的經歷真的非常豐富有趣,發覺實現夢想好像也沒那麼難了,只是方法很重要罷了
◆ 謝謝老師的分享,這次老師以實際的例子來告訴了大家要堅持自己的夢想,雖然常聽到要堅持,但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多,讓我了解了「堅持」的重要性
◆ 聽完李佳峰老師的講座後,我學到了很多實現夢想的方法和路程
◆ 老師能正面迎接挫折,勇敢成長這種愈挫愈勇的精神值得學習
◆ 我覺得講師堅持的自己的夢想,不為了別人,只為了靠近自己的夢想,踏出自己的每個小腳步,這種精神值得學習
◆ 我覺得老師很厲害,他勇敢的去追夢,而且有著不放棄的精神
◆ 謝謝你的演講給我很多追夢的力量,讓我更有自信
◆ 很高興講師分享追夢的過程,增加我追夢的力量
◆ 聽到講師的經歷後,讓我更有往前的動力
◆ 你讓我學到就算有一點小失誤也沒關係,以後不要失誤就好,而且不要因為一個失誤就放棄,繼續加油,會有好成果的
◆ 我覺得每個人都該有一個夢想,至少有一個夢想去努力,每個人都在努力堅持朝著夢想前進,所以我沒有理由放棄,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放棄
◆ 這個演講很有用,對我的未來很有幫助,我覺得很棒
◆ 老師你很堅強,是我學習的對象
◆ 謝謝老師今天帶來這麼有正能量的演講
◆ 聽到這次魔術師的演講,讓我對於我的夢想更有信心了
◆ 讓我改變了對成功的定義,成功是起點不是終點
◆ 把不可能的事做到可能,雖然說出不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的了解,但很佩服您從最南點走到最北點
◆ 老師,因為您分享的故事,我也更加相信自己的未來
◆ 謝謝老師,讓我知道只要相信沒有不可能
◆ 聽完你的演講之後,讓我對我自己的夢想更有信心了,希望李佳峰老師的魔術可以越來越厲害!!
◆ 謝謝你讓我更勇敢追逐夢想~
◆ 我覺得他很厲害,可以在101個小時在台灣各地完成101個魔術表演,他也跟大家說我們覺得不可能的事,都要去試試看,可以中途失敗,但是不能失敗在起點,也用鼓勵大家的方式,跟大家說勇敢追夢!
◆ 完成夢想一定是要付出的,很佩服你堅持夢想的精神,希望我也能和你一樣,完成我的夢想
◆ 我很羨慕他對夢想永不放棄,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堅持下去,而且非常樂觀!
◆ 從最南邊走到最北邊很令人驚訝,講師有驚人的毅力,也有一個堅定的心,不管是發生什麼事,很值得學習!
◆ 謝謝老師在這次演講講的話,讓我更有動力完成夢想
◆ 請繼續用你的能力去影響其他人 (講師JEFF回覆:遵命XD)
◆ 這次因為疫情無法實際欣賞到魔術有點可惜,但是聽了老師的演講後,我覺得不可惜了。後來我查了一下講師的名字,查到了很多講師的豐功偉業,講師真的好厲害哦
◆ 聽完這次講座,讓我對我的夢想有更進一步的方向
◆ 謝謝講師講給我們大家聽得他的人生經歷和一些勵志的話 !
◆ 謝謝您的分享,讓我感觸很深
我一直和自己說:保持學習的心態,跨出舒適圈,唯有盡善盡美,方能止於至善。為了讓學生幸福,一起努力變得更強大吧!
近期更有兩場『免費』報名的線上同步活動,邀請大家共襄盛舉同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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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星光特別邀請徒步藝術家-劉又誠、遊輪女孩-Noniko以及魔術三冠王-李佳峰(Jeff Lee),三位王牌講師和大家分享追夢的心路歷程,傳遞正面思維與面對困境的勇氣故事,精采故事保證讓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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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方式:使用FB包廂直播(因包廂有限額),報名入選後將寄送直播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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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魔術三冠王 李佳峰(Jeff Lee)精采絕倫的「近景互動魔術秀」,演出更包含「夢想故事演講」與「心靈魔術教學」,三個願望一次滿足!讓大朋友小朋友闔家觀賞拉近彼此情感!!
◆ 活動日期:2021/07/17(六)下午 14:00~14:45pm (共45分鐘)
◆ 直播方式:使用 Google Meet 限額會議室,報名入選後將寄送直播網址。
👉報名表單: https://forms.gle/UVWnoj6BqC57xS9W8
#新科國中 #線上演講 #校園演講 #線上講座 #線上魔術秀
排球學到的事 在 宅媽花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如果人生可以一帆風順,誰會想要整天愁眉苦臉不開心?
沒有任何挫折的人生,想必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吧?但,沒有任何波折的人生,真的會快樂嗎?或者該問,如果沒有挫折的存在,人還能夠感受到突破自我時所帶來的成就感嗎?
人之所以為自己所處的困境感到痛苦,是因為困境沒有被解決;只要困境還存在著,痛苦就不會消失,這是大多數人都明白的道理。但,許多人最大的問題是明白了問題在哪,卻不願意去面對與解決問題;用各式各樣的方式來逃避,甚至合理化自己並不需要去解決這些問題,因為那都是別人造成的、不是你的錯。
正如同標題所說的「如果人生可以一帆風順,誰會想要整天愁眉苦臉不開心?」,若是從個體心理學的角度,用「目的論」來解釋的話,應該改為「為了證明我的人生一波三折,所以需要讓自己看起來心情糟透了。」
快樂與痛苦通常都是相對的,你有多痛苦,當你熬過後就會有多快樂;你現在有多快樂,當你失去這個快樂的來源時,就會有多痛苦。如果你的快樂都是透過很大的成就來獲得,那麼我可以大膽斷言,這波疫情一定帶給您非常大的痛苦,因為您不習慣,或者說不知道如何從小事情上獲得快樂。
在這嚴峻的疫情下除了做好防疫之外,我認為台灣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練習「活在當下」,唯有腳踏實地活在當下時,才能夠擺脫不安並且感受到快樂。從疫情大爆發後至今,不論是政治人物的發言、新聞報導或者網路意見領袖、名嘴網紅的言論,絕大多數都是在「鼓勵焦慮」。
假如這一個月來你感覺自己每次開臉書、看新聞都會感覺胸悶、煩躁或憤怒,請您務必冷靜下來,因為您已經中了「鼓勵焦慮」的陷阱。恐懼與憤怒是最容易被煽動的時刻,也是最容易做出不理智決策的時刻,許多的群眾暴動或是群體暴力行動皆是在這樣的氛圍下產生的。
而或許,讓人民因為恐懼或憤怒失去理智,正是某些人希望看到的。
以疫苗來說,「數量不夠」、「緩不濟急」、「高副作用」、「打人家不要的」等等,這些即使煩惱了也無法改變當下任何情況的問題,就是「鼓勵焦慮」的典型操作手法。
而這也是大多數不快樂的人面對自己人生的價值觀,他們只盯著遙遠那無法改變的大問題,不願意低頭看看眼前可以處理的小事情;大煩惱解決不了,小問題越積越多,於是他們總是愁眉苦臉,開口就是人生好難之類的負面能量,因為他們有個巨大且難以解決的問題困擾著他們。
如果看到這裡的讀者有種自己被說中的感受,請記得我的所有個體心理學相關文章,當中所提到的負面感受,皆是以我本人罹患思覺失調與躁鬱症時期的角度下去撰寫的;上述的那些心態,正是讓我精神疾病無法改善,甚至越來越惡化的主要原因。不過,這部分留待未來有機會再跟各位仔細說明。
在電影《絕地救援》當中,主角馬克(麥特戴蒙 飾)因參與太空任務而與其他團隊成員一同登陸火星,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因為遇上大風暴而提前中止任務撤返地球。
指揮官路易士(潔西卡崔絲坦 飾)賭命在風暴中找尋著被指派去採集火星物質的馬克,不幸的是馬克因為被物體擊中了生命監測裝置,使得所有團員們誤以為馬克已經殉職,為保全剩下團員的生命,指揮官只好下達撤離的指示。
從昏迷中醒來的馬克首先發現自己一個人被留在火星上了,並且他的腹部也被某種細長硬物給刺穿。我們試想如果自己是馬克,除了差一點因公殉職之外還被整個團隊丟包火星,那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不是把一個路痴丟包在西門町那麼簡單而已,路痴至少還能問人如何找到回家的路,除了馬克自己之外火星上根本沒有第二個人,或者說其他的生命體。有限的氧氣;有限的存糧;有限的能源,再加上安靜到近乎絕望的寂寞,你會怎麼辦?
馬克從昏迷中醒來後給自己的傷口緊急做了處置便開啟日誌,他在求生日第一天錄製日誌時提到三個重點,首先他說了自己可能無法撐到獲救的那天;第二點,他說主訊號天線刺穿了他的生命監測器,所以他並不怪罪團員們以為他殉職而撤離。第三點,就算幸運聯絡上太空總署,救援小組趕來也要長達四年的時間,而居住艙的資源只能夠維持一個月。
孤獨是一種比絕症更加可怕的威脅,在另一部同為絕境求生的電影《浩劫重生》當中就能看到,男主角查克(湯姆漢克 飾)為了排解寂寞而創造出威爾森(排球 飾)。
在影片播放結束前,我原以為會看到馬克崩潰的橋段,但由始至終馬克獨自一人在火星上超過四百天的日子裡,唯一一次的情緒失控也就只是怒吼一聲而已。甚至還比我在兩個小時內吼小孩的次數更少。
馬克獨自一人在火星上的第一天處理了自己的傷勢並錄下日誌,第二天開始感受到了寂寞帶來的恐慌,他看著居住艙外的暴風說了「我不要死在這裡」。從這一刻開始,馬克的一切行為目的就是為了活下去。
為了生存,馬克必須活在當下,因為他很清楚,繼續讓自己保持情緒低落的狀態沒有意義,再怎麼怨天尤人怪罪命運也改變不了自己離不開火星的事實;但他也只能等待救援,假如四年才會有救援小組來的話,只有一個月的存糧他要怎麼撐到四年的時間?
馬克本身是科學家同時也是植物學家,第三天起他清點了居住艙上的所有資源,然後在居住艙裡面自己做出一個溫室來栽種馬鈴薯;大顆的留著吃,小顆的繼續種,就這樣創造出原本短缺的糧食。
在那四百多天的火星求生記當中,馬克始終相信著會有人來救他,而他必須讓自己撐到救援小組抵達;在那些日子裡,除了持續錄製日誌以外,同時也克服了許多為了生存不得不解決的難題。
在最後終於盼到團隊成員們來救他時又遇上了世紀考驗,為了減少小艇的重量,馬克必須將能拆的零件通通拆掉;包括艙殼、控制台等等,讓團員遠端遙控他的飛行路徑。他嘲諷地說著自己絕對不會認為開敞篷車上太空有多白癡。
雖然馬克穿著太空衣,少了艙殼保護他也不至於窒息,但一但進入外太空之後若是發生什麼意外,馬克就是完全沒有任何生存可能了。他知道這是個多麽危險的計畫,但也是唯一讓他有機會獲救的計畫。
在執行前他與指揮官露易士通訊,若這項救援計畫失敗了,請去看看他的父母親,並且告訴他的父母親他不後悔當太空人,而且他始終熱愛他的工作;因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是人類科技的一大步。(社會貢獻)
。
幸好,馬克最終順利獲救並且回到了地球,片尾中馬克對著一群準太空人們說了自己在火星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馬克:「我最常被問到的問題是,我一個人被困在上面時覺得自己會死嗎?當然會,當太空人必須先了解這一點。我們在討論太空,它不會聽你的。總有一天,一切會失去控制,一切都會失控,而你也只能說:時候到了;我的死期到了。你可以坐以待斃,或是努力求生,就這麼回事。動手就對了,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接著解決下一個,繼續下去。問題解決完了,就能回家。」
我們能夠從馬克身上學到個體心理學想傳遞的幾個重要信念:「信任他人」、「社會貢獻」、「活在當下」
人終將一死,但死亡若沒有迫在眉睫,鮮少有人會去思考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
即便是疫情嚴峻如下,絕大多數人其實並非真的感受到死亡帶來的威脅,而是為了逃避眼前的困難所以讓自己陷入恐慌的情緒;因為真的自覺會死的人,不會在乎疫苗是AZ還是莫德納;不會在乎Google meet跟Zoom的毛病有多少;不會在乎破口到底從何而來,又是誰該負起爆發群聚感染的責任。
自覺會死的人,或是已經明白人終將一死的人,不論在多艱難的環境下,都能夠看見自己還可以做的事情;都能夠在一片絕望中感受到幸福的存在;都能夠為自己把當日能夠做的事情通通完成,並且平安活下來看見隔日的陽光而感覺到滿足,且沒有任何遺憾。
想改變總是怨天尤人的自己,就不要一直回顧那些過往的榮光,或是不安於未來會出現的衰退;越是艱困的環境,越是要放眼於當下,做好這一刻你能做的事情。
“我認為除了放下過去,還必須放下未來。如果整天為了日後的事擔憂,就會忽略眼前。既然人生的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明天的課題就留到明天再思考。”《變老的勇氣》,岸見一郎,台北市,平安文化出版,2018年。
“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接著解決下一個,繼續下去。”
好好的活在當下,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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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雲豹音樂工團「系列八」
布農專輯—林班原住民族的悲歡離合
林班歌-是居住在山林間的神仙們,面對現實困頓時,所賴以抒發的歌曲。五、六0年代,林務局僱請部落青年們上山整理林地,經常上山工作就是一、二個月。晚上烤火無聊時,常常用一把吉他,幾個人哼哼唱唱,就編出一些歌曲出來。
這張專輯裡面的八首林班歌,雖然多是男女對詠的情歌,但卻是原住民族在歷經百年來文化、經濟、社會的巨大破壞後,微弱、自我慰藉的掙扎之歌。
1.東埔之歌
2.三更半夜
3.情人的眼淚
4.牽牛歌
5.獨自行走
6.阿珠
7.難忘的心上人
8.歡迎歌
亞山:國小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唱林班歌了。以前新中橫測量的時候,砍樹、定標。聚在深山一個月,這邊有一個東埔山,他們住在那邊的工寮。從東埔山往下看就是東埔部落,因此做了這樣的一首歌。還有高雄的布農族,像桃源村的人也會來東埔這裡造林,也帶來了這些歌。
師母:以前小時候會好奇林班的工作,但媽媽不准。後來,有的人砍樹,砍到手斷了,我就不敢去了。
美珠:六月國小畢業後,七月就去林班了,往林班上山賺錢。即使是女孩子也一群人去林班。年長的人會照顧。當時的工錢一天一百多塊,當時的米一包也要一百多塊。上山砍草,砍杉木旁的草,有時候挖地種杉,有時候整地。一去就是一個禮拜,大家都睡在工寮,也不覺得那很苦。還可以玩躲貓貓。
有一次姑媽找我們去林班工作,要去杉林溪煮飯,二樓有燈,和我同行讀護校的同學就帶著錄音機、高跟鞋、漂亮的衣服要去照相,我們以為只是煮飯不需去山上工作。但是我們一到就想哭,暗暗的晚上沒有雨靴。隔天一早就要砍草,只好借姑媽的鞋子。後來我就去桃園的工廠工作。以前在林班工作,沒有喝酒、沒有電視,就是唱歌。晚上感覺暗暗的,唱歌感覺很好。在平地的時候,我們不會唱歌,因為在工廠會怕,看到平地人會怕,因為被欺負過。也有跟姊姊說,不要再去了,但還是又被調到別的地方。
木松:國中的時候和亞山一起到林班工作,都是寒暑假的時候,因為要籌學費,當時的學費都是自己交錢。那時候讀書自己要負擔,家人沒有鼓勵唸書。就只好跟著去林班賺錢。結果有一次被騙了,做了一個月才領三百多塊。 林班的帶工,標的都是平地人,工作的時候還要算時間,會算時間說還有三十秒就要開始了。
當時說累是會累,年紀越小,做的公差越多。年紀最小,大家會要你去拿水等等...。但是年長的人也會幫我們磨刀,所以那時候出公差是應該的。就這樣大概做了三年。當時的生活很很精彩,晚上不知不覺中烤火唱歌,我記得第一次唱 第二段林班生活多麼寂寞,那一段我們就不會唱。
伊曼:和高中畢業後當兵回來回到部落,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就和木松的妹妹一起去台中工作,一去就沒有回來,因為在台中賺錢比較多。在公司常常和排灣族打排球,就在那時候認識美秀,那時候的美秀很清秀,我還以為她是漢人。
木松:我們那時候有去公司看伊曼的女朋友,我們都說美秀怎麼可能看上伊曼?在公司大家都會到教會聚在一起。也有一些表兄弟會住在一起。
木松:女孩去林班男孩子都會照顧,....
亞山:但也要看長相啊......
美珠: 以前只有我一個小姐啊.....
亞山:美珠以前像猴子..
美珠:有時候我只要負責背便當,每天也有五百塊,但我還是一直跟著木松走......以前和木松還會錄歌,錄林班歌、詩歌,錄了好幾卷,常常邊錄邊哭,那時候也是萬壽負責彈吉他。
伊曼:以前去林班工作會哭,那麼小,長輩砍完草在上面休息,我們還在底下砍...
美珠:以前大人很過份,林班賺的工錢全部給爸爸媽媽拿走,很過份,也不會給我們一點。
王拓南:布農族過去沒有歌,只有八部合音。我們年輕的時候喜歡樂器,發現阿美族等各族群都有自己創作的歌,當時就有樣的感動,應該作一些布農族所創作的曲。於是就和伍清光編譜,我寫歌詞,從那個時後就開始布農族創作的歌,那時候是二十四歲的時候,二十幾年前,退伍後開車,原本要成立樂團,沒有人幫忙。
獨自行走 這首歌要說的是,住在山上人事少,一個人去工作走走,會寂寞,聽到鳥叫,在人憂傷聽到鳥聲會感到安慰。
木松:在林班工作學到要聽老人、長輩的話,畢竟他們很照顧我們。也學會了要刻苦耐勞,雖然很累,但別人可以作的,我們也可以做。晚上老人也會跟我們講關於布農族過去的生活。
亞山:過去在林班工作,長期生活在一起,彼此扶持互相幫忙,現在沒有林班的生活,小孩學不到過去大家族的互助。
木松:小孩子有什麼就是共享,有糖果一伸手,我們就會就會分,即使在石頭上打碎也會分。一定會給旁邊的人。
王拓南:過去在教會經常會有人來訪問,我們沒有布農族的歡迎歌,所以我們兩個人就做了這首歡迎歌。歡迎客人來到教會。
王拓南:作牽牛歌是因為小時候犁田,經常父母親叫去工作,每次要放牛餵牛,跟自然接近。三十年前部落是屬於安靜的現代化後就比較不一樣。
木松:以前不會磨刀、砍草,他們會下來幫忙。便當吃不夠分給我們,大家像大家族一樣彼此尊重,也尊重長輩。以前講話很謹慎,講話比較客氣。以前用狗去追山豬大家都會參與。有時候,一鄰的人全部一起去捕魚,大家在籃球場上分魚。大家也一起採收玉米。這是布農族固有的團結力。
美珠:我知道做這首歌的人在我國小的時候,有一個叫libu的年輕人,他喜歡我姊姊。國小的時候,那年輕人一直跟著我爸爸,但姊姊不喜歡他,他還是一直幫忙,要表現給爸爸看。他做這首歌是在醫院,可能是想她,覺得失戀了。這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首歌國小的時候在東埔很流行,那時候大家都會唱,就是不知道這首歌的感情。在民國五十幾年的時候吧!
li bu:阿珠這首歌他們年輕人喜歡,我不喜歡。以前跟阿珠一起工作,後來到外面工作,出車禍,這首歌是在醫院做的,以前年輕唱的。
總監/張俊傑
製作人/陳主惠
編曲‧配器/陳主惠
演唱/布農文化工作室
Dama Daho(伍保國)
Dama Lo (伍文科)
Gina Hum hum(科月香)
I val(王錦蘭)
Aziman(史亞山)
La ngui(伍美珠)
Aziman(伍治中)
A boos(林美秀)
La niahu(伍木松)
Buni(全明花)
Daho(伍萬壽)
Umav(松金花)
Lini(方良吉)
A boos(全靜茹)
Baisu(王榮貴)
美術設計/周麗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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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農專輯—林班原住民族的悲歡離合
林班歌-是居住在山林間的神仙們,面對現實困頓時,所賴以抒發的歌曲。五、六0年代,林務局僱請部落青年們上山整理林地,經常上山工作就是一、二個月。晚上烤火無聊時,常常用一把吉他,幾個人哼哼唱唱,就編出一些歌曲出來。
這張專輯裡面的八首林班歌,雖然多是男女對詠的情歌,但卻是原住民族在歷經百年來文化、經濟、社會的巨大破壞後,微弱、自我慰藉的掙扎之歌。
1.東埔之歌
2.三更半夜
3.情人的眼淚
4.牽牛歌
5.獨自行走
6.阿珠
7.難忘的心上人
8.歡迎歌
亞山:國小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唱林班歌了。以前新中橫測量的時候,砍樹、定標。聚在深山一個月,這邊有一個東埔山,他們住在那邊的工寮。從東埔山往下看就是東埔部落,因此做了這樣的一首歌。還有高雄的布農族,像桃源村的人也會來東埔這裡造林,也帶來了這些歌。
師母:以前小時候會好奇林班的工作,但媽媽不准。後來,有的人砍樹,砍到手斷了,我就不敢去了。
美珠:六月國小畢業後,七月就去林班了,往林班上山賺錢。即使是女孩子也一群人去林班。年長的人會照顧。當時的工錢一天一百多塊,當時的米一包也要一百多塊。上山砍草,砍杉木旁的草,有時候挖地種杉,有時候整地。一去就是一個禮拜,大家都睡在工寮,也不覺得那很苦。還可以玩躲貓貓。
有一次姑媽找我們去林班工作,要去杉林溪煮飯,二樓有燈,和我同行讀護校的同學就帶著錄音機、高跟鞋、漂亮的衣服要去照相,我們以為只是煮飯不需去山上工作。但是我們一到就想哭,暗暗的晚上沒有雨靴。隔天一早就要砍草,只好借姑媽的鞋子。後來我就去桃園的工廠工作。以前在林班工作,沒有喝酒、沒有電視,就是唱歌。晚上感覺暗暗的,唱歌感覺很好。在平地的時候,我們不會唱歌,因為在工廠會怕,看到平地人會怕,因為被欺負過。也有跟姊姊說,不要再去了,但還是又被調到別的地方。
木松:國中的時候和亞山一起到林班工作,都是寒暑假的時候,因為要籌學費,當時的學費都是自己交錢。那時候讀書自己要負擔,家人沒有鼓勵唸書。就只好跟著去林班賺錢。結果有一次被騙了,做了一個月才領三百多塊。 林班的帶工,標的都是平地人,工作的時候還要算時間,會算時間說還有三十秒就要開始了。
當時說累是會累,年紀越小,做的公差越多。年紀最小,大家會要你去拿水等等...。但是年長的人也會幫我們磨刀,所以那時候出公差是應該的。就這樣大概做了三年。當時的生活很很精彩,晚上不知不覺中烤火唱歌,我記得第一次唱 第二段林班生活多麼寂寞,那一段我們就不會唱。
伊曼:和高中畢業後當兵回來回到部落,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就和木松的妹妹一起去台中工作,一去就沒有回來,因為在台中賺錢比較多。在公司常常和排灣族打排球,就在那時候認識美秀,那時候的美秀很清秀,我還以為她是漢人。
木松:我們那時候有去公司看伊曼的女朋友,我們都說美秀怎麼可能看上伊曼?在公司大家都會到教會聚在一起。也有一些表兄弟會住在一起。
木松:女孩去林班男孩子都會照顧,....
亞山:但也要看長相啊......
美珠: 以前只有我一個小姐啊.....
亞山:美珠以前像猴子..
美珠:有時候我只要負責背便當,每天也有五百塊,但我還是一直跟著木松走......以前和木松還會錄歌,錄林班歌、詩歌,錄了好幾卷,常常邊錄邊哭,那時候也是萬壽負責彈吉他。
伊曼:以前去林班工作會哭,那麼小,長輩砍完草在上面休息,我們還在底下砍...
美珠:以前大人很過份,林班賺的工錢全部給爸爸媽媽拿走,很過份,也不會給我們一點。
王拓南:布農族過去沒有歌,只有八部合音。我們年輕的時候喜歡樂器,發現阿美族等各族群都有自己創作的歌,當時就有樣的感動,應該作一些布農族所創作的曲。於是就和伍清光編譜,我寫歌詞,從那個時後就開始布農族創作的歌,那時候是二十四歲的時候,二十幾年前,退伍後開車,原本要成立樂團,沒有人幫忙。
獨自行走 這首歌要說的是,住在山上人事少,一個人去工作走走,會寂寞,聽到鳥叫,在人憂傷聽到鳥聲會感到安慰。
木松:在林班工作學到要聽老人、長輩的話,畢竟他們很照顧我們。也學會了要刻苦耐勞,雖然很累,但別人可以作的,我們也可以做。晚上老人也會跟我們講關於布農族過去的生活。
亞山:過去在林班工作,長期生活在一起,彼此扶持互相幫忙,現在沒有林班的生活,小孩學不到過去大家族的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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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松:以前不會磨刀、砍草,他們會下來幫忙。便當吃不夠分給我們,大家像大家族一樣彼此尊重,也尊重長輩。以前講話很謹慎,講話比較客氣。以前用狗去追山豬大家都會參與。有時候,一鄰的人全部一起去捕魚,大家在籃球場上分魚。大家也一起採收玉米。這是布農族固有的團結力。
美珠:我知道做這首歌的人在我國小的時候,有一個叫libu的年輕人,他喜歡我姊姊。國小的時候,那年輕人一直跟著我爸爸,但姊姊不喜歡他,他還是一直幫忙,要表現給爸爸看。他做這首歌是在醫院,可能是想她,覺得失戀了。這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首歌國小的時候在東埔很流行,那時候大家都會唱,就是不知道這首歌的感情。在民國五十幾年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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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專輯裡面的八首林班歌,雖然多是男女對詠的情歌,但卻是原住民族在歷經百年來文化、經濟、社會的巨大破壞後,微弱、自我慰藉的掙扎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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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以前小時候會好奇林班的工作,但媽媽不准。後來,有的人砍樹,砍到手斷了,我就不敢去了。
美珠:六月國小畢業後,七月就去林班了,往林班上山賺錢。即使是女孩子也一群人去林班。年長的人會照顧。當時的工錢一天一百多塊,當時的米一包也要一百多塊。上山砍草,砍杉木旁的草,有時候挖地種杉,有時候整地。一去就是一個禮拜,大家都睡在工寮,也不覺得那很苦。還可以玩躲貓貓。
有一次姑媽找我們去林班工作,要去杉林溪煮飯,二樓有燈,和我同行讀護校的同學就帶著錄音機、高跟鞋、漂亮的衣服要去照相,我們以為只是煮飯不需去山上工作。但是我們一到就想哭,暗暗的晚上沒有雨靴。隔天一早就要砍草,只好借姑媽的鞋子。後來我就去桃園的工廠工作。以前在林班工作,沒有喝酒、沒有電視,就是唱歌。晚上感覺暗暗的,唱歌感覺很好。在平地的時候,我們不會唱歌,因為在工廠會怕,看到平地人會怕,因為被欺負過。也有跟姊姊說,不要再去了,但還是又被調到別的地方。
木松:國中的時候和亞山一起到林班工作,都是寒暑假的時候,因為要籌學費,當時的學費都是自己交錢。那時候讀書自己要負擔,家人沒有鼓勵唸書。就只好跟著去林班賺錢。結果有一次被騙了,做了一個月才領三百多塊。 林班的帶工,標的都是平地人,工作的時候還要算時間,會算時間說還有三十秒就要開始了。
當時說累是會累,年紀越小,做的公差越多。年紀最小,大家會要你去拿水等等...。但是年長的人也會幫我們磨刀,所以那時候出公差是應該的。就這樣大概做了三年。當時的生活很很精彩,晚上不知不覺中烤火唱歌,我記得第一次唱 第二段林班生活多麼寂寞,那一段我們就不會唱。
伊曼:和高中畢業後當兵回來回到部落,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就和木松的妹妹一起去台中工作,一去就沒有回來,因為在台中賺錢比較多。在公司常常和排灣族打排球,就在那時候認識美秀,那時候的美秀很清秀,我還以為她是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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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山:過去在林班工作,長期生活在一起,彼此扶持互相幫忙,現在沒有林班的生活,小孩學不到過去大家族的互助。
木松:小孩子有什麼就是共享,有糖果一伸手,我們就會就會分,即使在石頭上打碎也會分。一定會給旁邊的人。
王拓南:過去在教會經常會有人來訪問,我們沒有布農族的歡迎歌,所以我們兩個人就做了這首歡迎歌。歡迎客人來到教會。
王拓南:作牽牛歌是因為小時候犁田,經常父母親叫去工作,每次要放牛餵牛,跟自然接近。三十年前部落是屬於安靜的現代化後就比較不一樣。
木松:以前不會磨刀、砍草,他們會下來幫忙。便當吃不夠分給我們,大家像大家族一樣彼此尊重,也尊重長輩。以前講話很謹慎,講話比較客氣。以前用狗去追山豬大家都會參與。有時候,一鄰的人全部一起去捕魚,大家在籃球場上分魚。大家也一起採收玉米。這是布農族固有的團結力。
美珠:我知道做這首歌的人在我國小的時候,有一個叫libu的年輕人,他喜歡我姊姊。國小的時候,那年輕人一直跟著我爸爸,但姊姊不喜歡他,他還是一直幫忙,要表現給爸爸看。他做這首歌是在醫院,可能是想她,覺得失戀了。這就叫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首歌國小的時候在東埔很流行,那時候大家都會唱,就是不知道這首歌的感情。在民國五十幾年的時候吧!
li bu:阿珠這首歌他們年輕人喜歡,我不喜歡。以前跟阿珠一起工作,後來到外面工作,出車禍,這首歌是在醫院做的,以前年輕唱的。
總監/張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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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實驗中學排球場
高三下學期,我每天早上六點就會爬起來,騎車抵達學校時大概是六點半,然後便獨自一人拿著教室裡的排球走到排球場。低手對空、高手對空、發球、扣球。連基本動作都不知道的我,像個傻子一樣,在那並不長的幾個月裡日復一日做著這套自主訓練,直到畢業。
這麼做的理由很單純:有一次放學照例留下來打play,結果被學弟電爆,不甘心之餘決定埋頭苦練。有點好笑,我獨自練球的契機是被學弟打爆,然而練球的目的卻是為了給同屆一個好看。
還沒上高中前我就想打排球了。不為什麼,只是想要有一個還算擅長的運動。國高中那個血氣方剛的年代,雖然大人都教我們讀書考試才是本分,但大多數男孩子更以運動高手為榮;校運會的田徑明星、班際籃球賽的實中喬丹、以至於地下桌球教室的隱藏高手,那才是我們心中的英雄。
我的運動神經很差、極差、差到簡直是不想形容的差。舉凡躲避球、棒球(雖然小時候是打壘球)、桌球、羽球還有籃球,其實大多數的運動項目我都嘗試過,甚至是偷偷練過一小段時間,然而全都無情的失敗了,而且敗得極為狼狽。我還記得小學六年級時,體育課上到羽球,我也偷偷跑去參加了一個類似羽球營的東西,雖然營期內表現甚差,也覺得回來電電同學綽綽有餘;豈知一到體育課分組對抗,被人剃頭,還被說「他不會打,就盡量不要打給他」這種同情心過剩的話。現在回想起來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啊!
在徹底放棄其他所有運動後,國三時的我發現高中部的排球風氣很盛,便靈機一動:這種球類吃身高(我很高),不用肉體對抗(我很瘦),球還很大顆不用擔心打不到球(桌球和羽球這種很小的球我常揮空拍);簡直是為我設計的運動嘛!升上高中後靠著排球在體育界占得一席之地簡直不由分說!
但現實是殘酷的,順利進入高中並開始接觸排球的我發現:這運動吃身高,但更吃技巧;的確不用肢體對抗,可是我瘦弱到連球都發不過網;球是很大顆沒錯,不會打不到,只會打飛到隔壁的籃球場或操場而已。
而更不利的因素還在後頭。由於表現差勁,我那扎眼的身高彷彿原罪一樣,「長這麼高還打不好排球是在銃三小」,類似的話我聽了三年。到了高三時我早就成為同屆球咖眼中的笑話人物,雖然他們多半沒有惡意(應該吧),但下意識流露出來的話語或同情仍然讓我回到家後一整個覽趴龜火。
於是,如前面所說,在被學弟電爆的契機下,我以同屆作為報復對想展開了排球的自主訓練。這樣說起來確實很怪,我最初變強的動機是怒氣,甚至恨意。
現在回頭看看,那些事情早就不算什麼了,同屆現在還有在打排球的只剩寥寥二三人,難得的見面也是十分珍惜彼此打球的時間;但不可諱言的,我練球的原因只有一個:「我要讓你們看看,即使是像我這樣的人,也能夠靠自己變得比你們都更強!」
因此可以這麼說:在實驗中學排球場不知所謂的自主練習的日子,那些汗水、那些偶然發現的練球的興味、那些幼稚與執拗,也許恰恰決定了我日後在系排的樣子。
---------------------------------------------------------------------------
1. 螢橋國中
忘記是幾月的晚上了,總之是大一上吧,在某學長的慫恿下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螢橋國中練球,結果根本沒燈,只好跑去球場旁邊有路燈照耀的校內馬路上對墊。
那時候大一剛好四個人,我們通常倆倆一組,狗和克里斯、我和小蝸,用著剛學會不久、完全稱不上正確的低手拙劣的對墊著。墊累了自然會停下來,看著旁邊洪肇辰和潘忻人又開幹了(真的是開「幹」......),里歐和家榜可能在和月亮討論球技上的事,我們大一互相也不是很熟,不過狗和克里斯同為人社班總有話題聊,我和小蝸都有打LOL,也能談不少沒意義的事情。然後突然間時間就過了,一週兩次的練球到此結束。
這就是我大一上練球的常態,雖然現在看起來挺荒謬的,然而其實這才是大多數系隊練球的樣子吧。
加入男排的契機自然是想變強,不過大一的我對「變強」這件事其實也沒太多具體的想法,而練球雖然有點冗,卻也歡樂十足,不會太累也不無聊。我還沒想過贏球之類的事兒。學長人數足夠,我沒什麼機會上場,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而大一的我時間還很多,還有大把時間等著我慢慢「變強」。
現在回過頭看,我並不覺得我的大一上「浪費」了:由於人數少,練球時能碰到球的時間非常多,打嘴砲耍冗的同時也在跟隊友培養感情,當初B01四個人的關係其實比想像中進展得快得多;練球是開心的,最初幾個月的進步總是那麼明顯,雖然動作還不成樣子,球感也好了很多。
這可能是一支常見的系隊,一支歡樂的系隊,然而卻不是一支能夠贏球的系隊。
或許,也不是一支會讓我變強的系隊。
這個想法在大一第一次參加的成大史學盃得到證實。
史學盃預賽全敗淘汰後,同是大一的狗因故停練,原本兩兩對墊的組合變成三角互墊,噴球率再上升一個台階;噴球的同時我想著:這是我理想中的系隊生活嗎?
我沒退隊,畢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練球了,總不成去校隊。
幾年以後在爬男排板的時候,發現一串「大家好」的系列文,其中巫翊愷學長一篇回文中有一句話:「系隊,是為了想打球的人存在的。」這句話我到現在仍深受感動,彷彿大一上那段有些黯淡的時光正閃閃發亮著。系隊可能不是我心中最理想的樣子,可能沒辦法贏球、也沒辦法保證我變強;然而我還想打球,而系隊就在那裏。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的是,隨著系隊漸漸變成理想中的樣子、不斷贏球、讓我變強,她也有可能不再是一個讓一些想打球的人能夠打球的地方。
這不是大一的我能夠想到的事,然而「系隊」究竟該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卻成為了我腦海中從未間斷過的問題。
-------------------------------------------------------------------------
2. 急診室
雖然從國中時我的膝蓋就不好,但系排生涯第一次受傷卻是腳踝。
文新盃那天,我早上睡過頭沒趕上打外文第一局,慌慌張張上場竟然不小心連追兩局逆轉勝,興奮之餘揮霍著多餘的體力在球場上玩後排攻擊,一個不小心就翻船了。當下只是感到他媽的痛,回宿舍休息到下午不見好轉反而更痛,在輔導員的幫忙下去三總掛了急診,回來時多了兩根拐杖和層層包起來的右腳踝。
這次受傷事件日後很少被提及,畢竟影響不大(錯失文新盃冠軍?),而傷處(右腳踝)日後也沒有出現後遺症,以我的標準來說是奇蹟似的完全康復了。
不過無論如何,仍是值得紀念的第一次受傷。在系排這樣的環境中,想要「變強」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行;這次受傷其實並不是啥代價,只是自己耍蠢、因為太年輕而犯下的錯誤罷了;真正付出那些代價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
3. 淡江
大一下時,球隊出現了兩個改變:一是原先在校隊練球的雞雞回來帶系隊,我們第一次接觸到所謂系統性的練球;二是開始換血,大一眾獲得了更多上場機會。
附帶一提,狗大概是受到良心譴責,也回來練球。
認真說起來,我其實對大一下的印象比大一上還要模糊。雞雞雖然來帶練球,也不會次次出現,而且他當時比較多時候還是以建議者或協力者而非教練的身分;至於獲得上場時間的我,除了忘記自己在幹嘛的文院盃,就是被「吼下場」的北大北歷盃。
這個「事件」似乎在現在男排裡被傳為某種恐怖事件,但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怕:就是我身為大一學弟由於某個輪轉在長攻位不斷失誤,雞雞喊了暫停後怒斥狗(由於肇辰受傷,狗直接接了舉球):「他不會打你就不要給他!」然後我就被替換下場了。其實雞雞罵的不是我,而是狗;我那時確實也是「不會打」長攻,不要塞給我比較好。雖然如此,直接在場邊這樣喊出來恐怕還是會造成不小的心理陰影吧,貌似。我自己其實倒是沒什麼陰影,只是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然後一轉眼北歷盃也全敗淘汰結束了。
對了,那場比賽的對手是師大,對面場上站著一個穿著九號的平頭高個子,當時雖然沒注意,不過他確實是個十分卑鄙的人!
北歷盃結束後還接著打了文院盃和一些小友誼賽,這些比賽裡因為換血的關係,我算是全程先發,打了不少臭不可聞的比賽。當時我的定位就是快攻手了,而且這個「快攻手」非常名副其實,不管球接到哪、接得好不好、能不能有效給快攻,我就是跑就對了;換句話說,就是無腦跑快攻。而以當年我們一傳之糟糕,我大概都很難算清楚自己到底跑了多少騙不到人的快攻,「空氣快攻」其實淵遠流長啊。
大一糊裡糊塗的結束後我們升上了大二。由於基本動作已經比較紮實了,我開始抽空做些自主訓練,對牆、發球之類的,一週挑個三四天出來做並不太花時間。由於人手不夠,四個B01也終於全員站穩先發,其中小蝸還當上了自由球員,我們在實力還很搞笑的時候就成為了史學盃少數擁有自由球員的球隊。
現在史學盃隊伍大都有自由了,不過我大二時還不是這樣子的。
B02的黑鬼、胖子、安安、昱辰和機八天宇哥加入了男排(天宇哥真的很機八,有一次還假裝自己是新人問我哪棟宿舍比較好住),而B98、99的學長們大多不再參與練球,整個球隊好像突然換成另外一支似的。
雞雞正式接任隊長後,球隊有了更多改變:頻繁的約友誼賽、對「球場」的需求上升(我肩負起了絕大部分佔場的責任)、練習項目更密集且多元。
一切看起來都很好,不過我──沒什麼進步。
雖然高低手扣球發球都比大一的樣子起色了,可是場上的表現並沒有相應的上升;我依然不參與接發,當著裝忙的空氣快攻手,也常常被網前小球搞得眼花撩亂,不知道自己在銃三小。那時我最常想到的一個詞是「天花板」。有沒有可能,我的天花板就到這了,我的極限就是這樣了,再多的練習也沒辦法讓我變得更強了?回想起小時候的經驗,是啊,不是不可能。然而現在這樣子也不壞,整場裝忙也不必承擔什麼責任,有我沒我球隊表現差不多,或許我真的不是個可以「變強」的人吧。
抱著忐忑的心情迎來了淡江史學盃。出乎意料、或者其實也在預料之中的,我們打敗了分組裡的軟柿子,兩年來(包括我入學前一年)第一次挺進複賽。我的表現沒什麼好提的,而全隊就雞雞一個強點,以一人球隊之姿進軍複賽,不過對當時的我們也算是重要的里程碑吧。
八強戰無懸念的敗給了東華,也種下了後來去東華寒訓的契機,而我整場比賽還是像個透明人一樣。我沒有像大部分隊友直接回學校,而是留下來看四強賽。其實我本來想看完冠軍賽的,但發生了一件事令我沒能待到最後。
節錄自我自己的FB:
「就說一件事。
輸給東華後,我回到球場,看了輔大對文化的比賽。
文化有一名先發攻擊手受傷了,
只剩下13號一人獨撐大局,
一手包辦了全隊的攻擊、攔網、接球。
靠著13號,文化和輔大纏鬥到第三局,
最後還是以些微的分差落敗。
看著13號眼中落寞的神情,
我突然覺得自己再也坐不下去,
於是揹起了行李,走出球場。
其實我不太清楚該講啥,
總之大略就是這樣吧」
這則FB還被機八天宇哥收錄到個板,現在想想都覺得他真的好機八。
這個文化13號是個港仔,後來才知道他其實大有來頭,不過當時沒想那麼多,以為他只是跟著系隊練到超強的猛人。我坐不住的原因也很簡單:就連在史學盃都可以出現這麼強的人,我在幹嘛呢?他連唯一的好隊友都受傷了還能靠自己苦苦支撐,我有一個大腿(雞雞)和還算穩定的舉球(狗)卻打得跟白癡一樣。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對排球產生「羞愧」的感情吧;我仍然懷疑自己是否碰到了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變強」,但是卻也知道不得不做出一些改變了。
大二上學期結束了,帶著一些羞愧和一絲希望,我們到東華寒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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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和平高中
下學期,練球又有了不太一樣的風貌。
雞雞因為校隊的關係,出席次數日減,從每週一次漸漸變成兩週一次,有時甚至整整一個月無法出席;而從大一下到大二上再經歷東華寒訓一連串的學習,B01(主要是狗)開始有能力自行安排練球菜單,同時也接手了大部分的隊務。不知道是錯覺或是啥的,這學期我們很常在和平高中練球,一般是我去佔場(天生佔場命嗎),從三點在學校側門外等到四點高中生下課,進去坐在排球場邊看高中生打球到五點半,再慢慢等到六點或六點半隊友們到齊。B02和去年B01一樣,球技漸漸提升到能夠上場,而隨著里歐等人正式退役,球隊算是完全換血了。
我的角色也有所轉變:從攔中手轉到大砲手。雖然當時的說法是為了讓雞雞打他最擅長的攔中位發揮最大火力,但我自己的私心也是想換位置的。不接球也沒有自主進攻能力的快攻位沒辦法滿足我了,我想試著在場上參與更多事情,不管是否會把這些事情搞砸。誠然,一般情況下大砲位才是系隊中可以做最多事的位置,雖然日後回顧這學期我大砲打得很慘,但也是經過這慘澹的數月,我的自主進攻能力才出現一絲端倪;還只是一絲而已。
那學期初大致如此:在和平高中的燈光下,四個大二帶著四個大一,用各種從雞雞那邊學到、東華教練那邊聽來、排初上課的方式,用自己並不成熟的球技和一群球技更不成熟的學弟們教學相長著。儘管並不怎麼兇強猛勁霸,也算是有了點球隊溫馨的氣氛吧。
然而球隊的裂痕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最先是B01,因為「想變得更強、追求更正確的打球方式」和「想開心的打排球」有所分歧。這兩件事看似沒有直接衝突,而事實上要是我們有了日後的能力也確實可能不用衝突,但在大二下球技仍顯生疏時是無論如何調和不過來的。我和狗想變強,會約出來自主(當然,狗主要約的人是學弟,嘿嘿),開始找尋各種管道矯正姿勢和練習方式,無形間也不斷加重練球的分量;而狗當時展現出來的強硬作風大概令小蝸感到不舒服,和平高中的球場上越來越常聽到狗的斥責和小蝸的嘆息。
而更大的衝突是我們和雞雞。對於雞雞越來越少出席練球,至少我是有所不滿的,狗亦然;透過我和狗聯合大一,而小蝸和克里斯則和雞雞關係較好,整個球隊隱隱然分裂成兩個集團。嘛,聽起來很黑暗、很殘酷,然而大家都是讀歷史的,權力鬥爭看得多,也無須大驚小怪;雖然實際上這應該算是路線鬥爭才對。
「系隊應該要是什麼樣子?」我的答案是一支以練球為目標,付出大量時間、精力,並將團隊置諸個人之上的緊密團體;但是這並不是正常的答案。組成較鬆散、練球風格自由、系隊成員比起「隊友」更像是「朋友」,這才是大部分的情況。回想起來,我會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用更成熟的方式去解決這些衝突:那些事情坐下來好好討論、彼此有個共識(就算這共識本身就意味著分道揚鑣),至少裂痕會小一點、也許日後我們還是能一同站在球場上。
無論如何,大一埋下的困惑到了大二下發芽,但高中時的目標並沒有發芽。
是的──我沒有變強。說來諷刺,整個大二下為了「變強」使出了無數方法,換位置、自主訓練、修排初、改變練球模式甚至與隊友起衝突,然而我並沒有變強。看著自己的球技漸漸被狗甩開、被B02追上,我突然有點了解了大一時學長們的處境:不是不想變強,然而再嘗試了許多方法後,仍是如此。
那麼,這裡就是我的天花板了吧。
北歷盃在球隊氣氛極不和睦的情況下開打,我打得鳥爆了。以系隊來說,快攻手鳥就算了,大砲手鳥那簡直慘不忍睹。場邊喊了一個暫停,雞雞下來對我大吼:「陳敬丰!怎麼又是你!」我無話可說。當時想到的並不是憤怒,而是羞愧。雞雞對我的期望很高,他在東華寒訓時告訴我和狗:「因為對你們有所期望,所以才會吼你們。」然而我到達不了他的期望;雞雞在場上仍是孤軍奮戰,我仍是拖油瓶。
運氣不錯分組內又有軟柿子,我們進到複賽,八強剛好就對到文化,被文化港仔屌尻,北歷盃結束了。
總結我的大二下,那是我系排生涯裡的最低谷。現在回憶起來,和平高中還是那麼昏暗,就如同當時忙各種活動焦頭爛額、想盡辦法變強卻適得其反、場上場下都跟隊友衝突,就是那麼的黯淡。
大二結束後,小蝸退了隊,克里斯也在不久後的暑訓宣布退隊,雞雞則是卸下隊長職務後也不再出現。剩下兩個大二和四個大一,有些慘淡,卻也懷抱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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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中興(一)
中興體育館B1可以架起兩面排球網,當然也可以只架一面,不過我們沒辦法那麼奢華的使用。和我對墊的是一個東海大學大四的學長,我們管他叫「東海哥」;東海哥在校隊待過,說自己打球太懶,想回憶起撲球的那種感覺才來參加這個排球營。我感覺不太出來他有沒有偷懶,只知道他是整批學生裡唯一有辦法和助教打的有來有往的人。助教有三個,帥哥、胖子、矮子。一年後,我估狗到了帥哥的本名,人稱中興「排球大帝」;胖子則是一年半後看到他做為先發主攻贏下了大專盃一級季軍,而矮子則要等到不久前,才透過企聯轉播發現原來他現在在國訓打自由。
參加這個營隊是大二快結束的時候,黑鬼說他老家台中有辦個排球營,問有沒有人要一起去。後來他和狗,還有我就在暑訓前又多練了五天球。開營第一天,每個人要站起來說自己參加的原因。我說:「要升上大三,也算是學長了,球技卻不能做為學弟的表率,所以來參加。」沒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碰到天花板了,來放手一搏。」
在參加這個營隊前,我見識過最強的球員是文化港仔,而以認識的人來說大概就是雞雞吧;其實在這之前就有和那個逃兵役的師大九號在政大打過友誼賽了,不過當時他大概在打醬油。這個排球營的學員整體來說強度不高,除了東海哥,剩下的人和我們三個也差不多。不過助教彷彿神仙一樣,路過接嗆司、手一甩球彈到對面樓上,反正就是以前想像中那種「強得很扯的人」。
那五天,除了看一看那個遠在雲端上的世界,更清楚的認識到何謂「練球」。一週五天,每天晚上練三個小時,聽起來不是太大負擔(東華寒訓都練一整天的),沒想到五天結束後我們累得跟白癡一樣(因此後來暑訓瘋狂下雨其實我們都蠻爽的)。
詳細項目現在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從熱身就很累,前幾天基本動作都是以數百下為單位,各項目間休息就是喝口水的時間而已。然後我開始明白,以前的「練球」其實並不能算是練球,只是碰碰球、熱熱身體而已。要將一個動作、肌肉運作的方式、身體應有的姿勢牢牢記住以至熟極而流,在有限的練習時間裡斷乎沒有「休息」的空間;而那幾天也沒什麼事可幹,白天除了在黑鬼家打電動(狗玩火影只會用佐助,唉),其他時間腦子裡想的都是排球的事。
或許是營裡的學員普遍不強,或許是再次回到攔中位的我發現二號怎麼那麼好打(跟四號相比),不知怎地五天營期結束,我的信心又偷偷地、一點一滴地鑽回心中。當時我沒注意到這件事,也沒想過這五天在中興地下排球場的集訓會對日後產生什麼重大影響。
我所不知道的是,「信心」究竟會對一個球員產生多大的改變,以及「思考排球」這件事本身會把我推到什麼樣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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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中興(二)
仍然是中興體育館B1。球落地,一瞬間有點茫然,歡呼聲轟然響起。累到只能匍匐前進的胖子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衝進來,結果還是倒在球場上,用拖的才把他拉回端線。我們成為了,呃,史學盃冠軍。當下最鮮明的記憶竟然是累癱在球場上的胖子。
排球營結束後,緊接著暑訓,那個師大九號,宗佑,正式進入男排,並且帶我們展開一趟都在睡覺的高雄之旅。沒辦法,雨一直下,宗佑一直睡,當時我們跟他不熟都不敢把他叫醒,只好跟著睡,害我連洗襪子的時間都沒有。
總算還是打到幾次球的暑訓結束後,以接任隊長的狗和想要把我們改造成冠軍隊伍的宗佑為核心,不久透過宗佑請來了師大體育系畢業的教練富鈞(現在該叫鎰麟了),男排出現我系隊生涯中第二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大改造。
附帶一提,暑訓時B02的哲軒加入了男排,大二生變成五個;不過不久後機八天宇哥將重心放回系壘,人數又變回四個。
先是練球。宗佑本身國小國中都是甲組球員,富鈞則是主修排球擁有許多神奇訓練法的金牌教練,我們練球的系統性再次爬升一個台階:熱身、馬克操、基本動作、專項動作、實戰練習、陣型練習、體能訓練;現在絕大部分的訓練模式都是當時打好基礎的。
此外則是行政。暑假我們第一次大規模製作了招生影片(去年由狗一人剪接),開學後則是積極尋找球場,甚至不惜花錢租場地,這在以前都是難以想像的。開會不知為何變成了常態,討論例行事務、練球、友誼賽情況等等,我做為另一個大三同時也是狗的副手,參加了不少次會議,地點都在溏老鴨(可見惡習的養成確實很快)。
整支球隊程度急遽上升的同時,也開始思考應該將什麼做為目標而努力。差不多開學後沒多久,在溏老鴨開了第一次全隊大會,名目是「對史學盃的期望」。
我沒啥信心。算是習慣了那種「贏不了」的感覺,即使有了宗佑這種大BUG,我仍覺得在其他人脫後腿的情況下,有個四強就不錯吧。「拿獎盃。」我說,換句話說就是取得前三,比我心裡的期待值再高一點,這才叫目標嘛。
「拿冠軍!」應該是哲軒。這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嗎,我心想。
忘記當晚最後的共識是啥了,可能是進冠軍賽之類的吧,反正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從當晚開始,全隊有了一致的目標。這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也是我一直以來希望的。嗯,我理想中的,團隊。
不久後知道(其實早就公布了),史學盃在中興。又是中興,半年內去了兩次,真有緣。
球隊陣型改為雙舉,畢竟一傳太糟;為了增加即戰力,也把半退隊的雞雞找回來,不過直到最後對他的位置都沒有確切的定位。
整個盃賽過程也算是高潮迭起。第一天早上的比賽狗都在面試,雙舉中狗的位置便由雞雞代替;我們抽到四隊的分組,其中有一隊是去年北歷盃冠軍輔大,而在第一天最後一場小組,我們和無路可退的輔大狹路相逢。回頭來看這場小組賽或許是整個盃賽中我最喜歡的一場,大概是因為第三局最後關頭我連續攔了輔大兩顆吧,第一天打完一個信心爆棚,做夢都沒想過我們竟然拿了號稱(?)死亡之組中的分組一。
第二天的複賽,從八強就打得膽戰心驚,第一局落後七八分逆轉,四強也磕磕絆絆地拿下,莫名來到了冠軍賽。
開打前的第一個想法是:哇,達到當初設定的目標了,運氣不錯。
和東吳的冠軍戰成為了後來台大王朝霸業中前幾辛苦的比賽,回去看比賽影片,發現我們還是打得蠻鳥的。雙舉中胖子體力不穩的隱憂終於浮現,第三局不得不換下他改由雞雞上陣;黑鬼則是跑到抽筋,拖著快動不了的腳在場上接球;安安和哲軒都打得很好,交出了漂亮的攻守表現;狗,發球掛網(噗);但打得最鳥的人是我。大概是第一次打到冠軍戰,緊張得找不著北,攻擊NO IN、發球出界、攔網失誤樣樣來。最穩定的點還是宗佑,幾乎是靠一己之力幹掉了東吳。
拿到冠軍後興奮之餘,心裡很失落。實際上,我打排球的初衷從來就不是拿冠軍什麼的,只是希望自己變強而已,就是這麼自私。但是大家都很高興,我也只好跟著高興;不過我發現雞雞也很不高興,便走過去想安慰他兩句。「XXXX!」落下一句粗口,雞雞頭也不回的離去了。愕然之餘,我知道我們的隊友關係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興奮、失落、愕然,和一種突然其來完成某種成就的不知所謂感,這就是我捧著生涯第一座冠軍盃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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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成功大學
「先兩圈拼盤。」那個現在穿著台大九號的人說。所謂拼盤,一百米插秧、一百米側併步、一百米攻擊步,最後一百米鴨子走,總共四百米操場一圈。一言以蔽之,體能訓練。這只是早上眾多體能訓練中的一項,更別提先跑操場十圈熱身、跳樓梯、間歇跑之類的鬼東西了。早上練完這些,下午來到成大室外排球場繼續練球,該少的沒少,從馬克操到全場接球,一直練到三點多開始打友誼賽,結束後還要做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等等。
這就是我大三那年的寒訓,據說參加過的人到現在回憶起來都很想死。
隨著史學盃結束,雞雞徹底離開了球隊。對我而言,雞雞是曾經的教練、隊友和朋友,嚴厲的學長,同時也是曾對我抱有期待最終卻失望的人;對他而言,這支球隊再也沒辦法給他想要的東西了。我知道分離是遲早的,只想沒想到會以這麼戲劇化的形式。系隊不可能滿足所有人,而當一隻系隊走向紀律化時,她的成績會突飛猛進,卻也不再能包容那些想法不同的人。
無論如何,我們仍滿懷期待地贏來大賽後的訓練期。
整個中興史學盃我的表現並不好,我不禁又開始懷疑「變強」這件事。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自我懷疑了,儘管在當時良好的訓練環境下並不嚴重,仍是個難以解開的結。
沒想到在成大被凌虐一遍,卻也有心靈上的收穫。
某天打完友誼賽做完體能,我們一群人坐在場邊裝死(實際上也快累死了);場上打play的成大學生、大叔們越來越多,水準都相當高;其中有個大叔簡直無所不能,兩鬢已有灰白的大叔把對面也不差的大學生打得不要不要的。
打完後大叔和其中一個學生坐在場邊聊天,突然就開始講授人生哲理:「你不要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前也很爛,比你還爛;打球打久了就會變強啦,沒什麼好羨慕的!」現在回想起來,大叔只是在嘴砲而已,鬼才信他以前很爛;不過當年我在場邊聽到,卻彷彿有某個結就這樣解開了。
嗯,沒什麼特別的,大叔說的話並不是啥金玉良言,我的釋懷也不是啥大澈大悟。只能說是某種巧合吧;突然間察覺到,能不能變強這件事其實沒太多好擔心的。
也許很多人都曾經這樣迷惘過,但現在看起來,的確,好比師大本部的大叔都強得亂七八糟的,但即使少數是大學時期就超爆幹猛,大多數也只是像我們一樣、並不特別出色的系隊成員吧。不是說我們也非得在野場打個幾十年play才能到達他們的程度,只是──顯然目前還不是我的天花板。
從此我便不太考慮「天花板」的事了,而之後的大三下幾乎可以說是我整個大學系排生涯裡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全隊的精氣神還在,大概也都知道史學盃打得有點鳥,向前邁進的動力並沒有冷卻;經過上學期的磨合,練球模式、行政模式都日趨完備,鮮少再為了這些事物擔心,完全以提升球技為目標;我對排球這項運動的理解也漸漸達到某種程度,可以在筆記本上自己畫戰術、在水管上找各種影片觀摩學習、有意識的修正自己的各種姿勢(我們有比賽影片了!)。
幾乎整個大三下,不管是我還是球隊,都穩定的進步著,並朝著囊括史學盃、北歷盃的目標奮鬥。整支球隊完整度上升的同時,月亮的回歸也讓一傳的防線更加穩固。球隊順利打進台大盃三級,也在各種友誼賽中連勝不止──一切都太順利了。
就像各種體育漫畫一樣,當主角順利到像是開外掛時,劇情就要急轉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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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舊體
這次北歷盃是師大主辦,不過排球部分是借用台大舊體,包括預賽整個賽程都在室內場打,算是相當豪華。儘管師大人宗佑矢志要奪下這次師大北歷盃,我們在北歷盃前卻出現了一些變數。
最先是哲軒受傷。大概是某次練球吧,哲軒翻船了,跑去看中醫結果遇到庸醫,痊癒之日遙遙無期;所幸在校隊撿了兩個禮拜球的大一FU,大概是從撿的球裡吸收到校隊成員的日月精華,球技一個爆炸性成長,適時頂上了另一個攔中的位置。
而我們繼續刷著連勝,直到台大盃四級的四強戰。
對手是醫學B,賽前就曉得是勁敵,實際上場比想像中更難纏,我們在些微差距下輸掉了第一局。第二局,開局不錯,取得微幅領先,結果悲劇發生了:一次攔網下來,對面攻擊手不慎越界,我踩到他的腳,大翻船。
這是第二次翻船了,幸好是不同的腳。第一個反應是痛到爆,真的是痛到爆;被抬到場下後才想到週末就是北歷盃,我只有五天的時間。然後隨著我離場,我們漸漸被對手反超,始終追不進比分;天空開始飄起毛毛雨,我進竟然還能想到「臉上不知雨水還是淚水,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之類的段子。
我們輸掉了台大盃。對我而言,和上次比起來比較幸運的是,這次富鈞在場邊適時進行了專業的緊急處理,而我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也更知道回宿舍該怎麼做,因此當下的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甚至第二天我就可以非常緩慢的走路了。
對球隊而言,卻是相當嚴重的士氣打擊。我其實不太清楚這場敗仗和這次受傷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士氣影響(畢竟接下來我都沒辦法跟著練球),至少週末的北歷盃如期開打時,第一天我沒上場的預賽仍是場場輾壓了對手。
我需要做的選擇是:帶傷上陣,不知會幫助球隊還是反而害了球隊;或者是專心養傷,球隊實力確實會下降,冠軍之路變數增加,但我日後可以早一點復出。
第二天,我還是選擇上場了。正如前述,我打排球的初衷一直都是為了自己,因此我帶傷上陣從來也不是為了球隊著想;看了預賽各隊就曉得,其中東華、市北都是勁敵,我不上場是很難獲勝的;而我腦海中閃過了《籃球少年王》(或譯《輸球少年王》)中的一句話:「即使要輸,我也想在發揮全力之後再輸掉。」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的,帶著傷本身就不是「全力」了,而我當天的情況卻是連輕輕地跳都很痛。
於是又是某種幼稚的執念作祟吧,「儘管如此,我仍然要證明我已經變強到可以帶著傷、肩負起攔中手的責任了」,全副武裝,我踏進舊體。
雖然富鈞做了包紮和處理,腳踝還是不太舒服,因此第一場八強戰我也打著醬油過去了,所幸對手不是很強,宗佑一個人就連發了十幾顆球;四強戰遇到市北,從史學盃交手到前陣子的友誼賽,雙方也算老對手了,對面卻不知怎的一個自爆,我們一路輾壓來到了冠軍戰,對面站著東華。
和東華真的有著解不開的緣分。一年前淡江史學盃慘遭東華淘汰,隨後整支球隊到東華和他們一起寒訓,很多彼此的球員都叫得出名字,也了解互相的打法。中興史學盃時,東華由於小換血導致預賽淘汰,但經過一個學期的調整馬上回到了冠軍戰的舞台。他們的球風刁鑽而快速,可以說是當時整體經驗仍嫌不足的我們最怕遇到的對手。
沒有一絲輕敵,帶著點宿命對決的氣氛,冠軍戰開打了。
比賽一開始就陷入拉鋸,我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腎上腺素發作種種原因,腳踝竟然不痛了,完全照著平常的方式打快攻、移動攔網,似乎把以往所學的東西一點一滴地發揮出來了;然而東華如預想中一樣難纏。交叉掩護、吊球、二次攻擊和黏人的防守,我們的節奏漸漸被打亂。不知為何,壓力特別巨大,五月的舊體又悶又熱,球變得很黏很滑,失誤增加了。
第一局以些微之差落敗。局間,宗佑和富鈞語帶急促的提醒著對方的戰術,我突然有點恍神。這學期打了那麼多場比賽,除了對醫學,其他都贏了;不是沒有掉過局,但好像從來沒有這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真奇怪,明明沒有太多緊張感。
第二局開始了。腎上腺素的效果還在,比分也依舊拉鋸著。漸漸逼近20分,突然被東華拉開了一分,21:19。接發球,我站在長攻位,我知道這球八成舉給我,而我必須得分──攻擊掛網了。場下喊了個暫停,我感覺聽不太到富鈞說什麼。想快點回到球場上,把那一分討回來,我心想。比賽繼續,盯著對面的舉球,突然心裡閃過一絲明悟:下一球他會配給快攻──果然如此,攔網得分。比賽持續拉鋸到deuce,我突然產生了某種可以控制住球場的錯覺。就差一點點了。
然後那個時刻來臨了。我失誤了一球,東華掌握賽點,然而心裡異樣地沒有即將輸掉的緊張感。接發,我方攻擊,沒有得分;東華17號,那個給我們造成了巨大麻煩的傢伙,球果然是給他。攔網,吊球,我一轉身,球朝我飛來。該接球──狗站在我旁邊──不要搶球──電光火石,但那一瞬間又彷彿定格住了,我和狗看著球落到地上。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以我們兩個奮鬥最久的B01的失誤坐收。然後經典畫面誕生了:突然我想起來腳踝還在受傷,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舊體那並不舒服的木頭地板上。
輸掉了,整整一年的努力。
我表現得還可以──失誤也不少,但起碼把我所擁有的一切,快攻、攔網,給發揮出來了。照理來說我確實按照自己所想的,「變強了」,然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與我失去最後一分無關,就是無論如何有著巨大的失望。冠軍,差一步而已,這一步令我們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形同泡影。
東華17號賽後跑來找我聊天,覺得我進步很多。我應該高興一點的,可是高興不起來,於是我決定以後不管怎樣都不要去跟輸掉比賽的對手講勉勵的話,除非他看起來也很無所謂。
這大概是我整個系排生涯中感觸最深的敗仗了。亞軍一點都不爽,難怪NBA輸掉總冠軍的隊伍都像輸掉全世界一樣。
我也發現自己在無形間改變了。我仍然想變強,不管怎樣都想變得更強,但更多是希望與這個團隊一起變強,一起拿下勝利。
大概是某種瞬間的領悟吧。賽後圍圈狗說著「這場比賽我們就不要找戰犯了」的時候,我突然了解到自己是個團隊球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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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台大外場的路燈下
大概是一月左右,晚上十點半後台大排球場人潮散去,我會拿著自己的球,來到場外還有路燈照亮的舊體牆壁邊,對牆、對空、對籃板,自拋自扣,然後到黑暗的球場上練習發球。偶爾會下點雨,牆壁旁邊泥濘的難以站立,我便改玩「托球版」投籃遊戲,罰球命中率常常刷出二十中一之類的精采數字。玩著玩著,才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固定的自主訓練了。
升上大四,練球的人員有了些變化。狗跑去美國交換一年,打著一年一千鎂的昂貴排球(Nice shot, Allen!);富鈞考上彰師研究所,返鄉深造,雖然仍常常在線上或比賽時指導我們,大多時候教練的任務轉移到宗佑身上;黑鬼接任隊長的同時轉練舉球,自由的位置由升上大二的黑黑甲補上。其餘人員大致沒有變化,以前三年幾乎一年一變的陣容來說,算是沒什麼波瀾的一次換血。
師大附中風雨球場變得很難租,於是我們大多改到師大分部外場練球,不只星期六早上,週間沒台大場時基本上都在那裏。和富鈞有些不同,宗佑的帶法重視體力和大量基礎訓練,惡名昭著的「1000下」(彈地對空500、對空300、對牆200)便是那時的訓練項目之一;不過也虧得如此,當時球隊的整體體力大概是多年系排經驗以來的頂點,連打個五六局比賽大氣都不喘一下。
做為一個大四的「大學長」,本以為我的角色會變成傳功長老之類的(雖然也沒啥功可以傳),沒想到這一整年花了更多心思在球隊的行政上。黑鬼是隊長,不過大多數事情仍須找宗佑商量敲定,我自然而然地加入了這個決策圈:黑鬼剛上任有些事物還不那麼熟稔,而他也不向狗一樣勇於直接和宗佑在意見上相左,我於是充當起了潤滑劑的角色(真不想當這麼情色的角色啊)。
雖然基本維持了去年陣容,但影響最大的舉球換人,又是隊長,黑鬼壓力山大;富鈞離開後我們抽不出人手去帶大一學弟,只好半放生,所幸這屆收進來的大一有不少很有熱情的笨蛋,沒有什麼人退隊;在熟悉新舉球的同時,球隊雖維持了基本的攻防能力,卻也無法像上學期打得那麼流暢;我一方面協助球隊行政,一方面準備研究所考試,放在自身球技的心力也只能有所減少。
抱著不確定的心情迎來文化史學盃,第一天由於進雨備(沒下雨,風太大)每局改打15分,而我們球隊又以慢熱著稱,打了不少訓練心臟的比賽,最後還是以分組一晉級複賽。
複賽除了八強,四強對上大換血的東華以及冠軍對上北大都打得膽戰心驚。裁判對持球的標準忽鬆忽緊,黑鬼在被吹了數次持球後改用低手舉球;我們一傳又亂了,而修正球除了宗佑其他人打得零零落落,比賽像在泥淖中。
我一直很想找回北歷盃時那種「控制球場」的感覺,就算只有在網前也好,卻適得其反,出現了大量的失誤;不得已之下,也改回以前那種攔網、空跑快攻、下來做喀把的模式。
最後還是贏了,不過實在是難言開心,更別提什麼成就感了。而球季結束的同時,我也即將迎來考試,便停止了練球。
回頭看整個大四上,我覺得有點像雛鳥第一次飛行的感覺。在大三一整年被呵護備至的情況下,我,以及球隊的第一次飛行顯得跌跌撞撞(大一大二時還在地上爬);這不是壞事,不過在那之後基礎練習的份量聽說又提升了。
對我來說,也有點重新審視自身的味道。由於大三下的順利以及北歷盃決賽時朦朧的錯覺,一度讓我覺得自己的球技足夠成熟了;文化史學盃的結果是記當頭棒喝,重新提醒我:穩定性不足、全面性不足、整體的根基不夠──也許是「變強」了,但還不是一個成熟的球員。
於是,在整個停練期,也就是準備研究所考試的衝刺階段,花了大量時間重訓(穩定性的基礎在於肌力),以及沒有重訓的晚上再度回到舊體外對牆、對空、自拋自扣。
在還算明亮的路燈下,邊瞄著牆上的標記墊球,邊聆聽對到球心紮實的聲音,有種孤獨的快感,也有種油然而生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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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樂活復健診所
醫生好像很習慣面對我這種死大學生了。「雖然你現在狀況不那麼適合,但打球前還是要確實暖身,打完球後收操、冰敷,膝蓋狀況會維持的好一點。」我尷尬的謝謝醫生,出診間做復健保養膝蓋,然後走出診所打球摧殘剛保養完的膝蓋。
整個大四下,我都在和膝蓋的傷奮鬥;某種層面來說,我覺得我在還債。
右膝最早的傷其實很難溯源了。雖然對外宣稱是國中時受的傷,其實真要推算起來,好像國小就出過問題了。無論如何,上了大學之後,膝蓋雖然時常感到很緊或是酸楚,卻沒有受過什麼大傷。
在經歷了寒假的重訓和基礎訓練後,雖然沒和大家去寒訓,我卻覺得自己的進步比誰都多,對身體的掌控度也來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輕輕一跳就和以前全力跳的高度一樣、在半空中可以明顯感受到核心和滯空、防守時也能比以前蹲得更低。
雖然我自覺狀況不錯,不過球隊卻在此時面臨了重大選擇:由於黑鬼在文化史學盃被狂抓持球,而這個問題可能難以快速改善,我們開始考慮是否改讓宗佑打舉球。尤其當時月亮畢業,一傳不穩的問題再次浮上檯面,而讓宗佑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一傳似乎是個可行的選擇。
對此我抱著無可無不可的心態,反正離北歷盃還有時間,多的是時間磨合。此外,由於我考完試了(雖然三月時知道落榜,唉),變得很閒,也不介意多花點時間來處理相關的問題。
所謂計畫趕不上變化,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
最先是我們友誼賽和台大盃的比賽內容遲遲未見好轉,後來決定先接舉球試試的宗佑也很焦急,對球員越發嚴格。這讓我們感到了不少壓力,而黑鬼作為隊長、我作為長老(?)自然最直接的面臨了這一壓力。當時我雖然有些疲憊,也不擔心,畢竟兩年磨合下來,大家都是可以互相溝通的隊友,一時的壓力並不是太大問題。
然後我受傷了。某次在師大分部內場的聯合友誼賽打到一半,我的右膝突然痛到爆,然後我知道:「完了。」並不是沒有徵兆。右膝隨著學期初頻繁的友誼賽和我堅持繼續做的重量訓練,承受的負擔越來越大,時不時的強烈酸楚和平常的緊繃一直提醒著我。然而,無論如何,我沒有把這當成太重要的訊息──所以就遭到了沉重的報應。
除了停止練球,跑遍了台大醫院、很遠的中醫(大一的腳踝受傷是在那裡看好的),最常去的還是師大旁邊的樂活(因為最近)。
每次往返宿舍和樂活的路上,我常常在想:像我們練球這麼勤奮的系隊球員,受傷是否是不可避免的呢?不只是我,如果宗佑和狗也算是舊傷那類,那B02幾乎都有帶傷的全員就鐵定是上大學之後才受傷的。我們普遍肌力不夠,練習或比賽後的肌肉、關節恢復也不夠,而作為大學生恐怕休息時間也極為不足;在這種情況下,一週四天的練球恐怕真的是通往受傷的最快道路吧。
不由得會那麼想:我球技的成長,是以健康的身體為代價換來的。且不論這個想法是否正確,最起碼我並不為此感到後悔。尤其是當時我已經大四了,能夠打球的時間所剩不多,而我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段可以把揮霍身體視為熱血的時刻。國高中時那些體育明星的身影都已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我自己──當然不是什麼明星,卻也算是合格的攔中手,只不過拖著一身的傷病,在即將結束的運動生涯盡頭駐足。
即使是出社會了,仍然可以打球;就像余育蘋老師說的,把排球當成生活的一部份。然而那就不再是系排了。不再為了某個目標而努力前進、不再為場上可能並不漂亮的一分熱血沸騰、不再視自己為一個「球員」。
做為一個球員的日子就只有這幾年而已,為了這短短的時光,即使傷痕累累,我也不會後悔。
呃,當然,要是當初就有更多防護和肌力訓練的觀念,我大概也不會變得這麼痛痛人;往者已矣,還是不希望以後的學弟們像我們這群一樣個個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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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東吳大學體育館
半分。在排球運動裡,接發球方可以先組織攻擊,一般來說比發球方有優勢。因此,通常在兩隊平手時,接發球的那方算是領先「半分」;而發球方要是領先一分,實際上也常被當成只有「半分」。
市北現在領先我們半分。第三局,比分來到12:12,離分出勝負只剩一線之遙。
我方發球,四號位,被接了一顆嗆司;快攻──不用去鳥他,一個小交叉併到長攻位,起跳,伸長,縮腹;右手傳來一陣熱辣辣的感覺。
幾乎是一瞬間,球落在對方場內,場邊爆出轟然巨響。
我還以為我慢了。不知為何這麼想著。
第一次受傷後藉著消炎藥和復健,兩個禮拜就回到球場,然而球隊的狀況並沒有改善。一傳問題依舊,內部氣氛緊張,然後是台大盃重要的升級戰被法律屌打,兩年升兩級的夢想就這麼結束了。
這之後,舉球又換回了黑鬼:不然一傳實在沒法救了;此外,FU也跟隨我的腳步,在賽前一個禮拜大扭;有點風水輪流轉的感覺,哲軒的傷好了,便頂上攔中位。而球隊氣氛還是一團糟,開了幾次會、和球員們一一懇談,也不曉得有沒有效果。狗剛從美國回來時我們就是這副鳥樣,離北歷盃只剩一個禮拜,我自己都覺得有夠沒把握。
北歷盃開打了。第一天還沒打我就累到不行,因為調作息失敗導致前一天沒睡;而五月的台北一樣熱到炸,依山傍水的外雙溪沒有比較涼爽,太陽把每隊的動作都曬慢了起碼一秒。預賽實力還是有差距的,此外不知為何,或許是較放鬆的關係吧,我們在球場上的表現異常的團結。
第一天結束,賞了兩個2:0,比分都是25:10之類恐怖的分數。
第二天。我又沒睡好,大概只睡了三個小時吧。提早練球,自由攻擊才打到一半,我一個跳躍,膝蓋傳來劇痛。偏偏是今天,我心想。
感謝女排帶來了止痛藥,我在無可避免地打了一局醬油後,一直休息到四強戰的第三局。
四強打的是市北,也是老對手了,不過他們經過換血後收到一名超猛的球員,人稱市北少主。第一局在市北還沒熱開的情況下我們穩穩拿下(狗打的攔中);第二局風雲變色,先是許多邊角球的判斷錯誤,少主又打開了,一球一分直追當年師大九號,第二局我們慘敗坐收。
雖然止痛藥發揮了效果,但膝蓋仍很不舒服,不過我也知道我該上場了。第三局,換場前我們取得領先,卻在換場後被追平,然後一路糾纏到比賽尾端。
然後到了12:12。體育場內慢慢變得很安靜,透過球網,對手的樣子變得好清晰;我突然忘記了受傷、球隊氣氛、變強之類的鳥事,心裡只想著:要阻止他們得分。
突然間那種很久不見的感覺回來了:我好像有了控制比賽的錯覺。不!不是控制比賽,而是影響比賽,以自己的力量將比賽結果推到勝利的方向上。移動,跳起,攔網,炸開來的吼聲。
又過了兩分後,已經進入deuce,我拿著球來到發球線,這次,換我們領先半分。然後那種感覺變得清晰可見:我不要在場下看到失敗或勝利。要贏,就贏在這個發球輪。
我們獲勝了,我的發球其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這分的關鍵是狗的接扣。但那種感覺被記起來了。
冠軍戰第二局,又是deuce,對手換成同樣是老面孔的北大,我又站在發球線上。
這次我用我最不習慣的方式幫助了球隊:接扣球,而且還他媽用的是高手。接起來的瞬間我知道我們贏了,因為宗佑就站在前排。
轟然巨響,隊史第一座北歷盃冠軍誕生了。
帶著傷、嗑著藥,我打出了系排生涯中最滿意的盃賽,以沒想過的方式幫助了球隊、證明了這四年來的付出終於有所收穫。
賽後拍照時,想著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北歷盃,不知不覺露出了難得燦爛的笑容。嗯,可能是第一次盃賽結束後笑得這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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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中興(三)
睽違一年半,又回到了中興。短短兩年內已經因為排球原因三次到中興了,目的都不同。第一次是要參加排球營,第二次則是史學盃,第三次遭遇了男排系統化以來最慘烈(?)的被屌打。
超級系際盃,簡稱超系盃,是全國大X盃的冠亞軍和校內聯賽第一的球隊才有資格報名的盃賽。其實去年就有參賽資格了(中興史學盃冠軍),但因為辦在高雄太遠而沒有報名。
這個盃賽光用聽的就覺得狂霸酷炫屌炸天(SkyyyyyyyyyyyFucker!!),畢竟什麼大機盃、大電盃之類比台大一級還要強的隊伍都會參賽,其中還赫然有師大體育系的名字(不過他們後來沒報成);為了體驗一下「系隊」的最高水準,儘管我的傷沒好,還是興沖沖的跑去打了。
沒有全員到齊,但以大三大四碩班組成,外加上場代打的蚵(ㄈㄨˋ)蚪(ㄐㄩㄣ),我們的陣容並不比北歷盃時差,甚至尤有過之。不過這支在史學盃大概可以輾過去的隊伍,在超系盃也被輾過去了。
我們打了兩場四局,每一局都沒超過15分XD。更可怕的是,即使我們都被屌打成這樣了,對手卻連一絲輕敵的神態都沒有,連賽後握手都一副很誠懇的樣子;「最可怕的不是有人比你強,而是比你強的人比你還努力。」可以再加上一句,「連態度都比你好。」事實上,正是付出的努力比誰都多、對排球的態度比誰都好,這樣的人才能成為強者吧。
不過除了這點感悟,要說有沒有從比賽中具體學習到什麼,其實也說不上,畢竟差距太大,還沒學到東西比賽就結束了。然而,在系排生涯幾乎要到尾聲時,可以朝更上面的世界驚鴻一瞥,也有不小的啟發:差距很大,對面大概幾乎都是從高中就在打校隊或類似的人(有種場上站著六個宗佑的錯覺),也許我們做為一個較小科系的系排拍馬也趕不上這種差距。
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站在同一個賽場上的對手。超系盃讓我看到某種「可能性」,我們的確難以達到這樣的水平,但並不是不能在某些狀況下他們一較長短──怎麼說也拿了15分嘛。
那個「雲端上的世界」,其實距離沒那麼遠。下次還有機會打超系盃,目標拿個20分吧。如果我有辦法參加的話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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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中興(四)
我站在發球線上。又是四強戰,又是市北,又是第三局,又是臨近尾聲的12:13;差別只有上次領先半分,這次則落後了一分半。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點雜念:輸了就是大學最後的比賽,呃不,還有季軍戰。哨音打斷了雜念,不然我可能還會再想拿到季軍心得文該寫什麼之類的問題。
發球。雖然低手號稱排球運動中最基礎的技術,但實際上發球才是一切的開端:把球打過球網,然後才有之後的一切。某種層面上來說,也可以算是所有接觸排球的人第一個具備的技能。
嘿,大學排球生涯的終點,竟然回到了排球運動的起點。
然後我想到,就跟最後的史學盃還是回到了第一座冠軍的中興一樣。
升上大四......,呃,學籍上是大四沒錯。由於去年沒考上研究所打算重考,我延畢了半學期,系排生涯硬是多了半年,所幸我名聲不彰,不像台大九號一直沒畢業而被他校記恨。
球隊又換了一次血,安安赤化,黑黑甲金盆洗手(沒洗護膝),由博文補上了自由,大砲就由American Volleyballer,狗,接手。整體而言陣容仍然相當齊整,而我們在球隊人數足夠的情況下也破天荒報了台大盃B隊。
FU接任隊長,我終於可以退出決策圈,安養天年。嗯,由於傷還沒好,大五上的前一個多月我都在養傷,真的是安養天年。
隨著球隊不斷進步,這學期開始會和更強的隊伍交手(約!),甚至去報一些其他盃賽來增加經驗。不過雖然球隊整體是進步的,我自己反倒退步了;這也沒什麼辦法,休息了半年,球感還好找回來,肌力和體能的下降卻是難以在短時間內回到北歷盃前的樣子。
因此在某種程度上,我把這次史學盃當作類似「外傳」或「後日談」之類的東西:球隊已經強到我只要穩定發揮,就可以在史學盃橫掃千軍了;那我該做的就是盡自己的本分,好好當個「真‧傳功長老」,比賽時別太凸槌就好。
這次史學盃是東海主辦,不過排球項目辦在中興,嘛,兩年來第四次到中興了,不知該說什麼。由於各隊大都也面臨換血,最大的對手還是陣中主力非常年輕的市北。由於史學盃前的大社盃練習賽和市北交過手,比賽內容看起來雖然沒辦法輾壓取勝,卻也是穩壓一頭,因此雖不致輕敵,卻也沒有特別擔心。
但事情總是難以如意。順風順水殺進四強後,果真和市北狹路相逢。經過兩個禮拜的調整(和奇怪的情報),市北的打法和兩週前截然不同,完全針對我們陣容的弱點攻擊,大比分取下了首局;第二局市北又犯了「就是要打三局」的強迫症,失誤連連讓我們扳回一城。
關鍵第三局,兩隊似乎都將狀態調整上來了,換場後一路纏鬥到11:11,然後我方在兩個接發失誤後面臨了四強敗退的危機。富鈞叫了暫停,回到場上我們要回一分,然後我來到了發球線。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和發球很有緣。北歷盃的四強和冠軍戰我最後都站在發球線上,這次史學盃又重演了。
和以前不同,那種「想要控制球場」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穩定感。我聽得到場邊的聲音,裁判的哨聲,隔壁球場女排的喊聲,場下的加油聲,富鈞在場邊渾厚的叮嚀(?),以及,球場上與之相反那種完全安靜的感覺。
不知怎地,我覺得挺享受的。我不想輸,尤其在經歷了這幾年的努力、冠軍、落敗、傷痛和所有的一切後,無論如何都不想;但這種勝負在一線之間的感覺好極了。
最後的最後還能這麼享受,這說明我的系排生涯確實是幸福的吧,我想。
把球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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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 在離開球場的路上
這篇落落長的心得文(?)打了好幾天,終於要收尾了,我也是辛苦了。
最終我們戰勝了市北,並在冠軍賽兵不血刃的擊敗嘉大。幸好最後的收尾仍然是冠軍,不然多少會有點遺憾吧。
在離開球場的路上,我開始想心得文要怎麼寫。
果然還是要寫一篇整個系排生涯的心得吧,在這裡得到的東西太多,離開的時候總得多給一點回饋才行。然而要分項列點寫一些體悟或感想又覺得很麻煩,想來想去乾脆直接用某些特定的時刻串起來,把我這四年半的經歷寫成一整篇好了。
這當然完全不能被稱為「編年史」之類的鬼玩意兒,我基本上是憑印象寫的,基本史實可能有誤不說,牽涉到多方交涉的各自表述更是只有我的一面之辭。
因此,無須太過認真看待,就當成是一個延畢老人的嘮叨就好。
回顧這四年半和我的排球之路,我真的達成當年的目標了、真的「變強」了嗎?
說來慚愧,恐怕......並沒有吧。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守都有太多問題,勉勉強搶算是個堪用的攔中手,還常常在場上搞笑(不過我還真沒用後腦杓接過球......)。
奇怪的是,支撐我度過那麼多風雨和低潮的這個目標,現在看起來反倒沒那麼要緊了。我仍然想變強,但那是之後屬於我個人的事情了;排球之路還很長,就算我沒考進台大甚至沒考上研究所(好慘),也會想辦法繼續打球的。
那麼,系隊究竟是什麼呢?
我還是回答不出來。
加入一支系隊、一起站到同一個球場上,每個人的理由必然是不盡相同的。不只是球員,連球經也是如此;為什麼想待在系排、為什麼想在這個地方打球呢?
做為一個自私的人,雖然這麼說很不好意思,我的系排生涯確實算是完滿的。有過一些遺憾、有過痛苦和迷惘,當然也有過更多快樂和成功的時刻。這是系排給我的,儘管我只是以一個非常幼稚的理由來到這裡,儘管我未必得到了我最初想要的,卻收穫了比想像中更多的東西。
那麼,我在無比幸運的同時,確實也在某些時刻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吧。寫下我這四年半來的心路歷程,也是希望能多少讓學弟妹找到一點啟發:這傢伙很爛、固執又機八,然而也找到了一條不錯的道路。這條道路或許可遇不可求,但也有能夠借鏡的地方吧;要是能在未來的某天幫助到某個踟躕不前的學弟或學妹,那就太好了呢。
感謝大家的包容與陪伴,我確實是個又愛嘴人又常拖後腿的傢伙,這麼多年來真是辛苦各位了!也感謝那些所有出現在這段經歷中的人,這條路上受到的幫助太多,確實是想謝都謝不完。
最後,發倒數文時沒有PO歌,那麼就在這裡來一首吧:
楊宗緯-這一路走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N5YG0TMLp0
這一路走來,我很開心!
哦~~~~~~~~~~~~~~~~~~~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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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走訪台大歷史男排,詢問第一個受訪者:"請問你們平常練球都做些什麼?"
"吃飯,睡覺,嘴HOLDER。" 記者相當不解,便詢問下一個受訪者。
"吃飯,睡覺,嘴HOLDER。" 訪問了十數個球員,皆是如此。
詢問到最後一人,他回答:"吃飯,睡覺。"
"怎麼沒有嘴HOLDER?" "我就是HOLDER。"
----《男排回憶錄》,胡厚得,2026,桃園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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