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妓女聊哲學的卡夫卡〉
有人說，世界正在發生的事，證明只有一位作家是英明的。
布拉格是座美麗城市，除了遍地古蹟，滿城世界遺產，還有昆德拉、赫拉巴爾和卡夫卡等著名作家。
在《布拉格廣場沒有許願池》一書，我花了不少篇幅描寫卡夫卡。旅行除了風景，更重要的是感受當地的人文；要更徹底了解布拉格，就要認識卡夫卡，想更徹底了解卡夫卡，就要踏足他成長的動線。
卡夫卡的一生，幾乎都在布拉格老城區中度過。位於城堡區的黃金巷完整保存了卡夫卡當時的工作室，他的墓園位於猶太人區的新猶太人公墓，故居在布拉格聖米庫拉什教堂背後，是這座城市著名的旅遊景點。我和Momo透過卡夫卡的成長軌跡，從中了解布拉格的城市脈搏和變遷。
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尋找，隨意蹓躂都會途經好幾個跟卡夫卡有關的建築。像位於老城區都斯尼大街和維森斯卡大街的交匯處，就有一間卡夫卡的父親經營過的一家商店，那裡有一座引人駐足的12英尺高的卡夫卡紀念銅像，遊客很喜歡在這拍照。
我們又經過Parizska大街30號，這是卡夫卡其中一個故居，也是《變形記》的創作地點，但那棟原本的建築在1945年被毀，如今成為了洲際酒店。還有一家針對俄羅斯遊客的賽格威電動踏板車租賃商店。那裡曾經是一家高級妓院，據聞卡夫卡因對不同類型的人感興趣，所以經常來這和女孩子們聊天，和妓女們討論哲學。
在布拉格，卡夫卡似乎無所不在，到處在出售他有關的東西。除了香菸盒、咖啡杯、原子筆等商品上能夠見到卡夫卡的身影，老城的咖啡廳和餐館的雨篷上也醒目地印著他的名字；在廣告牌上看到卡夫卡的頭像也是常有之事，可見卡夫卡與布拉格這座美麗城市早已融為一體。要做到跟自己生長的城市被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的作家，卡夫卡是為數不多的存在。
而卡夫卡的小說，大都有一種沒有原因的荒誕感，就像他的小說《訴訟》中的主角約瑟夫·K，在一個早上被喚醒後，莫名其妙地被捕，陷入一場難纏的官司之中，卻不知道自己的罪名。《變形記》中職業為推銷員的主人翁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殼蟲。
有人說，世界正在發生的事，證明只有一位作家是英明的，那就是卡夫卡，因為一切都越來越像他筆下寫的。
卡夫卡所描述的，概而言之，其實就是人與人之間無法逾越的距離，就是「隔離」。
當時我想到的是，人無法相信別人，人無法接近別人，威脅在無形之處，形成發自內心的恐懼。的確，我們都活到卡夫卡的作品裡去了，他寫了那麼多怪誕，歸納為這樣一重怪誕。他筆下兄妹父親母親和孩子的關係都如此，何況世界？
原文刊於東周刊 eastweek.com.hk
感謝書迷會成員Tony提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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