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黑、登粉與侵粉的 America First | 盧斯達 | 立場新聞】
難以想像香港陷入「拜登好還是特朗普好」的狂亂爭論,只是短短一年半載之前。當時特朗普沒有特別新醜聞,相反拜登則爆出兒子種種靡爛可疑生活。特朗普手上有四年的政策往績,雖然口不澤言、輕視肺炎病毒,氣質也不符合國際大城市人口的口味,但美國沒再對外開戰,而且在龐佩奧等人的監護下,有序收拾布殊年代的爛攤子。
中東勢力在他任內相對收斂,侵政府在 2020 年初曾用無人機炸死伊朗政權二號人物。世界上很多人當時對拜登的好感,純粹只是因為對特朗普反感,甚至只是更為私人的「因為我討厭侵粉」。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指導思想難言十全十美,例如在中美貿易戰,美方也付出了代價,但幾年來圍繞「美國優先」的說話,很多純粹只是泛道德討論。「優先」在一個崇尚平等主義的世界本身就是政治不正確。然而拜登政府現在 fucked up 了整個阿富汗,先撤軍人,導致當地西方人、國際社會人、本地人大量淪為塔利班肉參,以億計的美軍裝備落入敵人手中。
現任防長承認,有美國人在當地遭塔利班毆打。美國國威蒙上陰影的當下,導致台灣都在談論中方會否開戰。拜登不再渡假回去回應問題,卻表示「撤離阿富汗難免有痛苦」。兩日前,拜登又承諾會將當地美國公民帶回家,其他國家在當地的人需要爭分奪秒求生,已經不可能等華盛頓慢慢決策,看來自己顧自己比較實際。在通往庇護所的喀布爾機場,英軍和美軍爭執鬥毆,有德國記者家人被塔利班槍殺 (德國之聲報道)——這個時候拜登政府也是「美國優先」。
一些香港社會賢達當時也歌頌未上台的拜登,認為他是「外交老手」、體系中之人,有助團結國際盟友。在阿富汗事件,拜政府一系列操作下的結果,就是國際社會團結表象解體。在率獸食人的滾滾黃沙之中,現在的美國使很多人發現 (或相信)「國際社會將支持你」只是一個殘酷的黑色笑話。他們現在把多少無辜之人扔在泥土上等死?這樣的結果究竟是令人對「國際合作」更有信心還是更無信心?拜登上台,促進了西方國家的合作和互信,還是相反?是令美國的競爭對手更加不安,還是更加放心?
很多人當時為拜登辯護,講了很多常識:美國總統選舉,其實只有美國人有票,他們可以比較重視氣候變化、LGBT、非白種人權益等等,而不是中美關係、美國對外政策等等,始終是本地人投票。沒錯,因此美國選舉,自然本身就是「美國優先」,但「自己人優先」又在戰後發展的思想體系之中成為危險的需要禁絕的異端邪說。所以你不要問為甚麼民主有失效之憂,人們即使在民主制度裡面也會失去存在感。最強者需要承擔一定慈善責任,這自然很好,但拜登也不可能對外人雨露均沾,仍然需要「務實處理」。雖然他在 5 月期間增加了對外開放的難民配額至 6.25 萬人,但中美洲難民聽到拜登做總統也大批湧入邊境,最終正副總統在3月間都發出了邊境頂唔順、唔好再來的話語。當地又傳出兒童難民人道危機,加上現在的阿富汗——拜登比起特朗普,好像更加特朗普。
因為我們認為特朗普如果能達到其理想的世界,那個世界必定是火光熊熊,而美國置身事外——這不正是阿富汗的情況嗎?
在一年半載之前「侵黑」比較重視嘲諷低智「侵粉」,就像這邊廂阿富汗面臨女權撤底消滅,女性漫畫家荒川弘名作《鋼之煉金術士》因為一句對白寫得不合某些人心意,被戴上「物化女性」的帽子,進而推論出日本整個國家「性別意識低落」的結論。兩邊廂的事情絕對可以同時發生。看一次得出搞笑印象,深入去看就會感到荒誕。身處亂世,人心不安,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擁有一些優越感,就能渡過今天。
侵粉如此不堪,要在他們身上取優越感,標準不是太低嗎?東亞地區因為特殊政經局勢,對老侵那一套比較放心,與英美侵黑遍地不同,香港侵黑一時尊嚴亢奮,一時低沉抑鬱,站高一點輕視眾人,暗示自己看得更高更遠,並不「同流合污」,可能是唯一能夠援解孤獨感的方法,但一個人一群人的眼界,竟一年半載就發了成績表——今天的阿富汗,會是明日的哪裡?
現在又回頭說侵粉雖然略嫌懷舊,但雖然我認識很多侵粉並不是詩人墨客,思慮不是那麼深遠,甚至說不出為何特朗普就比較好,這就是讀書人看不起的「蠢人」或「非專業者」,但「支持者」與「中國不可信,需驗證」和「迫使中國跟隨國際規則」兩條美國外交路線孰優孰劣無關。拜登自己連阿富汗的秩序都無法確保,「國際規則」對國際的號令力,自然也蒙上陰影。而且,你過去四年問很多侵黑,特朗普如何破壞了法治、破壞了民主,也一樣不容易得到解答。
特朗普為了個人方便 / 虛榮 / 解釋自己的局外人弱勢,而選擇對 Establishment 採取不合作、輕視、撓過的態度,這等於搗毀幾代人建立的規制和共識。這對他自己的位置有害,卻又意外拉出了之前政治冷感的一般人、或苦大仇深而 Establishment 沒有照顧牽線的人民。他帶有自殘色彩的政策路線,卻又為其增添了黨內的牙力。即使到現在特朗普仍然在其陣營中擁有巨大人氣。於是他和前首席策略師班農「分手」後,反而跟更加「激進」的陰謀論社運界某程度結盟,最後引爆了白宮騷亂,參與者和特朗普自身也付出不同代價。
這條路線持續了一個任期,被美國自己終止。對中上層而言,沒人會喜歡一個不尊重自己、不重看自己、不諮詢自己,甚至否定自己的總統,於是他們為了消滅特朗普,也破壞了自己的新聞和網絡自由傳統,而同樣經常簽署行政命令 (這難道不是總統的法定權力?) 的拜登則不會被視為破壞美國體統,無論他這次表現如何無能,他仍然代表美國民主運行暢通。美國秩序被總統自己顛覆的危險,嚴重過阿富汗孩子被強姦。所以阿富汗如何都好,也比不上推翻特朗普以及其路線重要。國外失序好過國內失序。阿富汗人好慘,一向都慘,美國卻不可以「慘」。這,也是侵黑版本的 America First。
所以我們也會看到之前以拜登更具人道、理性、謙遜、國際均衡色彩而支持他的那些人們,今天會大力論證美國撤軍正確、這場戰爭對美國毫無好處。真功利,一點「人文關懷」都沒有,而且也隱藏了真問題不是應否撤軍,而是如何撤軍。
我們能從阿富汗失陷而引發的思想大挪移想到甚麼?為甚麼好多成就高、年紀大、閱歷多的人,在一系列問題上永遠錯判?而且一看錯就幾十年?他們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人材,但他們忽略了我們處於「秩序」的下游。也就是一些事情首先發生在秩序中心,擴散到下游時那一套已經是走樣的模仿品。在秩序下游聽到的真理,已經不是真理了,實行的也不是管用的那套。
人類在 21 世紀能輕易周游世界,但香港社會在發展上遇到某些不可抗力,或者勉強要形容就只能說是——「時差」。我們的菁英沒有那麼菁英,在每個致命問題屢屢錯判。每個人都在不斷錯判,分別只是事後有沒有認知。上游的事情對下游的人 beyond comprehension,看來香港還會經歷更多的跌眼鏡——上游地震,很多地方是較後才被告知。香港百幾二百年在權力世界的最下游奮鬥續存,也持續跟這種無形的訊息差——或者無明——無休止地搏鬥。
拜登選到,敏感的人都會看到,世界必然打仗。一月時有網友對我說拜登現在選到,他要買軍工股——能人都在民間。可是怎麼可能,拜登點會有特朗普咁狼?一般人未必認知到,在小學校園裡面態度謙遜的小朋友反而會引起惡霸主動欺凌。裝腔作勢的吹牛者可能還有一半半機會逃過被列入欺凌名單。你本來不是一個好人,而你擺出一個好人的樣子,你就完了,仲好唔抵。美國還是霸權存在,但阿富汗一役是 lion for lambs。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夾縫中的女人」新書介紹 專訪編輯:丁慧瑋 內容簡介: 他和「她」之間,還有個「第二世界」。 一段建立在祕密、欺騙與背叛上的關係。 美國性別研究先驅大膽選題, 第一本「第三者現象」研究專著。 在他與妻子的主要世界之外, 另外有個「她」和他的世界, 她隱身於此,成了沉默的...
女權主義代表人物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侵黑、登粉與侵粉的 America First | 盧斯達 | 立場新聞】
難以想像香港陷入「拜登好還是特朗普好」的狂亂爭論,只是短短一年半載之前。當時特朗普沒有特別新醜聞,相反拜登則爆出兒子種種靡爛可疑生活。特朗普手上有四年的政策往績,雖然口不澤言、輕視肺炎病毒,氣質也不符合國際大城市人口的口味,但美國沒再對外開戰,而且在龐佩奧等人的監護下,有序收拾布殊年代的爛攤子。
中東勢力在他任內相對收斂,侵政府在 2020 年初曾用無人機炸死伊朗政權二號人物。世界上很多人當時對拜登的好感,純粹只是因為對特朗普反感,甚至只是更為私人的「因為我討厭侵粉」。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指導思想難言十全十美,例如在中美貿易戰,美方也付出了代價,但幾年來圍繞「美國優先」的說話,很多純粹只是泛道德討論。「優先」在一個崇尚平等主義的世界本身就是政治不正確。然而拜登政府現在 fucked up 了整個阿富汗,先撤軍人,導致當地西方人、國際社會人、本地人大量淪為塔利班肉參,以億計的美軍裝備落入敵人手中。
現任防長承認,有美國人在當地遭塔利班毆打。美國國威蒙上陰影的當下,導致台灣都在談論中方會否開戰。拜登不再渡假回去回應問題,卻表示「撤離阿富汗難免有痛苦」。兩日前,拜登又承諾會將當地美國公民帶回家,其他國家在當地的人需要爭分奪秒求生,已經不可能等華盛頓慢慢決策,看來自己顧自己比較實際。在通往庇護所的喀布爾機場,英軍和美軍爭執鬥毆,有德國記者家人被塔利班槍殺 (德國之聲報道)——這個時候拜登政府也是「美國優先」。
一些香港社會賢達當時也歌頌未上台的拜登,認為他是「外交老手」、體系中之人,有助團結國際盟友。在阿富汗事件,拜政府一系列操作下的結果,就是國際社會團結表象解體。在率獸食人的滾滾黃沙之中,現在的美國使很多人發現 (或相信)「國際社會將支持你」只是一個殘酷的黑色笑話。他們現在把多少無辜之人扔在泥土上等死?這樣的結果究竟是令人對「國際合作」更有信心還是更無信心?拜登上台,促進了西方國家的合作和互信,還是相反?是令美國的競爭對手更加不安,還是更加放心?
很多人當時為拜登辯護,講了很多常識:美國總統選舉,其實只有美國人有票,他們可以比較重視氣候變化、LGBT、非白種人權益等等,而不是中美關係、美國對外政策等等,始終是本地人投票。沒錯,因此美國選舉,自然本身就是「美國優先」,但「自己人優先」又在戰後發展的思想體系之中成為危險的需要禁絕的異端邪說。所以你不要問為甚麼民主有失效之憂,人們即使在民主制度裡面也會失去存在感。最強者需要承擔一定慈善責任,這自然很好,但拜登也不可能對外人雨露均沾,仍然需要「務實處理」。雖然他在 5 月期間增加了對外開放的難民配額至 6.25 萬人,但中美洲難民聽到拜登做總統也大批湧入邊境,最終正副總統在3月間都發出了邊境頂唔順、唔好再來的話語。當地又傳出兒童難民人道危機,加上現在的阿富汗——拜登比起特朗普,好像更加特朗普。
因為我們認為特朗普如果能達到其理想的世界,那個世界必定是火光熊熊,而美國置身事外——這不正是阿富汗的情況嗎?
在一年半載之前「侵黑」比較重視嘲諷低智「侵粉」,就像這邊廂阿富汗面臨女權撤底消滅,女性漫畫家荒川弘名作《鋼之煉金術士》因為一句對白寫得不合某些人心意,被戴上「物化女性」的帽子,進而推論出日本整個國家「性別意識低落」的結論。兩邊廂的事情絕對可以同時發生。看一次得出搞笑印象,深入去看就會感到荒誕。身處亂世,人心不安,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擁有一些優越感,就能渡過今天。
侵粉如此不堪,要在他們身上取優越感,標準不是太低嗎?東亞地區因為特殊政經局勢,對老侵那一套比較放心,與英美侵黑遍地不同,香港侵黑一時尊嚴亢奮,一時低沉抑鬱,站高一點輕視眾人,暗示自己看得更高更遠,並不「同流合污」,可能是唯一能夠援解孤獨感的方法,但一個人一群人的眼界,竟一年半載就發了成績表——今天的阿富汗,會是明日的哪裡?
現在又回頭說侵粉雖然略嫌懷舊,但雖然我認識很多侵粉並不是詩人墨客,思慮不是那麼深遠,甚至說不出為何特朗普就比較好,這就是讀書人看不起的「蠢人」或「非專業者」,但「支持者」與「中國不可信,需驗證」和「迫使中國跟隨國際規則」兩條美國外交路線孰優孰劣無關。拜登自己連阿富汗的秩序都無法確保,「國際規則」對國際的號令力,自然也蒙上陰影。而且,你過去四年問很多侵黑,特朗普如何破壞了法治、破壞了民主,也一樣不容易得到解答。
特朗普為了個人方便 / 虛榮 / 解釋自己的局外人弱勢,而選擇對 Establishment 採取不合作、輕視、撓過的態度,這等於搗毀幾代人建立的規制和共識。這對他自己的位置有害,卻又意外拉出了之前政治冷感的一般人、或苦大仇深而 Establishment 沒有照顧牽線的人民。他帶有自殘色彩的政策路線,卻又為其增添了黨內的牙力。即使到現在特朗普仍然在其陣營中擁有巨大人氣。於是他和前首席策略師班農「分手」後,反而跟更加「激進」的陰謀論社運界某程度結盟,最後引爆了白宮騷亂,參與者和特朗普自身也付出不同代價。
這條路線持續了一個任期,被美國自己終止。對中上層而言,沒人會喜歡一個不尊重自己、不重看自己、不諮詢自己,甚至否定自己的總統,於是他們為了消滅特朗普,也破壞了自己的新聞和網絡自由傳統,而同樣經常簽署行政命令 (這難道不是總統的法定權力?) 的拜登則不會被視為破壞美國體統,無論他這次表現如何無能,他仍然代表美國民主運行暢通。美國秩序被總統自己顛覆的危險,嚴重過阿富汗孩子被強姦。所以阿富汗如何都好,也比不上推翻特朗普以及其路線重要。國外失序好過國內失序。阿富汗人好慘,一向都慘,美國卻不可以「慘」。這,也是侵黑版本的 America First。
所以我們也會看到之前以拜登更具人道、理性、謙遜、國際均衡色彩而支持他的那些人們,今天會大力論證美國撤軍正確、這場戰爭對美國毫無好處。真功利,一點「人文關懷」都沒有,而且也隱藏了真問題不是應否撤軍,而是如何撤軍。
我們能從阿富汗失陷而引發的思想大挪移想到甚麼?為甚麼好多成就高、年紀大、閱歷多的人,在一系列問題上永遠錯判?而且一看錯就幾十年?他們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人材,但他們忽略了我們處於「秩序」的下游。也就是一些事情首先發生在秩序中心,擴散到下游時那一套已經是走樣的模仿品。在秩序下游聽到的真理,已經不是真理了,實行的也不是管用的那套。
人類在 21 世紀能輕易周游世界,但香港社會在發展上遇到某些不可抗力,或者勉強要形容就只能說是——「時差」。我們的菁英沒有那麼菁英,在每個致命問題屢屢錯判。每個人都在不斷錯判,分別只是事後有沒有認知。上游的事情對下游的人 beyond comprehension,看來香港還會經歷更多的跌眼鏡——上游地震,很多地方是較後才被告知。香港百幾二百年在權力世界的最下游奮鬥續存,也持續跟這種無形的訊息差——或者無明——無休止地搏鬥。
拜登選到,敏感的人都會看到,世界必然打仗。一月時有網友對我說拜登現在選到,他要買軍工股——能人都在民間。可是怎麼可能,拜登點會有特朗普咁狼?一般人未必認知到,在小學校園裡面態度謙遜的小朋友反而會引起惡霸主動欺凌。裝腔作勢的吹牛者可能還有一半半機會逃過被列入欺凌名單。你本來不是一個好人,而你擺出一個好人的樣子,你就完了,仲好唔抵。美國還是霸權存在,但阿富汗一役是 lion for lambs。
女權主義代表人物 在 心靈僻靜花園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一個人把自我貶抑投射到愛人身上,是導致戀愛失衡最常見的因素。
很常我們把「自我價值」與關係中的滿足與否連在一起,是因為內在的價值感會藉由投射到對方身上,來配合演出一場淋漓盡致的虐心戲碼。也許是女神般的人人追求,也或許是阿信般的屢遭賤踏,又或許是隔著防火牆的FBI。拯救與被拯救,加害與受害,在關係中故事百百種,但都脫離不了一個重要的影響因子:價值感。而一個人的價值感則與母親有很大的關聯性。
榮格認為阿妮瑪(女性形象)類型是與投射的過程有關的(以下摘自海王星):
他認為女性基於環境與結構上的因素,沒有體驗過穩固的自我感。所以女性反而會去認同阿妮瑪的原型人物,也就是永恆的女性形象,這既是虛構的,也部份代表了無意識的救贖潛力。這樣的女性時常無法抗拒許多人,所以她需要某種力量。認同阿妮瑪會產生某種迷人又誘惑的氛圍,好像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這常會導到一連串的失望,但還是會有得不到回應的追求者在門外大排長龍。每個人都追求能實現一種無法言喻的夢想。
女性的母親情結會導致她認同母親,麻痺了女兒自發的陰性本質。她會把自己的性格完全投射在母親的身上,女兒就像個影子活著,時常明顯地被母親榨乾,還會透過某種持續的血水交融延續母親的生命。這些毫無生氣的處女不可能躲過婚姻。儘管她們虛無又被動,她們在婚姻市場中卻行情很高。首先,她們如此空洞,可以讓男人任意在她們身上灌輸任何幻想。此外,她們如此地缺乏意識,導致自己無意識做出無數無形的試探,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章魚觸角,會吸收所有的男性投射;這會帶給男人極大的歡愉,女孩惡名昭彰的無助,就是一種特別的吸引力。這類型的女兒,終其一生都在對抗無助和犧牲,她會認為這不儘是自己母親的形象,還是所有女性的處境。
榮格在這裡描述的,可是會導致婚姻災難的海王星食譜的心理背景:一種無意識情結會導致女性無法與母親分離,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形成自我。她可能終其一身都犧牲了個人的實現,這不是為了母親本身,而是為了母親的痛苦代理人,這些人會私自地希望能拯救別人或被拯救。
另外,當一位女性非常激烈地抗拒母性的連結想要脫離它時,會出現所謂的「過度發展的厄洛斯(Eros)」。她如果還跟母親保留無意識的臍帶,她的自我就會變得僵化,這可能讓她變成激進好鬥的女性主義者,也可能變成女性主義運動所鄙視的蛇蠍美人或萬人迷。這種不擇手段的婚姻破壞者會全面逃離母親,而這位母親是純粹本能的、基本上發展不全的、絕對是女神蒂雅瑪化身的,她最後會帶給女兒自身本能和情感天性的發展不全,這種天性仍然飢渴又殘缺,且會投射成她所選中的男人心中的妻子角色。
結論是,不論是上述哪一類型,是認同或反向認同,是扮演認同母親的無助犧牲者,或是反抗父權專制的女權主義者,其隱藏或表現出的憤怒,實是源於內心的母親,而不是外在的父親。一個人如果需要認同某種原始的形象,才覺得自己能被喜愛,那會是一種自戀的傷口。表示內心中沒有真實感和價值感,只能迫切渴望愛慕或被愛慕,以在愛人眼中愛上自己。不過理想化會造成長期黑暗的陰影,我們自覺如此缺憾、罪惡、墮落和卑劣,就會增加對別人的理想化,而我們也需要同樣程的被理想化,才能有自我價值感。而當我們輕視自己時,自尊和自我形象受傷了,這就可能導致自我貶低的強迫性模式。而這自我貶低的背後實是理想化的幻滅,因此隨之而來的就是極大的憤怒了,這也就是戀愛失衡的原因。
女權主義代表人物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本集主題:「夾縫中的女人」新書介紹
專訪編輯:丁慧瑋
內容簡介:
他和「她」之間,還有個「第二世界」。
一段建立在祕密、欺騙與背叛上的關係。
美國性別研究先驅大膽選題,
第一本「第三者現象」研究專著。
在他與妻子的主要世界之外,
另外有個「她」和他的世界,
她隱身於此,成了沉默的第二性,
她也是女人,卻被女人排除在外,
她是──人們好奇卻又避而不談的「第三者」。
「要當心。」幾乎所有曾為第三者的女性都提出相同告誡──告誡所有女人,也是告訴自己,這條路不好走,因為「她」被視為另類的女人。
但其實,「她」就在你我身邊,遍布於社會的各個階層。
一直以來,提起婚外情話題是禁忌,雖然它明明與婚姻關係平行存在,但人們說服自己:那只不過是一次出軌。然而,根據社會學博士理查森的觀察,「第三者現象」之普遍,儼然形成不容忽視的社會模式。
身旁朋友當了二十年第三者的經歷,觸發理查森博士展開研究,在書中,真實呈現第三者的思考樣貌,深掘社會為婚外情建構出的「第二世界」,透過實際訪談及分析詳加探討:
‧兩性對於「友情」指涉的差異,如何使「她」捲入這種昏昧不明的關係中?
‧「性」與「愛」,在其中代表什麼意義?
‧同為女人,關於對他妻子的負罪感、嫉妒等情結糾纏,「她」如何相應?
‧「她」的未來,何去何從?……
本書前所未見地舉出大量的第三者實例,從多面相表露心聲,穿透性別視角,追溯其與社會、文化之間的關聯,闡釋女性意識對「第三者現象」的影響,以及身處其中,「她」的情感糾葛及思索。
我們刻意迴避,但「她」始終是存在於女性的角色之一。
第三者是第二世界中的「第二性」。「第三者現象」所突顯的,正是女人在群體與自我的夾縫中,在道德和自覺的夾縫中,為長久以來擺盪不定的位置,尋求一種突破的可能。
作者簡介:【性別研究先驅】蘿芮‧理查森博士(Dr. Laurel Richardson,1936.7.15-)
俄亥俄州立大學社會學系資深教授與名譽教授。芝加哥大學社會學系畢業,科羅拉多大學社會學博士。
在擔任社會學教授期間,她發起並發展性別社會學。早期由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出資,專注於種族和性別問題的交集研究,她所設計的問題,三十年後仍在長期追蹤的調查問卷上出現。
《夾縫中的女人》是第一本針對「第三者現象」所寫的性別研究經典專著,已被翻譯成日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與葡萄牙文,暢銷國際。本書前所未見地以與已婚男性有關係糾葛的單身女人為研究對象。理查森博士認為透過瞭解第三者,我們也將更瞭解女性的生活、期待,以及所面臨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深入探討女性的性別意識,對「另一種」兩性關係的可能影響。
身為性別研究的領導人物,理查森博士時常就性別問題於國際發表演說。另著有劃時代的著作《性與性別動力》(1977),將性別置於社會學概念及視角的中心。參與編輯的暢銷文集《女權主義者陣地》(1983)始終保持在該領域的領軍地位。合著有《性別與大學教學──一項被協商的差異》(1991),獲頒校內第一個反歧視行動獎、女權主義者導師獎,女性研究系亦表彰其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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