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媒體刊出一則新聞報導,位於苗栗縣竹南鎮的某犬舍,被指控利用毛小孩大賺黑心錢。這是一家多次被苗栗縣政府動物保護防疫所評鑑為『優等』犬舍,同時主打拉布拉多犬是由外國引進的優良血統。
根據報導內容提到,一位J先生表示:去年5月付訂金之後,年底幼犬出生到犬舍去看幼犬,卻發現幼犬嘴巴紅腫,工作人員解釋是喝奶造成,但經過J先生拿照片找獸醫諮詢,卻得到犬隻染皮膚病的診斷;另J先生也在報導中提到,在今年1月21日,J先生夫妻再度前往犬舍看幼犬,發現狗狗脫毛且精神萎靡,但報導中也提到對方解釋幼犬處於換胎毛的時期,剛吃飽想睡覺,否認患有皮膚病。
另根據報導內容,犬舍也表示確實有消費者檢舉近親繁殖等多項指控,但經苗栗縣防疫所人員到場稽核,查無違法事證,且犬舍與消費者簽立的合約亦被認定為有效。
目前相關程序皆以進入法院,靜待司法程序與結果。
其實最近在其他縣市,也發生寵物販賣的爭議事件,以近期新北市為例,在最後市府在稽查下,針對違法店家祭出撤照。
針對類似事情,我認為可以分為幾個部分來看:
1️⃣ 關於特定寵物之繁殖、買賣或寄養,根據《動保法》是必須申請地方主管機關的許可,也就是 #不是隨便人都可以『販賣』。而法律規定的許可證有效期間是以3年為限;另外根據《特定寵物業管理辦法》也規定業者相關應遵行事項;同時根據《寵物業查核及評鑑辦法》,主管機關 #每年應辦理一次查核、#每兩年至少辦理一次評鑑,必要時得增加辦理次數。
只是,關於查核或評鑑,卻同時也規定 #應於10日前書面通知受查核或評鑑的對象!!!
2️⃣ 目前中央部會針對特定寵物買賣,並沒有相關定型化契約條款,那麼,理論上來說, #買賣契約的內容就靠雙方磋商合意而成。
但現實生活針對相關的條款內容,可能很少有消費者特別注意或是特別磋商,這樣的保障就足夠嗎?
在此,我希望要求縣府相關單位,至少要先落實加強稽查店家與犬隻來源,相關消費爭議更應協助處理,不要讓縣民朋友失望,也不要讓毛小孩處在孤立無援的情況!
我支持領養代替購買,然而,如果想要飼養品種犬的民眾,也願意付出一輩子的關愛,我也尊重。但如果只是將毛小孩當作違法斂財工具的店家,縣府相關單位應該積極動起來嚴格執法!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車輪滾滾,輾過鬧市霓紅燈照在地上的繁華,晃動的小型客貨車車身印着「文記醬料」的字號,抓着軚盤一雙粗糙及滿佈不少傷痕雙手,或新或舊或星點或刀划,訴說着他的滄桑及經歷,雙手主人將屆七十,半個花白頭髮已禿光的老者。 車上時間顯示已將近午夜十二時,他仍踏着油門,在港九新界來回穿梭,為店鋪送醬去,他是文記的...
日 新 犬 舍 拉 不 拉 多 在 寶總監的寶之國與他的狗王子 Empire of Director Bao & Niku & Baku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滿可怕的不敢看的小粉絲不要點進來)
(我兩條秘書和我小提琴老師和阿培都說很可怕)
我要先洗版不然怕你們看到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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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開始,我最近搬家了,因為之前住的地方帳單超貴,水費光一個月就要兩萬台幣幹我又不是每天都在洗大象,好像是記費的機器壞掉了,然後房東很摳不願意修,每次都跟我扯說下個月再看看超吉x的!
另外鄰居(住在另一棟但是是同個社區的)有一個肖婆超討厭狗,說什麼我都沒有撿屎,然後泥褲尿很臭(幹我都帶肥皂水去沖) ,還寫信給房東亂說泥褲破壞家具,幹後來我就跟她吵架,一定是我長得太俊美了所以她賭爛我幹!
另外那個肖婆的老公每次我遛狗的時候都一直看恁北的腿,幹恁北都穿男人的四角褲不知道他在看殺小 ,每次我看到他如果我盯著他看,他就會把頭轉開假裝沒在看,五告美見笑!
超貴的水電費和房租還有爛鄰居不是重點,重點是房子的廁所和外面的走廊鬧鬼!
如果點開這篇看的,可以先看完照片再看我貼的對話。
北歐的房子如果是公寓,通常是一間房子分成四等分,上面兩間,下面兩間,一共四戶人家這樣,我住在二樓,旁邊是一對夫妻,兩個常常吵架,然後其中一個就會跑出去,隔天跑出去的回來的,待在家的又跑出去,他們好像撕破臉了,女人還帶男人回家睡,然後男人好像也有了新女人,到最後他們兩個都搬出去,但是如果是一起買的房子的話,兩年內不能賣掉,所以我覺得他們之後應該會租出去。
我剛搬進去的時候,鄰居男人有跟我打招呼,他養了一條黑色臘腸狗,才不到六個月就動了很多手術然後身體很差,但男人好像很用心照顧那條狗,因為我常常看他買狗用品回家,想說奇怪這狗怎麼身體這麼不好,明明年紀那麼輕。
我目前一共去掛了三次急診,第一次是膀胱發炎和肝臟發炎,第二次忘記哪裡發炎了還有因為咳嗽太猛導致肚子上方肌肉拉傷,第三次就是前陣子的腎臟和膀胱發炎。
我以前有寫過,我沒受洗前看的到那些東西,過世的人,過世的動物跟在主人身邊,但高中受洗過後就再也看不到了,除非身體很不好時才會看到。
我第一次去掛急診時看完回家,那時還發燒,鄰居的男人剛好帶狗回家,跟我打招呼,我的門就在他旁邊,他打開門時我看到,有個很長的人影上吊在鄰居家的屋樑上。
幹我那時心裡想幹臭吉X衰小身體不好又看到了,然後我就趕快回家吃藥休息。
隔天晚上我稍微好一點,但是因為發炎的關係我還是有發燒,大概37.6度左右,然後我上樓梯時,我跟鄰居家外面有個走廊,就像台灣的公寓一樣,我的家的門和鄰居家是90度角,我看到一個很高超高的女人站在走廊上,鄰居家門前,她的臉面對著鄰居家的門,滿頭白髮,穿著黑衣服,我為什麼說她很高呢,因為她的頭頂到了天花板。
然後我就跟她四目交接了快一分鐘,她就走過來,幹超可怕的,我應該假裝沒看到她直接從她身體穿過去的臭吉X,她要靠近我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很濃的巴褲味道(芋頭混阿培犬舍的味道),後來那老女人就不見了。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眼睛周圍是黑色的,然後很多皺紋,頭髮是很亂的白頭髮,幹我受洗後第一次看這麼清楚幹嚇死恁北,我趕快回去之後念聖經,貓狗還是很無情,完全不關心我幹!
當初租房子時,我聽仲介說這棟房子已經150年了,是後來翻修再出租,北歐很多房子都很老,後來隨著我的鄰居夫妻吵架然後不待在家裡,幹最後那個老女人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我的廁所!
有天我在洗澡時覺得背後很冷,轉頭一看那個老女人就在我後面,幹超可怕的,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幹,那個老女人頭頂到天花板,然後她在我玻璃淋浴間的外面站著看我,幹我當時嚇傻,後來聞到巴褲的味道,她就不見了。
每次只要我的鄰居回家,通常我都不會看到那個老女人,但只要我鄰居一不在家,她就常常出現在我的廁所,我覺得她應該死很久了,可能一百多年前上吊在鄰居家的房子之類,感覺她很不歡迎鄰居和我住在這棟房子,我平常如果身體還可以,我就只會看到影子,但如果我不舒服,我就會清楚的看到那老女人的臉和樣子。
她有時會說話,說的是俄文,聲音超低的,幹應該是以前住在這裡的俄羅斯人之類,反正就是我每次不舒服我就會在廁所看到她,有幾次在外面的走廊看到她,幹我就會唸聖經然後會聞到巴褲的味道,她就會不見。
有次鄰居那男人回來之後又出去,把臘腸狗留在家,我聽見那條狗一直哀號,叫了三個多小時斷斷續續,不是那種分離焦慮症的哀號,好像是有人抓他或是傷害他的叫聲,後來我忍不住去狂敲鄰居的門,後來狗就不叫了,還好後來鄰居那男人回來,我那時才想到說,難怪他的狗年紀輕輕就身體這麼差,因為狗都會保護主人,幫主人擋災。
總之只要我不舒服,我就會在廁所和外面的走廊看到那老女人,她都會從鄰居家出來,後來我受不了整天被嚇,我就開始看房子,後來看到一間更可怕的,回去發燒了好幾天。
我跟房仲約下午去看,到了之後,外面還好,就看過是翻修的樣子,然後房間在一樓。
那間房子有點奇怪,一樓很漂亮,浴室還有浴缸,但是他的臥室在地下室,我去一樓時還好,但我一進地下室,瞬間覺得很冷,仔細一看,裡面都是人的影子,還有上吊的,有些看不清楚面貌,全部擠爆擠到天花板,最深處有一個小門好像是收納櫃,超詭異的,最深處仔細看有一團很大很黑的東西,我一下去之後幾分鐘,這些黑影就全衝過來,然後我就聞到巴褲的味道,那時覺得很壓迫不能呼吸,我就趕快跑上一樓。
一樓的浴室有陽光照進來,我坐在浴缸邊緣休息,仲介還問我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我說沒什麼,後來我仔細看浴室的牆壁,上面寫了很像日文的東西,有夾雜中文,但很亂看不清楚,而且字體是上下顛倒的。
我馬上打給我在日本念博士的日文秘書,她說她跟她男朋友看了之後覺得這是梵文,根本不是日文,而且看起來很像符咒,我有看到幾個中文字,像是 死 安息 寢 樂 之類的,幹超詭異的!
後來我趕快搭車回去,在車上一直很不舒服很想吐,後來覺得大腿有點痛,一看都是抓痕,我發誓我沒自己抓,是從我看完地下室之後到上車才出現的。
後來我給我小提琴老師看,她嚇得半死,她還拿給她一個當法師的朋友看,她朋友說很多鬼在照片裡,而且浴室牆壁上的文字是關住那些東西的文字,我問我同事們,他們說他們從未看過歐洲有這種牆壁。
順帶一提,仲介跟我說這間房子已經三年多沒有人住了,因為一直租不出去。
反正後來我趕快找房子就搬走了,幹搬走前,有天晚上我在工作,在廁所看到俄羅斯老女人的影子,到後來已經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很吉X,我就用GOOGLE把英文翻譯成俄語:
去你的我快要搬出去了!妳再嚇我我就他媽的宰了妳!我會在廁所念聖經!我是基督徒我沒在怕妳的幹!
然後那老女人超可怕,她張開嘴巴對我笑,然後做出一個用手刷過脖子的動作,後來我又聞到巴褲的味道,之後她就不見了。
總之之後我找到一間滿新的房子,房東是個基督徒老太太,價錢也還可以,我就趕快搬走了,搬走前我對廁所還有鄰居的家門用中文罵了臭吉X,幹真的很衰小!
很奇怪的是這一棟,我旁邊的鄰居夫妻失和,後來兩個都搬出去,下面一樓的鄰居也把房子賣掉了,所以到最後這整棟就剩我這一戶。
我在想是不是他們也有看到或是感受到那股負能量,我把巴褲的骨灰放在我電腦桌旁邊,所以老女人通常只出現在廁所,我這棟的人可能也有看到那俄羅斯老女人或是受到她影響,才會一直吵架失和,狗也生病,
我最近搬到了新家超累的,但這邊明亮很多,我也睡得好多了。
以上都是真的,希望大家看完晚上不要睡不著,我有畫俄羅斯老女人的臉的寫實版給我同事們看,他們都說超可怕,要我趕快從群組裡刪掉圖片訊息,我也覺得畫出來不是好事,所以我連原始檔都刪除了,現在那間房子還整棟是空的,不知道之後會不會有人住進去。
最後我真的覺得巴褲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我剛從美國回來時發高燒,帶巴褲住在很陰的房子,那時半夜有女人的聲音,巴褲也擋在門口狂吠保護我,後來去年七月中巴褲去了彩虹橋,我也常常夢到他,而且我很不舒服時我都會聞到他的味道,狗真的很忠心,即使身體已經消失了,但靈魂還是永遠保護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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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國家登錄有形文化財》
我真的覺得我家夢乃很古怪,自從她來我們家之後,家裡常常都會發生神秘的事情。
很多事情我沒有在粉專上說,唯一有說了一件事,大家如果還有印象的話,就是夢乃半夜跟吾夫說「去南方的西山公苑」這件事,然後我們Google了,還真的有這個地方,而且還讓我們意外發現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溫泉。
前兩個月夢乃也在半夜跟吾夫說一件事,後來那件事情也成真,更奇妙的是,吾夫在半夜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之前像個托兒所的小孩,最近成長到像凱姐一樣國小的小女孩的聲音。
然後前幾天去高野山,被寺院的住職抱著耳鬢廝磨一番,還抱進佛堂禮佛,我想這件事大概空前絕後了。沒想到,又發生一件怪事,夢乃住進了一棟國家登錄的有形文化財。
這件事是這樣,吾夫預約了一間整棟的民宿,這個民宿一天只接一組客人,民宿本身是200年前翻修過的文化財,200年來只有拉門上面的紙有換新過,其他整棟建築通通都是200年前代代相承留存下來的(但是倉庫有400年歷史,倉庫完全沒有重建過)。當初訂的時候,民宿的主人說可以帶狗,但我們到了現場才知道,狗只能睡在屋外的類似雞舍的地方,只有簡單搭建的棚子,地上都是泥沙灰塵。這種地方只有養在室外的中大型犬才有辦法,我們家兩兄妹晚上都是跟我們睡在床上,根本不可能睡這種地方。
這棟文化財建築的佔地非常非常大,在古代,他是和歌山的大名(類似現代的縣知事)要到奈良的途中,中途一定會下榻的地方,所以不但年代久遠,還深具歷史意義。我們跟屋主說,兩個孩子沒有辦法睡在這裡,晚上可能會讓他們在車上睡覺,屋主一直跟我們道歉,說這個是國家文化財,實在沒有辦法讓狗進來內部。
後來,屋主看到了夢乃,沈吟了一會兒,跟我們說:「讓她進來吧。」
「讓她進來吧。⋯⋯我是從來沒有這樣過啦,這個房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以前也從來沒有允許過,但是,讓她進來吧。」
然後倫太郎托妹妹的福,也入住了國家登錄有形文化財。
#最喜歡住在這種傳統的日式房子,夏天坐在「緣側」吹涼風,聽風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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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滾滾,輾過鬧市霓紅燈照在地上的繁華,晃動的小型客貨車車身印着「文記醬料」的字號,抓着軚盤一雙粗糙及滿佈不少傷痕雙手,或新或舊或星點或刀划,訴說着他的滄桑及經歷,雙手主人將屆七十,半個花白頭髮已禿光的老者。
車上時間顯示已將近午夜十二時,他仍踏着油門,在港九新界來回穿梭,為店鋪送醬去,他是文記的老闆文健佳,人稱文叔。
這樣的日子他幾乎天天如是,從早上六時到廠切料、炒醬、入樽、包裝到送貨,忙上十五六個小時,對一個69歲的老人來說,這不單靠拚勁,還得有過人的意志力。他比任何人都要活得用勁、活得狠辣,如鋼鐵般的硬撐,因這條命經歷的苦辣太多,就像他手中的各種醬料,鹹酸苦辣,五味紛沓,全都封存在他這生命的載體裏──
萬死一生,他的命在槍口下得以倖存過來,把苦辣全都扛下。「我唔認輸呀﹗死人都要撐上去﹗」文叔兇巴巴的說。始後遭逢困境,每能排除萬難,扭轉危局,揮戈返日。以煙火炙燒,煮出一鍋屬於他的百料鍋,不知情者追隨其醬,被一襲濃重奇香所吸引,然而他的故事更曲折跌宕,蕩氣迴腸……
駑鈍之材 刻苦自勵
清晨六時,空氣中仍透着一絲清冷,在灰濛濛的工業區,上班的人潮未現,街道顯得岑寂。在某工業大廈的五樓內,一股濃烈攻鼻的香味正隨着抽風扇的翻動竄出,油煙氣充斥着整個空間,辛辣味道攻得人淚光盈盈。這裏是一家製醬工場,斑駁的牆壁都燻得黑黝黝,油膩污濁,長年累月炮製醬料,這些黑膩油迹,每一道都是歷史痕迹。
機器聲隆隆,來自場內的一兩部機器,五六個人分散於內,矮小微胖的文叔;旁邊是他的妻子文太;紮馬尾的女生是文叔女兒May,遠處還有一兩個男女員工。就只幾口子經營着這裏,分工合作,忙忙碌碌。
「做咩咁早開工?我冇料!惟有將勤補拙,唔怕辛苦,勤力啲當撐自己!」文叔自謙地說。來自廣東寶安的文叔,做的辣椒醬是他祖傳家用配方,煮醬必用好材料。「材料來價都比較貴,我用白色小蝦米,有顏色嗰啲蝦米顏色係後加上去,冇蝦味。我用老甘草、肥身芝麻、細粒皺皮嗰種花生,最重要用呢隻辣椒乾叫『四川辣王』,香濃辣味強,用佢先至夠勁道!」
赴湯蹈辣 爐火純青
大量的四川辣王,連皮帶籽,與蒜頭一同磨碎。他做醬與人不同之處,是部分材料如芝麻、花生、小蝦米先以烘爐烘乾,烘得噴香才磨,香味突出。
炒醬前他大啖喝了整整一支水,走到一個足有半個人高的大桶前,桶底有火爐燒着猛火,煮着內裏的油。「煮油,油溫好重要。保持大火炸,但火又唔能夠太大,辣椒燒燶咗,成鑊油都變苦。」他等油沸起就將辣椒、蒜茸嘩啦嘩啦的倒進去,油一爆,辣味像原子彈般爆出來,攻鼻又刺眼,旁邊人們都立即退避三舍。「唔係人人頂得順㗎!我都要灌水降溫先炒到。」哪怕是煮了半輩子辣醬的老江湖,遇上奪魄勾魂的濃烈辣勁,還是難以招架,被攻得鼻水眼淚全套出來,可見這辣醬是如何橫行霸道。
辣椒也不能一下子全倒進去,這樣很難令油沸起,他逐少倒,不停令油保持沸點,炸到辣椒和蒜茸的水分全部出來。椒香撲鼻而出時,就加入磨碎的芝麻、花生、蝦米、甘草、八角、桂皮等,再放些蝦醬,一炒就炒足三小時,滾油把香與辣通通燒煉出來。旁人光是聞着都陷入狂打噴嚏的尷尬局面。
遍體鱗傷 渾然忘我
文叔依然面不改容,揮動着大鑊鏟不停的攪呀攪!火熊熊猛燒,火舌兇猛地把一鍋烈油煮得滋滋作響,油在滾動,燙熱的辣油小泡如噴泉般彈出,彈至他的手和身,登時紅了一個小點,燙痛難受過後!匯集成他身上手上無數的星點小疤痕──今天好了,明天又添新傷,這點小傷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他把一門心思只放在煮辣油的節奏上,渾然忘我,直勾勾地盯着鍋裏辣醬的變化。「一定要慢慢嚟,用大火慢慢炒,一路炒要一路攪,等佢唔好黐底,又要留意顏色同氣味變化,見啲辣椒開始由紅變啡就叫得。」
這一下一下的攪動,對這副老骨頭是項考驗,心不老,可畢竟已屆古稀,他漸漸吃力,不得以交付夥計來攪,夥計倦了又換給他接力,如是者換來換去,兩人均汗流浹背。
一爐熊火,燒煉出這個性突出的辣椒醬。不加色素、不下防腐劑,一嗅,香辣味撲面而來。只舀小撮,舌尖傳來驚心動魄的辣,如果能忍受痛苦,後面便是美味了,蒜頭噴香,與芝麻、花生、蝦米、蝦醬等複雜的香味,直如一把無形的鈎,勾住了味蕾,讓人停不下來的上癮。
「我炒呢個醬四十幾年喇!起家都係靠佢架!」文叔感喟。這個醬,承載他窮與富,高山與低谷,與他糾纏半生。往事像空氣中的香辣味,在抽風扇的翻動中,一幕幕閃過……
死裏逃生 拚命地活
50年代,他在寶安出生於地主家庭,從小被定性為走資派、反革命分子等,背景成分不好,被冠上「地主仔」的惡名,他感到無比冤屈,「因父之名」成了被歧視欺侮的對象。
「我細個曾經俾人剝光豬,俾人吊住打。綁喺棵木瓜樹度示眾,人人經過見到,我覺得好醜怪。最慘係打完身上有傷口,就特登用木籤去拮,專揀我傷口痛處去拮,痛到……而家周時發夢都夢見番嗰種痛,痛到扎醒!」文叔猶有餘悸。
他17歲時,更因此被拉去勞改坐牢,判了十年徒刑,牢中遭受囚犯和獄吏的欺壓。他被困在這樣的環境裏,活得很絕望,只要一天在大陸,就看不見未來。「嗰陣身邊好多人同我講,喺鄉下死路一條,出香港仲會有條生路行。」
他不想坐這冤牢,就越獄逃了出來,打算偷渡來港。不料在邊境時被解放軍發現,飆疾追捕,十數隻狼狗被鬆綁亂跑而出,一下追人嗅、嗅草叢,甚至追車,偶而一犬吠影,百犬吠聲,聞者提心吊膽。解放軍聽見犬吠循他的方向去,拉了槍膛。「留喺度一定死!我走俾槍射又係死!但都有機會你射唔中,我仲有生天。」
他把心一橫,就在準備奔竄之際,解放軍已亂槍掃射,子彈嘭嘭嘭亂響,他以為難逃一死。突然有個女子在另一邊叫救命,分散了解放軍的注意力,他得以脫身。只向着看見的一點兒光,拚命地不顧一切逃到香港。「我條命本來係咁多!因為我有一個念頭──要生存落去,個天先加長我條命,到今時今日。」
他常告訴自己,這條命好不容易撿回來,只要有明天,他就拼盡全力活。
頑抗愛拼 遇強愈強
來到香港,他投靠在觀塘做街邊賣魚蛋小販的哥哥,炒這家傳辣醬,用來煮魚蛋。他跟哥哥看檔,有黑社會常在收「陀地」,他眼睜睜看着哥哥和自己捱更抵夜,又走鬼避警察才掙來點錢,黑社會天天搶去生計。終於,黑社會又來要錢,他忍無可忍,拿起牛雜鉸剪衝上前說:「一係你打死我,你打我唔死,一定係你死﹗」他發狠要插死那個黑社會,那人被他一兇腳軟,知道他強蠻如牛,惹不過,從此不敢再來取保護費。
其後他自立門戶,自己推木頭車在街邊賣魚蛋、豬皮,並改良辣醬,將芝麻、花生和小蝦米烘香,才磨碎與辣椒等炒,香味豐盈,自成一家。辣醬香味令他迅速火紅起來,未開檔已有大班客等候,開了檔就不停圍滿了客,魚蛋好賣得天天比人早賣清。
別檔眼紅他,就暗中報警。那年代,警察收黑錢是常事,有個警察特別針對他,一天拉了他四次。「嗰個差佬仲同我講,見我一次拉一次,如果再見到我喺觀塘開檔,就打斷我腳骨。」他怒不可遏,抓起那警察就打,他被告毆打軍裝警員,判了守行為。「嗰次我係留案底,但我都係嬴!至少班差佬以後見到我都唔敢再拉我!」文叔自傲地說。
廉政公署成立後,換了市政人員來拉他,他眼看經常走鬼不是辦法,剛好他存到錢,就立意上鋪。
飛黃騰達 傲睨一切
他開鋪賣老本行魚蛋,連帶他的辣椒醬,惹味誘人,人流如鯽,生意非常好,一個月賺二十萬。因此他陸陸續續開了九間店,這是他的黃金期,間間店都賺大錢,這時他身家暴漲至兩億,買下六七層樓。其中兩層,他用來接濟同鄉。
「我偷渡先可以生存到落嚟。而家到班鄉里偷渡嚟香港,我一定幫。冇地方住我免費畀層樓佢哋住,冇工返就喺我鋪頭做!」
他是過來人,有一顆赤子之心,其中一個同鄉免費一住就八年長,還有他見一些貧苦三餐不繼的,或乞兒等,都叫他們來鋪任吃而不收分文。
生意好,錢賺得容易,「我唔覺得搵錢有咩難度!」他漸漸對事物表現出鄙夷。曾經有個李錦記的夥計,到過他店吃東西,被其辣醬吸引,建議他不如開醬廠賺錢。「我睇唔起做醬,都搵唔到大錢。我同佢講送畀我都唔做!」
他有錢沒地方花,沒地方玩樂,心靈漸空虛,看見行家賭錢很得意,他亦陪着賭,賭股票、買黃金、鋤大d、賭十三張,從玩樂心態,到一步一步沉迷,終於陷了進去。「嗰時就算賭輸咗,啲錢聽日又再搵到番嚟,怕咩?」
97年前他去澳門,一晚輸過一千二百萬,回香港賣了五層樓填債。雖然爛船有三分釘,但他僅餘的資產,到金融風暴、沙士來時,鋪的生意一落千丈,九間店惟有相繼結業,差點連夥計的薪金也沒付清。他一下子跌入谷底,沒錢用,沒工作,連生計都成問題,他成了落難人,幾億身家一下子全被他敗光……
墮甑不顧 向前邁步
「冇晒錢,唔係死。如果係死,就真係乜都冇!我喺鬼門關走出嚟都試過,死唔去,我仲可以全力再做,由頭嚟過!」那時他50來歲,並沒因此而頹廢不振。
有個跟他相識的裝修公司老闆,明知他以前是億萬巨賈,在觀塘赫赫有名,特意請他做擔泥頭,然後到處跟人說文叔落難投靠,有意誇耀。「佢唔係睇低我,係睇得起我,我要多謝佢呀﹗嗰陣好多老細知我背景,冇人請我㗎!我多謝佢肯請我,畀機會我,我先可以翻身!」
他肩膀擔着扁擔,挑起兩筐黃泥,爬上八樓,來來回回,汗涔涔而奔跑。文太見況,忍不住兩淚滂沱。文叔安慰文太道︰「搞成咁係我爛賭,自己攞嚟嘅!大丈夫能屈能伸,冇所謂嘅!只要養到自己同頭家,咩工、咩苦都唔怕捱!」
他不計較別人的眼光,肯捱肯做,那老闆被感動,反而因此看得起他,願意借錢給他去做生意。
他懊悔當年太桀驁不恭,想起李錦記夥計提議他開廠做醬的事,他就拿着這點小本錢,開了醬廠。自己手做辣椒醬、魷魚醬、麵豉醬、xo醬、酸梅醬,共十種。
他認真做醬,腳踏實地,事事親力親為。親自到店鋪及食肆兜售,送醬給人試吃,又在各區開分銷攤位親自坐鎮推銷。逐步去建立,慢慢有了生意,客人又被他的辣椒醬味道吸引住了。如今他不敢怠慢,收到客戶來訂貨,都親自去送貨。他批發給許多雜貨鋪、小超市、分銷檔、酒樓食肆等,像食神韜哥的大榮華酒樓都來幫襯他,更有不少客直接上廠買醬,生意滔滔。
他靠醬由街邊起家,上鋪,結業、到開廠再做醬,起起落落,從谷底再爬起來,又屹立不倒。「起又好,跌又好,做人最緊要有一個念頭、一種態度──我唔會死嘅!」
這是他的人生感悟,心存信念,就可活出生命,是死?也生。
撰文:孟惠良
攝影:陳秉謙
文記醬料
廠地址:新蒲崗大有街2-4號旺景工業大厦5字樓H座
電話:2342 0343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五9am-6pm
銷售點︰文記醬料設流動直銷攤位,詳情請留意香港文記醬料Facebook專頁( http://bit.ly/2K691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