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無法 否定這渴望
白晝裡的月光
荒蕪的城市 頹傾的殘墻
淚光依然閃亮
我們在人海中 飄飄蕩蕩
尋找相同眼光
投射在 彼此眼中的映像
是同一種希望
這是曾受過的傷 不能掩蓋不能遺忘
這是堅持的信仰 往最初的方向
越過了時間 越過了終點
越過了 無數滄海桑田
只為了 回到你身邊 回到愛面前
讓一切悲傷 都能終結
我們的心閃耀 如同白晝之月
我經過 最冷的冬天 最殘酷的試煉
都不能 讓我放棄思念
為了要 回到你身邊 回到愛面前
讓一切悲傷 都能終結
我們的心閃耀 如同
我們的心閃耀 如同 白晝之月
—
陳惠婷詞曲,林宥嘉的歌。
智利最後完整的一天,第二間沒有開門的美術館之後我放棄了,往躺椅一坐,偶然見到澄澈藍天之上的一彎新月。白晝之月,好符合這座城市給我的感覺。
基本上在這裡,總是有種不穩的情緒在發酵,作為一個擁有優待的觀光客,拍拍屁股就是下一個城市,傳說中相對高昂的消費,到這個年紀大概也不覺得有什麼,有錢可以用的地方總是另外一個和平安穩的世界,衣香鬢影,酒酣耳熱。一路上吹口哨道早午晚安的友善倒是多的,被叔叔們圍著跳舞,雖然聽說是不好的治安,偷拐搶騙一個也沒有見到,見到的都是使用暴力的警察跟受傷的路人,時時被提醒小心財物的溫馨。熱鬧的中央市場旁買了一件鮮艷的紅色洋裝,其實一切很好,但是靜下來走在路上,常常想哭,這是一座充滿悲傷跟憤怒的城市,遍體鱗傷。觸目可及的塗鴉和滿街封閉的商店,隨處堆積的垃圾和紙屑,鴿子飛,花朵依然盛開,大部分的街道卻是悄然無聲。癱瘓的交通沒有號誌,好像回去印尼越南一樣,每遇路口都要跟路上的駕駛們心靈相通一下才好穿越。街上的破壞跟標語反映出人們的憤怒,這樣的狀況下,路上仍然有人騎著腳踏車、野餐、逛街、遛狗或者表演擺攤,同性戀的情侶在我面前牽手擁抱滿滿愛情,孩子們依舊玩耍跟著爸媽討冰淇淋吃⋯生活必須要繼續下去,不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之下,生活,總是必須要進行下去。
把我的三明治跟總帶在身上的堅果們分給一個過來乞討的男人,他毫不猶豫地吃掉了我咬了一半的三明治狼吞虎嚥,拿著包好的堅果快速離開,大概,他也不願意展現他的狼狽。他的年紀大概與我相仿甚至更加年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絕對非他所願意卻難以改變。走過太多地方,見識不同的苦難,兒童的純真總是讓我擔憂起教育未來,但至少有家人庇蔭,成年人的不幸就不一樣了,那是真正的不幸,沒有轉圜,毫無空間,在不知道哪一個時候走到了再也沒有辦法回頭的地方之後,摔倒了再也爬不起來的不幸~而在一個富裕進步的城市裡面有這樣的存在,絕對是公共福利網絡的不夠完善,政府的不可被信任。貧富差距,想要獲得安穩,能夠相信法治,不過,都是對好好地安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渴望。
這是這座城市現在沒有的東西,
而他們正奮力獲得。
關於文明以及所謂暴力,
我們都應該睜大眼睛看著。
20191201。
智利。聖地牙哥
閃 靈 映像 館 在 時光之硯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離開時空膠囊——專訪《尋愛偵探阿洛伊斯》導演托比亞斯.諾雷
「我感覺,當我們在線上越來越緊密,現實中的你我,卻是更加孤寂。」
(I feel that the more we get connected on-line, the more isolated we get off-line.)
看完《#尋愛偵探阿洛伊斯》(#ALOYS)、構思著專訪題目那幾天,我漫步在曼谷街頭,一邊踏查這座和台北相似又不識的城市,一邊透過網路不停歇地掛念台北的人際和工作。旅人總是孤獨的,尤其我的行程有一大塊都漫無目標,幸好有熟悉的線上世界,讓我沒那麼察覺自己在「異地」。但我也一度想:平常當我穿梭在家附近,或餐館和巷弄,或戲院和咖啡廳,也是像這樣一邊心心念念在數位網路上奔走,那時候的我,和「在地」的現實生活,不也有點疏離嗎?
那麼,平時的我,又能說自己「不孤單」到哪裡去?
這讓我更期待跟《尋愛偵探阿洛伊斯》的導演托比亞斯.諾雷(Tobias Nölle)聊聊了。在他的故事裡,與父親一同經營私家偵探社的中年男主角阿洛伊斯,在父親去世之後,從寂寞雙人組變成孤絕一顆星,但他繼續拿著卡帶式的 DV 攝影機,拍徵信對象,拍鄰居,拍自己的貓和路邊的羊,外帶沒有配料的中國餐廳白飯回家吃。直到有天,他的攝影機和卡帶不翼而飛,盜走東西的神秘女子隨後打來,提議進行一種叫「電話夢遊」(phone-walking)的幻想交流遊戲……
這是一部頑皮的電影,也是一趟視覺的幻術之旅。藉由想像世界——或其實更像知覺的錯頻——的通透與清新氣味,療癒一顆快要窒息的心。那些聲音開啟的幻象,動搖了阿洛伊斯,吸引他離開舒適圈,但是那些過去不曾有的喜悅,又漸漸將他困進一個新的泡泡裡。這當中影像敘事的切換精準,恣意灑脫,是《尋愛偵探阿洛伊斯》帶給我的驚喜。然而此前此後,不同程度的孤寂(loneliness),更是這部片用它的美學和節奏,細細捧著的核心。
背後的策劃者托比亞斯.諾雷畢業於紐約的視覺藝術學院(School of Visual Arts),他的外表看似嚴峻,大鬍子遮起半張臉,但他的內在顯然是個小鬼在踢皮球——他在自己執導的 MV 裡,從人的肚子抓出一隻章魚,讓男子在煙霧瀰漫的房間磨蹭假馬背,讓粉紅色的大娃娃邊作蛋糕邊 rapping……;在十年前入圍世界各地影展的短片《René》中,他讓主角偽裝成一個大紙箱,蹲在馬路中央等人「揀」去。如此不安分的創作心,透露的是他的思緒騷動。
於是我寫下一連串提問,寄過去,不到半天就收到導演在一個聽著歡樂分隊(Joy Division)的早晨(他自己說的)寄來的回覆。我在信中提到,《尋愛偵探阿洛伊斯》拍攝於 2015 年,彼時 VR(虛擬實境)仍不是個大家朗朗上口的詞彙,但透過片中的「電話夢遊」,他已經預見了不只人際身份,連感官都被置換成虛擬想像之後帶來的美好、加上困惑。如今三年已過,面對無孔不入的網路服務讓每個人的線上自我、都膨脹到認不得真正的自己,也看不見真實的彼此,對此他是悲觀還是樂觀?
「我天性就不是個悲觀的人,所以我相信這是必要的演化過程,它會帶來好處像是幫助我們探索全新的知覺面向、互動可能性,也會帶來不健康的副作用,像是疏離、社交恐懼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異化」——導演的回答正反面並呈,也緊貼著電影主題。事實上從當年的《René》開始,諾雷對無法融入世界、又亟欲從他人身上得到回應,「像是一句沒有回音的嘶吼」的邊緣人心態,就充滿了同理心。「我感覺當我們在線上變得越來越緊密,現實中的你我卻是更加孤寂。這也不是歐洲獨有的現象,而是普世共通的。」
這也是為何,《尋愛偵探阿洛伊斯》能夠打到我吧!裡頭的角色都像是自帶黑洞,讓我想起宮崎駿筆下我最心愛的人物無臉男(カオナシ),那麼熱切要示好,又那麼笨拙和不得要領。阿洛伊斯對鄰居不理不睬,卻對自己拍下的影帶依戀至極,看畫面上的情人甜蜜相處,或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牆邊抽煙,他都彷彿窺見了真正有光的世界。「透過觀察那些影片,他非常明白『生活』理論上是什麼樣子,卻沒辦法親身參與。他偷偷仰慕『人生』的概念,一遍遍看著那些影帶,卻克服不了恐懼。簡而言之:他從來不曾學會『活著』。」導演這樣形容。
但不只如此。諾雷還讓阿洛伊斯用的器材,盡是些古董玩意:卡式攝錄影機和播放器,映像管小電視,大盤帶錄音座,沒智慧的手機……這是在定位故事年代嗎?(但明明女主角用的是iPhone?)「他用的是從前就跟父親一起用的器材,他們只管東西能用就好,並不想換新求變。這也代表他還『困在過去』(stuck in the past),包括工具,包括傢俱,凝結在其中的空氣,和一成不變的衣裳——我想要呈現一個男子,必須離開他的時空膠囊,抵達現實/現時的情景。」
最後這句的膠囊意象,讓我想起一個固著、停滯但讓人安心的感覺,這在片中是由阿洛伊斯的父親(由主角本人的父親飾演)來作象徵:那些父子相處的點滴,共彈的鋼琴曲,成了他的寄託,也是他最後必須放手、不能再緊緊抓住的幻覺過往。「另一方面,這也意味著類比時代的終結。」導演補上這一句,那世代傳承的意義,就更明顯了。
然如果要說,是阿洛伊斯的孤單讓《尋愛偵探》沈澱下來,真正為故事定錨的那一枚黑洞,來自女主角薇拉(Vera)。在她身上的不只是孤寂,而是無盡的下沉力量,是悲傷(sadness)。反覆看過幾次之後,我都對薇拉的悲傷感到好奇,尤其這名字的拉丁血緣還有「真實」之意,更加深這一股沈重。我試著問導演:為她設想了什麼樣的背景故事?他的答覆——說了等於沒說,卻不讓我意外:
「從一開始,我就不打算對她的心境多作解釋,目的是讓觀眾和阿洛伊斯一樣,只能去試著『想像』她。所以我也不會在此回答,這是你(觀眾)的任務(笑)」——諾雷真的在回覆最後寫上了「(smile)」,讓我一邊想像一張爬滿了大鬍子的笑臉,一邊忍不住回以(十分友善的)冷笑:哼哼!
還好,他至少願意回答我的下一題:從哪找來了沒有演過戲的女主角緹德.奧.弗蓓克(Tilde von Overbeck),讓她完美詮釋這樣一個神秘又靈動、憤怒又剛烈的角色?「弗蓓克是一位視覺藝術家,性情無畏,生命力旺盛,同時擁有深邃的靈魂,有時還帶著一點怒氣,根本是完美的薇拉」。她的一個藝術學生將她推薦給諾雷,而他發現她對人生的光明與黑暗面,都了然於心,且有一種未經雕琢、沒有被磨平的性格。「這正是我對薇拉的想像:有稜有角,也有缺陷和裂痕,這樣的性情叫我著迷,但也是這樣的個性,往往會讓一個人難以融入群體。」
於是,在兩個非典型角色之間,《尋愛偵探阿洛伊斯》搭起了情誼之橋,故事最後當兩人像《西雅圖夜未眠》的男女主角一樣,終於見到了面——或其實沒有見面?我可不會爆雷!——這開放性的結局指向哪裡,導演有答案嗎?
「我是個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所以我當然希望他們能有好結局。但那過程肯定不容易。說不定他們會去喝一杯咖啡,說不定就此道別永不相見,說不定一起去散散步、融化冰冷的現實……他們已經有許多共同的回憶,和許多共通點,靈魂也靠得很近,但這樣的連結足以對抗現實的考驗嗎?就看觀眾怎麼想了。」
我讀著這段回覆,條理清晰又周延、中肯,一邊在心裡想著:你少來,你的想像一定跟我一樣吧?你一定也是心嚮溫暖的人,和信仰連結(bond)的人,不然怎麼可能拍出一部既哀傷、又甜美的電影?《尋愛偵探阿洛伊斯》是諾雷和十年以上的老搭擋攝影師 Simon Guy Fässler 繼許多短片、MV 之後又一次合作,兩人間的互信和默契,呈現在最後一幀幀精美的構圖,和帶著魔幻氛圍的畫面上。「很多時候你必須靠直覺,當我覺得『這就對了』的一刻,往往不用靠言語,他(Simon)也能感覺到。有他在,我覺得自己強壯多了!」同樣的助力也來自負責音樂的瑞士音樂人 Tom Huber 以及配樂老搭檔 Beat Jegen,隨著阿洛伊斯的想像世界漸漸擴張,他們不斷要在極簡主義與「非常豐沛」的音樂中求取平衡,而一切的依歸是:音樂要從角色內在的宇宙而來。
我想起第二次看,特別為片頭著迷,那無人跡的空房子裡,水龍頭不停流瀉,空蕩蕩的冰箱被翻開,灶上的火爐無聲地燒旺著。而一隻攝影機孤零零地在地板上空轉。這一段搭配清冷的電子音階,格外迷濛,又像在預言片尾:當阿洛伊斯終於前往「現實世界」,他把他的孤單,都留在這間孤獨的房子裡了。「這開場想要表達什麼?」——沒想到,當我這樣問,導演直接回答:「你已經自問自答完畢了!」又接著補充:「說不定這就是萬物初始的狀態:空空如也,等著我們填上夢想,畫面,聲音,情緒……就跟我們的大腦一樣。」
於是,結尾也能是開頭,導演以一個取巧的答案言明:他畢竟是個,希望觀眾來詮釋他的故事的創作者。如同片中只要一閃神,或一閉眼,就會開展在阿洛伊斯面前的那片森林:豐滿,帶著生氣,彷彿危機四伏的同時,又像家一樣讓人安心。
這段神奇經驗,用自己的心情填滿那些櫥櫃的樂趣,正是《尋愛偵探阿洛伊斯》吸引我之處。也是我想藉這篇專訪,傳達給讀者的。在那想像力的大窗外,一場宴會即將展開,而邀請函在這裡,就交給你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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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Henry Chen,合作請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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