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君從月台走進地鐵車廂也是轉眼的事。
(這是第二篇,要看前篇,請爬文)
這節車廂沒什麼人,只有F君以及坐在遠遠坐在斜對角的一名老婦,似乎在閉目養神,胸前還抱著一袋不曉得什麼東西,他感覺有點暈眩,眼前的景物在搖晃,地板上有一份乘客遺留的報紙,被一陣風吹起,翻滾了起來,車廂的冷氣很強,但也不至於有那麼大的風可以把報紙吹翻,奇怪咧~哪裡來的風?
距離尾站還有一段時間,想閉上眼睛休息的F君,覺得風從自己的左邊吹來,與其說那是風,不如說是有個冰冷的東西靠得非常近,就好像坐在他左邊的座椅上,雖然看不見形體,可直覺告訴他,有什麼看不見的什麼坐在那裡。
不曉得你有沒有這樣的經驗,總覺得有誰在背後盯著你瞧,就是那種感覺,讓人不大舒服,空氣中好像有什麼視線朝著他的方向射過來,這樣被注視的感覺很糟,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不是那種在獨處空間裡會感到害怕的人,畢竟長時間都宅在家和自己相處,不會因為換個空間就變得膽怯,但毫無來由的恐怖感,確實以一種無以名狀的力量撲向他。
本來還有點醉意,突然一陣清醒,列車還未到站,他一個人在車廂裡如坐針氈,那名老婦人咧?剛才還看見她在打瞌睡的啊,奇怪怎麼不見了,F君望向斜前方,時間只過了一下下,照理說老婦人應該還沒下車呀,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念頭讓他整個人都清醒過來,誰知道他眼角的餘光掃向左邊的時候,他先是看見了膝蓋和腳,接著才意會到他身邊坐了個人,什麼時候坐到他身邊的,視線再往上移動,胸前抱著一大袋不曉得什麼東西的,正是他尋找的那名老婦人。
老婦人依舊沒有睜開眼,像是睡著了的歪著頭,靠著他不到半公尺的距離,他感到左肩有點疼,說不上來是哪種疼,被蚊子叮咬的疼,還是被刀劃傷的疼,是長著痘子的疼,還是被火燙傷的疼,他說不出來,但痛覺是真實的,從左肩的某處端點,一直延伸到脖子,還有後腦勺,有時像被電擊似的一陣抽痛,有時又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留下異樣的刺痛感,會懷疑是不是骨頭碎了的那種疼,他下意識用右手撫著左肩疼痛的部位。
突然,老婦人睜開了眼,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泰語。
他看見老婦人從嘴裡吐出一口氣,像白色的霧,以極短的時間飄浮在空中,瞬間又消失,像言語以字符的形式,在空中勾勒了抽象的圖形,那陣幻霧,如煙消散的同時,老婦人從懷中的那袋東西裡,取出一張字條,隨手塞進F君擺放在膝上的左手掌心,他聽見有個聲音像是跟他說:「回家後再打開,現在不要看!」
那聲音不像老婦人發出的聲音,倒像是在大腦裡播放的,是直接說給他聽,不是以耳朵接收的聲音,而是他的大腦直接收聽,他覺得很怪,但是身體卻無法動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到站的廣播聲響起,車廂的冷氣依舊很強,老婦人悠悠站起了身,走到車門邊,待列車停妥後,她就下車了,F君使勁力氣想轉頭看個清楚,只見車窗外的老婦人抬頭瞥了他一眼,門一關上,列車便開動了。
F君這才恢復了行動的知覺,手握著老婦人的紙條。
他清楚記得那個聲音的提示,在回到家以前,不要打開來看。
很快他又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列車已抵達尾站,在那之間的時間彷彿不存在一樣,他以為自己做著清醒夢,但下車前他的左手掌心確實握著那張紙條,那張老婦人塞給他的紙條,車門開了,空無一人的車廂,只有他獨自走下月台。
總算回到了郊區的舊公寓,如往常走樓梯到三樓,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把房間的燈都點亮,他把紙條放在餐桌上,先進浴室上個廁所,接著打開冰箱倒了一杯冷水喝,拉開椅子坐下來,眼睛盯著那張摺起來的紙條,他喝了第二口,又喝了第三口,決定打開來瞧瞧,裡面竟然是一串看不懂的泰文,用粗的紅筆寫成,彷彿寫的人很急,筆劃十分潦草,但F君實在看不懂,他打算明天拿去工地問同事紙條裡寫的是什麼意思。
這天晚上他開了窗睡覺,讓涼風透進來,房裡比較不會那麼悶。時候也晚,不一會工夫,他已沉沉睡去,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早上起來,他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再沖澡,他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的臉,眼袋的地方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左肩的痛點好像略為浮腫,紅紅的還帶點紫,像是瘀青似的,他沖澡的時候,發覺水柱沖到左肩便像是被電擊般一陣痛楚,手邊找不到可以擦的藥膏。
算了,先出門再說,
F君穿戴整齊,拿起繪圖用的公事包,把房門鎖好,走下樓,準備去搭地鐵。他肩膀的傷好像有擴大的趨勢。
紙條到底寫了些什麼?
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故事待續)
#曼谷怪談 第二篇
文 / 銀色快手 20201106
民間有種說法有人拍你肩膀千萬不要回頭
@maruti_bitamin 插畫家的 IG 帳號
舊 青氈 意思 在 Dolly's Leben in Deutschland 朵莉德國生活愛分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在德國老人不老?!
這是其實是個有趣的現象,接下來我想分享的是我在德國的生活經歷,為什麼我會有如此感受呢?!
由於我的公公是個社交活躍的老人,就算他已經年近70歲,但時不時就有個兄弟聚會,無論是去音樂會、博物館參觀、滑雪旅行、下午茶等等活動,他都有一批從年輕時到現在的好朋友。
然後有些好朋友、好同學與他的兄弟姐妹,也因為年輕時一起玩樂,玩著玩著突然看對眼,然後就變成家人,所以朋友、家人圈會重疊,大家感情更緊密、話題也豐富,圈子也變大,但就是固定那幾十個。
也因為如此,我們若出席這些家庭聚會,這些叔叔、伯伯、阿姨、伯母基本上都會出現,他們跟丹尼很熟識,因為從小看到大,丹尼與他們的孩子也曾經一起露營、出去玩過。
有時他們也會到我們家來拜訪,總之,不是三天兩頭見面,但聯繫一直很密切。
不過,從他們身上看不太見老人的影子,除了外貌無法抗力之外,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會讓人感覺他們還覺得自己非常年輕。除非他們生病或真的行走不便,才會請人幫忙。
跟我們從小教育的有點不一樣,我們常說老人可能是社會的弱勢,所以看到他們有什麼要幫忙的就趕快去幫忙,有時候不用問,用意會的,然後老人也或許會有期待有人來幫他們,但我經歷的卻有些不同。
例如:我有次也是要幫他們拿盤子、拿菜之類的,他們就會說:我自己來就好!然後我不好意思要去幫廚,也是都要先問需要幫忙嗎?他應允了,才能幫,不然你就可能添麻煩給他,基本上,他們都說不用(這不是客套喔!也不是話中有話,是他老實說,跟我們的文化有點不同,有時說不用,我們還要推敲是真不要還客套不要,在德國多數你聽到什麼就是什麼,不要多想)久而久之,我們每次去當客人自然而然就是坐在沙發上等吃。
丹尼跟我說:他們需要幫忙時會不客氣的直接說,不用擔心。
初期我真的如坐針氈,覺得不幫忙等吃怪怪的!但現在都習慣了。
就是當個吃貨,然後大力稱讚他們做得好,他們就會歡喜到不行,比去幫廚更開心!😂有時給他們成就感,比幫忙更有效。
然後有次我公公在修理我們家的洗手槽跟櫃子,整個人趴在地上,當然要起身時很不便,我正要去扶他時,他也跟我說:我沒這麼老啦!不用扶。
所以幫忙這件事,不是你覺得可幫就幫,是他要覺得他需要你才幫。
到外面也是,有時要幫忙老人時,也不是每個人都樂意讓你幫,當然他們都會很和善,不過,要幫之前最好都要禮貌性的問,需要幫忙嗎?他答應再幫。因為他們總覺得自己可以做的事,為什麼要假他人之手,不是外表看的老,能力就差、就沒用,有時在乎感受比幫忙更重要。當然緊急情況是例外。
雖然年齡及面貌毫不留情的隨時間推移,但只要他們的心態還是年輕的,就不會被老而設限,相信自己還能做很多事,當他們覺得自己不能做時或是沒像年輕時有一樣的功力,他們有時也會對自己生氣。
所以有時候不幫忙會滿足他們我還行的虛榮心,我們還不是社會弱勢、別人的負擔,當然這是有好有壞,就怕他們有個萬一,因此對他們只能循循善誘、親切提醒。請他們不要挑戰自己的極限。
在德國多數老人非常喜歡運動,60、70、80依舊很活躍,登山、騎馬、游泳、騎腳踏車、滑雪等等,我認識的老人都會個一兩樣,甚至全都會,不同的只是可能山不爬那麼高了、游不那麼遠了、騎不那麼快了、滑不那麼陡了,但只要在他能力範圍內,一定都會很積極的參與。除非生病,不然很少會整天待在家裡看電視、等孫子來玩。
開車更別說,把駕照收走,就是拿掉他們的腳,所以之前政府有在考慮是不是要收走老人的駕照,因為年紀大容易反應變慢,進而造成交通意外,但他們抗議的很急遽,所以就不了了之了!我們鄰居婆婆80多歲也是開車趴趴走。
如今,我就盡量依著他們,顧慮他們的感受,並時刻提醒需要幫忙時請你不要客氣,盡量跟我們說,讓他們保留一些虛榮,然後我們再躲在暗處見機行事,而不是自己以為好心、孝順全攬自己做,這樣他們或許會有不被需要的感覺,然後更氣餒。
有時候覺的返老還童這句話說的真有道理,不只是字面意義:即使年老仍煥發青春。
而是有更深層的意義,以前都是父母為了給我們信任,放手後,只是默默的觀察、支持我們成長,如今卻換過來,父母老了,為了讓他們保留對自己的信任感,我們開始默默的在後面觀察他們老去、顧慮他們的生活。
多數人不在意外表變多老,因為這常人無法抗拒,但在意的是能力漸漸短缺,所以當人老時,常常會有憶當年的劇碼發生。
我們就多些耐心聽聽他們的聲音,也不要當他們真的非常的弱勢,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
不要你覺得,而是他們覺得,靜靜的觀察,適時的給予協助,並在乎他們的感受,一切都像對孩子般,慢慢傾聽他們的需求,溫柔提醒就好。
#生活經歷僅供分享參考
#希望我們的父母永遠保持健康
#更重要的是讓他們開心
#始終給他們有一個被需要的感覺
#他們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跟婆婆一起做飯
#還有許多與老人互動的小故事礙於版面就不在這篇贅述
#有機會再分享
#氣溫變高最近都到花園用餐
舊 青氈 意思 在 余文彥 Wen-Yen Yu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全文很精彩,一定要深入其境地跟著Lou讀一次!
===
引述內文最後一段:
「最後感謝IR Sports跑創,IR讓我的有限變無限!明明是個跑步訓練營,卻在短時間讓旱鴨子拿到鯨魚證、同時完成雙塔。
謝謝文彥教練用心並具「多元化」的訓練,感謝整個IR教練團隊(Neil、Ada、冠帆)指導;尤其是Ada教練,每天盯我數據,溫柔又犀利的給予方向 。」
===
我也沒想過跑步訓練營可以完成這麼多元的任務.... 😅😅😅
拿到鯨魚證、完成雙塔 都沒有我的功勞(因為既不懂游泳、也不懂騎車XD)要感謝IR教練團隊以及Lou願意信任我們,有勇氣、大膽嘗試、細心規劃,總是能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越跑越勇敢
#有限遊戲vs無限遊戲
#IR跑創運動
為什麼一日雙塔?
跑團開訓後腳依舊還未痊癒,
日日等待,耐心像沙漏般傾瀉的細沙,但也不想重蹈覆徹的帶傷訓練。
因此與教練討論後將跑步訓練改為游泳、騎車為主,跑步為輔。
我是一枚旱鴨,同時已許久沒練車,
所以設定目標為:游泳_考取鯨魚証、騎車_完成一日雙塔
關於雙塔訓練:
共六週,大部分里程落在中間四週,
總計外騎約871公里(山路佔1/4);
另,七次不同內容強度的功率課。
過程中測試了五條車褲、二種輪組、多種營養、補給品。
最重要是找尋屬於自己在不同路段的「有氧騎乘區」,
並思考不同狀況下的騎乘策略。
前置作業:
裝備
1. 「前車燈」共準備五顆,車上架設四顆,最後一顆“防水主燈”事先充飽抵達高雄時直接替換。(前車燈內容:防水主燈1000流明*2、廣角燈800流明*1、左下前燈500流明*1、右下前燈500流明*1)
2. 「後車燈」四顆:(一顆閃+一顆常開)*二組,高雄撤第一組上第二組。
3. 安全帽小燈
4. 「反光條」:貼輪組、安全帽、前車袋
5. 「魔鬼氈」:加強固定所有車燈、配備,避免路上撞擊彈跳
6. 內胎、挖胎棒、隨身打氣筒
7. 水壺四個:(一水+ㄧ櫻桃汁飲)*二組,一組隨身,另一組放補給車。
8. 補給三套+備用補給:補給三套(咖啡因+bcaa+能量膠六個)*三組,一組隨身,另二組放補給車(中部拿一、高雄拿一)。備用補給(羊羹三組、能量包)
9. 卡鞋、車襪、小帽、袖套、手套*2:氣象顯示出發時會下雨,所以可在中間點替換。
10. 行動電源二顆:一顆隨身、一顆放補給車
11. 各式電源線:車後袋
12. 保險
出發前
1. 前一週:減量,休息
2. 前五天:運動按摩
3. 前一天:肌貼
出發前幾日,熱心的鐵人巴拔問我要不要換Cadex輪組,內心掙扎一下,因為知道換了Cadex輪組速度會提升許多,我也喜歡那套輪組。
但考慮那套輪組只練三次,一但換輪組連煞車皮都要換,到時路上破胎會沒輪可換,也無法裝回自己的輪組;再者,萬一側風太強,對板輪熟悉度不夠,掌控不好容易出事,尤其屏東落山風那段是我擔心的;所以只能割愛放棄!
跑馬的人都知道,真正馬拉松在三十公里才開始;而我認為高雄以後才是真正雙塔的開始。因為那代表在一晚沒睡的四百公里後,你即將進入另一場漫漫長夜的一百多公里,在前頭等待你是坡、側風、甚至如猛獸般的落山風、與黑暗。
於是整體策略:用自己最熟悉的工具,不求快、求穩。
告訴自己:「跑馬沒人在停的,都是邊跑邊補給,你就當在車上跑馬,反正身體很習慣這樣的補給方式。」;如果有速度差不多的人(集團)可跟便跟,若無,就照自己的速度有氧跑(騎);速度不用快,只要不停、穩穩的以時間換取里程;若有風、有坡則順勢而為,如綠蠵龜配合大海的律動前進,運用你現有唯一的工具「耐力」完成雙塔。
當日抵達富貴角一片黑,天空如氣象預報般的正在飄雨。
檢查裝備發現前側車燈500流明一顆不亮(立刻拆下減重)。
十分鐘後卡鞋踩空水溝,整個人向前噴出,心想:「隱形眼鏡不在身上,如果這副有度數破掉就麻煩了!」
雖然這不是“比賽”,是場自我挑戰的“活動”,
但還沒出發就犁田,感覺“氣”就怪怪,很像在牌桌坐到風水不好的位置,手氣很背。
摔得狗吃屎的我躺在地上,急忙伸手抓住眼鏡檢查,
「呼!」不禁笑了~「太棒了!沒破。」
小心爬起,發現之前在山上練越野也累積了一些「噴出」經驗,所以沒大傷。
但才拿到的鐵人拔巴風衣袖口竟破了,
左腳也有一塊蠻大的皮肉傷正冒著血。
當時趕著準備出發,所以稍微用清水處理後,鐵媽加油團中的朋友拿了一個沒看過的藥膏供我厚敷(而血依舊從藥膏中持續流出),就這樣,沒多想的啟程雙塔,出發至廖添丁廟。
黑夜中,我依舊選擇減速通過每段無人車來往的紅燈,
本來時速就不特快的我與前面主集團越拉越遠,中間還烙鍊(…“氣”真的怪。),幸運的是遇到車友主動停下協助把烙鍊處理好,在那之後共騎小聊,中間問了他三次名字。
後來又遇見另一位上坡我超他,平路他超我的車友,我們像電玩人物不停來回錯身,過程間他告訴我他車上那組板輪CP值超高,我若有興趣他可以介紹老闆。
但最後我的記憶就像小丑魚,這段路的相處時間太短,
記不住問了三次的名字,也記不住板輪名稱。
廖添丁廟後嘗試跟幾位車友形成小集團出發。
集團時速三十七到四十左右,這樣的速度對我不是“有氧”騎,比較像“節奏”騎;衝了一段有人爆胎停下等,約五分鐘後再度出發(當下身體感覺又更累),於是邊騎邊思考後,決定到永安打聲招呼後便離開,遵循自己節奏繼續後面騎乘。
離開永安的夜好黑好黑,有一段時間好像飄浮在深海中,
前方自行車後燈三三兩兩閃耀著,像是海洋中發光的水母、或是古城中稀落的霓虹燈。
我就這樣定速追逐前方光源,緩緩在深沈夜中不停超越、超越、超越…後來前方沒車,只剩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後面遠遠的傳來音樂聲,然後越靠越近,心想:「難道是集團上來了嗎?(因為裡面有一位長腿車友CC,她車上有一台炫酷喇叭)」
結果是一位操著香港口音的小男生,全身穿白衣,沒帶安全帽。
他一派輕鬆地騎到我身邊:「妳看起來已經騎好遠啊!從哪騎的啊?」
我:「基隆。你呢?你怎麼沒帶安全帽?」
白衣男孩:「我從學校騎過來,我的學校在香山那邊~玄奘大學。聽過嗎?」
我:「你是港生??什麼時候過來的?」(心想:如果是最近?我要閃遠點,本人現在免疫力超弱…)
白衣男孩:「九月過來的,… 我從十二歲開始騎車,騎七年了。」(心想:九月?那應該還好。)
「我觀察台灣,好像騎車的年輕人不多,大部分是像妳這樣的年紀…」(心想:這樣的年紀是什麼意思??你可以騎到前面破風嗎?我沒有很想聊天。)
白衣男孩:「你要騎到哪?」
我:「鵝鑾鼻。」邊說時發現後面有位活動車友跟在後面,感覺他已跟一段時間。
活動車友:「你們這個速度,如果可以輪車的話,會很漂亮。」(心想:是啊!這個速度是可以輪,但你沒看見這位不懂事男童一直在我“旁”邊,不特別向前,也不特別往後?好吧,我自己先向前~)
於是我抄到白衣男孩前頭,持續向前騎,但不到三分鐘,白衣男孩又一派輕鬆騎到我“旁”邊,我看了他一眼,降速下來到他身後,不到一秒,他卻又回到我身邊。
回到身邊的他,青春洋溢看著我帥氣笑著:「我覺得妳這樣騎很厲害耶,台灣有好多地方可以騎…」然後持續自顧自的不停說話。
我不知所措了,滿腹莞爾。
突然覺得這樣也很好,聽著來自他車上的音樂,自顧自的話語,
深夜騎乘有了另一番風味,他的陪伴令我毫無睡意。
漸漸地靠近中部,天邊曙光從魚肚白,轉而清晨陽光灑向中部丘陵台地的美好清晰。我依舊在車上邊吃補給、邊定速的踩踏前進,身體毫無疲憊感,但左膝開始出現灼熱刺痛:「不妙,可能發炎。」想著在中部與大小偉褓母車集結後的第一件事,需要快速處理傷口。
我在永安時,這對父子已抵達台中休息睡大覺,當時傳了一個訊息讓他們知道我腳受傷,請他們先準備生理食鹽水、消毒用品;希望他們醒來看到訊息,發揮補給車功能。
出發前我還特別強調,這是F1賽車補給方式(像電影賽道狂人演的),
後車廂有一個小型皮製行李打開攤平,裡面全是分類區隔好的補給項目。
早上七點多,我打了電話請大小偉將褓母車移動往前,我則持續前進與他們會合。我希望提早吃止痛消炎藥,換卡鞋、小帽、袖套、手套,而且我的補給全耗盡,我需要第二袋補給包;終於會合後,快速的清創傷口,換裝備、不停歇繼續上路。
好多時刻田邊白鷺鷥、美麗的稻禾景色都曾讓我出現短暫念頭,…想停下拍照。但採取有氧騎的我,只能以時間換取里程,「不、要、停!!」
要求自己在身體可承受的範圍內不要停,
邊騎乘邊補給的不停,
甚至連問路都很少停。
唯一可停的時間就是不得已的看地圖找路,或打電話、上廁所。
習慣迷路的我,也不怕迷路,抱持著只要向南一定會到鵝鑾鼻!
這段時間遇見人最常說的便是:「我要趕快騎,不停了~」
直到遇見龍教練,他悠閒喝珍奶,強力擋下說:「我請你喝一杯珍奶,喝了可以“擋”到高雄。」我笑笑回說:「這是今天的第一餐,現在我滿肚子都是膠~」
喝完後的繼續向南,遇見一輛加油車,從窗內亮出大字報寫著:「加油!」,
內心充滿感謝的覺得好可愛。
我覺得此刻我需要的是「持續」,不需太用力,已經白天也更安全了。
每一個踩踏想著往上拉,持續前進不要停。
獨騎的好處是不受太多事物干擾,
經過台南時,想著:「那對父子早上補給後就跑來台南吃喝玩樂,這時間應該在吃鱔魚麵或溫體牛了吧!」
這段路我持續穩定踩踏,並沒有感受太大的疲累,心想:「我愛上這條車褲了,回去還要再買一條。」
接著,遇見Jerry
我不記得是在哪遇到?其實整條路我記得事物不多,我只催眠般的記得告訴自己:「不要停。」
Jerry正在環台,我們不認識。
但他恰好認識參與這次活動的其他車友,甚至我們也住同一間民宿。
遇見他時,他親切的打招呼:「我朋友就在前面不遠的小七…一起休息吧!」
我心裡盤算著:「好吧!下去上個洗手間就離開!」
車子滑進小七,才發現,Jerry的朋友宗原~我認識。
宗原參加雙塔活動,車子出狀況,所以跟著活動保姆車已在小七休息。
上完洗手間,我即刻想走;宗原好心塞了食物:「先吃些吧!」(看著眼前的宗原與食物,我腦袋中的時針與分針開始轉動)
我:「好,但我真的要趕快走,越黑會騎越慢,我要趁天黑前盡量騎。」
Jerry:「高雄那邊的路有點複雜,一起騎比較好!」
宗原:「對啊!Jerry騎過一次雙塔、二次北高,可以帶。」
Jerry:「…我們可以直接往墾丁路上小七,不進高鐵站,不繞進繞出,這樣比較快!」
我:「好,但我家人在高雄的高鐵小七等我,我要跟他們拿補給。…」
短暫討論後我正式結束雙塔獨推行程,超迷你雙塔突破撞牆期的最後一百多公里集團產出,其實當下很矛盾,因為我不知道彼此舒適區的速度,擔心對方太快跟不上?也擔心萬一太慢,打亂頻率會很累;當時心態就是先試試,不行後面再繼續獨推;於是臨時成軍的三人集團,出發!
集團Jerry領頭著,我一路跟在身後。
中間到了一個大廟補水短暫休息、拜拜,我吃下第二階段補給包最後的能量膠,順便在Jerry確認路線後發送會合地址給大小偉褓母車(因為我們決定直奔墾丁,不繞去高鐵站小七。),這一路Jerry不時看著手機地圖、相關訊息,同時帶路破風。
在經歷高雄市內不順暢的塞車迷宮路段,終於靠近五點時Jerry帶著我們繞出,三人集團直奔「7-11園中門市」,目標傍晚五點半左右抵達。
到那邊,鵝鑾鼻燈塔就只剩不到一百公里;而此時,夜也翩翩降落。
會合後,撤掉部分不必要裝備,再度整裝,最後補給上身。
Jerry宛若總指揮,與偉哥溝通著策略行程;
我們決定先拼一段,到距離鵝鑾鼻四十二公里的小七再吃晚餐。過程中間依據Jerry判斷指示,大小偉褓母車便在定點二十公里、十公里、或八公里等我們。我們會休息一、二分鐘,快速補給又上路。
這段路,因Jerry的帶領,大小偉褓母車隨侍在側的陪伴、打光照亮前路,瞬間壓力變小,只要專注向前踩踏奔馳,不需思考太多。
到了最後小七,我終於吃到今天第一個熱食“小七咖哩便當”,此站也是休最久的一站(大概十五分鐘),然後把車上所有東西都丟到褓母車,只留車燈、水壺。
離開時,Jerry熱情招呼其它相遇的車友一起騎,
邁向燈塔!
最後的一段路很短,卻不知為什麼感覺上好長。
Jerry說八公里休息一次。
(心想:八公里,從大稻埕到社子島頭來回,很短的。)
結果,我們著著實實每八公里停一次,大概停了二、三次吧?!每一次的八公里,我都覺得好累,雖然身體好像還OK,但就是累。
腦袋好像住著來自魔界的咕嚕(史麥戈),身體產生雙重人格,一部分的身體快要爆炸,另一部分的身體在和諧有氧狀態。
唯一不變的是我不想停止,我好想到達燈塔。
到了最後面十五公里我跟Jerry說:「不用停!」,…二人默契的噴出。
一日雙塔,二月二十八日凌晨十二點二十一分出發、當晚十一點十七分抵達。總花費時間:二十二小時五十六分 …我完成了。
這趟旅程,感謝鐵人巴拔、鐵媽的召集、安排、組織;
以鐵巴需要顧前顧後,我判斷他一日雙塔里程數應該是遠超過520吧!(但他原本就不是地球人,本趟行程他挑戰的三日環島。)
而鐵媽是心臟最強大的智慧電腦,有這麼多的人、事需要關照,~ 感謝你們。
感謝Jerry、宗原最後一段路的陪伴,尤其Jerry的破風引導、指揮調度,其實Jerry根本沒必要在當晚騎到燈塔的啊,~在此特別、特別感謝Jerry的熱心幫助。(To Jerry:沒有你,我應該還是會堅持完成;但二十四小時內?有難度。)
謝謝偉哥、小偉中間二定點丟補給,以及最後一段的隨車陪伴。
雖然這不是比賽,因為真的要比賽我是不會約你們的…
也知道偉哥228當日想的是台南鱔魚麵、溫體牛,小偉想的是環島與海生館;但最後的一段路,大小偉褓母車充分發揮功能、同時間接也幫助到其他人,我真感到開心。
最後感謝IR Sports跑創,
IR讓我的有限變無限!
明明是個跑步訓練營,卻在短時間讓旱鴨子拿到鯨魚證、同時完成雙塔。
謝謝文彥教練用心並具「多元化」的訓練,感謝整個IR教練團隊(Neil、Ada、冠帆)指導;尤其是Ada教練,每天盯我數據,溫柔又犀利的給予方向 。
雙塔結束後當晚,整個人依然亢奮,可能是咖啡因吃太多,所以延續了四十八小時沒睡。
最後,又多給了自己一天假期,慢慢的從東岸環島回家,回到生命中真正的燈塔。
#一日雙塔
#IR Sports跑創運動
#鐵人拔巴