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正的綠能和愛土地,是能夠吸收二氧化碳排出氧氣的低碳精緻農業,甚至只要跟國外學習,更進一步可以達到低碳低排放的規格。真正的綠能碳平衡實踐者,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農民。他們的努力付出,才是為了將台灣未來推向碳平衡的真正無名英雄。
今年因為疫情爆發的關係,台灣許多的精緻農業受到影響,我也開始在故鄉雲林一個一個的拜訪這些農民,傾聽他們的聲音和對於農業的願景。禮失求諸野,而正確有遠見的農業政策往往不是政府所推出,而是這些一步一腳印的農民為了生存所思索出來的。
就以雲林最大的花卉種植者,京品園藝的董事長陳國明先生為例,他從事農業產業三十幾年,因為看到農業的未來,必須要精緻化,所以才轉做花卉。他經營的地方在斗南靠近虎尾的地方,是雲林洋桔梗的盛產地。他把荷蘭、以色列的高效率、高投報的技術和設備移植到原先是花生、大蒜的農地裡,開始種起了高價值的洋桔梗,在掌握各種技術之後,他已經能夠成功種出沖繩同樣面積田地近兩倍的產量,跟日商共創品牌行銷。
原先他的洋桔梗錯過日本本地的產季,可以用物美價廉的方式銷售,但在疫情之後,運輸費用因為航班大幅減少,成本成長了六倍,外銷需求卻大量降低,原先的花卉都是用保鮮液,低溫冷藏的方式銷售日本,但因為疫情的關係,花價低於市場成本,就變成不能往外賣了,用能直接接觸消費者的方式來做經營。他和家人分工合作,開始在臉書、在網路上經營電商,直接把花卉組合賣給本地市場的模式,讓店家、家庭,能夠固定以美麗的桔梗花當作家中的擺飾,固定更換。
在疫情之中,陳國明董事長反而多了更多思考國家農業政策的空間,他希望不要用政治的角度來看待這個產業,像是雲林的農地價格,跟日本種植花卉的農地價格相比,高過十倍,幾乎是全世界最貴的農地,政府如果開放農地買賣,就會讓農地成為炒作的對象,而國外都會保護農地,增加自給自足的比例,而不是一昧地用綠能用地來取代農地,畢竟這些植物的光合作用才是最低汙染、最有效率降低碳排放的方式。他也更希望雲林有類似台南的蝴蝶蘭園區,因為雲林也有很多台糖土地。
雲林也有民代跟台糖爭取大片土地用來做雜糧的種植,但大家都知道雜糧本來就是需要大片大片土地的農作物,但卻不會有很高的回收,同時也會增加溫室氣體的排放量。土地既然是珍稀的資源,除了給建商、掮客之外,應該做更精緻的利用,為什麼這些珍貴的土地不是用來種植競爭力更高的蔬果跟花卉呢?甚至更有遠見的,用來作為如同荷蘭推動的低碳綠能農業的示範園區,提高綠色植物覆蓋率,增加碳匯(carbon sink)的功能與效果。我也很認同他的看法,畢竟將來世界的環保趨勢已經走向碳中和(carbon neutrality),單純靠綠電減排是無法解決未來的國際要求的。所以,國家的政策必須在這邊超前佈署把農業納入整個綠能政策的一環,將農業與精緻農業的碳匯都納入政策的考量中。
陳國明董事長也挑明了,現在台灣的農業只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出口,這當然對農民有好處,另外一個是進口替代。我們要讓進口的進不來,那能怎麼辦,就只能靠競爭力贏過它,你看進口的東西,都不是從落後國家來的,紐西蘭的奇異果,荷蘭的花卉,美國的蘋果,這些高成本國家的農產品可以賣來台灣,就是因為他們可以機械化,工人輕鬆,成本才會降低。越南的花卉系統就是學習以色列跟荷蘭,都已經超過台灣了。台灣不往這個方向走,永遠都會受困於補貼補貼補貼上。
不要再說做農需要吃苦耐勞了,這是台灣的刻板印象,只要這個觀念在,就不會有年輕人來做,台灣的農業應該是聰明而有創意的,才會有下一代的新農人願意加入。
雖然台灣的農業科技在進步,但農業政策是退步的,我們需要的是能夠在國際間開疆闢土的農業冒險家,而不再是只能頂著烈日看天吃飯的被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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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文龍伯一個讚~~
因為被停灌,一向都種有機稻米的文龍阿伯,不想讓田荒著,最近種下了芝麻。
可是土地太乾,連芝麻都不好種,第一次種下去,發芽率不好,整個打掉又重新種過。芝麻不是比較耐旱嗎?阿伯說,至少要有露水滋潤啊,泥土要稍微濕濕的啊,都沒有的話也是不行的。
上次種芝麻,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囉,那時候因為農地重劃,水源斷掉。文龍伯說,芝麻實在太費工,從頭到尾都要人力,採收的時候又正值盛夏,越熱越要快點採收,在大太陽下打芝麻粒,真是苦差事。
不過芝麻有個好處,不用擔心沒人買,他打算賣給油車間,榨出香噴噴的芝麻油。收成如果不錯,一分地可以賣兩萬塊呢!
「看天吃飯,順其自然,」文龍伯笑得豁達,又補了一句,「『罔跋』啦!」
阿伯你這個「罔跋」,與其說是賭博的「跋」,還比較像是擲筊的「跋」吧?
(攝影/澄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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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成了被政改後第一個Condom
全國人大 「完善」香港選舉制度後,意味住北京已可完全直接控制香港;與此同時,兩名中共的御用學者又在暗批香港建制派,全國港澳研究會理事田飛龍指建制派為「忠誠的廢物」,香港中文大學(深圳)人文社科代行院長鄭永年則指香港缺少「有能力的愛國者」,現時有「假忠誠」的愛國者。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必被拋棄,新界鄉紳似乎察覺自己已被Condom(用完即棄)!
鄉議局主席劉業強周三在鄉議局例會後表示,鄉議局成員關注改組選委會五大組別的建議中未有提及鄉議局代表,但稱他們堅決支持人大決定,「希望在國家安排下,我哋喺任何一個位置都會貢獻國家,支持香港的發展」。目前選委會 1200 席中,鄉議會在第四界別有26席,改組後的選委會五大界別則沒列明鄉議會所佔議席。
每年大年初二皆到車公廟為香港求籤的劉業強,不知有否為自己及新界鄉紳求纖了,而無論如何都應有心理準備隨時要為國家作出更大犧牲,原有的特權(在選委會還是立法會的當然議席)或會被收回,日後國家若有需要,他們手上的丁權有可能作廢,農地也可能被徵收。
分管香港事務的國務院副總理韓,本月初在兩會期間分別接見港區全國政協委員及港區全國人大代表時,兩度提及香港房屋問題,認為香港根深柢固的房屋問題至今「沒有解決辦法也無法形成共識」,但必須着手徹底解決。如何解決?無非就是增加土地供應,但填海的遠水不能救近火,最快捷最讓人看到政府正着手解決問題的就是收回新界農地及丁地。只要鄉紳乖乖交出土地(收購價如何是另一回事),何愁不能增加土地供應?北京會這麼做嗎?以前或不會,但今時今日的可能性大大提高,這從強推香港政改可見一斑。
北京強推香港政改,目的是從制度上完全控制香港,而受影響最大的並非市民,而是商界左派政團鄉議局等原制度既得利益者。香港本來只得區議會有直選,立法會則半數議席直選產生,而行政(包括行會)、司法等建制鮮有民意代表。可以說,收走港人投票權只是令市民對政策的影響力由極低降至極極低,並沒實質影響(當然,這是對港人政治權利的剝奪,甚至是全面走向直選的幻滅),但對建制派則是致命打擊。
以前北京透過聽話及馴服的建制派作中間人,間接掌握香港,其好處就是名義上仍實行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令港人及國際社會相信這裡馬照跑、舞照跳,壞處就是中間人多是無能及貪婪之輩,北京的旨意未必能完全落實,有時甚至被建制派曲解去保護及竊取利益,北京只能啞子吃黃蓮。
為免過度依賴那些「忠誠的廢物」,北京以前在確保行政長官是自己友後,也跟隨既定遊戲規則爭逐香港民意。因此,以前西環會直接控制某些政黨及社團,並派出契仔契女參選,但前年反送中特別是區議會選舉後,中共明白到港人的價值觀跟他們南轅北轍,於是放棄爭取香港民心,決心自行改變遊戲規則,一切以我為尊強行變香港制度,以方便他們直接控制香港。這就是香港被政改的根本原因。香港政制被動大手術後,香港民意固然被摒除於行政立法等機構,但原本在這些在體制內甚具影響力及話語權的商界及建制組織,也會被禮貌地「攆走」!
以前北京要爭取香港人心,還會被迫自我克制不直接管治香港,才需假手於中間人、代理人,一大批「買辦」政治人物應運而起。由於利益龐大,入行門檻極低(只需講幾句肉麻說話表忠,狠批泛民及香港人反中亂港就可上位),其人數迅速增長,但也良莠不齊,「忠誠的廢物」日漸增多!當北京直接及完全控制香港後,還需中間人嗎?發展商自己直接賣樓了,還需地產代理?原本用來攏絡建制派的着數利益,改為養活自己的黨員幹部和國企,不是更好嗎?!鄉紳先被Condom,只是第一個,接着必定陸續有來。
諷刺的是,明知新制度將成自己的政治墳墓,建制派還要為它大力鼓掌、全力支持!為自己掘墓蓋棺仍興高彩烈,史上最偉大神奇之事,不愧是「忠誠的廢物」!
(全文刊於今日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