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香的因緣之四 》
或許早年對東西方哲學的嗜求有癖,再加上好古敏學於古典文學,因此無論是西方的哲人,抑或中國由古至今的詩詞大家,幾乎盡其所能地搜古耙文地閱讀,即便是囫圇吞棗,也有極大的滿足感。同樣地,對唐宋年代中個性略帶有敏感氣質的少數詩人,經常有種玄交通神之感,雖然稱不上天人感遂,但有時卻又與古詩人有著爾汝之親,不受時空束縛和影響,這種感覺甚為奇妙⋯⋯。
杜甫雖說出生於顯赫家族,也是皇室後裔,但由於是位奇才,敏而好學,七歲就可以寫出觸動人心的好詩,所以也有神童之稱。雖然如此,但考運不佳,年輕時期也有放蕩裘馬之舉,吟唱春歌於酒肆間,但終畢是塊隱玉,可惜難有出海之格,即便得到了唐玄宗的偶識,最終仍然是仕途未濟⋯⋯。
眾所皆知,杜甫和李白曾經有著深厚的感情,一起尋幽訪勝,古剎參道,時有詩文魚雁相從,可說是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最令我動容的是杜甫是位重情重義的文人,由於他和李白的莫逆生死之誼,一度杜甫經常為了李白的遭遇而感深痛哭,泣不成聲,就如同詩中所說的「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遠不可測,魂來楓林青⋯⋯」,這首詩是因為李白招事,被流放到夜郎,這期間生死未卜,生為知友的杜甫有感而發,寫下他對李白的魂牽夢繫。在夜裡李白不斷地進入他的夢中,杜甫深切地了解李白,也知道這位至交故友一直未曾一刻沒想到他,杜甫深覺李白深陷重重的羅網之內,究竟有沒有人可以幫助他逃出這場災難?杜甫肝腸寸斷地說著,他在夢中所見到的李白恐怕不是他真正的魂魄吧!雖然兩位老友相隔千萬里,現況無從得知,杜甫希望李白的魂魄如果真的可以入夢的話,他們所親臨過的楓林、小橋等等景色,依然是青蔥可掬⋯⋯。
方中宇老道是我向道之齡住在興寧街時,一處佛道共處小宮廟之住持,外省口音,寧波鄉音極重,應是浙、滬一帶人氏,他的遭遇頗為奇特,並非和軍隊遷移,而是早年受其師之命,要來台灣宣揚佛、道思想,沒想一待直至天年,再也無緣重返故里。可能和台灣的因緣頗深,他曾說:「這裡的人情、土氣都是他難以割捨的,再加上師尊當年所託之命尚未完成,因此羞愧無顏返回祖庭⋯⋯」方老道中等身材,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虎虎生風,或許有著功夫底子的緣故,若是從遠處光聞其聲,恐難和他的外表連成一氣。方老道我初識他時,應已六十開許之齡,但全然未見其老態,膚色如凝脂一般毫無皺摺,早歲入道,經由數十年丹道鍛煉,再加三花聚頂,眼白處竟然如嬰童般呈現豆青色,配上眼球,恰如點漆一般。
少時曾屢聽方老道,其猶似古畫中走出來之人物,至今我尚未曾看過,過了花甲還可以保持得如此英挺、俊秀之人,懸膽鼻,氣灌山根,足以說明有股浩然底氣,絲毫不可侵犯,在往後的相處間,從多件事上,的確,心如其人,言行一致。再有一處吸引我的地方,即便隨著家中的遷徙,我仍然時不時地會去他宮廟中的書齋拜訪他,他也非常好客,小小的一處宮廟,日夜間經常訪客如潮,門庭若市,老道從善如流的個性是我年少時學習八處玲瓏和世道人情的貽範,這也是我當時少年老成之由來,想必方老道處熏習多矣。一處書齋令人目不暇給,擺置了上下五千年一切四玄典籍,《易經》、莊、老,再加仙道、丹冊,貼滿四壁,成千上萬,每每走入老道的書齋,便有股幽香寧謐之息悠然入鼻,令人無法不生起慕聖之心⋯⋯每回探訪老道,總會順道地挾走幾本丹書回去,下回再訪時便有不少問題可以提問,令我百思不解,讚嘆再三的是老道為何學識如此淵博,無論如何舉問,都可獲得會心滿意的答案。
在方老道尚未歸仙時,我從他身上學習到不少難得——他人認為是旁道之術,在我的年齡,一般是對這些不會有任何的好奇或興致,但說也奇怪,方老道身上始終令我有學不完的東西,例如楊氏太極的一些技巧,最早便是從老道口傳心授中了解,原來老道的太極是從楊少侯處習得,並且已有凌空之勁,據說他有一方外好友,兩人每當會面之時,便會切磋其技,對方可以輕易地把一沉甸老檀木方桌隔空而起,飛出數丈之外。老道有一次無意間幫一鄰居治病,只見相隔數尺,從勞宮穴發出一股真氣,只見患者所穿之寬鬆衫衣憑空颺揚,沒消一會兒,氣過疾空,這是我生平所見之發勁,從此便和太極結下了深緣⋯⋯。
方老道對我影響更深的是他的爐中碧篆製香之術,他可算是我戀上香物之啟蒙師。香者並非只是用於靈祀、供聖或禮佛、祭拜之用,據方老道所言,他在中國內地各處年少時洞天福地所聞,香不但用於禱誠其仙,並且也可以祛疫、辟邪,同時又可以有調氣、助行之效,從他處了解如何尋找製香之材料,如何研磨成條之過程⋯⋯除此,不同的香產自何方?不同的土地所產、所鍾,對於人體溫養肆洩之法,都有古代所遺之香譜,我在方老道處所聽、所聞、所學多矣⋯⋯(未完待續)
王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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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女優/魏海敏》
訪談進行到一半,魏海敏似乎被我們拋出來的某個問題難倒了,她沉吟片刻,斟酌該如何回答,雙手捧著白瓷杯,緩緩地轉動著。搭在杯子上的手指,修長而白皙,如同一株花草。她的手指在戲台上確實能幻化成一朵蘭花。蘭花指能捻針穿線,補綴苦守寒窯的寂寞時光;也能舉杯澆愁,傾訴貴妃醉酒的心聲。一屈一伸,一動一指,能說千言萬語,故而絕世名伶端坐在眼前,即便面有難色,手指也是這樣充滿美感。
其實都已洩題,訪綱早在訪前便已寄交受訪者,所謂訪問,無非照著紙張上的題目行禮如儀走過一遍,但受訪者回應字字斟酌,句句鏗鏘,所有答案打磨得閃閃發亮,宛如唱詞。都說青衣扮演的乃戲曲中最典雅端莊的女性,笑不露齒,行不見足,63歲的魏海敏作為台灣一代青衣,被制約成美的化身,舉手投足必得能定格成照片,專訪過後大半月,她為新戲《千年舞臺,我卻沒怎麼活過》辦記者會,與隔離中的新加坡導演王景生聯訪,未輪到她說話之時,但見她眼觀鼻,鼻觀心,腰桿挺得直直的,若捻一朵花在手上,便是蓮座上的觀音了。
訪問本該在去年進行,未料新戲因疫情耽擱至今,但她卻說大疫之年比往常還忙碌。去年下半年《四郎探母》《王熙鳳大鬧寧國府》《樓蘭女》3齣戲巡演結束已是今歲初春,接著是4月的《千年舞臺》,下半年還有國光劇團的新戲銜接,「我覺得疫情帶給我的衝擊好像是一切都停下來,但反而可以讓大家回頭看自己是誰,難道我們還是像過去一樣,庸庸碌碌過下去嗎?」對她而言,2020年是人生的回顧和再出發,這一次與王景生合作的紀錄劇場《千年舞臺》,重現往年六個經典角色,何嘗不是一次新歌加精選?
80年代中期,她與京劇名家吳興國將一系列外國名著改編成京劇,《樓蘭女》即脫胎自希臘悲劇《米蒂亞》。1991年,她拜中國戲曲藝術大師梅蘭芳之子梅葆玖為師,《穆桂英掛帥》《太真外傳》2齣梅派折子戲,是她做「梅派大師姐」的成果驗收。《曹七巧》《孟小冬》為2000年後,她與國光劇團王安祈合作的新里程碑,前者是她對張愛玲解讀,後者是對京劇老生皇帝致敬。2008年,她與劇場大神羅伯.威爾森跨界改編吳爾芙《歐蘭朵》,舞台上2個小時的獨角戲已然是經典。
戲台上,她用京腔翻唱希臘悲劇、莎士比亞或張愛玲,唱念做打俱佳、文武崑亂不擋,然而此番登《千年舞臺》,除上述角色,她還要在戲台上扮演自己,「千年舞臺,我卻沒怎麼活過」,那個「我」,是魏海敏,習慣粉墨登場的名伶在舞台上自報家門,追憶女兒心事,與素顏無異,心情忐忑是必然的,否則我們訪問中,那個問題怎會將她難倒了?「早年父母離異,母親在您成長過程的缺席,讓您少了許多與年長女性互動的經驗,這個缺憾會讓您在理解角色造成困難嗎?」
一代青衣本名魏敏,出生於台北縣(現新北市)鶯歌,三姊妹中排行最小。魏父軍人出身,1949年隨國民政府來台,雖有大學學歷,卻懷才不遇,早年便從軍隊退下,與妻離異,四處打零工。有志難伸的男人偶爾在夜裡拉著胡琴,哼唱京劇排遣悲懷,興之所致,也教女兒唱戲,魏敏才4歲,便懂得尖著嗓子高唱「蘇三離了洪桐縣」討好父親。魏敏10歲那年,魏父在嘉義謀得某一工廠廠長職缺,一家人南遷,眼看就要過上好日子,豈知2位姊姊又將負笈北上,中年男人拿即將青春期的幼女不知如何是好,又見這小女娃活潑好動不愛讀書,遂狠下心腸送她到高雄左營海軍附設的海光劇校,劇校將她的名字嵌入海光的「海」字,魏敏成了魏海敏。
進劇校第一天就得學倒立,天地乾坤顛倒看,有了新境界,「第一次懇親,爸爸姊姊們都來了,大夥兒高高興興吃著零食,但對話客客氣氣的,從此一切都不同了。」她說電影《霸王別姬》演的都是真的,劇校坐科7年,每天晨起練功,吊嗓子、拉山膀、跑圓場,四功五法稍有差錯,老師一棒子就打下來。但她個頭好,嗓子好,一下子就挑大梁演出。13歲,她擔綱演《穆柯寨》,父親歡歡喜喜來看她演出,那是父親第一次看她演戲,但也是最後一次—那一年,魏父癌症病逝。她嘆,這一次等於跟原生家庭斷裂了,「我之前參加一個電視節目談眷村文化,講到爸爸媽媽,哭得稀哩嘩啦,因為他們是誰?愛吃什麼?老家在哪裡?家裡有沒有兄弟姊妹?我都不知道。父母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吶。」
其時,軍隊劇校常有巡迴勞軍,某次北上公演,她得空與姊姊見面吃飯,姊姊帶來陌生女子赴會,她只道是戲迷,未料姊姊卻說「小敏,這是我們的媽媽」,她臉色登時一變,「我當初覺得媽媽欠我一個道歉,我如果離開女兒,我一定會跟她道歉,但媽媽沒有,我對她不大諒解。」一代青衣說起往事,雲淡風輕,說當日情形已不復記憶,只道吃完飯,恍惚回宿舍,見桌上一串葡萄,二話不說就往嘴巴塞,愈吃葡萄,心中愈亂,半夜裡,全嘔了出來,定睛一看,全是一顆顆完整的葡萄,「後來我才明白母親當年離婚是要帶走我的,但父親不許,說要走就得一個人走。最後母女是相認了,但很多關係錯過就是錯過了,兩個人就維持著一個客氣的距離。這個缺憾讓我不知如何跟女性單獨相處,尤其跟女性長輩在一塊,會莫名奇妙地手足無措。」
相較之下,她和叔叔伯伯們在一塊自在多了,無論是父親、劇校老師,或稍後提攜她的學者俞大綱,她在父執輩中恰如其分扮演受寵的小女兒。
1976年,她從海光劇校畢業,入海光劇團。想當年,京劇受黨國扶植,最紅旦角是顧正秋、徐露、郭小莊,中山堂和國軍文藝活動中心公演往往冠蓋雲集。她雖是後起之秀,但連連得獎,前程遠大,然而她卻在此時嫁給大她9歲的香港商人,「當年才21歲,但我想反正早晚要結婚,就結了吧!這輩子就屬那時期最感寂寞,每到放假又特別愁煩,姊姊們有自己的家,媽媽早已另嫁,更不方便去找她,我就孤家一人,沒地方可去。坐科時有個專心的目標,一畢業整個人好像突然架空了,大好人生似乎正要開始,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麼?只是徬徨無依,好想有個家…」
80年代初期嫁與商人,港台兩地跑,是1982年吧,她說那時在香港待產,得知北京、上海京劇院一票名角南下大匯演,她慕名而去,節目單上的《鳳還巢》《別姬》她早已唱得爛熟,但台上的梅葆玖舉手投足、落腔、咬字,其氣度前所未見,她頂著8個月的孕肚坐在觀眾席,感受的不是胎動,而是藝術的震動。
然而時代氣氛悄悄改變了,她去勞軍時,發現阿兵哥更迷戀的是鄧麗君、鳳飛飛,有了時不我予的危機感。解嚴前一年,她與吳興國將莎士比亞《馬克白》改編成京劇《慾望城國》,「京劇手段很多,但這些手段我不一定都會,潑辣旦、壞女人的角色我沒演過,但我不想一直演我的大青衣角色,於是我重新打造馬克白夫人,打造她的心境、手勢,跟懷胎生子也沒兩樣。」她驕傲地說那個轉折是她從照本宣科的伶人,脫胎換骨成了獨立思考的藝術創作者。
1991年,她如願拜梅葆玖為師,在北京前門飯店下跪行禮,袁世海、張君秋、葉少蘭一票北京名角都到場觀禮。拜師宴上,等到客人都走了,她對梅葆玖說:「老師,《霸王別姬》我都學會了,但舞劍看不清楚。」但見梅葆玖起身,拿起桌上筷子,嘴裡嗆嗆嗆數著節奏,腳上啷啷啷走了一個過場,她跟著演一遍,師徒如此授課。1996年,她以《貴妃醉酒》和《宇宙鋒》得梅花獎,是為京劇藝人最高榮譽。
她來到事業的巔峰,但疏於家庭,婚姻以離異告終。與此同時,台灣本土意識抬頭,京戲式微,三軍下轄劇團宣告解散,原本熱門滿檔的她竟也無戲可演,無論感情或事業,都只剩自己了。但她不喪志,加盟國光劇團,兼顧老戲新戲,扮王熙鳳、曹七巧,好戲一齣接一齣,又拿國家文藝獎,無疑是絕處逢生。13歲登台,唱戲至今五十載,戲台上演盡了才子佳人千古風流,戲台下卻嘆這一生似乎交了白卷,好像沒怎麼活過。
於是我們不免要問:「生為女性創作者,難道家庭、事業只能二選一嗎?」「是啊,當媽媽是經驗,當太太也是經驗,但那些經驗都是階段性任務,唯有完成了那些任務,我才能專心在藝術創作上。」可是您的梨園大前輩孟小冬晚年來到台灣,最後一人一狗孤老終身,同為女人,同為伶人,您難道不會有兔死狐悲的傷感?她很篤定地回答:「不,她真的把藝術發展到極致,我認為她這一生是沒有遺憾的。」
絕代名伶很篤定她這輩子的角色必然先是藝術創作者,其次才是種種做女人的責任,當媽媽的責任、當女兒的責任。她與媽媽前後走向離婚一途,提及晚近母女相處,她嘆道:「繼父後來也去世了,我怎麼可以不照顧她?她晚年跟我住在一起,後來其實有點失智,不大認人了,跟我們沒什麼交談的意願了,但她審美眼光很好,看到我會說妳頭髮好漂亮喔,給她倒杯茶,她會道聲謝謝,教養很好。」4年前,母親九旬高齡壽終正寢,恩恩怨怨也該全數泯滅了,她得出結論:「我對她的恨,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母喪後某一天,她在大雨的天氣開車出門,車子爆胎,她停在路畔等待救援,想起喪父喪母,從此是一個人,於是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
或者她也不算一個人,孤獨的人還有心愛的藝術,4月仲春,她登《千年舞臺》,好戲開鑼前,一張素靜的臉在後台撲粉描紅,她往鏡子前一站,魏海敏變成了穆桂英。那是13歲初試啼聲的角色,50年後還扮同一個人物,以往自己常常夢見在臺上忘詞的噩夢,但她現在不會了,她自認嗓音依舊青春豐盈,甚至比年輕時唱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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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兩廳院提供 周佳慧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