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者回憶錄0901）
《伴侶》的時代
1974年，保釣運動健將、台灣作家郭松棻同他父親郭雪湖第一次到中國大陸旅行，途經香港時，我問松棻有什麼需要，他說他爸爸是畫家，想在香港找一個學畫時的老朋友，叫任大漢。我說，我認識一個畫家叫任真漢。郭先生說就是他。於是我聯絡任老，他一聽是郭雪湖，立即趕來。在灣仔帆船酒店見面，兩個老人拉著手，高興得像小朋友見面一樣。
郭雪湖是台灣知名畫家，任真漢原籍廣東花縣，二人分別是1908、1907年出生的同代人。任真漢原名任瑞堯，7歲時隨家人去台灣，在台灣拜畫家蔡雪溪為師習畫，賜號「雪崖」，與郭雪湖是師兄弟。後來去日本習油畫。在台灣和大陸輾轉多年，戰後落腳香港。任真漢幼時因病失聰，但能讀懂廣東話、台灣話和日本話的唇語，並能講話回應。他憑自學而擅長寫作，又懂得醫療生理知識。當時在香港難以憑畫畫糊口，於是在報上寫專欄，也是多產作家之一。其中最為人知的，是以忽庵筆名寫的歷史小說《西太后》和《武則天秘錄》；他用筆名莊綺寫少女的生理問題專欄「女兒經」和「莊綺信箱」，也受歡迎。1963年創刊的《伴侶》半月刊，邀他寫「新女兒經」，許多少女讀者追讀，卻不知道這位莊綺姐姐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不知道是否因為同郭雪湖重新聚首的關係，任真漢其後又以極大精力投入繪畫生涯，而且還當起裱畫專家。他在1991年去世。去世前兩年，他應邀回到他的畫家生涯起點的臺北大稻埕舉辦個人畫展。畫展名為「聾仙任瑞堯無聲詩畫展」。直到現在，任真漢的畫仍然在繪畫市場有價，藝術成就也得到藝評界肯定。
1963年，我與吳羊璧創辦《伴侶》，主要的寫手開始是靠我們二人，以及畫家王鷹（王綺薇）的插圖配合，其後約稿範圍擴大到舒巷城、陶融（何達）、亦舒以及新崛起的年輕寫作者。讀者對象鎖定少男少女，更以少女為主，因為那個時代香港社會開始有較多的女性就業機會，工廠妹、白領妹、學生妹，愛幻想，嚮往愛情，有感情苦惱，也有閱讀文學作品的需求。純文藝，未必能吸引眾多感情迷濛的少男少女，而較沒有深度或者可以說是「輕浮」的「文藝性」刊物，就是《伴侶》的定位。專欄作家馮鳳三說，音樂有「輕音樂」，那麼《伴侶》也可以稱為「輕文藝」了。
我在《伴侶》寫愛情小說，散文詩，也介紹一些大部頭的世界文學名著的精華，講中外名人情史。用得較多的筆名是「舒樺」。
1966年，在《伴侶》銷路穩定並有微利的基礎上，我們創辦純文藝的《文藝伴侶》月刊。
《文藝伴侶》刊載了舒巷城的詩與小說、史得（三蘇）連載小說《不及格的人》、盧景文畫插圖，亦舒的小說及散文、李英豪的荒誕劇介紹、何達的詩與詩評、柳木下的詩與翻譯等等。更邀得葉靈鳳主持「文學信箱」，為有志從事文藝創作的青年提供指導。《文藝伴侶》最終無法打開銷路，更因只有我是全職，一個月出三本雜誌也真是吃力，因此只出版了四期便告停刊。
伴侶出版社出版了不少單行本，包括我的小說《當他再來的時候》和《生活的陰影》等，舒巷城的《我的抒情詩》和小說集《倫敦的八月》，他說這本書是他「歷年來所寫小說中最喜愛的幾篇」。我們在1964年和1967年又編輯了兩本《香港影星年鑑》，1964年版列名了414位香港演員及其簡歷，1967年版列名的影星就有482人。為當年的影界留下一個記錄。
1967年，左派掀起暴動。新聞、電影、出版的社會文化活動一下子變得左右分明，中性的文化很難有生存的空間。羊璧固然要全力在《文匯報》工作，而這時出版界的領導人也向我提出將《伴侶》轉讓給中共直轄的機構「青年樂園」系統經營，我回到上海書局工作。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我們幾個創辦人也覺得經營下去不易，於是同意安排。轉讓後，我仍然為《伴侶》寫過一陣稿，大約一年後，接手的人也辦不下去了。
從1963到1967，是我在左派出版業中，最能夠與香港社會融合的幾年。算是創出成績。《伴侶》雖無疾而終，但那幾年也把我的編輯寫作能力作了很好的磨練。
五六十年過去了，一些舊刊和舊書我也沒有留存下來。不過，近年還遇見兩個記得《伴侶》雜誌的讀友，雖未見面但有信息交往。我們都已經垂垂老矣，但能相認，就像郭雪湖在1974年重逢任真漢那樣高興。（57）
圖1，《伴侶》創刊號和《文藝伴侶》創刊號。
圖2，1961年女兒出生，母親到觀瀾去探望。
（《失敗者回憶錄》在網絡媒體「matters」從頭開始連載，網址：https://matters.news/@yeeleematter）
書局工作 在 [閒聊][轉貼] 你所不知道的墊 石- 看板CareerLady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原文網址 https://justpaste.it/26ip
我不是當事人，只是剛好在噗浪上看到這篇轉的滿熱烈的，順手轉來這邊，希望大家注意
自己的權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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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不知道的墊●石
相信這家書店有在台北車站補習過的學生都不陌生，我以前也常去那邊買書。但買書時從
沒想過公司會是如此制度。
以下所講的為我這兩個月下來的心得和一些經歷過的事，句句屬實。
奉勸想進這家書局工作的各位朋友，看完後再仔細考慮清楚。
我應徵的是他們新開的店，當初因為門外貼著月薪32k加上我很喜歡書局就衝了。面試的
時候組長跟我說公司剛開始一年是給25k，等一年後會補發那7000x12(月)，當時雖然覺得
有點詭異，但想說我應該會作滿一年所以也就沒追究了。
關於排班部分，組長說因為是新開的店人手不夠會比較忙，剛開始會是整月全天班，等到
2、3月比較穩定後會改為早晚班輪班，休假的部分全天班是休8天，早晚班是休5天，我去
面試時是一月，組長說因為比較忙會先讓大家休6天，剩下兩天延到之後給大家補休。
另外，公司還要穿員工制服，這個部份需要我們自己出錢（離職後聽同事說不用交錢了！
天啊我那時可是繳了快兩千耶！），一切聽起來還算合理所以我那時也沒想太多沒多問，
或許這就是錯誤的開始。
面試通過，不久我去店裡報到，他們給我了一份公司規定和契約書。契約書裡面有幾條規
定我看了奇怪，例如：進公司要繳一萬左右的保證金。還有幾條跟這條相關的規定，我疑
惑的看了組長，組長回我說這個現在沒了在條目數字上畫了個叉（說實在契約書上這樣畫
叉到底算有效無效我存疑）。
但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下面這條：不論任何原因離職，公司不需給資遣費。（詳細的敘述
文字是怎樣我有點忘了，但確實就是這意思）這條目簡直莫名，所以假如公司有心，他可
以用隨便一個理由在我滿一年前資遣我，不給我說好的那7000x12及資遣費的意思？
雖然存疑，但那時我想說這是家大公司，應該不會如此吧……所以我就還是簽了，這又是
一個錯誤。
還有一點詭異的事，在我簽完後，公司並沒給我該自留的那份契約書和規定書。照理來說
應該勞方和資方各留一份的，但我詢問後，公司說：如果想要看的話再去店長室看就好。
嗯，這真的很怪。但錯就錯在我太相信這間公司，所以我想說應該也沒什麼。
上班的剛開始幾天很簡單，第一天畫全店的櫃位圖，例如什麼類型的書放哪裡，文具大概
的位置在哪裡等，好險因為區域地價關係（我猜），所以我們這家店只有兩層樓，我不需
要畫太多張商品位置示意圖，如果是在北車我可能就要畫到哭了。
公司的幾個規定稍微說一下，上班時間為9點，有20分鐘的緩衝，晚上10:30結束營業。遲
到和漏打卡一次罰100元，罰款作為員工福利金，在薪水上面也有個員工福利金的項目，
我們每個月要繳200元（雖然二月這規定就隨著檢舉消失了），但說實在這福利金到底哪
時會用到沒人知道。
而我們正職每天中餐晚餐都各會有一個小時，遇假日只有40分鐘，工讀生的話一律都是30
分鐘，吃飯必須打休息卡，就跟上下班一樣兩次，超過時間打一樣以遲到論。吃飯一樣輪
班，而公司在的區域能吃的就那些地方，有時人一多買完回去只剩20分鐘可解決，工讀生
努力在時限內拼完的情況屢見不鮮。超過一分鐘，一樣100元再見。
每天早上9:20會在店外跳早操，跳完後回店裡開晨會，晨會就是一些幹部的注意事項宣導
，有時會問我們有沒有問題，表面上給你問，但你提出後公司解不解決是另一回事。一月
時提出的問題，離職後依然在。
對了！剛到公司的時後須要繳交身分證影本、兩吋照片、畢業證書、銀行帳號影本還有個
人私章，你沒看錯，個人私章！當初我也覺得非常奇怪，詢問過後公司說是要4月報稅用
，我不疑有他就交了，這又是一個天大的錯誤，請容我之後慢慢道來。
說到規定，這間公司的規定是薪水每月10日發，遇假日延後。這邊要講到一件有點好笑的
插曲，大家都知道今年過年時間比較早，10日剛好初一，據說原本公司真的打算年後發薪
，底下員工當然每個都覺得很可笑，不斷反應後終於打動上面，公司有鑑於此，“特別”
早發給大夥好過年。
剛到這間店的時候很幸運，有其他家分店的同事來支援，所以那時雖然很多事但都有人可
以問和支援，但一切都是一月的假象，二月支援的同事走後就是人間地獄。
先來說一下我們公司的分派好了，主要分為文具部和圖書部，一樓全是圖書，二樓有部份
書籍和文具。而我分在二樓的圖書部，二樓主要陳列的是學生參考書、國考試用書、語言
書、電腦用書、美工美術用書及童書。這樣看下來有沒有覺得眼花撩亂了呢？
跟我一起管理二樓圖書的除了我還有個同事A，一月的時候還有前輩B，但前面說過了，支
援只到一月底，所以後來只剩下我們兩個，兩個人看起來算是綽綽有餘，但這樣想的話就
太天真了！二樓還有文具呢！
雖然我們身為圖書部，但因為客人看到店員才不會管你是哪個部門，所以二樓的文具位置
基本上都要了解。如果有買過文具的或是到過某些大型文具店的就會知道，文具的種類並
不比書籍少，找起來麻煩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公司雖然配給每人一台對講機，但當
你有問題問時就會發現，得到的不是一頓罵（怎麼會不知道！）就是無人回應。對講機是
全員都一台，但問了後時常是一陣寂靜，如果是收訊不好也罷，但偏偏不久後你就會聽到
幾位主管的嘻笑聊天，是你會怎麼想？
除了這些，我們正職還必須學會站櫃檯。因為公司說是每個正職都要會（工讀生只需要學
站櫃），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二月人手不夠，所以被抓去站櫃的我在短暫的半個小
時教學說明後就被趕鴨子上架了。剛開始早上還好，但下午人一多根本手忙腳亂，偏偏有
時忙的時候櫃檯還只會有一人，而店裡的收銀機不像一般便利商店一樣，買多少結多少，
上面必須依照客人買什麼東西打什麼類別，人少的時候還好，人多的話包準你手忙腳亂。
先說一下，二樓結帳的大宗都是文具，所以想當然耳，文具的類別和價錢對我來說很陌生
。再補充一下，店裡的收銀機不像一般便利商店刷多少就是多少元，有時會因為電腦錯誤
，折扣忘記修改，或是促銷活動等，價錢必須手動更改，否則很容易價錢錯誤。
而擔任收銀的時候我得知一件事，收銀的虧損必須收銀人員自行吸收，也就是今天假如因
為電腦錯價或是收到假錢你都必須自己掏荷包補錢。別家收銀怎樣我是不曉得（這算是我
第一次收銀），我算是小心的人，所以很幸運沒遭到此條目迫害，但工讀生可就沒這麼幸
運了，每天下班時都可以聽到工讀生哀嚎說今天又少了多少，實在可憐。
然後一間綜合型書店會碰到的除了客人的詢問，就是進書和退書。這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但在人手少的時候就是很大的問題。二樓的我和同事A必須一人負責進全店的書，一人負
責退全店的書。說全店或許不夠恰當，漫畫和雜誌算一樓負責，但除此之外，舉凡翻譯文
學、世界名著、經商管理、旅遊等全都是我們要進退。而公司因為櫃位不夠，所以進書量
幾乎同等於退書量，每天幾十家的書進來，十幾二十箱的書要KEY進電腦裡，然後分類、
上架、退回給廠商，加上公司的今日事今日畢準則，搞得每天都覺得筋疲力盡疲倦不堪。
當然除了進書退書我們還是要面對客服。這應該不是書店的常態吧？
接下來要講的是二月一連串的不合理待遇。
二月終於變成早晚班了，原本很開心終於有時間可以休息提早下班，但第一天去上班就讓
我傻眼，原來所謂的早晚班其實就是一天少兩個小時上班時間。早班是一樣9點到晚上
7:30，晚班是12:20到10:30，但公司是責任制，所以我們還是必須把所有事情做完才能下
班，通常都忙到八點多。並沒有輕鬆到哪裡，反而少了幾天假。
而過年的時候我們也不好過，公司說分為兩批上班，過年依然要上班服務業不奇怪，但是
沒有加薪這就有點過份了。我們正職公司用義務來當作理由，但工讀生居然也一樣不加薪
，就我所知政府規定國定假日上班要加薪，過年採輪休上全天已經很累了，公司制度又這
樣，哎。
之後因為二月底要開幕（前面算是試賣、試營運），所以我們二月開始三不五時就要出去
發傳單，如果是上班時間發也就算了，但偏偏不是。
公司挑了五天要發傳單，第一次是約6:20別家店門口集合，後面連續三天都是6:30自家店
門口，遲到罰500元，義務沒支薪，遇自己休假還是得來發（很不幸我遇到兩次），這是
全體的事。去程公司給計程車送，回來自己想辦法，如果不幸到偏遠地區發傳單，計程車
錢自己加油，公司只發坐公車的15元（好像還要證明）。
而發完傳單後如果不是休假得回來等9點上班，通常發回來都8點多了，接著上班根本疲勞
轟炸。連續幾天看大家面露疲態，最後一天公司說只要投信箱，大家8:00到公司，但一開
始主張要投信箱的組長自己卻因為休假不來公司，說一套做一套，如何信服於人？
在二月某天，我請了女性都會遇到的生理期的假，會到請假當然是因為痛到逼不得已，誰
知道一天都還沒過一半，組長就打電話來問何時可以補班。老實說接到電話的當下除了傻
眼真的很生氣。工作整個月休假沒幾天得去發傳單，弄的身子搞差連請假都要補假是什麼
意思？而且這一開始也沒講到，但組長很堅決要補所以我只好跟他協商。
二月我放的假除了年假四天剩下的三天各有安排，一天是我娘親生日，很早我就預好假了
，那時組長也跟我說沒問題。另外一天則是我的眼科複診，因為好不容易排好檢查時間我
自然也不可能取消，而最後一天假日如果取消的話我要連上10天的班，是怎麼看都不可能
補的，所以我跟組長說請把我前一個月剩下的一天假來抵，但他說不行。
你沒看錯，他居然說不行。
二月其實公司也保留我們的一天假，於是我就問那天，但答案一樣是否定。講到這邊我實
在不曉得我的保留假到底是要保留到哪天，而且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於是我就跟
組長說等我上班再談。
隔天上班組長跟我說，反正你慶生也不會慶整天就那天上早班吧。講得雲淡風清一副跟他
無關的樣子，但我預假那天說好的可是你啊！而等我從過年連上10天班終於要放假時，我
從同事那邊聽說，原來公司根本就沒有補假的規定，從頭到尾都是組長自己規定的！如果
你是我，被一路衝康，聽到這句也會氣炸。我徹徹底底被耍了。
而在這期間我還從同事那邊得知一件事，原來我們的25K不是直接25K，而是公司從最低薪
資一萬八千多加上加班費，難怪公司每天讓正職超時工作13小時都不會被舉報和發現，因
為他們用的是加班費的名目來算。哼哼真是聰明至極。
事情發展至此我才恍然發現，原來這間公司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局，一堆有的沒的沒列出來
的規定，一堆員工義務，連薪水上都動小手腳，誰能保證我一年後會不會拿到他承諾的那
些錢？於是我決定不再受委屈，提出了辭職。
辭職過程也是曲折離奇，但前面已經講一堆我想就不多講了，只提醒大家兩件事。要離職
一定要講清楚讓公司同意，離開前我拿了契約書重看一遍發現了條之前沒看到的條目，員
工無故離職曠職扣押整月薪水。你沒看錯，是整個月。
而另外一件事就是要記得拿回你的印章。不管公司用什麼原因都沒資格扣留你的私章，如
果你在公司繼續上班也就算了，連離職都不給我們拿回來這絕對有問題。離職後我花了一
堆時間在贖回我的印章，關於這點我也打電話去政府機關確認過，任何公司都沒有權利扣
留你的私章，就算他的理由聽起來有多正當。
在這邊還必須說一件事，就我經驗，公司上面幾位主管級的講話的口氣真的不是很好，副
店長（這間店最高負責人）算是裡面的好好小姐，但換角度來說就是什麼都不管，而組長
們罵起人來時常不留情面，大家底下不爽先不說，被罵哭的人也不算少。說實在管理人雖
然需要威嚴，但威嚴和罵人不留情面、講話語中帶酸是兩回事，這種態度只會讓人感到心
寒。一個公司的經營需要全員的團結一致，光是這點及公司一連串不體恤員工的規定就可
以讓公司分崩離析。
準備離職後我去網路上一查就看到這篇，當初就是太相信這間公司沒上網路查，不查還好
一看差點暈倒。一樣給大家參考一下。
https://www.ptt.cc/bbs/ServiceInfo/M.1337343943.A.F3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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