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夢學院入學考試進入第三天,全世界有將近一半的人口收看實況轉播,每一場PK賽的賭金最低也超過了一億金幣。賭局包括了最終前三名的預測,最多人押的是人氣偶像帕爾修斯,第二名則是紅心國總理的獨生女蒂娜。押在這兩位身上的賭金總額高達一兆三千多億金幣,寫下史上最高下注金額紀錄。
為了替學院爭取正規管道之外的經費,噬夢學院的十二位考官都匿名參與了賭盤。這當中,百押百中的只有希普諾斯一人。過於精準的判斷能力,甚至被看作是一種預知能力。
希普諾斯在噬夢學院內的寢室觀看最新的賽況。原本派出了一千部攝影機,因為考生無法戰鬥、死亡而退回的估計有三百部。截至第三天,巴比倫之塔內的考生剩下百分之七十。
希普諾斯持續倒轉畫面,觀看同一幕──晶片植入時,恩帝米歐脖子上浮出的印記,只出現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他從導播室取得那片段,在自己的電腦裡放慢速度持續重播。毫無疑問,那是鳳凰模樣的印記。
蓮恩的孩子,原來叫作「恩帝米歐」……
回想起來,在恩帝米歐還是嬰兒時,他就見過了。
身為噬夢學院總導師、魔法局的黑桃J將軍,希普諾斯對任何事都很嚴肅公正,唯獨提到蓮恩這個名字,才會流露身為一個人應該要有的喜怒哀樂。
細細回想多年前的種種,他確實記得,那嬰兒的脖子上有鳳凰印記。
恩帝米歐的調查資料顯示,他在孤兒院長大,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即使不知道,他也該遺傳蓮恩的才能,積分排名怎麼會是倒數的?狐疑地繼續調查恩帝米歐的記錄,除了出生有敘述資料,其餘都是一片空白,想必經過有心人士的竄改。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抹去一個十七歲少年的記錄?
蕭邦的《升c小調第七號夜曲》深沉地在希普諾斯身周縈繞,喇叭播放出有形的旋律,觸及希普諾斯的黑髮,頓時化成泡泡散去。這是武裝鍊金師們製造音響時的趣味,將旋律轉化為有形之物,好比豔麗的花瓣、隆冬的寒雪、深秋的落楓。
伴著如讓聽者置身於深海、沉穩安定的旋律,希普諾斯想起第一次遇到蓮恩的情景。那是十九年前,當時的他才十四歲,與年僅二十一歲就當上梅花J將軍的蓮恩相遇。
遭到通緝的那一夜,他的手殘留死者的鮮血,狼狽地縮在一間民宅旁。是蓮恩不顧一切地包庇了必須受到法律制裁的他,收留了他,從此像家人一樣地照顧他。
希普諾斯非常景仰蓮恩的魔法才華,立志成為同樣優秀的頂尖噬夢師,一起達成蓮恩的夢想──「制裁犯罪,讓世界不再有罪惡。」想及此,希普諾斯忍不住握緊拳頭。他一心一意要幫助蓮恩完成夢想,可他這麼罪惡的人,本身正是蓮恩要剷除的罪犯。
明明是個男人,卻愛上了同是男人的蓮恩。明知道自己的心意無比罪惡,卻利用了蓮恩的同情心,繼續待在他身邊。
後來,蓮恩對他彈奏了蕭邦的《升c小調第七號夜曲》。傾聽真摯的琴音,他總算徹底明白了,什麼是自己想用生命來珍惜的東西。而這樣珍貴的寶物,不是非要緊緊握住,才叫擁有。
他想好好地守護蓮恩。然而,最終,他的愛害死了蓮恩。
這輩子都無法贖罪,是他殺死了蓮恩。
希普諾斯說過,這條命要奉獻給蓮恩的孩子,可不管用怎樣的方法尋找,就是沒有那孩子的消息。僅有的線索,是那孩子脖子上的鳳凰印記。萬萬想不到,他會與恩帝米歐──蓮恩唯一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重逢。
恩帝米歐為什麼會失憶?
敲門聲打斷了思緒,「希普諾斯將軍,黑桃國總理找您。」
希普諾斯輕觸音響,將溫柔的琴音留在房內,起身去處理擾人的公務。
測驗的第三天,恩帝米歐、璐平、凱因、漢瑟爾、撫子五人藉由女神之門傳送至「天空競技場」。米歐的臉頰仍因羞澀而發紅,在眾人面前磨蹭布料太令人害羞了,好在鳳凰很聽話,乖乖地回到了旗幟中。
此時,天空競技場門口已有上百名考生排隊等候登記。璐平從人龍中探頭,一手遮陽,「這些都是要與惡夢決鬥的考生?」
天空競技場位於高塔的中央樓層,上方的樓層挖空,陽光能直接照入。考生們統統都在豔陽下不停地擦汗,甚至因為不適應劇烈溫差而過敏。這地方的溫度比起黑森林大概高了三十度。米歐握著發燙的刀鞘,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熱死了!這麼看來,至少要排半小時以上吧?」凱因扯著衣領散熱,側目瞥向熱得昏昏欲睡的漢瑟爾,「你就寫突然發生騷動,人群全跑散吧,這樣我們就能立刻到達櫃台。」
漢瑟爾點頭,打開書本,拿起羽毛筆開始書寫。見狀,米歐和璐平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既然你可以自己寫,為什麼要讓我們被花妖襲擊?」璐平首先抱怨出聲,他可不想脫得一件衣服也不剩,還好最終只是背部被花妖刺了一個洞。
凱因得意地伸了個懶腰,將雙手盤在腦後,「這傢伙很聽我的話。」
米歐一把揪住凱因的衣領,「這麼說,一切都是你的問題,你直接命令一聲不就好了!」說什麼不能寫主觀希望的故事,會被副作用奪去生命,原來都是唬人的。
漢瑟爾寫下幾行字,果真有一條魟魚從空中飛過,移動的巨大陰影讓許多考生好奇地抬起頭,四處找尋魟魚的蹤影。撫子也跟著往上看,還是凱因拉了她一把,她才沒跟他們走散。
五個人一口氣前進好幾十位,眼看櫃台就在面前。
「您好,請順便給我跟您同組的考生的姓名,需要一位。」
聽到不遠處櫃台小姐親切的詢問,五人互視。「三個噬組能力、兩個夢組能力,這樣還差一人。」凱因計算了一下,「我的第一順位,當然是跟美麗的撫子一隊。」
「不是一隊,是一組。」璐平用力一拍凱因的後腦勺,就當是報復這小子之前找米歐PK,「我的話,當然是希望跟米──」
「撫子,妳跟這種傢伙一組,會被他傳染笨蛋病毒。」米歐雙手盤胸,抬高下巴,說什麼也要鄙視見色忘夥伴的傢伙。
璐平的話卡在一半,傷心地看著對撫子說話的米歐。在他以為,見色忘友的是米歐才對!自從撫子出現,他跟米歐之間就好像有了一道無形的隔閡。既然如此……一定要想辦法拆散這兩個人!
心中的小惡魔迅速計劃好一切,璐平手裡變出五片紙條,「好吧!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來抽籤。這裡有兩張底部塗成了藍色,另外兩張底部塗成了紅色,抽到相同顏色的為一組。至於抽到沒有顏色的,就另外找人組隊吧。」
「你的思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周到?居然準備了這些東西。」米歐的懷疑相當合理,璐平只有微笑,不回答,否則一開口就得說謊。
哼,開什麼玩笑,他當然沒有準備。待會兒只要偷偷用魔法動點小手腳,就能如願跟米歐一組。其他人一律閃邊!
凱因嗅了一下紙條,突然捉住璐平的手,嚇得璐平攤開五指,白花花的紙條瞬間散落一地,「我就猜到你會暗中動手腳。這麼想跟米歐一組啊?」
「為什麼不可以?我就是要跟米歐一組!我跟米歐的默契最好!」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這樣做會讓人忍不住懷疑,你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璐平默默撿起來不及施法的紙條,想想自己也不會變形魔法,做這種手腳實際上沒有多少用處。正要張口反駁凱因,米歐搶先駁斥,「我只比你們早兩天認識璐平,說不上有多熟。」
無形利刃穿心而過,璐平摀著心口,悲痛地彎下身。原來在米歐心中,他的特殊性只有比別人多認識了四十八個小時!悲痛之餘,眼光仍瞄向撫子。撫子與米歐才認識不到三小時吧?他還是贏了!
「不然,我們用猜拳來決定,出相同手勢的一組?」輕柔的女聲柔化了剛硬的氣氛。撫子一手握拳,不等所有人答應,就作勢要比出手勢,另外四人急忙跟著出拳。
璐平用象徵勝利的剪刀迎來組員漢瑟爾,不好不壞,心中的喜悅來自同時出石頭的撫子和凱因。
凱因握拳高喊,「太好了!我跟撫子一隊!」
米歐看著自己攤開的手,為什麼沒人跟他出一樣的?淡淡地瞄了周圍幾眼,「我去找夥伴。」
「等等,我去問問櫃台,看能不能三人一組。」璐平把手搭上米歐的肩,「如果不行,還可以問問看有沒有人能使用變形魔法,把你縮小放進我的口袋,然後戰鬥力依然是三人……哎唷!」金髮少年剛說完就吃了一拳,頭頂冒出腫包。
「這樣對我的積分一點幫助也沒有。」米歐仔細尋找周遭有無看起來還算友善且落單的考生,可惜透過外表判斷不出對方屬於攻擊型還是防禦型。身為「噬組」的米歐本身會加命,且有一定的防禦能力,但單獨對上惡夢,還是太吃力了。如果沒人能適時地幫他加命,他還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競技場。
視野範圍內突然出現一抹眼熟的身影,從膚色黝黑的男人身前探出頭,往這邊看過來。傲慢、偏執、任性……熟悉的負面感受讓米歐選擇立即甩頭避開,哪想反應太大,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喔呵呵呵呵!終於找到了!」蒂娜單手掩口高笑幾聲,身後跟著一群「奴隸」。原本想把所有考生都收入麾下當奴隸使喚,但爹地有令,不許她在測驗中拿總理女兒的身分壓人,說黑桃國總理一直監視著,怕被抓到什麼話柄,惹出其他麻煩。她只好按捺下來,沒有繼續擴張奴隸群的陣容。
米歐假裝什麼也沒聽見,轉過身,悠哉地欣賞天空競技場上空的彩虹。蒂娜卻高傲地走到他面前,佔據他的整個視野,「哼,我就知道,你很害怕我,對吧?」
米歐蹙眉看向蒂娜。被他用正眼直視,蒂娜就如先前演練的那樣,先撥了一下柔順的髮,讓天然的蜂蜜護髮香味飄向米歐,再微微側身,美腿稍微抬高一點,雙手盤胸,臉部四十五度角仰起,一個非常完美的姿態,「你只要跪下來求我,我就跟你──」
「沒事的話,我要去報名參賽了,再見。」
蒂娜鼓起腮幫子,抓住米歐的衣袖,「沒禮貌!聽我說完!」
「我很忙,沒時間跟妳聊天。」
蒂娜敏銳地嗅出附近有雌性生物的味道,銳利的目光一掃,瞪向撫子。受到眼波攻擊,撫子連忙退後兩步。
趕跑礙事的人,蒂娜笑得更得意了。
「你這麼怕跟我說話啊!我知道你很在意我,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搭個話。」哪怕邊說邊被米歐往前拖行,她還是緊捉著少年的袖子不放。
前面仍有考生在報名,暫時還輪不到米歐。他停下腳步,扭頭想發怒,動作間,視線掃過不知何時也來到了他身旁的奧托,豹子一般的琥珀色眼瞳緊緊盯住米歐,擺明了只要他傷到蒂娜,就會當場要他的命。
米歐回瞪奧托一眼,轉而望向呆站在原地的隊友們。漢瑟爾是狀況外,撫子是接收到不能靠近的威嚇目光,凱因則因為蒂娜的好身材看傻了眼。璐平呢?如此重要的時刻,那傢伙為何也愣著不動?
找不到外援,米歐無奈地將視焦擺回蒂娜大小姐身上,「大小姐,妳到底有什麼事?」
蒂娜勾起笑容,睜大閃閃發亮的眼眸,「我比較想跟最強的人組隊,不過你看起來很可憐,我就跟你組隊好了。」
「我拒絕。」
「為什麼?」蒂娜氣得漲紅雙頰,「大小姐我主動邀請,你居然敢拒絕!」
見蒂娜發怒,待命的奧托拔出手槍。這畫面讓米歐瞇起雙眼,勾唇微笑。他還是第一次露出如此親切的笑容,蒂娜的怒火登時減少些許,「第一,我不想跟一個有『爸爸』陪在身邊的女孩組隊。第二,我要找的是夢組屬性,妳肯定不是。第三……」我根本就不想跟任性的大小姐組隊──這句話被米歐吞了下去,怕刺激到蒂娜,又要惹麻煩。
奧托難得地愣住了,不曉得下一步該做什麼。蒂娜則是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奧托才不是我爸爸!他長得很超齡,其實只有十八歲,是紅心國最厲害的保鏢,也是我的玩具。」
米歐訝異地看著從口中說出「玩具」一詞的蒂娜,這兩個人的關係果然很不正常,「是嗎?在我看來,他就像是妳的爸爸,處處收拾妳的爛攤子,還得擺平那些不服從妳的傢伙。」
蒂娜又生氣了,雙手插腰。哪怕氣呼呼的,依然不愧紅心國第一美少女的稱號,「恩帝米歐,你只有梅花二而已,也不怎麼樣嘛!」
「梅花二?」米歐一愣,直覺想掏出紙牌確認自己是不是升級了?但這時拿出紙牌,等於間接承認自己的等級只有低得可憐的二……難道等級又被人暗中窺探了?
蒂娜得意洋洋地拿出她的紙牌,「我可是紅心七唷!再過不久就會升上八等級。你快跟我差了六等,我可憐你,找你組隊,你還敢拒絕?」
凱因見米歐和蒂娜「商量」個不停,牽起撫子的手,直接略過他,「你們繼續忙,我跟撫子先登記囉!」
瞧出撫子面有難色,米歐直覺地握住她的手腕。這一握,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小心,他是色狼。」
「靠,男人誰不色?」凱因用手刀切斷兩人的聯繫,接著紳士地向撫子伸出手。他的確好女色,但對女生是相當溫柔的好嗎?「來吧,我們會度過愉快的組隊時光。」
撫子靦腆地微笑,點頭,沒有握住凱因的手,直接走向櫃台。
確認撫子走到櫃台前,米歐才收回眸光。此時,璐平也湊到了他面前,「真可疑,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蒂娜沒說什麼,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撫子。標準的洗衣板,沒有胸部,也沒有臀型,恩帝米歐不會喜歡的,怎麼看都是她比較優……等等!為什麼她要在意恩帝米歐的喜好?
米歐的眼神往上飄,「今天凌晨正式認識的關係。」
「什麼?凌晨!你是說,我回帳篷睡覺的時候,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該、該不會是趁我不在……」
米歐一手推開璐平湊得太近的臉,「沒有發生什麼事,而且也不關你的事。」下意識瞥向仍在發呆的漢瑟爾。不止撫子,漢瑟爾也是他在意的人,因為他曾在夢中竊取這兩人的能力,心中難免感到愧疚,想於現實中盡量彌補。這樣也不行嗎?當然,這些話都不能說出口,「好了,我得趕緊找隊員。蒂娜,抱歉,我想找一個夢組的搭檔,謝謝妳的好意。」
「要找夢組的搭檔,這裡就有現成的。」透出高貴優雅氣質的少年嗓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來人的排場與蒂娜不相上下,後方也有一群跟班跟隨,不同的是,他的「跟班」全都是女孩。
蒂娜見到少年,就像貓一樣炸毛。這個帕爾修斯,這幾天一直在跟她搶惡夢!
「恩帝米歐,我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帕爾修斯,你可以叫我『修斯』。我是目前排名第一的夢組考生,不介意的話,跟我一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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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瓢壺細介
「石瓢」最早稱為「石銚」,「銚」在《辭海》中釋為「吊子,一種有柄,有流的小烹器」。「石瓢」是紫砂傳統經典款式,型態雅致,舒展挺拔,端莊穩重,剛中有勁,敦實調和。
「銚」從金屬器皿變為陶器,最早見於北宋大學士蘇軾《試院煎茶》詩:「且學公家作名欽,磚爐石銚行相隨」。蘇東坡把金屬「銚」改為石「銚」,這與當時的茶道有著密切的關係。蘇東坡貶官到宜興蜀山教書,發現當地的紫色砂罐煮茶比銅、鐵器皿味道好,於是他就地取材,模仿金屬吊子設計了一把既有「流」(壺嘴),又有「梁」(壺提)的砂陶之「銚」用來煮茶,這「銚」也即後人所稱的「東坡提梁」壺,這可謂最早的紫砂「石銚」壺。
從留傳於世的石銚壺看,至陳曼生、楊彭年時期,已有了很大的變化,更趨向文人化、藝術化。「曼生石銚」主要特色是上小下大,重心下垂,使用穩當,壺嘴為矮而有力的直筒形,出水暢順,壺身呈「金字塔」式,觀賞端莊。「曼生石銚」與「子沾石銚」相比,雖同為彭年所制,但前者更顯飽滿而豐潤,後者則剛烈而古拙,這可能是因人的個性而在壺的藝術上表現。那麼,紫砂「石銚」何時稱「石瓢」呢?這應從顧景舟時期說起,顧引用古文「弱水三千,僅飲一瓢」,「石銚」應稱「石瓢」,從此相沿均稱石瓢壺。
石瓢壺
詳細介紹
石瓢壺是紫砂傳統經典造型。溯源歷史,有相關資料和實物佐證,當在清代乾、嘉年間。歷代名家製作較多,但每人風格各異,其品種主要有高石瓢、矮石瓢、子冶石瓢,本人都曾製作過。並在此形上創作開片石瓢,均受人喜愛。但我認為還是以高石瓢為優。試以高石瓢為例談談其造型特點。
高石瓢造型簡練,古樸大方,端莊穩重,剛中有勁,敦實調和。壺的體形是以兩條拋物線結合而成,一條是從口到底的轉角處,一條是底中心至底的轉角處。兩條拋物線略有不同,但要運用得當,結合得恰到好處,感覺剛中有柔,和順有勁。蓋雖是平蓋,但實質上中高周低,中間和邊沿有一毫米的差距;蓋板線厚薄正好,線要圓、潤,下邊要與口結合嚴密,上邊與蓋面的交接要和順而;又要突出蓋板線的圓整有勁。
蓋上的橋梁的(鈕)是最關鍵之處,高矮跨度都要有符合比例的形,變化較大。要抓住每一個細部:橋中央是最狹處,慢慢向兩面延伸至蓋,特別是與蓋的結合處要形成橢圓形,但又不是整個的,而是個三分之二橢圓;橋與蓋的交接處要似明似暗,看得清但不明顯;其內孔與蓋的結合處緩轉勻稱,內孔也是三分之二個橢圓,與橋形成呼應;橋的兩側對稱,處理手法難度較大,需耐心才能達成。
壺嘴稱為直筒暗嘴。首先注意長短、粗細的比例恰當,自然,不能相差絲毫。從嘴頭至壺身,逐漸加粗,就像是從壺體上生出來的感覺。至嘴端1釐米左右是直形,但看起來有些喇叭形,這是視力的錯覺。嘴的角度恰到好處,面要平整,內孔要圓,嘴內徑是出水口最小越往里越大,這樣出水衝力有勁,不易涎水。
壺把要與嘴對稱,把內外都是和順流利的三角形線條,把頭與壺體結合與嘴相同,自然流暢。(把手的橫斷面外圓內平似圓頭三角形)把握使用舒適。
壺底部三足稱圍棋足,形如圍棋子。足與底面結合清晰利落,三足位置呈等邊三角形,要求勻稱不偏,使整體統一,顯示出一把壺的神韻齊全,風度大氣,實用大方。
石瓢在我們行家來說是永遠跌不破的形(還有掇球、仿鼓、掇只等)。意思是說這些形很受行家喜歡,雖歷經幾百年還是推崇倍致,並可能一直延續下去。
歷史
壺中百變,首推石瓢。
石瓢壺身,源自舂米的石碓,口小腹大;但不同於石碓掘地半埋,石瓢壺以三足立身;舊時為避塵穢,農家借用鍋蓋遮擋,故此鍋蓋拎手演進為石瓢獨有之過梁。其身碓形、底置三足、其蓋橋鈕,此三要素構成了石瓢遺傳的DNA基因。作為個人臆斷,雖有些異想天開,但求證過程頗是小心謹慎,既見生產實物,又有生活體驗。博學的高振宇就創作過一隻碓身石瓢,算是例證吧。
石瓢起源之另一說,應自顧景舟引用古文「弱水三千,僅飲一瓢」,而將「石銚」改稱為「石瓢」,從此相沿均稱石瓢壺。據清末旗人震鈞《茶說》談到「器之要者」,當屬銚。作為吊在炭火之上的烹煮用具,「銚以薄為貴,所以速其沸也,石銚必不能薄;今人用銅銚,腥澀難耐,蓋銚以潔為主,所以全其味也,銅銚必不能潔;瓷銚又不禁火;而砂銚尚焉」。所以,紫砂銚取石銚形意而成壺,但已不具烹煮之功,僅作沏泡專用。陳曼生與朱石梅分別在其參與的石銚壺銘文: 「煮白石,泛綠雲,一瓢細酌邀桐君」、「梅花一瓢,東閣招邀」, 想來這也是顧老為之更名的直接依據。
石瓢製作大家以清中期楊彭年為上。他所制石瓢有高、中、矮之分;有圈把、提梁之別。並與陳鴻壽合作弧曲面的「曼生石瓢」,樸茂祥和;與瞿應紹合作直坡面的「子冶石瓢」,剛勁明快;與朱堅合作虛蓋的「石梅石瓢」,渾厚高古。更為經典的是文人雅士有感而發,將詩書畫印集於壺身,切水、切茶、切壺型、切感懷。 「不肥而堅,是以永年」、「愛竹總如教弟子,數番剪削又扶持」等等,充滿了人生的況味。
顧景舟製作、吳湖帆與江寒汀書畫的合作壺,是當代石瓢壺的扛鼎之作。曾創出紫砂史上的神話:拍賣價折合人民幣為1000多萬元。不以金錢的槓桿衡量,只以藝術的角度評價此壺,它當之無愧的。石瓢壺雖是仿古之作,但顧景舟大師不因襲傳統,將畢生的修為瞭然於胸,機杼獨運。景舟石瓢強化渾圓之身,蓬勃沈雄。壓低拱形橋鈕,待勢而發。「有神斯秀,有氣乃潤」,作到了神完氣足。因此極具現代審美。
石瓢壺久盛不衰,還在於壺型優勢。自編順口溜為:「下大上小梯形身,利於聚熱和發茶;壓蓋闊口橋形鈕,方便提拎清茶渣;三足鼎立壺身扁,安穩擺置好端拿;壺面寬廣宜書畫,喝茶品壺才為雅。」
當代
在時代的呼喚下,當今陶藝家們繼承傳統,並以個人理解不斷演繹出自家面貌的石瓢壺。如徐漢棠的矮石瓢、葛陶中的滿石瓢、高振宇的高鈕石瓢、陳國良的長嘴石瓢、高湘君的星帶石瓢等等;在繼承傳統上,年輕有為的徐小平、邵雲琴、李涵鳴、任備安、李寒勇、吳界明、朱勤勇 、吳洪明等等好工手一展才藝。石瓢壺成為紫砂藝人從傳統到創新的接力棒,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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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❶ 《純粹大武山》
貓兒狗兒都是有靈氣的哺乳動物,是人的另類知己。
一支尖嘴、兩把瘦爪、似乎沒腦的雞,能溝通嗎?
把一只美麗的竹籃放在雞園裡荔枝樹旁,舖上破舊毛巾。蛋,不要生在地上,來這個有氣質的單獨套房吧?不知道格格們會不會明白我的心意?
第二天清早,聽見歡快的、激越的、拉長了的咯咯叫聲,這是她的呼喚,匆匆披上一件薄毛衣,趕去雞園。
小鎮陽台面對台灣島尖尖的尾巴,鵝鑾鼻,所以往左看是太平洋和大武山,往右看是台灣海峽。大山大海之間,有一個小小的雞園,裡頭住著三位格格。
這一陣子,小鎮特別熱鬧。街道兩旁掛滿了選舉的旗幟,綠的藍的甚至有紅的,風裡飄揚,氣勢恢宏。候選人的宣傳車裝了大喇叭,放音樂,一會兒過去了「愛拼才會贏」,一會兒過去了「梅花」、「國旗歌」,一會兒又是原住民豪放的歌曲。
但是清晨總是安靜的。太陽從太平洋華麗升起,此刻剛剛到達大武山稜線,把溫柔的粉光射入海峽這邊的屏東平原,天空一片暈紅。
一身黑緞蓬蓬裙配鮮紅頭冠的格格,飛上短牆,看見我的手編竹籃,側頭思索片刻,眼睛又圓又亮,然後毅然決然踏了進去。
像一個母親,莊重地坐在竹籃裡,她眼睛直視的前方,就是台灣海峽。
此刻的我站在一叢金露花旁,屏息注視,看見格格在躁動後逐漸安靜下來⋯⋯
我知道時候快到了。她的此時此刻,和無聲湧動的太平洋、壯麗磅礴的大武山、洪荒運轉的日月星辰,街道上開始勞動、思索、競爭的人們,是同一個軌道、同一種力量。
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