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講出的話/
社區樓下中庭週末總有很多小孩子的玩耍聲,我住在二樓,聽得特別清楚。我尤其對那種大約三、五歲的小女孩細細的童音特別敏感。她們喜歡問很多問題,聲音頻率高所以總是聽得見問題,聽不見旁邊爸爸媽媽低頻的回應。有些女孩就自顧自嘰哩咕嚕說著,把所有看進小眼睛裡的東西全部複誦一遍,深怕爸爸媽媽錯過了一起的沿路風景。女孩也會變聲,雖然現在三十幾歲的娃娃音也是大有人在,但大部份的女生,都離開了小時候的聲音。幾歲改變的也真的不知道,但還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豬小妹的包子臉操著發音不標準的童音,跟爸爸媽媽說著那些總是重複的對話。
媽媽最愛說,妳長大妳爸爸恨不得跟妳一起嫁出去。
然後豬小妹腦中就浮現自己披著捲捲大波浪頭,無敵蓬裙後面是爸爸拎著裙擺。
豬小妹說:「啊,那爸爸跟我嫁了,那媽媽要嫁給誰?」
我看向在打電動的哥哥,他鳥都不鳥我們一眼。
什麼都不懂的我,從小就知道,女兒的婚禮,是所有爸爸最「害怕」的一件事。
我小時候,很怕爸爸。就算知道他偏心疼我遠遠勝於哥哥,我還是怕。常常不知幹了什麼壞事,被罵一罵就哭。我始終不解的,從小愛哭是一回事,只有被爸爸罵時,我會哭得好像快窒息。那種哭,呼吸時身體會不自主地需要短促吸兩次氣,而且完全無法說話,因為一說話,就又會不自主要倒吸兩口氣,所以根本除了哭,頂多只能吐出幾個單詞。真的很奇怪,只有被爸爸罵,或是長大後跟爸爸吵架,我會哭成那個衰樣。無論是任何極度悲傷的狀態下,譬如被老師罵、失戀吵架、看電影太感動、或是哭戲哭過頭等等,都不會出現這種哭法。年紀越大,越來越少哭,現在幾乎回想不起來最後一次哭成那樣是多久以前,但可以確定的,也是跟爸爸有關。
小時候常常都在坐車的時候被罵(不知道為何),我就記得我總是看著窗上自己模糊的倒映,可憐兮兮覺得自己一定不是爸媽親生的,然後哭得一副吸不到空氣快昏過去的樣子。通常到這種時候,爸爸就會心軟停止罵我,氣嘟嘟地丟他的手帕給我。我就拿著他溫溫的手帕憤恨恨地大力擤著鼻涕,一次擤不夠還對折再擤,然後把一坨黏黏濕濕的手帕還給他,以示道歉。長大後,發現會帶手帕的男人,其實都象徵了一種格調,好似老派的紳士一樣。現在我也都會帶手帕,但比較像嬰兒的口水布,不是像爸爸那種薄薄料子很好的深色手帕,我的手帕只會拿來擦汗不願意拿來擤鼻涕,每次拿起手帕擦汗,都會想到小時候的事,頓時會覺得爸爸真偉大竟然拿手帕讓我擤鼻涕(卻忘了洗手帕的應該都是媽媽才對)。
小時候國慶日喜歡看煙火,爸爸會把我架在他的肩膀上。我會抓著他的頭髮,抓痛了他抱怨,我就捏著他的耳朵。有時小手會在他的頭頂拍來拍去。長大後,我們家就跟一般東方家庭一樣,不太有肢體接觸。有一陣子常常出國,在機場和他們道別時,會「象徵性地」輕輕擁抱一下,就是以一種相擁但不貼近彼此身體的方式敷衍地在對方的背上輕輕拍兩下,然後快速彈開。
編輯HM總說,妳多寫親情啊,你寫親情多好看啊。我在心裡嘀咕著,我才不要,每次寫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寫完都變成一粒豬頭。所以我不喜歡寫親情,因為不想哭;也不喜歡寫愛情,因為太甜太苦都覺得有點噁心;所以寫些貓貓狗狗,寫些吃吃喝喝生活點滴,但後來發現怎麼寫,親人愛人全都一直跑來文章裡客串。躲不掉的,因為吃喝就是一起才開心,小狗也是一起疼才是家。
反覆看著這個「落日」的MV,心裡就好像有幾個螺絲釘自己一直吱吱叫地自動扭轉開來。我一直都覺得「落日」講的是『親情』,非血緣的有情的人,終將是親人。但血緣的親,總靠不近,血緣的情,卻也甩不掉。如果時間裡剛好沒有一點好運,那麼後悔就連餘地都沒有了。
我不太會唱歌,也很少開口唱歌。所以聽到自己的聲音,始終覺得那不是我的聲音。恩,應該不是。那是曉玫,不是我。還好不是我。
沒講出的,其實不是一句話,是一個擁抱。
深深地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抱一個。
《落日》以槍火橫飛淚水不止的速度一路衝向9/26大結局了,在稍微回神的週日上午,就讓大結局片尾主題曲「說不出的一句話」的MV,來向大家揭開卡帶內(大家還知道這個CD前的東東嗎?)的隱藏版音樂吧?
「說不出的一句話」是什麼呢?(是"牽掛"還是?大家可以來發表一下!)
擤鼻涕耳朵波一聲 在 瑪碁斯老師的占星聖碼x智者星象學院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瑪碁斯的奇幻旅程(五)
大學畢業時本來決定進研究所,
但在最後一個月,我卻退縮了...
我開始感到異常的煩悶、躁動、頭皮發麻、失眠、不開心...
雖然讀完碩士只需要再短短的兩年...
但我真的不確定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
我條列了一長串的理由來支持或否決我的選擇,
但在一番加加減減後,勝出的卻是-「否決」,
我想,這跟不愛一個人是一樣,總是萬般藉口...
而在另外一頭,我也找了萬般理由來支持我去美國,
最強而有力的理由當然就是-「進修語文、增加就業實力」,
這理由看起來多麼「務實」啊!
但其實有多麼「冠冕堂皇」只有自己內心最清楚,
真相就是-我就是想去!
即使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問題」是什麼,
但我強烈認定那裏有我想要的「答案」!...
於是就在畢業典禮的隔天、我立刻飛離日本,
四個月後前往美國加州一個靠近海邊、相當美麗的城鎮。
*******************************************************
語文學校曾在我出發前通知將安排基督教家庭住宿,
她們問我會不會介意?但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
因為之前大學就是基督教立學的學校,
只是有別於其他的課,
「基督教」這堂課我總是坐在最後一排,
因為我對於-
「信主得永生(不信的話呢?)」「末日將近」這些話...
著實感到有一些些威脅。
但無論如何,能夠住宿到基督教家庭,我感到相對安心。
*******************************************************
抵達後,他們一家三口出來熱情迎接,
引領我進入屋內安頓行李後,
帶我到一間透著寬廣落地窗可以看見後院花卉草坪的起居間。
但奇怪的是,
這起居間的中間卻放著一張10人座、超大張的橢圓餐桌,
「這桌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我心裡叨念著,
但最錯愕的莫過於一番正式的自我介紹後,
他們居然要拉著我開始禱告!
初次見面就這麼做,真讓我心裏感到毛毛的,
擔心會不會誤入「邪教」,
於是,我打算做做樣子敷衍了事...
反正禱告就是閉著眼睛、最後「阿門」有跟上就好。
只是......聽著聽著、當聽到「哈利路亞」時,
我的心思彷彿穿越時空、瞬間跳回到高三的時候...
*******************************************************
高三那時的某一天,
學弟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出去,
他說他們老師要帶他們去一個地方,
問他要去哪?他又不說,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於是一來好奇、二來閒閒沒事,就跟了。
走著走著,我們來到一間教會,突然有種被騙的感覺......
心想著:該不會是什麼邪惡奇怪的聚會吧?!
進入教堂後,裡頭早已坐滿人,
一陣喧囂後,大家坐定位、開始聽牧師講經,
整本聖經左翻翻右翻翻,我根本完全沒跟上!
所幸乾脆就只是聽、然後進入到一種恍神的狀態,
直到講經告一段落、前頭開始有人搬動椅子後才醒來,
一問之下,原來待會兒要禱告。
*******************************************************
禱告準備時間裡陸續有人跪在講台前方以及周圍,
我一臉狐疑問我學弟及老師前面那群人為什麼要跪著?
結果,他們又是一抹神秘微笑說:
你要不要自己到前頭試試?跟著唸哈利路亞就好...
抱著想知道究竟有什麼這麼神秘好玩......
我起身走進人群、跪在講堂前約第二排的位置,
左看看右看看、學大家把雙手合成拳狀、抵在約胸口的位置...
然後閉上眼睛等待...
我原以為會有人說:「預備、起!」
但在我現在的印象中、好像根本沒人這麼說...
只是就那麼突然一瞬間...
四周如「哭號」般的禱告聲整個大聲湧起、讓我嚇了一大跳!
我猛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
才剛開始,竟已經有人哭得死去活來...
有人不斷拍手...
有人高舉雙手站了起來...
有人開始跳舞!!
我心想:「這些人都怎麼了?中邪了嗎?」
我不安地回頭看了老師一眼...
但他只對我使了個神祕的眼色,要我自己試試...
於是我轉回身、做好預備姿勢、閉上眼睛,開始念: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不一會兒...我的雙手竟然也開始拍手?!怎麼會這樣?
我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一直開‧合‧開‧合拍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於是我把雙手抓回來,緊緊握住...想說再試驗一次...
結果不一會兒又開始了!雙手又開始自己拍手了!!
怎麼會這樣呢?! 真是想不通... 怎麼會這樣?!
再來一次!還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
ㄟ、再來一次! 還是一樣!!
再來一次! 還是一樣耶!!....真好玩!
怎麼會這樣? 再來一次...真是太好玩了!
就這樣,我當作好玩、來來回回試了好多次...
看著我自己的雙手、拍了又抓回來、拍了又抓回來!
就當我閉上眼睛打算再玩一回合的時候...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在我耳邊那一波波如「哭號」般的禱告聲瞬間消失!
在完全無聲的寂靜中....
從前方似乎很遙遠的地方蜿蜒傳來一陣非常美麗的樂聲...
眼前一片漆黑的眼界裡...還有一隻形似鴿子的光向我飛來...
「那是什麼?」
當我突然有這念頭時,那些感應瞬間全部消失、
周圍「哭號」的禱告聲瞬間再度塞爆我的耳朵...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
即使到現在,無論電影電視如何揣摩天堂的聖樂、
無論是哪一種樂器...或是電子合成音樂...
都無法演奏出像當時所聽到的聲音...
那是極度完美的樂聲...
********************************************************
聽到「阿門!」後,
我的思緒回到了美國住宿家庭起居間,
睜開眼看到其他三人不是擤鼻涕就是擦眼淚,
真讓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也摸摸鼻子做個樣子...
不過趁空檔,我告訴他們我想先去旅行...
他們問我打算去哪、又打算怎麼去...
他們女兒站起身打算回房翻出之前學生留下的觀光指南時...
「等等、我想...開車去」
「但還不確定去哪,也許一張地圖就夠了」
「你們知道哪裡可以租車嗎?」
聽見我這麼說,他們三人六眼相覷了一會兒...
女主人起身進了房拿出電話簿、戴上老花眼鏡翻了翻...
問我要大車、小車、預算、幾天、會在哪一州的範圍等,
然後就幫我打電話訂車了。
我想,這是我最喜歡他們的部分,他們會幫你、但不多問。
********************************************************
第二天,我坐上租來的小白
開始踏上尋找「Q&A」的旅程。
沿著101公路,我先往東邊洛杉磯的方向去,
然後南加州、然後一路南下到聖地牙哥...
沿途沒有特定目標,有路就走、沒路就轉、
累了就找地方住宿、餓了就隨便找東西吃...
一路經過觀光區、住宅區、山路、海邊、工業區...
有漂亮乾淨的地區、也有骯髒不堪的地方,形形色色......
但我仍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它又在哪裡...
在聖地牙哥,我將地圖拿出來,
想著已經來到加州最南邊、下一步該去哪裡?...
805接15號公路...然後一直向北...然後... ...拉斯維加斯?
OK,就這麼辦!
吃完早餐後,我跳上小白出發。
********************************************************
那是炎熱的六月天,
記得剛離開洛杉磯沒多久,
豔陽已經曬燙了我的雙臂與大腿,
不知開了多久,公路上也開始塞車...
車速過慢之下,車內冷氣也開始變得有跟沒有一樣,
我乾脆把冷氣關掉、開窗讓空氣對流,但汗已開始如雨下...
整整三個小時、車子幾乎是停在公路上,
後來聽到隔壁車道的車內對話才知道...前方好像是車禍。
等車道開始暢通時、已經是臨近太陽西下。
隨著太陽西沉、夜幕慢慢垂降,
星辰也漸漸綻露出它們閃爍的光芒。
********************************************************
在我前後的大車一一加速離去後,周圍變得漆黑一片,
公路上只剩下小白的近光燈、
以及眼前一片非常寬廣的深藍星空.....
真的好美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
這麼美、這麼多...這麼多...滿佈星星的夜空,
如果可以躺在這裡看它們該有多好?
於是我開始刻意放慢速度...就怕跟上已遠離而去的大車們,
他們的車燈太亮,鐵定會壞了我今晚眼前這幅美景...
但就在持續放慢速度中我撇見到...
XXXX!小白的油已經低於最後一格?
不行,我得找到加油站!
於是我開始注意路邊的標示牌,但一直沒看到,
直到遠遠看到公路下方好像有個超大停車場,
我立即下了交流道想過去探個究竟......
<待續>
擤鼻涕耳朵波一聲 在 擤鼻涕擤到耳鳴- 閒聊板 - Dcard 的推薦與評價
右耳耳鳴1個小時多了,之前也會耳鳴但是打個哈欠就好,第一次耳鳴那麼久,上網找過的方法都行不通,想請問有人遇過這種情況嗎- 感冒. ... <看更多>
擤鼻涕耳朵波一聲 在 內視鏡下夾出外耳道頭髮| 擤鼻涕耳朵會痛,猜猜看 ... - Facebook 的推薦與評價
檢查發現原來有一根頭髮掉入耳道,直挺挺的插在耳膜中心處, 當擤鼻涕的時候,耳咽管的空氣壓力從鼻腔送到中耳腔,會把耳膜往外推,就讓頭髮像一 ... ... <看更多>
擤鼻涕耳朵波一聲 在 吞口水耳朵啵啵聲2023-精選在Instagram/IG照片/Dcard上的 ... 的推薦與評價
7/7/2007 · 昨天用力擤鼻涕時~耳朵突然像有東西破掉的聲音~有去看醫生~但醫生說耳膜並沒有破~聽力也沒減退阿~可是總覺得耳朵怪怪的~今天又在擤鼻涕時~耳朵 ...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